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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魅心计,训奴成妃-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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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吃,拿走吧。”

“娘娘,这可由不得您,皇上事先早有吩咐,若是娘娘有所反抗,影响孕育腹中胎儿,那么奴婢们就是强灌,也要将饭食灌下去。”

“!!”

“娘娘,奴婢看您还是自己动手舒坦些,是不是?”

“你!!”抬眼,模糊的视线狠狠剜了那婢女一眼,到底无法,赌气抄起瓷勺吞下两口粥。

‘咔……’

却有一粒沙石含在口中,大的离谱。

“粥我会吃,你先下去吧,你在这看着,我不习惯。”

“是。”那宫女似是知晓奴歌不会再反抗,便矮身行了一礼,果真折身退走。

待到再三确定那宫女离去后,奴歌这才将口中‘沙石’取出,拨开外壳摊在掌心来看,是一团纸条。

‘哥哥已经在宫外将一切安置妥当,只等主子找准时机出宫。’

清秀稳重的字体,正是宫铃特有。

宫外,已经准备好了么?

佝偻的指尖再度蜷起,将纸条死死捏在掌心,褶皱成一团。

———再等几日,再等几日,待到司凌夜将平安无事的落霞遗忘到差不多时。

如此安慰着自己,奴歌顿觉稍稍心安。

…………

…………

日复一日的机械生活,默默数着日起月落,静看眼前白雪消融,春草长起,夏果由青转熟。

却不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再等一等’一拖,便是五月之久……

整整五月,司凌夜未曾踏入落霞宫半步,然其看守侍卫却是有增无减,随着时间越长,围绕在落霞的侍人越多,且越精辟!

期间奴歌几次因体弱险些滑胎,危在旦夕,却都被随时在落霞待命的御医给强行灌药拯救回来。

五月的时间,随着腹中胎儿越来越大,奴歌自己本身则是越来越清减。

本就没有多少重量的人儿,而今为数不多的营养又都被胎儿吸收了去,昔日完美的凤凰,如今瘦的几乎只剩下一具空壳。

姣是再精致的容颜也经不起如此沉长的折磨,干净的水眸眼帘深深凹陷,面色泛黄,许因肌肤营养不足,昔日所受鞭伤等各类伤疤,此刻招摇在孱弱的身上,越加明显刺目起来。

而随着自己愈加不成模样,偶尔揽镜自照时,奴歌也方才明白,卿别云是如何以药回天,让自己本应四月便早早滑胎的身子,牵强拖延到九月。

原因无非是用药续命———耗费母体的,补充给脆弱随时会离开体内的婴儿。

———卿别云,你昼夜不停的算计,真是步步为营事事精心。

日后,倘若这孩子真的生下来,想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这般孱弱,一无是处的母亲吧。

精力内力皆在随着肚子隆起而消退,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堂堂暗杀佼佼者变得与普通女子无疑,甚至更为脆弱不堪。

不过唯一感觉欣慰的,便是身为母亲对自己孩儿的疼爱,因孩子偶尔的胎动,精神相对缓冲了这般沉重的身体折磨。

感受着体内的生命越来越鲜活,与自己越来越亲密,这样血肉相连的感觉,疼爱与仇视逐渐融合,如此矛盾情绪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

细瘦不成模样的指尖搭上自己隆起已经致使行动不便的小腹,偶尔感受到里面生气的胎动,脸上便不觉露出一抹慈爱来。

平日宫女前来送饭,奴歌都是冷眼相对,一副恨不得饿死自己一尸两命的模样。而今,也只有在侧殿无人时,她才会对这孩子展现出一个母亲正常的反应。

…………

理智上仇恨司凌夜没错,这个孩子是与他有关没错。然,感情的牵绊让她踟蹰,彷徨,最终彻夜不眠的决定,便是母性胜过恨欲。

———只要日后不让他们相认便好了。

孩子是自己的,与他无关。

一早在接到宫铃传递字条时,左右权衡眼前的局势,便隐隐有了这样的决断。

眼下将孩子打下不可能,生下来又不肯让给卿别云,于是唯有此计。

佯装安稳,待到孩子生下来后,带着孩子一起走———这也是为了孩子好。

不会给司凌夜与他见面的机会,这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自己都会一样爱他。

而司凌夜身为帝王,卿别云又是一心将孩子寄希望于未来太子,他二人自然是希望男孩无疑。自己正好借此机会,保孩子一个安稳。

若是女孩最好办,司凌夜不会喜欢,自己便带着孩子先隐藏落霞一阵,安排妥当后再与宫外南宫引千汇合。

若是男孩……那便狸猫换太子,将孩子掉包,让司凌夜与卿别云失望而归。

———总之孩子是自己生的,自己一定是先知道结果,最好立下决断。

思绪逐渐飘远,似是觉得未来生活有望,清瘦不成模样的脸庞,微微露出一抹笑意来。

“你将来要听话,否则,可真是要浪费为母一片苦心。”

说着抬手抚了抚小腹,像是胎教一般,早早给孩子设下心理暗示。

…………

“吱呀———”

落霞侧殿门轴处为了不妨碍奴歌睡眠,早早滴上了松油,但奈何随着奴歌腹中胎儿渐成,身为母亲似是为了保护孩儿般,她本人倒是越加敏感起来。

方圆数十米,旁人不会有丝毫反应的风吹草动她都能最先感应到———也正是这样高度的紧张使她近来越加疲倦。“娘娘,该吃午饭了。”

“放一边,待会儿我会自己吃。”

“皇上吩咐,这段紧要关头不容出现任何差池,奴婢一定要在旁边看着。”

“都已经如今这般田地,我不会将这孩子如何了。”奴歌颦眉,说着故意瞪了自己小腹一眼,刻意营造出自己厌恶这孩子模样,使宫女放松警惕“能将宫铃招来吗?我想与她说说话。”

“回禀娘娘,皇上有令,孩子未生下来之前,落霞侧殿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

奴歌闻言刻意挑刺拔高音量“说什么废话!任何人?那你不是一样进来了!!”

“云端是皇上特意安排到娘娘身边的,权限自然不同。”水嫩粉衣长衫越加将云端精致娃娃脸衬托的稚嫩起来,然,也正是这样一张无害童真的容颜,害的奴歌几次与宫铃计划会面被告破。

思及过去种种,于是抬眸看向云端那粉嫩嫩的脸颊,越加厌烦起来。

“你走吧,我没胃口吃。”

“这是皇上特意为娘娘吩咐御膳房熬制的鸡汤,乃是上等补羹,娘娘必须吃,而且云端会站在这里看着娘娘吃完。”

“云端……”奴歌强忍着一口怒气,尽量使自己语气平和,侧头看她“你为什么总是向着司凌夜说话?做奴才忠心也要有个限度吧?嗯?”

“皇上是对娘娘真心好,云端自然要将这真心传达给娘娘。”

“你这么相信他?”

“皇上不过是不善表达罢了,云端这几月完全是在皇上与娘娘身边工作,所谓观局者清,云端早已看的明白。只不过是娘娘顾忌的太多,被蒙蔽了双眼而已。”

“你那么了解他?”奴歌水眸一转,扬起弯弯眉梢来“难道你喜欢他?”

封后大典

“你!……”云端颦眉,如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从始至终都未看透过这个人。琊残璩午

喜怒无常,清冷时如仙高华;良善时可以性命相搏救人;恶毒时出言甚至堪比剜心。

“知道云端自打进入落霞以来,为何一直未曾改口,始终都是唤您一声‘娘娘’么?”

“你喜欢,我有什么办法?”言语强硬同时,奴歌不动声色斜眼瞥了那蛊肉羹一眼,暗暗可惜‘这丫头还不走,一会儿肉羹可要凉透了。’

“那是因为云端知道,您在皇上心里未来的安排,迟早有一天会重登荣华妃位。楫”

“哦。”

“像云端这样的暗影从来不多,而今皇上竟将云端甚至多名精锐都派来娘娘身边,暗自保护着,可见皇上多么珍惜娘娘!”

“哦。谮”

“你!!”抬眼对视奴歌波澜不惊的眉眼,云端怒极,但碍于此刻自己是奴才,又是局外人的身份,到底不好再与奴歌多说什么,只得拂袖转身,冷冷扔下一句“今日乃是别云娘娘封后大典,如此推测,想来不久便是将您封为贵妃时,云端特来告知,只为了让娘娘清醒一点———您在皇上心中终究是有一席之地的,切莫浪费。”

“云端。”奴歌扬眉,总算是有点反应“说了这么多你又可知,这所谓的‘一席之地’早已不是我如今所求?”

“那娘娘现在求的是?”

“……”奴歌抿唇,应付一笑并不答话。

对面云端倒也是个伶俐的,知道奴歌不愿多言,便不深究,只声无平仄通知到“偃月那孩子早已消失五月之久,南宫铃怕你担心,一直没有直言。我云端今日只说这么多,还望娘娘你好自为之。”

‘呯———’

侧殿门被人用力合上,剧烈的声响,震得强自保持镇静的奴歌一颤、

封后大典?

司凌夜不早就应该将卿别云身份昭告与天下么?怎么竟然迟迟拖延至今?

这倒不干己事,只是后者……偃月消失五月之久!?那孩子,他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离开层层侍卫罗列的落霞宫?……莫不是,有人要害他!?

思及至此,揪在隆起小腹布衣上的手指不禁倏然收紧———不行!此事定要找宫铃商讨一番!!

清染消瘦的身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偃月,关心则乱,一时情急便要下地扶着肚子往殿外跑,可还没走上几步,便蓦然停止了动作。

转念一想,云端方才所说偃月已经消失五月之久,整整五月的时间,如今纵然是自己想要挽救,怕是也来不及。

怎么办?自己整日被囚困在落霞的日子中,外面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偃月,偃月……

宫铃从来都是对那孩子上心的,而今他突然消失,想是宫铃遭受了不少担忧打击。

而那个时候,自己竟然没有站在宫铃身边,去出言安慰陪伴她。

奴歌,你个后知后觉的废物!前阵子见宫铃明明显而易见的清瘦下去,你竟然没有留心,信了她的借口!

黛眉深深凝起,自责在心底狠狠唾弃怒骂自己一声,忧心忡忡百般计量,最终想要转身坐回榻上,预计如何与宫铃私下会见一面。

莲步轻挪,却是刚刚举步,身下不知为何剧烈一痛,身形顷刻不受控制晃了一晃。

这样剧烈的疼痛几乎灭顶,身体都要被无情撕裂开。

冷汗倏然落下同时,思维驾驭大脑,已经下意识去伸手把扶身边梁柱,怎奈何视线如今越来越低弱,看任何事物都只是一道轮廓,如今方位断错,加之痛觉撕扯着判断力,探出去的身子顷刻扑倒在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

“来……来人……”

手掌死死撑住地面,想借力让自己站起来,却是这一瞬间,下体仿佛有什么破碎开来,力量随之被顷刻抽干,连呼喊都是细弱蚊蝇,轻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唯有用一双不甘心的眼,死死盯着门口,希冀有人听到自己摔倒声,冲进来查验一番。

可静默半响,门外了无动静。

冷汗不禁簌簌沿着额头发髻流下,打湿了乌发,湿湿黏黏粘在脸颊边———形态难受狼狈至极,她却没有力气再去改变任何。

“来人,快来人……”

干裂的嘴唇呢喃,只剩下一道象征的唇形,半点声音都不能发出,一双眼睛连睫毛都被汗水打湿,她却眨都不肯眨一下,只期待那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殿门被打开。

“……”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越来越难辨认,仿佛地动山摇,身下明明剧烈的疼痛,然此刻神智却逐渐不清起来。

‘奴歌,奴歌!不能睡,不能睡,眼下还不是歇息的时候,你不能闭眼!!’

最后一丝尚存的理智迫使她狠狠咬唇,贝齿深陷下唇,顷刻渗出殷红的血珠来。

然这样的疼痛与身下撕裂感觉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丝毫作用不起,反而使她感觉越来越疲倦。

一丝蜿蜒的血迹自身下流出,不消片刻便打湿了麻布白衣,刺目惊心向周围墨黑地板蔓延开去。

扭头亲眼见到身后,涓涓血迹晕染在白衣之上,像是一朵绚烂的花,食人花……恨不得将自己一口吞下去的狰狞。

“孩子,我的孩子!!”

似是意识到什么,眼见着自己身下血迹越流越多,当下仓皇起来,扭头慌张四顾,但见自己右手边墙角处有一木架,上置清晨洗漱尚未收走的铜盆。

铜盆距离自己位置较远,但远远好过自己爬到门边……

心底有了衡量,人儿当下收紧指尖,十指弯曲起死死抠着地砖缝隙,以此借力,侧身生怕压着肚子,一点点向前蹭去。

前进的速度尤为缓慢,几乎每挪动一寸,身下血迹便是已经蜿蜒出一滩。

本是干净的白衣早被血迹打湿,混合着地面尘埃脏乱不堪,而今裹在身上,衬得她像是一刚刚自地狱爬出的鬼魅。

…………

…………

不知究竟用了多久,被磨破出血的指尖终于触到木架,静默喘息半响,最终卯足一口气,横起手臂硬生生将木架打翻了去。

‘哐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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