剑傲天苍-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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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果然如他所料，这个六岁孩童是百年难遇的半妖之体。
野狗道人并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以收徒为名，想将曹疯子骗走。不过曹妃婷难舍母子之情，并未同意。于是野狗道人便改巧取为豪夺。深夜之后，再次前往，不但将曹疯子抢走，更将曹妃婷强暴致死。直至一年之后，“犬王”付子明才得知此事，亲身前往帝都，将曹妃婷的尸骨起走，带往族地。之后“犬王”带领族内精英再赴原，遍寻野狗道人与失散骨肉，却一直未果。期间斩杀多名神道盟七十二地煞成员，终是将其统领，地盟主席万仇引了出来。两者大战三天三夜，“犬王”付子明终是略逊一筹，含恨而去。在此之后的二十年里，他再未踏入原。不过犬族之人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曹疯子，只是碍于野狗道人消声觅迹，除此之外，又无其他线索。付子明纵然与曹疯子迎面相遇，也未必能够认出来，就更别说是他的族人了。
野狗道人将曹疯子带走之后，从未将其当人看过，以培养獒犬的方式，日夜训练他。直到曹疯子十三岁的那年，野狗道人被他人寻仇，虽将其击毙，却仍遭到重创。他才寻得手刃仇人的机会。曹疯子趁野狗道人疗伤之际，从背后偷袭，将其杀死，然后鞭尸三日，挫骨扬灰。
此事之后，曹疯子重返帝都，他凭着仅有的记忆，寻到了曹家，从虏获的婢女口得知了其生母这些年来的种种遭遇，和自己的悲剧命运。一怒之下，他痛下杀手，屠尽曹家满门。之后更寻到了陈闻达远在异地的老家，将其上下二十三口全部杀害。从此之后，杀死“犬王”这个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便成了曹疯子终生的唯一目标。
往事种种不堪回，二十年的记忆转眼即逝。蒋惊天已经从这庞大的信息苏醒了过来，可曹疯子却还沉浸在那无尽的悲伤之。在这拳之前，蒋惊天从未想过在这世上，竟然有人他的身世还要凄惨。从曹疯子的伤心往事，蒋惊天也回想起了自己灭族之日的种种凄惨画面。一时间，心杀意尽去，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从心底滋生。
蒋惊天叹了口气，轻轻的推开了曹疯子，站了起来。这万兽试炼其实对蒋惊天的意义不大，他只是适逢其会，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思来想去，他决定将这个晋级的机会让给曹疯子。可正待他要弃权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曹疯子神阙穴的伤势，便又停下了身形。
蒋惊天此时身上也没有合适的药物。斟酌再三，也就只有拿武大师留给他的那瓶药酒试一试了。这药酒只剩下最后一口，是蒋惊天的保命之物。他用手点了一滴，送进了曹疯子的嘴。
得此药酒，曹疯子体内的罡气缓缓流淌，其速度不缓不急，正好在其神阙穴的承受范围之内。得到罡气的滋养，神阙穴在一点点的恢复。正在蒋惊天确定曹疯子已无大碍的时候，曹疯子却猛然从回忆惊醒，然后愣愣的看着伏在身前的蒋惊天。
“你为什么不杀我？”曹疯子的声音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不过吐字还算清晰，能让蒋惊天听个明白。
蒋惊天并未回答，而是转动弃权戒指，想要离开。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曹疯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对他出手，只见他右爪前推，左爪横扫。蒋惊天躲闪不及，被他打个正着。曹疯子的左爪在蒋惊天的胸口，留下了五道深可及骨的伤痕。而右爪则正推在蒋惊天的小腹之上，将其迎面击飞。
蒋惊天一连打了七八个滚，才堪堪稳住身形，两肋的断骨再次破裂，只是尚未错位。看得出曹疯子这两招已经留了情面，否则无论是胸口的一爪，或是腹部的一掌，都足以要了蒋惊天的性命。用手下留情还形容曹疯子也许不太准确，他是因为在出手之时，心犹豫了一丝，才使本应夺命的两招，生了细微的变化。
“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你有什么阴谋？”
曹疯子的情绪完全失控了，在他的思想，世界上除了他的母亲，都是恶人。除了想要利用他，就是想要杀他。蒋惊天的无条件救助，对他世人皆恶的世界观造成了毁灭般的冲击，使他迷茫了起来。所以他才需要蒋惊天给出答案，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曹疯子出手之时，心极其矛盾。他的理智告诉他，世间之人皆为恶，就算是蒋惊天救自己，也是别有所图，所以他当不余遗力的将蒋惊天杀死。但事实上却是，蒋惊天不但没有杀他，还助他疗伤，更要弃权离开。两者相互冲突，使曹疯子的精神近乎崩溃。
蒋惊天一手捂着胸前的伤口，一手拄着地，郑重的答道，“我并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企图，我只是……”
“别说了！”还未等蒋惊天将话说完，曹疯子就愤然冲了上来。他此时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蒋惊天杀死，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因为曹疯子已经越来越相信，蒋惊天帮他并无他求。所以他才要把蒋惊天杀死，这样一来，死无对证。无论蒋惊天真实的想法如何，他都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蒋惊天的阴谋之所以没有暴露，是因为他在阴谋还未施展之前，就将被自己杀死了。
利爪再次迎面，曹疯子双眼虽充满了矛盾，可眼神却坚韧异常。蒋惊天知道，他此次已经生了杀心。从曹疯子以往的攻击力来看，弃权戒指的防护罩，绝对禁不住他几下全力一击。与其将命运放在地阶强者的动作快慢之上，还不如掌握在自己的手。
蒋惊天不再犹豫，决定将自己潜藏至此，仍未动用过的最后底牌掀开。杀机在一瞬间暴起，就连天空柔和的流云都受其影响，露出了几分狰狞。被蒋惊天锁定的曹疯子，瞬间遍体冰寒，汗毛炸立。那必杀的决心，在一瞬间土崩瓦解，竟然生出了溃逃之意。可让他心生畏的却是，他明明想要逃走，却怎么都无法改变那前冲的身形。在这一刻，他的灵魂好像已经与他的肉体分离，再起不到任何支配的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败身死。
斗兽场上一片肃静，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就连银川都没有例外。曹疯子此招，蒋惊天理应是避无可避，再无生还的可能。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场试炼不会以这样的结果而告终，可又说不出蒋惊天可以凭借什么逃出必死之局，甚至反败为胜。
刹那间的寂静之后，斗兽场便陷入了久久不能平息的议论之。因为蒋惊天仅出了一道森白色的杀戮剑气，就把稳占上风的曹疯子击溃，而且观其飞溅起来的血花，这其并没有虚假做戏的成分。众人都是一阵狐疑，这场试炼之，蒋惊天已经不止一次的使用杀戮剑气了。攻击力只可以说是不俗，却绝达不到骇人听闻，秒杀同级别强者的地步。
在场之人，能洞悉其玄机的虽不多，却也算少。不过修为在地阶以下之人，却只有秦五一人能掌握其奥妙。玄阶的杀戮剑气为灰白色，而蒋惊天这道却为森白色。因为此道剑气的品阶已经达到了地阶一品。正是蒋惊天在深水寒潭，斩杀寒水青蛟所得。若不是被曹疯子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仍不会将这道剑气显露出来。因为这道地阶的杀戮剑气是他特意为同为杀戮圣子的秦五准备的。若是出其不意，并且运用得当，定可破秦五的十万剑气。不过现在底牌已经暴露，至于日后再以什么方法应对那十万剑气，蒋惊天也只有在度过眼前危局之后，再另寻他法了。
罗方与银川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的震惊。最后还是由罗方站起，为在场的十几万观众，解答心的疑问。
“以罗某人的判断，选手蒋惊天的这道杀戮剑气，其威力已经达到了地阶的水准。”得到了罗方的肯定，整个斗兽场顿时哗然，不少人更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罗方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就是蒋惊天曾经杀死过地阶强者。
曹疯子此时是有苦难言，那庞然的杀机压制着他的身形，使他无法躲避。这道杀戮剑气彻底的泯灭了，他生的希望。不过他并不后悔，至少这证明了他自己并没有错，蒋惊天是真的想杀他。可就在他闭眼等死之际，那随时可收割他生命的杀戮剑气竟突偏转了方向，避开了他的心脏，从其肋下穿过。
第九十四章旁生枝节
“不！”曹疯子双眼圆睁，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声音嘶哑而晦暗，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因为死亡还要让他惊恐的事情生了，蒋惊天竟然要饶他一命。
剑气从曹疯子肋下穿过，然后调转了一圈，轻飘淡写的没入了蒋惊天的体内。曹疯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血染长空。接连两声闷响，曹疯子与蒋惊天先后倒在了地上。杀戮剑气虽然避开了曹疯子的要害，但其蕴含的杀气却不折不扣的，全都侵入到他的体内。只要这杀机一刻没有散尽，曹疯子就一刻动弹不得。他的脑子也受到杀气的影响，变得浑浑噩噩，不过尚能思考，还没有失去意识。蒋惊天倒下则是因为灵魂之力的大量消耗，而晕阙了过去。
蒋惊天一直没有动用这道杀戮剑气，也是因为运用地阶杀戮剑气所需要的灵魂之力过于庞大。以他巅峰状态下的灵魂之力，也仅能出一击。像如今这样，动用之前灵魂之力并不充盈，其结果便是直接晕阙过去。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蒋惊天手下留情，是打算重伤曹疯子之后，立马弃权离开。他认为自己能坚持一瞬，将弃权戒指开启，怎料杀戮剑气瞬间就抽空了他的灵魂之力，并没给他留下一分动手的时间。
蒋惊天的生死，现在完全取决于他是否能在曹疯子恢复行动能力之前，苏醒过来。斗兽场上的观众全都屏住了呼吸，深深的融入到了河畔寂静无声的环境之，在万众瞩目之下，曹疯子的身体略微的抖动了一下，引起的却是数万人的惊呼。其也不乏妖族之人，妖族向来强者为尊，而且极重信誉，有恩必报，有仇亦必报。像曹疯子这般，被人饶过之后，竟然反手突袭，已经使一部分妖族之人反感，转而希望蒋惊天率先苏醒。但对于银川这个幕后黑手，两族之人的态度却出的一致，皆是唾弃至极。
在数万人的掩面惊呼，曹疯子缓缓的坐了起来，双眼忽明忽暗，充满了迷茫。他根本没有顾及自己的重伤，龇牙挣扎了几下，便勉强的站了起来。曹疯子步履蹒跚的走向蒋惊天，身上的毛皮与利爪，也随着他这一步一步的前行，转而恢复了人形。
三步。
两步。
一步。
曹疯子那迷惑不解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了起来，里面凝聚的淡淡杀机，也由虚转实，最终变得冰冷异常。斗兽场上的十几万人皆心一寒，感受到了曹疯子眼神弥散出的杀意。就连事先在曹疯子身上下了重注之人，此时都开始大骂他忘恩负义，陈天娇更是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曹疯子在蒋惊天的身前，伏下了身形，然后将那纤细如女子般的右手，高举过顶，果断拍下。可就在这时，一声断喝却从不远处的乱石堆传来。
“曹兄，请住手。”
曹疯子的右掌在距蒋惊天额头不足一寸之处，骤然而止。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杀意与决心，在这一声断喝四散而去。三轻一重，四缕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曹疯子瞥眼观去，来人正是那被蒋惊天杀得溃不成军的三名兽武，和仅剩下的那只妖兽。
对于这三人一兽，曹疯子嗤之以鼻，之前他若是愿意和他们合作，蒋惊天估计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三人一兽在距离曹疯子五丈之处，停了下来。纵使曹疯子已经伤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他们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此足见曹疯子这些年来，在妖域积攒下来的威势。
“你们想救他？”曹疯子冰寒刺骨的声音，缓缓的传入这三人一兽的耳，让这三人皆脊背寒，为自己的唐突之举，而感到后悔。不过仍是故作镇定，朗声应答，只是略有些气不足。妖兽自然不会如三人一般，善于隐藏心的恐惧，所在曹疯子出声的第一时间，它就惊恐的后退。等到与曹疯子四目相对之时，更是仓惶而逃。
“曹兄，不要误会。我们的立场一致，都是想将蒋惊天杀死。只是我们三人希望你能够将他交给我们处置，他杀了我们不少兄弟，这个仇不可不报。”
这三人说的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而且要求也合情合理。若换做是别人，也许会被其蒙混过关，但曹疯子自小在阴谋诡计之长大，这三人所思所想，一眼就被他看得通透。为同伴报仇，只是他们打的幌子，其真实的目的，其实是想将蒋惊天骗到手，好向银川邀功。
曹疯子轻笑一声，恢复了在见到蒋惊天之前，那挥洒自如的气质，然后调笑道，“这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三人原本以为要大打出手才可将事情解决，没想到曹疯子竟然如此好说话。这样虽然可能会少分得一分利益，却也少承担一分风险。三人以眼神互相沟通了一番，决定只要曹疯子的要求不过分，就答应他。哪怕是他要独占大头。
“曹兄请明示。”
曹疯子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