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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锦衣当国-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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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东家是磕了个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王老爷帮了小的那么大的忙,这点银钱本来害怕您老嫌寒酸,要是退回来,真真羞煞小人了。”

这点钱对王通来讲的确算不上什么,也不继续计较,把礼单丢在一旁,开口说道:

“不是生人,你也不必那么客气,坐下吧!”

古东家又是谢过,在边上的椅子小心翼翼的坐了半边屁股,毕竟自家在天津人生地不熟的,王通倒是想要多认识几个三教九流的人物,他态度倒是和蔼的很,那人坐下,王通先发问道:

“你那货栈的生意可好,最近没有人刁难吧!”

货栈的东家古自宾脸色有些古怪,苦笑着说道:

“回王老爷的话,那日事情了结,小的本该当晚就来拜谢的,不过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这货栈的买卖做不得了,这些日子先寻了个下家兑出了铺子,这才来拜见。”

那货栈居然卖了,王通心中纳闷,看天津城内城外这等货栈商铺的繁荣景象,应该是利润丰厚的买卖,怎么说卖就卖了。王通随即想到了其他的方向,他皱着眉头说道:

“古东家,若是什么万公公、潘大人的人找你麻烦,你尽管和本官讲,本官给你做主就是。”

听到王通这么讲,古自宾苦笑了一声,那富态的脸都挤成了一团,摇摇头说道:

“多谢王老爷的好意,这生意做不下去,做一天赔一天的银子,小的也没心思折腾,小人在保定府那边还有些祖产,回去置办些田地,老老实实过日子也就够了。”

“难道不赚钱吗,这南来北往的船只人流这么多。货源也是不缺,古东家你也是做惯了生意的行家,怎么还会这样!?”

“没想到王老爷倒是个做生意的行家,实话跟您老说,小的也是做了多年买卖的,知道薄利多销,知道这以诚待人,可做这个生意,来货要被折腾一次,出货还要被折腾一次,大人也见过河中那设卡查验夹带的勾当了,小人这生意开了几个月,每次进货都是被查,次次折腾出是非来,这边搭进银子,等出货时候,过了海河口,又有一道关卡,说是怕奸人匪类混入京师,又有岸上的兵丁查验,这一次验看,又是许多的是非,等过了这个关卡,林林总总的钱财花费加起来,也就要卖个高价了,可这高价谁会来理会,从去年过来,一共做了十三次生意,没有赚到一份银子。反倒赔了些进去!”

这古自宾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王通听的却很感兴趣,忍不住开口说道:

“南货在北直隶各府发卖也是大利,何必着紧在那京师一地。”

古自宾连规矩都不顾了,听到王通这么说,用手重重的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王老爷你能想到这桩,小的又怎么想不到,这次的货物就是在临清上货,已经找好了保定府的买家,可又是碰到了这桩事,竟然就像是盯着小人一般,不瞒老爷说,那日老爷帮了大忙,小的心中也是高兴,心想今后也有个庇护,可看看这运河两边其他商户的遭遇,这心也就凉了……”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王通心中却纳闷起来,其他商户怎么讲,看运河两侧的商铺货栈,还有那些大客栈各个生意红火,当下开口问道:

“你也不必这么颓丧。大不了把生意再开起来,有本官在你身后,你怕什么?”

这古自宾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迟迟疑疑了半天也没有开口,王通看了几眼,咳嗽了声,不耐烦的说道:

“有话讲就是,这么吞吐作甚!”

“王老爷,能在这运河两边开货栈,把生意做起来的,背后都是京里的勋贵大家。各部的尚书侍郎还有那些都给事中,宫里的公公们也有生意,其他的怕是开办不起来。”

“那些买卖,全都是京师权贵人物的?”

“也不是,通海货栈、晋和商行、勇胜货栈这三家差不多占了生意的六成到七成。”

“哦?这三家背后是谁你可知道?”

六成到七成的生意,以外面那种繁华来说,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金银钱财流动,还真是巨大的买卖,这背后是谁还真是让王通感兴趣。

“王老爷,这几家背后是谁还真不知道,一家是顺天府的出身,还有两家是山西那边过来的,市面上倒是传说他们和船头香的关系不错,没准是这船头香在背后……”

听到这古自宾的讲述,王通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不过是市井之徒结成的帮会,平素张扬了些,能有多大的本事,京师那些大佬才把这生意占去了不到四成,他们一个香社凭什么就有六成,这背后定有古怪!”

古自宾身子缩了缩,在那里点点头,双方在京师也见过面,当时这古自宾还能谈笑从容,不过双方隔了几个月再见,这王通身份气度都不同寻常,言谈举止间带着一股威势,说话又是句句都能切中要害,让人心中敬畏暗生。

听到王通的判断,这古自宾虽然不敢接话,心中却不赞同,那船头香在运河上和码头处,那是何等威风八面,官府都要让他几分,有这样的能力,把生意做起来也不是很难,可自己也曾备上重礼前往接纳。愿意交钱烧香,为何对方理财都不理睬?

正在胡思乱想间,王通却开口问道:

“古东家,你到现在赔了多少银子?”

“三千两不到。”

“本官补你三千两,留下来继续做,亏欠了本官补给你,赚的你我对半分如何?”

那古自宾先是一愣,接着浑身上下颤了颤,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开口说道:

“小的那店铺已经兑出去了,再说给大人做,小的已经一路赔下来了,怎么好意思再连累大人这边。”

“五千两银子放在你那边,等赔了这些,你自己愿走愿留随意,再说了,有本官看顾,谁还敢找你的麻烦,这来路去路都通畅了,别人家能赚的银子,我们就赚不得。”

王通说的豪气,可那古自宾脸上依旧有为难的神色,王通稍一琢磨已经明白过来,笑着说道:

“古东家莫非以为本官被从京师里撵出来,就比不得那些权贵了,老古你开铁匠作坊打造兵器赚钱的胆子哪里去了!”

说一句,古自宾颤一下,说到最后,这古自宾满脸通红的站起来,又是跪下,磕头大声说道:

“大人都这般说了,小的那还有二话,大人补的银子小的一分不要,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跟着大人到底!”

王通笑了笑,上前一步把这个富商扯了起来,笑着说道:

“将来你是要发财的,谈什么倾家荡产,先别说这个,快去把你那铺子买回来吧,运河两边,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方,银子不够,先从我这边拿!!”

古自宾诚惶诚恐的答应了一声,不管这激动做真做假,王通和古自宾心中都是明白,两人最起码现在是站在同一边的了。

等古自宾出了门,王通照例骑马去往新兵训练营,出城之后,看着运河和岸边的熙熙攘攘,上游下游的船只行进,原本只是感慨这个时代也有如此的商业繁荣,此时却想着,天津内外,还不知道有多少秘密。

……

自从三月十三内阁首辅张居正归家葬父之后,万历皇帝就自在了很多,白日里走个形式,散朝之后看看王通那边送来的文报,都读读治安司的文卷,轻松自在。

但四月初六之后,这轻松日子停止了,御马监监督太监林书禄查出御马监直辖四卫营龙骧左卫监军邹义贪墨,用虚报马匹马具草料等手段,共支取采买银两共两万六千两。

林书禄在禀报中说,御马监所辖兵马乃是朝廷最后屏藩,可邹义却败坏军制法纪,贪墨军费,乃是大罪。

奏本被递到了两宫皇太后和万历皇帝的手上,这等罪过按例是杀头的……

二百四十四

宦官入宫之后,无依无靠。已经成了皇家的奴隶,他们不能娶妻生子,除了弄权之外,最让他们热衷的就是钱财。

不管是在皇宫之中,还是被派到京外做各种外差,捞取钱财就是第一要务,这也是为天下人诟病攻讦的事情。

与宦官们的贪墨相比,满天下的文官贪财则是被认为常理,某某人在某位置上做了几年,然后赚了一辈子的富贵,这是被当作值得羡慕的事迹来讲述,某某人若是清廉,大家一般说他在养望准备高升,都是当作异类来看待。

大明历代天子,或者说自从宦官出现之后的历代天子权贵,对于宦官的贪财总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奴,能去捞取钱财总比心怀不轨要好,何况很多时候宦官在外的搜刮都是为了皇室。

有些钱可以捞,有些钱则不能捞,这也是一个原则。

御马监的四卫营和勇士营被朝野称之为禁军。而负责皇宫护卫的上十二卫则被叫做京卫,也有朝臣说,御马监禁军乃是最后屏藩,护卫天下根本。

这是皇室可以不通过内阁、兵部直接调动指挥的武装力量,最诛心的说法是,如果城外的京营,城内的京卫变乱,御马监的四卫营和勇士营作为最后的镇压和护卫力量存在,一向是重中之重。

御马监兵马的兵源不是从百姓或者军户中抽取,而是在北地逃归的汉人青年中选拔,这些被蒙古人掳掠到草原上,然后自己逃回的青壮,无依无靠,又有一股怨恨勇悍之气,是最精良的候选。

尽管有明一代克扣军饷是常例,但御马监本身就有收取皇庄租子,皇店收入的职权,用这笔钱财养兵,极少克扣,装备上更是优先供应。

装备精良、粮饷充足,又有经验丰富的将校训练统领,御马监的四大营和勇士营,成为了大明最精锐的武装力量之一。

这也可以说是皇家依靠的嫡系武力,历代总有言官清流谏言,说是大内有兵马不吉,或许是祸乱之源,请求划归兵部统属。或者进行裁撤,对这般言论,皇帝或许因为其敢于直言而奖励,却从来不听从这裁撤或者改编的建议。

这样重要的力量,也成了内廷的一块禁地,处处可以捞钱,但在御马监下面几个营头的军饷、军备花费上却不能动手,若是坏了这块的规矩,从上到下,人人不会轻饶,更没有人会护着。

御马监监督太监林书禄查出邹义贪墨这些银子之后,却也不先禀报给太后和皇帝以及冯保,反倒是先把消息给了张诚。

……

“义父大人,当日监督太监那个位置出缺,儿子心急了些,手头一时又周转不出钱用,所以才……”

邹义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张诚脸色铁青,听了几句,把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身旁茶几上,茶碗直接碎裂。茶水从茶几上四下流淌。

“你办差这么多年,怎地鬼迷了心窍,这里的银子也敢伸手,林书禄那边送来案卷,这等于在咱家的脸上扇耳光啊!”

张诚声音都有些发颤,显然已经怒极,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邹义,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邹义脸上的神色近乎绝望,抬头看了眼张诚的表情,更是跪伏在地上碰碰的磕下头去,额头先是青紫,很快就渗出血来,带着哭音说道:

“儿子也是昏了头,当时御马监够资格的都在拿着银子送上去,王通那边调不开,儿子也是无法,听说张公公那边送上八千两就能让他在万岁爷那边提一声……”

“畜生,咱家当日没有给你去争吗,你自己在外面这般折腾,还认咱家是你干爹,说出去,咱家的脸都让你丢了个干净。”

“干爹,儿子本想着您老和贵人们讲,张鲸张公公和您交好,又是御马监的本管,他再说说……”

张诚随手抓起一块墨,猛地丢了过去,邹义不敢躲避,被狠狠的砸中额头。好在这墨块不重,额头上立刻是青紫一片。

“滚出去!滚出去!!咱家做不得你这个干爹!!”

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狂怒之极,邹义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哭丧着脸膝行抱住张诚的大腿说道:

“干爹,求您救救儿子,儿子这次一共给张公公送了八千两,冯公公那边送了一万两,本想着等治安司和皇庄的银子下来就填补上去,可没想到那林书禄居然悄悄的查帐!”

张诚狠狠的蹬了几下腿,把邹义甩开,狠狠的一甩袖子,就要出门,邹义几乎是膝行到跟前又是抱住张诚的腿,大声说道:

“义父大人!!御马监谁不是这般做,几万两银子的挪动在二三月银子收上来,帐目也就平了,为什么那林书禄要这个时候查,为什么要给义父您这边送来,这个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事情,为什么他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查!!”

邹义近乎是声嘶力竭,平素里的沉静模样完全看不见,张诚动作停下。扬声对外面喊道:

“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外面一安静,接着就是几人的回答:

“奴婢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散了,这几日回自家宅院呆着养病,等事了拿三份月例的银子!”

“奴婢们谢张公公,这就回去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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