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国-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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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大笔金银进帐。”
说到这里,看到桌上几个人都有苦苦思索的神色,王通又继续说道:
“第二个就是借贷,辽镇运了几百根大木来天津卫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吗?”
看到众人点头,王通笑着说道:
“贩运木头那人赚了银子,在天津卫大肆采买,带了整整二十几船的东西回去,听说咱们天津卫的南北货物在关外价钱最起码翻个一倍,带了那边的特产再回来,这又是一笔大进项,天津卫这边的三江商行和几家商行知道了,就想趁着封海前后跑一次,你们也知道,这消息早晚大家知道,去得人多了,货物多了,价钱早晚要降下来,赚的也就不会那么多,所以这次这几家商行准备集合百余艘船。多多带些货物过去,可前面这几家商行都在保险行投了不少现银,百余艘船的货物需要的款子不凑手,所以就想借贷。”
听到这时,大家都有些明白,注意力完全被王通所说的所吸引:
“稳赚不赔,他们想要借一笔钱,这笔钱回来就还,给二成的利息,本来我打算让保险行借出去,可这么多船出海。保险行还要上保的,他们又是保,又是借的,放在一家不合适,所以这生意就准备叫上几个人凑出这笔钱来。”
海船从天津去往辽镇,往返不用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就有二成息,这可是划算之极的买卖,众人都是心动。
王通手拍了下桌子,笑着总结道:
“天津卫的生意如今做到了关外,今后还要做的更远,这样缺银子要借贷的肯定会越来越多,我打算专门成立家店铺,就做着借贷生息的买卖,不知道你们几位有没有什么兴趣?”
富贵人家多有把家里闲钱借出去生息的生意,往往都是高利贷的买卖,可那是小额的银钱,这几十万两上下关系太大,却不敢用高利贷的法子,王通所说的这种,环环相扣,倒是稳妥。
从京师来者几个人中,除了唐四海是皇商背景,懂得些买卖经济之道,其他人最多也就是个似懂非懂,王通一套套的说完,他们在那里都有些迷糊,王通也知道他们几个是做不了主的。
自从保险行之后,许多想法在王通脑海中冒出来,天津卫这种繁荣局面正适合他这些想法施行,集资借贷今后还有种种安排变化,却不必在这里讲明了。
“不急着拿主意,毕竟这么大笔银子,回去商议下再说,你们现在都在京营当差,难得出来一次,在天津卫好好玩玩。如今天津卫南北好玩好看的什么都有,只要兜里有银子就成,你们几个连银子都不必担心,一切花销都在我身上了!”
屋中几人都是大笑,这对于天津卫来说可是大投资商,一定要吃好玩好才行,王通这点明白的很。
气氛更是轻松,却说到了返乡还没有回来的历韬,陈思宝的消息却灵通的很,感慨的说道:
“历家如今在宣府风光了,历韬他爹原来是分守参将,这次搞不好能坐上宣府副总兵的位置,有这层关系在,历韬游击的前程还是有的。”
……
十月初的时候,那三十多艘去往辽镇的船回返,装了满船的关外特产,又带了近千根大木回来。
除了这些,还有近百名随船而来的辽镇商户,这些人大都是辽镇上下各级军将的亲戚或者亲信,孙守廉第一次趟开了商路,赚了大钱,大家的心思都是动了,按照守在港口的坐探回报,这近百人差不多分为十拨,都带着大笔的金银。
天津卫第一次出现了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到货的情况,因为关外的豪商们来晚了,三江商行和其他几家大商行把适合关外的货物都收购囤积了起来,南北各处的海船来到后卸货也没有急着回返,都在天津卫等候去往关外。
辽镇豪商看到这局面也是心急的很,各家商行货栈都知道这是将来的大买家,各显其能的替他们解决货源。
京津之间,原本天津卫的货物只是流向京师,这次破天荒的,京师内开始向天津卫运货,京师各家店铺的货物或者被总店收回,或者被高一点的价格收购回去,因为天津卫有更高的价钱,还有更长远的利益。
这样的局面下,谁都知道此次出航是稳赚不赔,襄诚伯陈金胜牵头,京师三家勋贵,两家皇商以及他们的亲友,凑出了二十万两银子送往天津卫,他们还是不放心,反倒是陈思宝几个虎威武馆出身的,东凑西借的弄了三万两私下送过来了。
……
万历七年十月十六,一百三十七艘海船从天津卫出发,前往辽镇,预计停泊的港口是盖州卫向北几十里的娘娘宫所在,海船最小的也有六百八十料,这差不多是大明立国以来,自三保太监下西洋之后,最大规模的海运航行。
送走这支船队没几天,广东水师提督陈璘派来的船队到达了天津卫……
四百一十
十月下半,身子弱的人已经要穿上棉衣皮袍。来天津卫的船只也渐渐的少起来,不过各家商行货栈却进入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
天津卫到京师这一段的水路已经不能走船了,再过半个月,海船想要进港也难了,可京师以及附近各省在腊月间对货物的需求量极为惊人,京师那就好像个无底洞一般,皇宫大内,皇亲国戚,勋贵高官,富贵豪门,逢年过节,自家吃用,迎来送往,这不知道要用掉多少东西。
更别说北直隶各府,济南府、东昌府、甚至还有河南的开封府归德府,关外的辽镇各处已经是大批货物运送过去了。
这些富庶之地的需求,都被物美价廉的天津卫货物填充,无数的货物出去,大笔的银子进来,南边和外洋来的海商,在天津卫城里城外的商人。都是大发其财。
经过这大半年的经营,天津卫的繁华致富的名声在大江南北,大陆外洋开始传扬开来,许多怀疑的人开始信服,许多人都打算着去天津卫看看。
商行货栈开始囤货,一些京师商人设在天津卫的分号铺面开始把大批的货物送到京师,这一笔笔进出,加上去往辽镇的那个船队,王通在十月份一次性给宫中送去了二十万两银子。
天津卫如今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鹅,凡是和天津卫利益相关的各方都是小心翼翼的照看,唯恐出什么乱子,大家就没的发财了。
所以陈璘那支小船队过了山东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了这支古怪的队伍,里面有番人的那种大炮船,可还有几艘广船,居然挂着大明水师的旗幡,隐约间那几艘广船似乎是拱卫着番人的炮船,这是来干什么的,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就有那借着熟悉水路的商船升满了帆快走,早进天津卫港,急忙把消息告诉了王通这边。
这些番鬼不干净的很,有时候看你势单力薄,在海上就敢动手硬抢的,要不是三水王下了几次狠手,这帮人在海上还不知道胡作非为到什么地步。
听到有炮舰要过来,王通也是吃惊,按照他那有限的历史知识。天津卫外面的海上出现外国的战舰似乎那是鸦片战争时候的事情了。
可既然来了,那就要小心应对,天津卫是京畿海上门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王通一方面开始布置纵火船和岸炮,一方面知会了分守天津参将孙志彬,兹事体大,孙志彬也不敢怠慢,一边调动兵马,一边去火器官坊那边弄出了六门将军炮,一并拉到了海边。
反正能靠岸的地方就那么几处,都是荒滩,火炮摆好,骑兵做好预备,你尽管靠上来就是了。
岸上鸡飞狗跳的预备,陈璘派来的那艘船队似乎也知道会引起惊动,也没有先急着靠岸,先派人乘坐小艇过来,是水师的一个把总,拿着关防文书上岸知会,这才让岸上一干人等松了口气。
但那个至今还未被正式承认的“海河巡检”汤山却比旁人露出了更多的警惕。在王通系统内一直很谨慎小心的他,破例亲口向王通请求,说万万不能大意。
当年红毛番人在澳门上岸说借一牛皮大小的地方歇息,上岸后却把牛皮裁剪成细条,然后扩了好大一块地方去,这个欺诈的行为海上人都还记得清楚。
陈璘派来的那些人倒是无所谓,只是感叹要是天下间都和天津卫一样小心谨慎的话,还用担心什么倭寇吗?
虎威军出动了三营的士兵,陈璘这个船队的每艘船两侧都被挂上了纵火船,稍有不对,在船上的士兵可以动手镇压,纵火船也可以点火烧船,这也是万无一失的法子。
做好了这些,汤山才同意外面这几艘海船进港,旁人都觉得汤山小心太过,没想到王通却当即给汤山提拔了个小旗。
如今手下管着不少人,可身份依旧是锦衣卫兵卒的有不少,管着船头香劳力的潘明和这海河边的汤山,如今汤山却是上去了一步。
……
天津卫这边派船去海上和陈璘这个船队说明规矩,回程的时候还是带下了一个人,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铁匠。
船上的葡萄牙人中,有士官,也有作坊主,身份地位什么的比这个铁匠高的不少,可这一路上,船上的明国官兵对这位大胡子铁匠都客气的很,饮食住宿上的待遇也好很多,对待其他人则是恶语相向。
大家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远远看着。似乎这位铁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得到这么好的待遇。
观察航向和体会逐渐变冷的温度,大家都知道这次是来到了明国的北方,可这个铁匠不过是从本土来到东方淘金的寻常人,为什么会被这样特殊的对待。
……
“巴蒙德师傅,好久不见了,您的身体好吗?”
王通笑着抱拳说道,他的面前是满脸愕然的大胡子铁匠,那个在澳门教给他打铁的铁匠,算是他第一个老师。
巴蒙德用手用力的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看已经成熟许多的王通,颤声开口问道:
“你是小王通,就是那个缠着我学打铁的小王通?”
他说的是带着广东口音的官话,他这掺杂着广东和葡萄牙口音的官话颇为生硬,跟在王通身后的几个亲兵忍不住就要笑,却被孙大海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各个捂住了嘴。
王通含笑点点头,伸手从身侧的枪套中掏出了那杆短铳,一看到这短铳,巴蒙德什么疑虑都去了,向前走了几步,猛地搂住王通,大声的说道:
“小王通长大了,小王通长大了。”
巴蒙德这个白人大汉突然的动作吓了王通身后的亲卫一跳。最前排的几个人刀都已经抽出,王通被巴蒙德抱住,吃力的伸出手在背后摆了摆,这才阻住了手下的动作。
“我一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要带我过来,看到你我才明白。”
王通脸上带着笑,这个铁匠巴蒙德是让他感觉到亲切的人,和他父亲去澳门那段时光是在这个时代最美好的日子,巴蒙德在澳门帮了他很大的忙,是那段美好时光的重要构成。
拥抱了一下,大手在王通后背和肩膀重重拍打了几下。巴蒙德后退一步上下仔细打量王通,赞叹说道:
“小王通现在也是大人物了,王大人怎么样,也升官了吗,看你的样子,应该比知县老爷的官要大了。”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王通面前提起王力的名字,因为王力当年身份低微,没什么人记得他的存在,也谈不上什么交道,听到巴蒙德说起,王通脸色一暗,郑重的说道:
“家父已经亡故……”
听到这个说法,巴蒙德愣了愣,随即又是伸手拍王通的肩膀,叹气说道:
“不要太难过了,王大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也会高兴的。”
“巴蒙德师傅,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这边早就预备好了酒宴,一起走吧!!”
看着王通和巴蒙德说说笑笑的上了马车,身后的亲信头目都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看到王通这个模样,实在是稀罕。
一方面觉得奇怪,一方面却觉得这位少年老爷更多了几分亲切感。
……
“不要乱走,去那边的帐篷中脱下你们的衣服,然后用水冲洗下出来,会有给人给你们换洗的衣服!”
广东来的船队停在木场更向西的地方,船上人都来上了岸,有通译在那里大声的喊话,在士兵们的冷眼注视下,这些从澳门来的葡萄牙人忐忑不安的走进帐篷换下衣服。
光着身子走出,有人递过水桶,水桶里有气味奇怪的水,用这个水冲洗一遍,再用温水冲洗,然后找块干布擦了身子,那边有预备好的干净衣服。穿上之后,又被带到一个临时圈起的院子中。
“回大人的话,郎中都已经请来了,等这些番人洗完了之后,就给他们挨个诊治,要是有病的就立刻单独安排住处。”
听着亲兵的禀报,王通点点头,这种法子还是汤山说的,怕这些洋人带来邪气,虽然迷信,不过道理却是预防免疫的一套,王通自然采用,好在巴蒙德的身体壮健,倒是不必担心什么问题。
天气有些冷了,岸上正在换衣洗澡的洋人各个冻的蹦跳,王通搀扶着俞大猷走到岸边的那艘葡萄牙炮船前,老将听说后一定要过来看看,边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