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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机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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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别说别人,就连九王爷也忍不住面带笑容,十七王爷早已捧腹大笑,搞得那公子更加迷惑。

偏偏那文士也有趣,硬是忍住笑意,很认真地说:“公子教训的是,小的说话原本就不太通。不过……这画牡丹的人,让小的更加望尘莫及。”

众人实在忍不住,不少人笑出声来,那公子似乎也隐隐猜到众人是在笑自己,脸色一变,大声说:“我爹爹的老管家在路上得了风寒,他为管家延医,耽误了半日行程,就要来了。你们等着罢。”

此话一出,我和皇叔才明白,原来这位姓何的公子只是赐婚使的儿子,先行来报信的。

十六王爷看了看众人,笑道:“既然何阁老还没有到,那我们就借长明宫中的一席宝地稍作歇息,等待圣上旨意罢。”

皇叔听了,点头称是,让下人抬来桌椅、清茶和点心,请众人坐下。不过那些将军和谋士却只肯站在三位王爷身后。只有何公子大剌剌地坐在皇叔身旁,还硬要自己的两个姬妾也同时坐下。

其中那个穿红衫的女子并不落座,娇娇怯怯地往九王爷身边靠,曼声曼气地说:“王爷,奴家早听说王爷英伟无比,今日……”

话还没说完,忽见那红衫女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啊”地一声惨叫。九王爷冷冷地说说:“何公子,让你的爱妾回你的行馆去,否则本王的金龙鞭下去,死了一个两个的,可难说得很。”

那何公子似乎也很忌惮他,马上挥了挥手,那穿红衫的女子含羞忍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出殿门去,另外那名穿绿衫的女子却是幸灾乐祸,嘴上含着笑意,亲亲热热地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还欢天喜地地小声叫道:“姐姐,等等奴家啊。”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却正好碰上何公子恶狠狠地看向我的视线。只听他冷笑一声,朗朗地说:“公主现下觉得开心,往后她们可是要与您姐妹相称的。”

这一句话,猛然让我觉得一阵恐惧,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哪怕是将我赐给了那个凶巴巴的九王爷,也比现在好。

我虽然难过,但是究竟还没有叫出声来,旁边的人反应似乎比我还强烈,只见十六王爷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到地上,一脸诧异,盯了半天徐公子,破天荒地抹去脸上那种高高在上,不在天地内,不在五行中的表情,转而显出一脸的不屑与难以置信。十七王爷更是高声问道:“什么?!你该不是说皇兄已经把公主赐给了你?!”

何公子满脸自得,缓缓点头,刷地摇开一把折扇,却猛然发现那上面画着春宫图,不免面红耳赤,又刷地一声将它收起,干咳了两声。

我看他那副样子,心中不免大为忧愤:自己要嫁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一个草包!

那几个王爷身后的文臣武士们都是一脸的不屑,方才那个说话的文士忍不住低声又说道:“唉,这便似……好好的一张山水画,给我老张画上了……嗯,画上一只黄狗。”

众人听他这比喻有趣,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有三位王爷没有笑容,都满是戒备地看着那名何公子,皇叔则是与我对望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愤怒。

那何公子没有发现众人表情的异样,兀自紧盯着我,表情轻浮,若有所思,坏笑着说:“哼,等明年,我还要把咱们北朝的那个名妓也娶进门来……天下双美,并处一室,到底谁美些,到时候自然就比得出来了……”

我听他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十七王爷坐得离我最近,当下来不及多想,便一手拔出他腰间那把长剑,那何公子还来不及反应,长剑早已直指在他脖子上,轻轻刺入肌肤,渗入几滴血来,把他吓得魂不守舍,连惊叫也忘了。

我冷笑着撤回长剑,轻声说:“公子在北朝中或许是重臣之子,轻易得罪不得,本宫可不这么想。这里还是南齐的长明宫,公子如若对本宫再有一丝一毫的冒犯,就此身首异处,本宫说得到,做得到,决不反悔。”

说毕,我回手一掷,长剑便轻轻落入十七王爷腰间的剑鞘中,那一排站着的武将同声喝彩,吓得何公子一脸惨白。

回眸时,我望见九王爷和十六王爷的表情,他们两个人竟似同时明白了什么一样,不约而同地对视微笑,那笑容笑得我心中好一阵发寒,暗暗后悔不该露出这一手功夫。

正在此时,殿外忽然有人来报:“何阁老一行已到殿外,请三位王爷陪同南齐摄政王与长公主前往殿外听旨。”

第二十三回 故国宫墙,触目皆关心

 一行人来到长明宫外,只见旌旗招展,车马成列,浩浩荡荡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宫门前。所有的旌旗上都绣着个“北”字,周围绣着麒麟、瑞象等图案。队伍当中,一抬八人大轿前站着一名老者,紫衫蟒带,白须飘飘,身后簇拥着无数的太监侍女和贴身护卫,其中一个太监手中恭恭敬敬地捧着一卷黄色的绢绸。绢绸上似乎绘有龙纹,看来就是北朝皇帝的亲笔诏书了。

九王爷率先跪下,口呼万岁。我和皇叔照着他们的礼仪来做,心中很是惆怅。想当年,我们跪拜的人,可是我的兄长,他的侄子啊。如今国家灭亡,真不知前途漫漫,要走向何方。心情激荡中,只听见那老者的声音苍老而洪亮,大段大段地念着那些词藻华丽的句子,却仿佛没有一句我们能够听懂。那老者的语调平和稳重,手中稳稳地举着诏书,念着念着,终于开始念到我们的名字:

“……特此封齐海平为昭平侯,赐属地余州、遂城两城;封齐青枝为悦和郡主。二人务须随从大军,进京面圣。另,久闻何示何阁老之子何明崇自幼聪慧,素有雅望,才学甚佳,故令悦和郡主下嫁何明崇,南北联姻,永为世好……”

听到这一句,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倒。

果然是这样。

那个浮滑小儿何公子,就要做我的夫婿?!

我茫茫然地感觉到那个老者宣完圣旨,走上来扶起皇叔,温文有礼地讲了许多话,大意是说从此以后,他与皇叔就是秦晋之好,只盼能够共同辅佐皇上,云云。他还同我说了两句话,慈祥可亲,我也不记得自己答了些什么,只记得接了他一个碧玉盒,勉强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套话。

以往我难过的时候,总会劝慰自己,以后会慢慢地变好,我总会找到一个人,陪我浪迹天涯,归隐山林,从此荆钗布裙,安安心心地过普通的日子。可是今日,或是以后,我再也不能这样想了。我以后的年月,竟然要同这样一个人捆绑在一起,还有出头之日可言么?

这样想着,身体几乎都变得麻木,魂不守舍,不知不觉地跟在皇叔身后,再次跪谢圣恩。只听见那老者和蔼可亲地说:“这几日天气尚佳,我们明日就上路回京吧。皇上想见见侯爷和郡主,等得着急呢。”

上路,回京。这就要离开了么?

我低下头去,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一半是委屈,一半是不安。

忽然有人在我手中轻轻塞了一张绉纱绢帕,那帕子带着淡淡的香味,上面精细地绣着桃花,雅致而艳丽。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九王爷。他身形高大,站在我右方,挡住了旁边的人,他朝我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四个字:“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是啊,来日方长。

我想着这四个字的意思,微微地感到一丝安慰。人生不过几十年,苦多乐少,何必在乎;而漫漫长路,又如何能够预知以后的岁月。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不再说话。我望着他的身影,只见他今日盛装,穿得炫赫威仪,脸上神情平静,看不出心情,更看不出他为何要突然宽慰我。

平常不笑的人,忽然绽放出笑容,总是让人难忘。平日里冷漠惯了的人,忽然对人表现出温暖,自然也会让人震惊,继而记忆犹新。

九王爷,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捏紧了手里的那条绢帕,轻轻拭去眼泪,再去看那个碧玉盒子,想必就是何家给我的礼物了。好,我倒是要看看,这混乱已极的生活,如何才能走到尽头。

心中重新有了勇气,我又抬起头来,只见那老者已经上轿,十六王爷、十七王爷也分别骑上马离去。何公子没有和他父亲一起走,嘻皮笑脸地走到我面前,说道:“郡主娘子,我说的不错罢?哼,赶明儿到了京城,你嫁入我们何门,还敢来摆南齐公主的架子么?你放心,当今圣上赐婚,我自然不能休你——我也不必休你,到时候我还怕没有惩治你的法子么?”

我正要说话,冷不防站在一旁的九王爷开口道:“何公子,本王有句话,你最好记在心里。当今皇上纯孝仁善,不会对侯爷和郡主为难,定会对他们恩宠有加。你若是对郡主不好,皇上自然不喜欢。到时候惹他发怒,什么人也救不了你。”

他这句话说出来,何公子不敢再撒野,讪讪地离去。九王爷站在不远处,望着何阁老一行队伍出了一会儿神,向皇叔和我拱了拱手,也带领自己的随从离开。皇叔手捧圣旨,枉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对我说:“枝儿,苦了你了。这……这可怎么办?”

皇叔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指挥千军万马,踏平城池,灭了西赵,功名显赫,盛极一时。如今,他竟然在问我怎么办。当然,如果是面临军国大事,皇叔自然不会如此无奈,但是一来他这几年里经受了许多失败,早已有些力不从心;二来事关我的婚事,又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自然更加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我微微一笑,拉住皇叔的衣袖,说:“叔父放心,青枝很好。”

皇叔摇了摇头,断然说:“那何公子浮滑无比,有什么好处?”

我想了想,说出四个字:“来日方长。”

想来除了这四个字,也没有其他的话可说。

猎猎北风中,我和皇叔站在长明宫外,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冬日的阳光照在宫墙上,那些华丽恢宏的屋宇是南齐盛时的象征,而如今,我们要离去了。

明日,就是离去的时候了。故国宫墙,从此只是梦中景象。

无数次听到北朝的时候,只觉得是敌国,却完全不曾想过,自己要在那里度过也许是一生的岁月。这一生,颠沛流离,欺名盗世,已经经历了两次亡国,却连个真心可以信赖的人都没有。在无数人面前,我有无数的秘密。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来日方长,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到一个明朗喜悦的赵明喜?

我心中感喟,望着长明宫,心中想,从今往后,千里江山,只怕是别时容易见时难。

第二十四回 尘沙出塞,冷月照波心

 第二日一早,何阁老便同三位王爷以及皇叔祭过天地,启程离京。一路慢慢地朝北行去。启程之前,我给徐彦送过一封信,大意时说,从此以后,恐怕再难相见了。我已经是身不由主的人,受了北朝皇上的赐婚,更加不能再奢望将来以后,等等。他没有回话,一封信都没有。我诧异的同时,不免有些失望。可是随即一想,又觉得释然。十六王爷曾经告诉过我要小心徐彦,如今看来,既然我离他那么远,就不用再去思索什么——天南海北,我只需要记得那一年江南阡陌上的阳光,以及脸上带着温暖笑容的人。就这样,已经足够。

我和皇叔同坐一辆车,十七王爷奉命率队保护我们,其实说穿了,也就是看守而已。我自小很少出宫,心境悲凉中却又免不了一丝兴奋。皇叔便徐徐告诉我,如今路过的都是些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有何典故等等。我听得津津有味,只是讲的人和听的人都有些黯然神伤。

正午的时候,十七王爷手下一个姓邓的将军忽然掀开车帘,向皇叔说:“侯爷,我们奉命去府里接您的家眷,听说了一件怪事。管家说,前儿晚上有一队人来接他们,说是到西蜀去。管家见他们神情古怪,便托辞说进去收拾行李,然后将府中所有人等都送到暗室中去。那伙人后来闯进门来查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人,悻悻地走了。您可知道是谁的人马么?”

皇叔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兵荒马乱,打主意的人多了,邓将军不用去查,只要人没事,就算了吧。拜托将军多多费心照料,也就是了。”我在一旁低头坐着,心里却是雪亮。直到现在我才想起来那晚假扮齐清河的人说过,他的手下会去接皇叔的家眷。当时事情接踵而来,我不免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听说无碍,顿时很是庆幸,同时心里不免惭愧,心想幸亏皇叔府上的管家机警,否则我不是又加了一项大罪么。

邓将军对皇叔说:“夫人和其余家眷如今由牛将军保护,已经从京中启程。他们轻装前行,想来晚上就能赶上我们了。”

皇叔点了点头,向他道谢过,神色间看起来轻松了一些。我微笑着倒了一杯茶给他,说:“叔父,这段时间你为了朝政,没怎么回家去。待会儿婶娘他们来了,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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