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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檀香美人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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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么快啊!有没有骗我?”陶羽衣大叫,她还没摸上汉子呢。

聂远臻回神,抬头看,香檀的城门就在不远处。

真快,曙光初现时从安平州起程的,那时寅末卯初,现在也不过巳时中的光景,两个多时辰,小舢舨竟能走了二百里地,难怪有的人图方便,高于陆上行走或是坐官船的百倍价钱,也愿意坐这种舢舨。

本来要随即带着这六人回安平录案的,可方才想起阮梨容,聂远臻迫切地想先看看她,哪怕只看上一眼,说一两句话。

“把你们的户籍姓名都写下给我,回转时,自己到安平州备案。”聂远臻命令道。他爹聂德和需避嫌,这事,得交给安平府来办。他也不怕这几人不照办,他们若敢不照办,逃不过他的抓捕。

“是,官爷,小的们一定照办。”那六人点头哈腰,忙不迭摸出纸笔。

“壮士大侠,你是武林人士还是官差啊?这么威风!”陶羽衣连连赞叹,觉得聂远臻一时脸红,一时又酷酷地让人无不从命,委实厉害。

聂远臻正眼不看她,吹干纸张上的墨迹,收入怀中,大步朝城门走去。

“壮士,你不能丢下我啊!”陶羽衣小跑着追上,紧抓住聂远臻袖子。

聂远臻猛地抽回袖子,皱眉道:“你哥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都是胡扯的。”陶羽衣把手放到衣领上,打算往肩膀拉衣领,让自己露出雪白的锁骨香肩诱人,略顿了一下又无力垂下手。

她扮成男装逛过青楼,请教过青楼姐儿各种勾引男人的法子。姐儿说,男人骨子里都是酒色之徒,半掩半露可以让男人失去强装的自制。沈墨然在她家住着时,她拉低衣领露过香肩,穿过薄如蝉翼的薄纱衣,甚至假装害怕,半夜穿着抹胸小短裤儿闯进沈墨然的房间,勾引行动却都以失败告终。

眼前这个人看起来观念很正统,比墨然哥哥还不开窍,不会是什么酒色之徒的,要让他失去自制,人来人往的地方露香肩,只怕是枉然。

“这宅子就是沈府,你到了。”聂远臻收了脚步,指向路过一处高门大宅。

“呀!到了啊!”陶羽衣没承想不知不觉走着走着就到了,不緾聂远臻了,高声大喊着“墨然哥哥我来了”往大门里面冲。

聂远臻摇了摇头,看了看,此处去阮府更近些,按捺不住,不回县衙,先往阮家而去。

送阮梨容去安平的镖师,因是坐马车回转的,尚未回到香檀城,阮莫儒还不知女儿没遇到聂远臻。

“阮姑娘去安平找我了?”聂远臻微微一晃,脚下几乎站不稳。先是欣喜,而后不解,这种落人话柄声名有毁的事,阮莫儒怎会同意。

他嘴唇动了动没问出来,眼神却将疑问表达。阮莫儒心念一转,知聂远臻尚未回县衙,还没听说议亲一事。

未回县衙先来自家,对女儿的感情不可谓不浓,阮莫儒心中喜悦,笑着将自己同聂德和已讲定婚议一事说了。

梨容会成自己的妻,不是奢望。聂远臻刚棱的脸部轮廓变得柔和,重重地弯腰行礼:“远臻见过岳父大人。”

“免礼免礼。”阮莫儒更感欣慰,这个女婿忠厚实诚,却不是没眼色之人。“还没回过衙门吧?用过早膳没有?吃了饭再回去。”

“多谢岳父,不吃了,我得赶紧赶去安平接梨容。”

“按行程,梨容昨日就到了,没遇到你,可能回转了,你再去,路上也错过了,不必担心,扬威镖局的人护送她去的,找不到你,会护送她回来。”阮莫儒笑道。

“扬威镖局的人?”聂远臻想起,自己先时跟扬威镖局的人见面时,是住同通客栈的。“岳父,我得马上赶回去,我在客栈中的房间还没退,梨容定会以为我还要回去,不会回来的。”

匆匆说完,聂远臻急往外奔,那艘小舢舨不知走了没有,若没有,搭乘了去安平,下午便可到了。——本文独家发表晋。江原创网

——本章节完

本章节正文放在作者有话说,下面正文部份请大家无视它无视它~

☆、31宽尽罗衣

城外河上小舢舨还在;划桨的人却少了两个。

“官爷,不瞒你说;这长年累月在外;没有婆娘陪着,寂寞啊……”一人挤了挤眉;意有所指地笑着道。

“知不知道上的哪个窑子?”聂远臻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下去。

“闻香阁,官爷稍等;我去闻香阁找他俩回来。”一人道。

“闻香阁?”聂远臻深眸几不可察地一闪,问道:“停船后便去的?”

“吃了干粮后去的。”

“不知何时能回?”

【文】“日落时分吧;爷,你稍等;我去找。”一人热心道;上了岸去寻人。

【人】聂远臻哦了一声,跳上船板,坐下来与余下的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书】“你们每隔多久能拉到一位客人?”

【屋】“这个不一定,有时三五天就拉到客人,有时一整个月都没拉到客人。”

“搭乘一次费用这么高,乘坐得起的人都是大州郡里的人吧?”

“是的,基本上都是京城里的人到下面各地。”

“到安平和香檀的人不多吧?”聂远臻状似无意道,一面松着衣领。

“安平有,香檀还没人来过,昨晚的陶小姐是第一位客人。”答话之人有微不可察的一瞬停顿。

聂远臻似乎没有发现,道:“怪道你们只听过闻香阁的大名,却不知闻香阁已关闭了。”

“啊!关闭了?”那人大张着口,这一回,那惊讶不是装的,双手微颤,那讶异,隐着惊怕。

“嗯,那闻香阁的鸨妈,逼良为娼,作恶多端,半个月前被惩治了,楼里的姐儿,良家子回了家,官卖的和自愿的都去了别的窑子。”聂远臻解了头上发带拢头发。

他的话说完,那人手不抖了,笑道:“逼良为娼的,其实各个青楼不少,光是自愿的,寻不到多少绝色,官府也管不了那许多。”

聂远臻点头,那人殷勤地给聂远臻倒水,问起香檀的风情,问聂远臻年龄妻室等等,不再给聂远臻问舢舨行走情况,聂远臻也没再提起。

上岸寻找的人连同那两人回来得极迟,道是闻香阁关了,又去别的窑子,聂远臻也没追问。

舢舨到达安平时已是戌时,天上月牙隐隐,岸上虫鸣声声,想着一时半刻就能见到阮梨容,聂远臻恨不能带上翅膀倾刻间飞到客栈里。

那几人不收聂远臻的银子,聂远臻摇头,硬塞了五十两银子过去,道了谢,让那几人等着他,还要坐他们的舢舨回香檀。

“确是有一位美貌姑娘来找过客官。”掌柜的这一日忐忑不安着,见了聂远臻,心肝紧缩,不等聂远臻询问,把阮梨容住店的经过说了,后面,就有些结巴了。“客官,小的也是后来才发现事有蹊跷的……”

阮梨容昨日到来时,长途跋涉,也还是水灵灵的一个姑娘,歇了一晚,今日早上离开时,却两眼红肿神色萎顿步履飘浮像雨打落花,这便罢了,沈墨然退房后,小二去收拾房间,竟从床底下发现几粒珍珠。

阮梨容头上戴的那珠花珍珠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粉色荧光,是特殊制作的,将夜光粉弄成溶液从穿孔里渗到珍珠里面,因制作极麻烦,价钱不匪。

掌柜的给婆娘买过,知道价值不匪,昨日多看了几眼阮梨容头上的珠花,记得清。

住店时人好好的,离开时却如开败的枯花,头上的饰物又弄坏,刚到时明明说着要等人的,却匆匆离开了,退房时还是沈墨然一个人回来的,由不得掌柜不想歪。

“你怀疑,那姑娘给同乡那个人强了?”聂远臻搁在柜台上的手收紧,他样貌气质原本便冷硬,这一瞬间更如利剑出了鞘,寒气逼人,掌柜的像是被抛到极地寒冰里,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把那位同乡的形貌说来听听。”

“……”

沈墨然这几日等着阮梨容,无意识地做出风流倜傥的模样要引诱阮梨容,如昨日从楼上下来,腰带不系衣裾飘飞,着实不是他一惯作风。掌柜的讲完,聂远臻一颗心沉到无底洞。

这人,像是沈墨然,细节处却又不是。

会不会有人扮成沈墨然模样,加害阮梨容?

是不是绕盘崖里那伙人?

盈盈月牙被乌云遮蔽,沉暗的天幕上似是染了漫天血色,一个个狰狞的恶鬼魑魅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阮梨容的惨白的面庞在火光血色后飘浮,忽近,又一下子飘远。

不!不可能的,不会的,聂远臻握起拳头,绕盘崖里那样摄魂骇人的幻术,阮梨容尚能挺住,她那么机灵敏睿,不会遭难的。

心底坚定的信念在扩散,聂远臻逐渐将绝望压下。

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阮梨容遭受不幸,怀着三分希翼奢望,聂远臻顾不得夜深,一家一家敲开安平城的车马行,询问这日白天,有没有这么一位姑娘搭乘马车到香檀。

聂远臻这厢急得丢魂失魄焦头烂额找人,沈墨然租来的小院那边,却春光无限旎昵暧昧。

阮梨容日间喝了安神药,睡得很熟,迷梦里却又与沈墨然温存恩爱,出了一身薄汗,烧退得很快,一挨不发烧了,身上盖的厚被子就把人捂得闷热难受,又兼睡梦里沈墨然喂喝了药汁,内急了,迷迷朦朦醒了过来。

解决了三急,恍惚中看到房门是虚掩着的没有上闩,阮梨容又羞又怒,沈墨然什么时候摸进来的?

堂屋和另两间房都不见人,阮梨容奔了出去,怒冲冲要问责的,待看到炉灶前沈墨然挺拔的身体坐在一只小马扎上,两条腿伸不直,曲歪着,眼睛紧闭,头一点一点时,不知咋的,一肚子火消得无影无踪。

沈墨然给脚步声惊醒,霎地跳起来,揭起锅盖,拿起勺子翻搅几下,舀了一勺起来细细察看,还好,没睡过头,药粥香软细滑。

满意地唔了一声,沈墨然搁下勺子盖上锅盖,抽掉灶膛里的木柴插。进下面柴灰里弄熄。

阮梨容静静看着,沈墨然熄了火,伸手到一边木盆里洗了手,准备拿碗盛粥,猛然间看到阮梨容立在灶房门口,急得扔了碗,几大步冲过去。

“你怎么起来了?才捂盖着被子要出来怎么不加件披风,快回屋里躺着。”

一面说着一面去拢阮梨容衣领,怕寒风灌进领口中,目光所及却见阮梨容嘴唇有些红肿,想着那是给自己吻的,一时又痴了。

两人离得太近了,气息交融,视线里沈墨然修长干净的手指搭在她领口上,阮梨容忽想起前世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就是这双手在她身体各处撩拔,火热緾绵,把她弄得欲。仙。欲。死。

那些片段让人身体发烫,阮梨容略呆得一呆,方抬手抹开沈墨然的手,淡淡道:“沈墨然,咱们是乡亲,还请守着礼些个。”

沈墨然尴尬失落地唔了一声,难言的沉闷无法遮掩,在空气里无声地流动。

门外刮来一阵风,柴房门嘎嘎晃动了一下。沈墨然回神,急速地一拉阮梨容,把她拉进灶房里,推到灶台前。

“这里刚烧过火,暖,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件披风。”

不过天井那十来步路,阮梨容启唇,没有驳斥,坐了下去。沈墨然走了出去,出门时还不忘把柴房门送上。

“沈墨然,你非要再一次把我逼死吗?”捂住脸,清泪从指缝流出,阮梨容肩膀抽搐,无声地哭了起来。

梦里的緾绵,前世浓如蜜糖的恩爱,已经让她够苦了,沈墨然还在那苦上再加一把火,把她再尽情煎煮一番。

脚步声去而复来,阮梨容飞快地擦掉眼泪,擦掉已经流出来的,却止不住再次涌动的。

“来,披上披风先回房,我装了粥就过去。”沈墨然温和地递过披风,他心中极想亲手替阮梨容系上的,极想将阮梨容眼眶里打滚的泪珠抹掉,却强自抑制着。

把粥端进屋里,给阮梨容舀到碗里,沈墨然没有坐下一起吃,又回到灶房中。他要熬药,还有,阮梨容今日捂被子捂出一身热汗,虽说不能沐浴,擦擦身子还是要的,得烧热水。

“这药怎么这么苦?”阮梨容蹙眉,捏着鼻子喝了一口,不想喝了。

中午那时半晕迷着,喂她喝很容易,想不到清醒时,却像小孩子一般。沈墨然无奈地笑了笑,哄道:“快喝吧,现在凉热适中,热了喝太慢更苦,凉了喝下去胃肠不舒服。”

他痰盂清水都准备好了,还有蜜糖。喝完了漱漱口,再吃一颗蜜糖,嘴巴就不苦了。

“嘴巴说谁不会。”阮梨容嘟囔,有些苦涩地想起,上辈子因一直无子,多苦的药汤也喝过,临死前那半年,更是每日三碗药汁,沈墨然每每心疼得眉头紧蹙,都是一口一口渡入她口中的,说是要同甘共苦。

这么想着,忽想起叶薇薇讲的,自己一直无子,就是沈墨然下药所致。

这人好阴狠,一面给自己下药让自己无子,一面却又情意绵绵亲口尝药。

阮梨容端药碗的手颤个不停,她想,把药碗扣到沈墨然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故人的完结古言,欢迎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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