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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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上好的宝剑……一个门客,这怎么可能!”
北信君只是一想,就不想了,他道:“罢了,现在怎么猜也是想不明白,老鞅啊,咱们这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你意下如何?”卫鞅拊掌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吧……”两人说着,就叫来了小二,自是要回去吃食,而没有心情在这低俗的酒肆进食。
正当两人下来的时候,却是见到一群群的人涌动。北信君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却是不想,边上的一个男人多嘴的跑来叫道:“还用问,外地来的吧,烹人啦……”说着话,人却是不由自主的跑着。北信君兴趣大起,对卫鞅道:“如何?”卫鞅本想不去,但话说回来,烹人可不是天天可以见到的,就说大魏吧,也没见魏王烹人。便道:“看看无妨!”
两人随着纷涌的人群,向着那流向而去,临淄的确是很多人,这样人挤人堆人挤人的,连北信君也感觉到了身不由己。忽然一只手触到北信君的身上,北信君一把抓过,是一个小孩,他是一个小偷,见到小偷一脸的惊惧,北信君冷笑一声,他一把拉脱下了他的胳膊道:“便宜你了,下次要你的命!”小孩怨毒的瞪着北信君,没想到这个挤在人群中的肥羊并不好下手,可更要命的是他的胳膊,由于人多,你挤一下,我挤一下,北信君拉下了他的胳膊也许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再也受不了了,给人撞得连连叫痛。但人很多,只两下子就把他挤到了一边,再也看不见人了。
“嘟————嘟————”两声长长的铜角号响起,一队持戟的齐宫卫士一身的铁甲,他们小跑着出了宫门口,身上的铁甲鳞片在碰击中发出“当当”的响声。又跑出了一队更多的齐兵,他们持着长戈,把围观的人群拦好。在齐宫的宫门前,是一只司戊方鼎。这不是烹人的鼎,有十只大号的三足无盖的大鼎立在司戊方鼎前。这才是用来烹人的。
一连的足音响想,一个男子官员出来,脸上带出一种打心里的厌恶。他站在了司戊方鼎的前面,看着宫前的蟋龙云纹八角形石柱,当那日头渐渐变到最小时,官员喝道:“积薪!”
在他的命令下,士兵们抱着柴薪而来,只是转眼间,就把地上那鼎下给堆满了。官员再喝:“点火!”又有士兵把火把丢入鼎中。紧接着,士兵们又开始挑来了一桶桶的水浇入到了大鼎之中。火起的快,士兵们在鼎边看着,时不时的就会往里面加薪柴。
官员回首道:“带犯人!”没一会儿,人群开始沸腾了,那是叫好声,你可以听到“你也有这种下场”之类的话!可见百姓对这种事的欢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声响起:“我没罪……我是无辜的……我没罪……我是无辜的……”这声音未消,另一个声音响起:“饶了我吧……罪臣知罪了……大王开恩……太子开恩啊……”然后“唔唔唔”的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反而在围观百姓里激起了一片的笑声。
两名犯官已经带到,他们或哭或叫或说或闹。但边上的士兵只是不理,他们只是看着鼎下的火。不一会儿,就可以听到鼎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在此,士兵做了更可怕的一件事,他们把一只油桶提来,每个鼎里浇上一点,不一会儿,鼎里的水声就更响了!
犯官们已经叫都叫不出来了,他们的声音已经在不停的声嘶力竭中用尽了,现在他们的声带已经麻木了,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个震动。就在此时,官员叹了一气,取过了长长的大香,着人点了,站在司戊方鼎前,拜了三拜,高声唱喝道:“大王锐意,太子恩德,治法从严,公正为先,除恶不赦,警示人间,群官为鉴,百姓为证,现有犯官丛甲、申珐二人,为官不正,刑法不公,残暴虐民,贪污不法,着——太子大王令——烹!!”
说完这些话,那些百姓更加欢快的叫了起来。官员插好了香,叫道:“立人犯!”士兵们把两个犯官从地上拉起来,一股臭味发出,竟然拉裤子了。官员捏住鼻子叫道:“每回都这样,快快用竿吊起!”早有经验的齐国士兵用长长的钩绳把人吊起来,那犯官极力的挣扎,但如何能行?就连双脚也给绑住,这是经验,从前也有犯官,脚长,踩着两边不肯落下。士兵上前打他的脚,结果给弄出的水反烫伤了他们自己!
官员一挥手,声音谁都听得见:“放!”在他的命令下,两个人犯给往鼎下放着。
就听到一声明明哑的没了声音却给尖刺出来的哑音,这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地狱里的死鬼发出的声音也不过是如此了。犯人的脸上不断的变化,从那脸上狰狞起来扭曲的变化让所有的百姓都说不出话来,也笑不出来,用鼎活活的慢烹人,是最最残忍的一种行为。
因为在那种高温下,人不会一下子就死去,人的皮肉会挡住脏器,在这个过程里的痛苦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最先的是腿,当那骨与肉分离,再是下半身,当腹部的肉熟烂,就会露出那可怕的内脏!之后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有的百姓开始呕吐了。卫鞅也是忍不住了,他也是第一次看这种烹人,他一点也不觉得乐趣。
当人群散开的时候,只能闻到空气里发出肉臭的那种味道!卫鞅吐了两次,北信君扶住了他,没法子,只好就近找了一家茶馆,这里的茶是地道的吴茶,很贵,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北信君叫来了小二,让他上浓茶。又叫人放来一只铜盆盂。卫鞅喝了一口,在口中回荡,然后吐出去。好了一会儿,他才叫道:“过分,过分……”北信君道:“怎么回事?”
正在这个时候,卫鞅还没有说话,边上一个声音道:“这就是齐国吏治改良的原因吗?”
卫鞅回头,就见到两个人在边上的一只方案前说话,都是年青人。北信君只觉得其中一个黑皮的小子有些眼熟,但没有想起。那另一个人道:“我看,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才可以震慑那些个贪官污吏!”两人都露出一副戚戚焉的样子。卫鞅大怒道:“胡说八道!”他捂着自己的嘴道:“你们……无知之徒……如此变法……如此革新……没有公布罪状……没有说明罪名……如此笼统的一说就行烹杀之实,这般的残忍,失之公道,百姓只是图看热闹!没有标准的规矩决定刑名,大错特错,此倒行逆施,也可以叫做是变法吗?”
黑皮小子大怒道:“你懂什么,你也懂变法吗?”卫鞅正要说话,北信君拉住他道:“我朋友胡说,你们不要介意!”卫鞅正要说话,就听北信君在他耳边道:“所谓问道于盲不如对牛弹琴……你不懂这个意思?我也不大明白!不要管那些,你自己明白了就可以了,他们无知,你能和所有的人说清吗?”卫鞅摇头,一脸的苦涩。这是当然的,也是必然的。
卫鞅想的就是要立意变法强国,行自己的才学去持一国的牛耳!但现在的现实却是,公子卬在魏国拆东墙补西墙的给大魏国补漏。齐国也在玩着不知所谓的变法,韩国的确是在真正的变法,可惜大事小事申不害一个人抓,纵是他的才能再大,所为也是有限。而卫鞅自负才学不次于天下任何一个人,可他偏偏一事无成,这种痛苦怎么能让他接受!
“不然!”一个青年出现,他一身的青布儒衣,脸上显出了十足的英俊。
那黑皮少年道:“你是赵良?”赵良笑道:“故国来人,赵良在此!”然后走到了卫鞅的身前道:“这位仁兄说的是,齐国此等变法,太过残暴,此非正途也!”北信君一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一个儒生,想北信君是最讨厌儒生的,如何肯理会,当下装出一个假笑的脸道:“他胡说的,他身子不好,我们那边去了……不打扰你们……”卫鞅也不想理会儒生,便随着北信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由得那两边交谈话起来。
在两人回自己的位上时,却听到一个老人道:“可是卫国卫鞅!”卫鞅回头,就见在茶楼下方上来了一对男女,男的是一个老人,女的却是身着男装手提短剑的女子。北信君全都认得,这是一同上路的百里老人和玄奇,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来到临淄。这当真是太巧了,但这种巧也是一种必然。因为天下就一个临淄,他们又是了刚刚那一场的烹人表演。
不过,百里老人和玄奇上前和卫鞅相见却是在外面的时候看见了卫鞅的身影,故而才会跟着上来了,不然以此二人的财力想要进入这间茶楼,却是不必。
百里老人自和北信君分离之后,就一路向着韩国而去,在路上,宁珂离开,去了赵国送信。双方约好到时回秦国五玄庄会面。之后,百里老人就带着玄奇去了申不害的家。当百里老人寻觅赶到申不害的破屋时,却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只有屋角破草席旁有一口装满竹简的旧木箱。邻居告诉老人,先生早就进宫做韩国丞相了。
百里老人寻到了申不害,但这个时候,申不害已经开始了他在韩国的变法大业,百里老人一肚子的话也是说不出来了,最后这场见面只是变成了学术讨论。两人论过之后,就尽兴而散。因为申不害表示,秦国是又穷又弱,想要强国富民,就要法立制为第一。但这与申不害的法学有出,申不害的法学是术学,更注重术的运用。韩国民富国弱,因由在贵族分治,官吏不轨,国君无统驭臣下聚财强兵之术。当此国家,整肃吏治为第一。惟其如此,术有大用。百里老人再问如何治韩?申不害说了一句愚蠢的话,先灭秦,再吞魏!
这就是申不害不懂兵法了,韩国纵然,就地势来说,灭魏是它唯一的出路,把魏国吞了,那就可以再合赵,这样就可以重现三晋的霸业。魏、韩、赵出于晋,他们的出路也在于晋,分家分晋,也是分走了天下的大势,只有合三国为一,才可以真正的独霸于天下。
可惜有时候聪明人也会显得愚蠢,那就是坚持,这种坚持成功了就是功德无量,失败却是理所当然!而这个失败,几乎已经成了定局!于是百里老人遗憾的问如果失败怎么办!申不害断然道:“杀身以谢天下!”他这话显示自己的自负,也是由此,注定了他死不回头的性子,百里老人知道再说也是没有用,只能离开了韩国。
之后的选择是卫鞅,百里老人当下就来到了魏国,可惜的是当时已经接到了北信君和卫鞅一起去了齐国。于是老百里再度去齐国,这可怜的老头到了齐国,却是没听到卫鞅和北信君的消息,原因是他们赶路的急,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北信君一时兴起,跑到了泰山上看日出了,这个神经病足耽搁了十天才继续上路,结果竟然比百里爷孙两迟了才到齐国。
不过北信君现在声名不显,故而来到了齐国,爷孙也是不知,直到看烹人,这才发现了卫鞅,这真是应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的话。
见到这百里老人,北信君和卫鞅一起行礼,百里老人道:“故交一场,何必多礼?”
北信君犹豫了一下,跑到一边去,玄奇一怔,就见北信君从边上拉过了一张画屏,把自己这一案与那边黑皮小子的一桌隔开,这个动作大了,那黑皮少年狠狠的瞪了北信君一眼,北信君在心里“哎呀”了一声,心道:“怎么是她!”竟然是那个秦国公主!没想到这个秦国公主竟然变成了小黑皮,又跑到了齐国来。原来自当秦国散发求贤令之后,有感于秦国急着要人才,于上荧玉和景监再度出动,他们到了齐国,把从前入齐游学的从前士子请回秦国。
在这些入齐的秦国的士子中最有名的是赵氏兄弟。他们都是家居云阳的名士,人称云阳双贤。虽然兄弟俩都是没入过孔门的儒家名士,但都是向往着儒学儒治。现在来的就是赵良。
北信君回到自己的席前,就听玄奇笑道:“恭喜恭喜……你可是真会变呀,先是东骑族长,又是东骑王,现在更是做了名正言顺的北信君!升官发财,还可以白得一个公主!听说狐族都是出美女的,北信君艳福不浅呀。”北信君忙道:“小声……小声……”
玄奇更奇了,道:“你紧张什么?”北信君作揖苦笑道:“有不想见之故人,小妹子,我可没有对不起你过!”他说到此处时,连本君也不说了,只是苦求。玄奇笑着正要说话,百里老人道:“奇儿,不得无礼!”玄奇这才笑着作罢,对着北信君飞了一个饶了你的眼神。
百里老人对卫鞅道:“卫鞅以为齐国之变不行?”卫鞅饮过一口茶道:“变法就是变法,与虐杀何干,若,人之有罪,以罪论,当杀杀,当流流,当罚罚,这般在众人面前烹杀,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人死政消而不得长久!岂是变法的正途?”百里老人笑道:“卫鞅以为变法当如何为之?”卫鞅正色道:“法令归一,法出无二,一切唯法……”犹豫了一下道:“王,在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