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修真录-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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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是别人,多半就于此地颠倒狂乱了。偏生玛尔斯不同,他在情场受的伤多,心理素质超好,抗打击与抗诱惑能力极强。虽然也跟着面红耳赤、心潮起伏,只觉得想跳进那温柔的汪洋大海,可理智却不断地告诉他:“不行,就算要找情人,也不能找哥们儿的老婆做情人啊!”但欣悦禅的眼神对他刺激太强,使他随后又转过一念:“就算不得已,要找哥们儿的老婆做情人,也不能在这鬼地方啊!”此念刚落,紧跟着转眼又暗道:“就算老子不要命了,一定要在这鬼地方找哥们儿的老婆做情人,可也得等把她救活过来再说啊!”
好在欣悦禅体力不支,很快又晕了过去。玛尔斯心神立刻平静下来,但内心乱潮依然荡荡漾漾,好一会儿才收拾下来。
他抹去鼻孔下的鲜血,疑道:“她的美就有这般可怕?险些让我失去做人的原则?”但转眼他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暗道:“我是老混蛋生的,老混蛋就喜欢乱伦,不讲道义,我多半是受了他的遗传,才有这般连哥们儿的老婆都想上的念头……其实我也是受害者。”
玛尔斯探了一下欣悦禅的身体,确认她体内修为已经彻底丧尽,暗道:“我忘了问小白脸,欣姐是如何受伤的,就算要帮她恢复,我又有什么法子?咦,要不让她跟着修万神圭旨?”
他对着欣悦禅耳边叫道:“欣姐,你听得到我说话不?”欣悦禅微微睁开双眼,玛尔斯赶紧颤声道:“你不用直接盯着我的,你那眼神简直可以……”说着他忽然想起神界的人,大多容易在感情上冲动,又叹道:“唉,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你在天幽宫的地位仅次小白脸了,就凭你这眼神,只要是一对一,你完全可以横扫神魔两界了。我要是多看你一会儿,一定会变成一只乖乖听话的小绵羊,唯你是从。”
他默识片刻,对欣悦禅说道:“欣姐啊,我把万神圭旨的‘断信’篇背给你听,你可要好好听着……万般法门,唯信而入,转假成真,打破乾坤,非物之力也,乃信之直也;凡夫愚痴,信从他起,信依外缘,信借经验成见,信从眼看、耳闻、思想之狭障。凡所信者,皆是假信,外缘一至,信念即被摧毁;凡所疑者,皆是假疑,若遇他力强势,己力不继,又转疑为假信。凡夫习惯半信而半疑,犹豫、徘徊、逡巡不前、惴惴不安、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皆因信疑交杂,无一纯粹所至。万神圭旨,断尽凡夫信疑两面,直至迥脱尘根、孤明照耀,一尘不杂、一丝不挂,唯有信之力在,即可随心所欲、转天转地。”
那欣悦禅似听非听、似昏非昏,迷迷糊糊中,觉得抱着自己的怀抱,宽阔浑厚,深沉有力,自己就像一只小鸟偎在大树上,既感安全,又感温馨,竟渐渐睡得安稳了,暂时没了刚才的幻境丛生。却不知,她这般状态,却意外地进入了受行信愿力修练的最佳方式。
那信愿力的修行,有着极大的难度,就在于人的信念是有局限性的,不管是面对你相信的事实或是真理,也不管是你对自身能力的信念,都是有着局限的。特别是越和自己相关的事理,越挑战自身信念的纯粹度,越能发现那信念的局限性。因为有太多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生活总结的、思想演译和确认的既存逻辑,将你的世界观限制起来,每一个生活细节,每一个思考过程,每个选择取舍的心理基础,都被这些逻辑规则所制约。
一旦需要相信的东西,就算是百分百真理,只要不在你的世界观和逻辑范围内,要硬生生地信进去,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会在第一时间给对象下个判断:“切,荒唐,逻辑不通,矛盾之极。”什么逻辑?你现有的知见造成的思考判断逻辑。为什么矛盾?因为你现有的知见逻辑无法解释那对象,就像玛蚁用它的知见,来解释人类生活一样。
比如说看到火,偶就知道千万不要把手指头放在火里面去烤,那会痛得不得了,也会把手指数烧坏的;比如说看到小河,偶知道偶能游过去,可看到大海,偶就绝对没信心游过太平洋,因为偶的逻辑里面有诸如此类的东西:人的最大体力有多少,大海有多宽,偶的能力可以游多远,这个过程偶无法吃饭补充体力,四肢肌肉的所能支撑的连续运动时间有多长……如此等等,这些逻辑规则,有的来自生活体验,有的来自书本知识,有的来自他人的现身说法(比如说没有一个能游过去的记录,以及太多淹死的家伙),都在一个综合而复杂的过程中,给偶确认了那个“偶游不过太平洋”的事实。
这种观念的局限性是很难突破的,在咱们常人眼中是几乎不可能的,同时也反过来把偶的信念固定在某个范围内。偶非常知道这世上哪些事是偶“能”做到的,哪些事是偶通过努力“可能”做到的,哪些是偶“绝不可能”做到的。在信念范围内做的事,偶是安全的,对偶的生活有好处的,不会有太多意外的;在半信半疑的范围内做的事,偶相信只要通过努力,再加上诸如运气或是贵人相助之类的,偶也有可能做好,好处会更大,但成功的机率相对较小,风险较大;但在偶信念范围之外的事,根本不用去碰,做了也是白搭。
偶相信偶能写下百万字的故事,因为偶从自身的能力判断,从偶的生活经验判断,从偶看过的别人已经写下百万字的故事的事实来对比……等等,在偶动笔之前,就能确认这个事偶“能”。但要相信偶有一天能忽然成为好莱坞的电影巨星,一上街就被亿万fans追逐哭喊,斯皮尔柏格找偶当主角得提前预约三年,联合国的秘书长见到偶时他也会激动得颤栗不安……这种事在梦里面玩玩可以,在没事的时候,臆淫一下可以,要让偶真正地相信,并凭着这信念去使之成功,偶立刻会唾自己一口。为啥哩??因为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不可能”源于偶通过自能力的判断、生活经验的总结、四周人群的生活事实、所谓现实的种种条件,早就给偶在心灵上种下了这个定义,那是偶的信念无法达到的范围。
有哥们儿冷笑道:“对违反常识的事,你都能相信,而且凭着那信念去做事,你和精神病人有什么区别?”哥啊,精神病人的信念依然和咱们没修行过的人一样,是相同层面的信念,只不过变现的角度不同而已,并非偶说的信愿之力。信愿力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并非只是转转观念即可。
那万神圭旨的“断信”篇,一开始便要将人的信念清空,把信与不信的两个面,完全清空,完全否定,完全打破。让那些所有所谓的判断、经验、知识、现实对人的影响,就算存在,也不起作用。当然,这并非说,只要这样就能做到你以前做不到的事了,这只是开始,只是入门。但那信之一念,极不可思议,咱们不妨慢慢道来。
欣悦禅自知必死无疑,许多世间逻辑对她而言,就算存在,也无所谓了。因为一个对生存已没有希望的人,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就算还在乎一些事,又有什么用?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什么事是合情合理的,什么事是不可思议的,什么是可笑的,什么逻辑是正常的,对她而言,都没有价值和意义了。这种状态,不管是信还是不信,对她的心灵限制都降到了极小,正符合“断信”篇所需要的状态。
“断信”篇是万神圭旨的总纲,也是入门第一课,内容繁多,数万字的内容,玛尔斯念了好半天,才终于念完。
玛尔斯看看欣悦禅沉沉睡去,脸色竟有微微红韵,长发掩肩,安静地靠着他的胸口,透着如梦如幻、动人心魄的光华,他暗喜道:“咦,她这模样,还不会马上就死。”但转眼下一个念头却是:“欣姐太漂亮了,死都死得这般光彩照人,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然后马上又是一顿自责:“老玛啊,你在想啥哩?连维纳斯和蓝沁那样的美女,都会甩了你,你以为欣姐会喜欢你?更何况欣姐喜欢的是小白脸,是地藏菩萨啊。”可立刻他又会疑道:“可菩萨都是喜欢布施的,小白脸的心态好,说不定能把老婆也布施了……”最后终于忍不住对自己痛骂起来:“他妈的,老子在干嘛?这人都快死了,我却在想别人把老婆布施给我做情人,我早晚要颠狂起来的!”
玛尔斯整理好情绪,深吸一口气,看看四周无尽的空间,正想继续狂奔下去,遥见不远处有个亮光闪烁,似乎显得与众不同,他大喜道:“这定是出口了,我没白跑那么远的路啊!”说话间,竟向那光亮处冲了过去。
那光亮在远处看只是一个极小的点,可当玛尔斯跃近时,却猛然大吃一惊,忍不住叫道:“这是什么东西?哪来的这么大一个空间旋窝?”却见不远处,正是一个看不到边界的旋窝,那浩瀚而威猛地旋转,似乎要把整个空间全拉进去一般。就在玛尔斯尚在惊讶的片刻,那旋窝的力道已然延伸而至,玛尔斯浑身大颤,神影猛地向前倾出,拉出长长的影像虚形。
玛尔斯自从做了穷神以后,做事极为低调,养成了凡事不可冒险的好习惯,遇到险境,总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绝不逞强。他一见此景,想都不想,转身就闪。
可刚从“心驰神往”的那一端跳出来,却见自己已经身处旋窝的中央,就像猛然间掉入一个莫大的无底洞,自己骤然显得异常渺小不堪。他惊叫一声:“老子刚才想要菩萨把自己的老婆布施给我,现在已经遭报应了!”他也没空去想那菩萨级的修行者哪会去管“谁是谁的老婆”这种闲事,更没空去想这句话有多荒谬,刹那间已被卷入无底大洞的深处去了。
而那无底大洞居然也随着他的堕入急速收缩起来,最后末入虚空,无影无踪了。可就在这大洞隐匿的刹那,一道金光疾冲而至,趁着最后的瞬间,跟着玛尔斯堕入的痕迹,也钻进去了。
那金光从何处来?咱们不妨话两头。
那日刘迦在业海上空念动“佛顶尊胜陀罗尼”,刚刚念完二十一遍,忽觉眼前一亮,上下左右、四周虚空,顿然消失,没有了身边的临将臣等人,没有了冥界浩瀚空间,没有了自己,只剩下一片光明。那光明活活泼泼、湛湛然然,说不出的灵动生机,但又常寂无为,似乎动一微念,即可成三千世界,又好像那一念本身已自虚无。
他忽然间心生阵阵喜悦感叹:“原来所谓心不在内、心不在外,心无所得,只是因为心无所不在。众生把心执着在拥有身体的那个‘我’上,就忘了所谓三千世界中,处处都是他的心。倘若有人将那执着放下,心即三千世界、心即佛魔众生,天下之大,有哪处不是心之所在?把心从身体的执着上放开,从众多知见观念中解开,自然一切明了。”
咦,他此念刚动,那身中立起感应,一道金光应缘而起,直向冥界之外而逝。因为他前时一直在想玛尔斯等人去了何处,此时心念微动,随心所现,一点纯念立刻化作一道金光直向冥界外去。那金光是他动念间分出的愿望,速度奇快,竟随着玛尔斯一道冲进那旋窝中去了。
紧跟着眼前画面一变,似乎看见一个老僧人,在冥界的某一处,对着虚空笑道:“你能找到这玩意儿的时候,这缘份也就了了。”他心中一动,灵感大现,暗道:“这场面里有我千生万世的秘密!”可心潮一起,意杂不纯,那画面再难捕捉了。
刘迦转身,正见临将臣等人看着他。
玄穹一脸惊异,问道:“兄弟,你先前念了咒以后,怎么坐了这么久?”见刘迦一脸茫然,聆听乐道:“老哥没多少时间观念的,这样说吧,老哥你刚才打坐的时候,我已经小睡过一次了。冥界这一层的时间,一天相当于南阎浮堤界一百年,我小睡一次差不多也就是三十天左右。呵呵,老哥,你才过得一会儿,你今生转世的那地球,已过去三千年左右了。”
刘迦恍然,笑道:“还好我念着玛尔斯的事,否则这一坐下去,你们可够等的了。”崔晓雨上前问道:“哥,老玛他们到哪儿去了?”刘迦摇摇头,皱眉道:“说不清楚,但我分了一念出去,应该能追得上他们。凡人往往不相信、也不会去利用修行者的愿力,但想来老玛应该会懂得如何利用我的愿力吧。”
他回想那一念分出的时候,似乎隐隐只见到玛尔斯和欣悦禅在一起,并未见到其他人,又道:“老玛和欣悦禅去的地方有些怪,我一时解释不了。但其他人的踪迹居然也不见了,这倒是让我大感不解。”他仰头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这世上,仍有太多我不了解的事呢。”
他走到玄穹身边,问道:“玄哥,我来此冥界,要找一些从前留下的东西,但这东西藏在共业之中,我得进入业识系统才找得到。”玄哥奇道:“兄弟,这话怎么说?你要找什么东西,咱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