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国-第47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通,你今年二十一岁了吧!?”
“二十岁。”
“年纪不小了,不少人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至今未娶,可有什么心仪的姑娘?”
听到张诚这么问,王通禁不住打了个磕绊,成家的事情他一直是放在脑后,事务繁忙,有时候也顾不上这个,却没想到今日张诚提起来了。
“……还没有……”
“咱家给你做个媒如何?”
七百一十四
听到张诚要给自己做媒,王通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觉得错愕,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看他的样子,张诚笑了笑,知道这个谈话可以继续下去。
唱完这出戏之后,戏院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下一场,张诚和王通则是回到了戏院中,说这等事的时候,比起宫中处理司礼监的政务,和应答万历皇帝要轻松许多,张诚也是满脸的笑容,语气轻松的很:
“其实那有让咱家做媒的道理,咱家是替那边问问,韩太平你可记得?”
这个王通当然是记得,韩太平是王通手下亲兵韩刚的叔爷,也是御用监里监把总,和王通打过交道的,看着王通点头,张诚又是笑着说道:
“前个老韩来找咱家,说是你那次去过韩家后,韩刚的妹妹韩霞就时不时的和韩刚提你的名字,韩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那两个弟弟却有话学话的给了韩太平听,女孩的意思年纪大的人怎么会不懂,这韩霞今年十五岁,长得也周正,她家也是清白人家,韩太平却觉得和王通你在一起,有些高攀,所以和咱家讲了,咱家听到之后,却觉得挺合适的,你这么大年纪,老是一个人也不方便,这韩家各方面算起来也不是外人……”
说到这里,张诚却笑着拍了下大腿,自嘲的说道:
“咱家光顾着自己说,你怎么想,老韩那人是个实在人,他说韩霞模样周正,家务精通,是个聪明姑娘,那不会有差。”
那一世王通也有过感情和肉体上的经历,不过在最后都是散去,毕竟是深刻在脑海中的人生体验,所以这一世,王通虽然富贵,但却没有同龄人那样的纵情纵欲深陷红粉阵中,而是把自己精力投入更重要的事情上。
在这个时代,平民百姓十几岁就可以成婚成家,但读书人二十岁三十岁才成婚也多的是,专心读书,考出前程来再说家世的观念,时人也颇为认可。
王通偶尔也会考虑到自己的个人问题,他现在权势,和万历皇帝的关系,都会让他的婚姻带上很多的政治背景,而不是以他个人的喜好爱恨为转移,不过对王通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和什么异性比较深入的接触过。
要这么判断的花,小门小户的韩家反倒是最好的选择,韩太平虽然在内廷中身居高位,但那个年纪也未必会做多久,韩刚家除了这个叔爷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亲戚,就是韩刚领着弟弟妹妹过日子,和外没有牵扯。
在这个时代,王通不奢求自己会有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或者碰到一个红颜知己,他只是在那里权衡利害,这个从未见过面,或许听过声音的韩霞和自己成亲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这个判断很快。
“那就请张公公做主了!”
王通起身,作揖下拜,沉声说道,脑中权衡判断,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在张诚眼中看来,王通好像没怎么迟疑就做出了决定,在那里愣了愣,随即摇头笑道:
“看来你也是年纪到了,心急的很,咱家虽然没有经历过,听说还是听说过不少的。”
此时的张诚完全是个长辈的模样,调侃了几句之后,对有点尴尬的王通说道:
“咱家的身份探探你口风还行,真要做媒,那就给外面人挑道理了,御用监那边和工部打交道的多,到时候让老韩找个侍郎或者是郎中什么的做媒,也算是周全了礼数。”
“张公公,几日后王通就要去往山西,怕是没什么空暇操持……”
张诚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等你回来再说,等你回来再说,到时候万岁爷赐婚给你们两个,那才是莫大的荣耀呢!!”
王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尴尬的笑笑,抱拳施礼。
且不提他们二人的对答,几十名宦官看戏回宫,跟没有去过的同伴大肆夸耀这戏如何好看,那戏台上的锦衣卫和对方打的如何精彩,还有的学几段唱腔,讲讲精彩的段子,然后关系亲密的,还要私下说说,今日看戏,乾清宫某某在楼下值守。
这话故意不说明白,可宫内的人谁不知道乾清宫某某值守代表着什么,但也是一幅故作不知的模样。
宫内消息传得快,然后迅速的传向宫外,宫外一干人知道了,有通过下人那边迅速的传向京师。
没几天,京师百姓都知道万岁爷去过那忠君戏院看过戏了,万岁爷都去看过了,这地方一定是好看的了不得,楼上包厢贵,可楼下的座位不过是二百文,站着才一百文,这点钱大家还都是出得起,殷实些的人家就更不必说。
去忠君戏院看戏,成了京师最新的风尚之一,生意好,自然有人学,又有两家戏院开张,可谁也比不上忠君戏院有那么多新戏,那么吸引百姓平民的注意。
后来又有人听说,这忠君戏院有三个班子轮流演戏,而且养着十几个写戏文的人,差不多京师和北直隶会写戏的人都被招揽过来,而且给开了头一份的薪水,优厚的很。
其他戏院雇佣班子,雇佣演戏的人,按照忠君戏院的规制来做,可都比忠君戏院晚了很多,都要一步步的跟着后面来。
更关键的是,忠君戏院已经打响了名头,据说每次有新戏,万历皇帝都会微服来到此处某包厢观看,这谁家能比。
而且慢慢的,豪门勋贵家中养的戏班子,有了什么新戏或者有什么拿手的戏,在堂会,在宴饮中唱也拿不上什么台面,一定要去忠君戏院演一次,看看台下的观众捧场不捧场,唱戏的倡优原来都以在豪门勋贵家中为高,现在则是要去戏院中,才能显出自家才艺高绝。
豪门豢养的戏班,也不像是从前只在自家演,而是要去忠君戏院演上一两场才能证明这戏班水平足够,算是出色。
忠君戏院的新戏不少,影响力也是巨大,更有些文人雅士,喜好写戏写曲的,愿意在这里一展才华,把自己的作品交给戏院的戏班来演,也能博得大名。
不过忠君戏院自己的新戏都有一个特色,一面颂扬当今圣君在上,大明太平,一面在戏中写出锦衣卫的好处。
台上的锦衣卫都是大义凛然,为国为民,扶助弱小的形象,加上外面巡街校尉们做了许多事实,舆论和行动彼此影响,锦衣卫在京师大部分人群的形象变得高大高尚起来,从前巡街校尉坐在街上,众人都是敬畏之极,甚至有什么困难也不敢找他们帮忙。
在这样的影响铺开后,大家都走在街上的锦衣卫都是和气了许多,甚至有人主动打招呼露笑脸。
民间这样的情绪,也在影响着士子和官员们,他们讨厌王通,他们觉得忠君戏院的戏低俗,可他们也觉得这戏文很有意思,那个气氛很让人快乐,潜移默化之间,他们的判断也在受到影响。
民间有传闻,当今首辅申时行,还有养病几年,回京复职的王锡爵都来过这戏院看戏,自然是在包厢之中。
三江商行的几个掌柜来过,看过帐目之后,回去就单独划拨出了一笔银子,银子有两个用途,一个是在天津卫建一个戏院,培养戏班,一个是把京师的戏院扩建,还真是有利可图的一桩生意。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天下歌舞升平,无论富贵高门或是平民百姓都在寻找适合他们的娱乐,王通的戏院应时而起,推波助澜而已。
王通在八月二十这一天率领部下离开了京师,眼下京师最热的就是这戏院,也没有人注意到王通的离开。
……
草原上什么都缺,从铁器到布帛,甚至是针线,他们都是缺少,但草原上也有大明缺少的物资,比如说牲畜,比如说碱,更重要的是草原上有金银,草原上的贵人们手中有大笔的金银财宝,有的是劫掠,有的是和西域以及漠北的贸易,有的则是各处的矿藏,论起总量来,或许远远不如大明各处,可却远远比大明要集中。
他们几乎没有生产的能力,但兵器、布帛以及其他的物资,却都是他们必须的,来自大明的商人自然不是慈善家,他们会冒着触犯律法的风险来到草原上,就是为了高额的利润,就是为了草原各部手中的金银财宝。
如今想要暴利,一是私盐,那都是官府和盐商在做,二是海贸,海上跑一趟船,出去一船货,只要能安然回来,回来的时候,就是一船银子,第三就是和鞑虏的贸易了,走一次草原,大车拉出去的是货物,拉回来的就是金银。
麻胖子正带着商队在草原上行进,过了北边的大青山区域,目标就是归化城,那边的蒙古贵人和其他处不同,他们喜欢奢侈品,喜欢绫罗绸缎,喜欢香料还喜欢大明的女人,这些价钱更高。
七百一十五
来到草原上的商队往往结伴同行。麻胖子的商队也是和其他几个商队在一起,麻胖子这边二十几辆大车,其余的还有十辆大车,三辆大车的。
麻胖子的商队每辆大车边上都有三名到四名健壮汉子,拿着刀剑长矛,甚至还有四杆鸟铳,这些护卫的口粮和装备还专门用了两辆大车来装运。
过百名护卫,一半的护卫骑着马,有专门的人调度指挥,这样的气派的确是不同凡响,他出关的时候,在关隘那边等着搭伙出关的其他几个商队就跟了上来,讲好了,这次搭伙过大青山,去归化城那边一辆大车给麻胖子五两银子。
麻胖子这一行人无可无不可的,草原上的汉人商队搭伙是常事,这几个跟上来的商队加起来才二十辆大车,都是拉着寻常货物,这去一趟的百两银子,最起码护卫们来回的吃食就有了着落,省一文就是多赚一文,人多了也有的照应,何乐不为。
出关的时候,麻胖子的车队护卫不过是拿着朴刀之类的防贼家什,边兵也没怎么检查,等出了关,弓箭、长矛、鸟铳都拿了出来,其他跟着出来的几家商队当时脸都白了,他们也有护卫,不过十个八个的,要是这麻胖子在草原上起了歹意,大家回都回不去了。
战战兢兢的走到晚上,发现麻胖子这商队的一干护卫对自家大车看的紧,对其他人根本不屑一顾的模样,大家这才放下了心。
实际上从大同边关去往归化城,这一路上并不是茫茫草原,见不到人烟,和大明这边的驿站差不多,一日路程的范围内,也有些蒙古人的小部落驻扎,这等小部落一百人或者几百人,靠着和这北上南下的商队做点小生意为生。
晚上这一队人就地扎营,跟麻胖子这一干人搭伙的商队中,有十辆大车的那一家和其他几家打了个招呼,大家合计了下,索性和附近的小部落买了两头羊,让小部落料理宰杀了,羊肉用火烤上,羊下水用锅炖煮,招呼着那麻胖子那边的人一起过来吃。
走了一天,中午都是啃的冷干粮,闻到肉香气,麻胖子和手下一干人也忍不住,推辞客气了几句也就坐了下来。
麻胖子倒是不含糊,让下面人在车上拿了一坛子酒,拿了点香料过来,那酒一开,上好的汾河烧,把香料抹在羊上,下到锅里,香味连附近小部落的人都给引了过来,羊还没考好,那小部落的头人就拿着一袋子马奶酒过来敬客。
他这意思麻胖子却懂,笑着说道:
“老克廖,你那骚哄哄的奶子酒谁愿意喝,你这是想和我的酒吧,这么多人都要喝,你也就能喝一碗,多了没有。”
那头人过来笑嘻嘻的拿碗接了汾河烧,小喝了两口,眯着眼睛半天没有睁开,惬意之极的模样,然后客气了两句,又是退下。
有了酒肉,大家即便不熟,几口烈酒下肚,也都熟络了起来,几家商队的头目你一言我一语聊,不过或明或暗的都在奉承这麻胖子,汾河烧号称是“入口甜,入嗓绵,入腹火”,也是烈酒,喝得多了,麻胖子也是话多了。
“不要看那个鞑子客气,也就是跟着我一起来,那个四辆大车的,你们那些人自己过来,半夜里杀了你们,尸体丢到三里外割碎了喂狼,大车和货物自己卖到归化城那边去,你连个告状的机会都没。”
“要不怎么和麻爷您搭伙呢,小本生意,在泽州那边贩来的绸缎和土布,也请不起什么护卫啊!”
麻胖子拿着腰间匕首割了块羊肉,在眼前的碟子蘸了下,放入口中,然后用酒送下,满不在乎的说道:
“咱们山西自己的绸缎在别处还能卖个价钱,在归化城现在不行了,那边的贵人头人,讲究穿个江南的丝绸。”
“他们这个也懂!?”
“这位兄弟一看就是没去过啊,归化城那边的人不比咱们大同的贵人差,讲究的很,吃穿用度,舍得花钱,他们也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