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欲仙-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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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联盟看着强大,但外强中干,若不消灭这最可怕的对手,等他能完全驾驭阴兵,或者等百里松涛顺利的活下来,人、魔、妖三道就会完全沦落,人间也会成为炼狱。所以,为了和平与正道的修养生息,百里布必须死四大天尊,心念如一,各自运起自己最大的力量,黑、红、绿、白四色迅速团成一个大如脸盆的光团,滋滋冒着电光,向“百里布”的胸前袭来以无可阻挡之势“百里布”也根本不阻挡,也不躲避,就那么直直的站着,甚至大长开手臂,像要拥抱什么,迎接什么一样。
“不好,快闪。”布缕衣见多识广,感觉不对,大声示警。
然而,晚了。
四人施法,全力而为,“百里布”定无幸理。但“他”的胸前,突然迸发出比阳光还要强烈的光芒。一面透明状的护心镜,自碎裂的衣服后出现,正是烈阳九天这宝镜非常神异,能照人,能观心,能看到想念之人的模样及最近做的事。还能令日光加倍火热,更拥有反射法术的能力只是那光团的力量,集合了四个化神期以上的大能者之修为,力量何止万钧?宝镜承受不住,寸寸碎裂,但却仍然令那力量反噬到施为者身上。
而“百里布”受到重击,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飞出百丈多,残留的法力和万千镜子的碎片瞬间融入残破之躯惨叫声中,四大天尊重伤倒地,立即就晕了过去。他们绝有没料到“百里布”会有这样的后招,以自身为饵,一击而中,令修仙联盟中修为最强大的四个人伤势重到面临死亡,没有几百年的时光,根本无法伤愈而假的百里布,真的乐飘飘,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萧一郎、凤于九天和姒无迹赶来时,亲眼看到这一幕发生,却来不及阻止。
他们飞临“百里布”面前,团团把“她”围住,人、魔、妖三界之主,强硬的汉子,顶天立地的人物,却都掉下了眼泪。
“呵呵,终究瞒不过师傅们啊,一下就认出我来。”乐飘飘仍然保持着百里布的样子,却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从一个即将冻死的女婴,养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经历过她痴呆的一言不发,经历过她古灵精怪的瞎折腾,三个男人费尽了心血。那份比血液还浓厚的亲情,比任何事物都更要真切的爱,怎么能舍弃得下?这锥心之痛,又有谁能明白“死丫头,把你拉巴这么大,就算你变成什么样,也会认得。”凤于九天伸手摸摸乐飘飘的头发,“你这孩子是要干什么?是想要了师傅们的老命啊。”
“别……别声张……”乐飘飘喘了一口气,“徒弟我这场戏演得多好,答应我……不要拆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替了百里布……死。”
“不不,我不许你死。不会你也死不了,我一定会救你的。”姒无迹无措的摇头。
曾几何时,魔主威震天下,以冷酷无情著称,却在此时,软弱得一塌糊涂。所以,感情最能腐蚀人的心智,特别是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的感情。
乐飘飘知道姒无迹一向最疼她,此时可能承受不了,而她时间不多了,立即费力的转向冷静理智的萧一郎,“大师傅,帮我。别让我……白白牺牲照……照我信中所说去做。求你了大师傅,徒弟……徒弟就求你这一次。一定……一定帮我完成。”
“好。”萧一郎只说了一个字,却是天底下最重的承诺。
乐飘飘吁了口气,真的了无遗憾了。
四大天尊重伤,失去意识,修仙联盟的人忙活着救治,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边。就算有人暗中观察着,也以为是三大帅主围着“百里布”,是为了寻找百里布的龙印,不敢轻易过来。于是,师徒四人的对话,就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
“对不起了师傅们,我要走了。”突然,乐飘飘脸上焕发出光彩,说话也不再气喘,“能和你们师徒一场,是飘飘这辈子最快乐的事。”
三个男人不敢哭出声,只闷头掉泪。
此时,乐飘飘身上浮现出无数光点,渐渐形成大片光晕,瑰丽万方。可在那美丽的光景之中,她和身形却渐渐虚化,就像融化进看不见的水中,直至消失不见。
姒无迹伸出手,拼命想把徒弟抱在怀里。
当年,那小小软软冰冰的身子,就在他们三个胸口上捂热的。她寻回灵智,是他把她背回村里。可现在,他抓不住抓不住了。
“答应我最后一件事。”乐飘飘在消失的瞬间说,“师傅们,要快乐哦。”
声音断,命断,魂断。
竟然是灰飞烟灭吗?连那根红羽一起,什么也没剩下。就好像,天地间从来不曾有这样一个人,头顶红羽,张扬的笑着,晒着八颗牙齿,如此的肆无忌惮,却又如此引人注目。
乐飘飘感觉自己像破碎的云朵一样在空中飘散,似乎立即就连意识也没有了。可在沉入永恒的黑暗之前,她看到了他。
紫发金瞳,孤单地坐轮椅上,一只袖管空荡荡的,独目。他是残缺的,却又如此完美。
他向她,伸出了双手,温柔的微笑。
……66有话要说……
艾妈,又写哭了。
这样的设计,思来想去,积极代入主角视线,感觉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的乐飘飘实在没办法做出选择,只有一死以成全双方。这是情节的大转折,也是冬天的极致,等春天吧。
但咱家飘飘虽然死了,大家该知道主角是不会死滴。所以,期待她如何复活,复活后又如何解开这么多死结吧。还有,赤羽的故事也会说明,敬请大家期待。
第四十六章我是谁?你是谁?
大雪漫天。
飞舞的雪片像精灵一样,似乎在欢快地跳舞。
两座半高不高的、形状像是馒头的小山包之间,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姑娘安坐在茅草亭内,竟不嫌冷,很有闲情逸致的欣赏雪景。
她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上身是艳粉色的素绒绣花袄,下面系着翠绿色八幅挑线裙,衣领袖口和裙边上,镶嵌着白色软毛,外面连短披风也没罩,脚下是红色的羊皮洒金小靴。
头上,没有梳时下流行的发髻,而是编了麻花辫子,盘在头顶偏左侧的地方,围绕着一根艳如红玫瑰的羽毛。旁边,随意插着云角珍珠卷须簪和玛瑙流苏。
这一身通身的装扮,大粉大绿,黑发红饰,本是很乡村的,却偏偏衬得她雪肤花貌,在冰天雪地里,硬生生、灿烂烂、活泼泼的像雪中红梅一般幽然绽放。
她懒洋洋的趴在茅草亭的栏杆上,也不畏冷,手里拿着一根打了一半的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来抽去,百无聊赖。但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盯着大雪最浓处的路口方向。
像是,等什么人。又像是,根本没在等,只是无聊打发时间。
也不知她坐了多久,突然就从雪舞银装之间,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她有点兴奋的跳起来,而后又疑惑为什么会开心。她干脆跪在亭子的边椅上,身子探出了半边,想努力把那个人看清楚。
走得近了,她发现来者是个男人。身材很高大,比三师傅也差不多,平直的肩膀和宽阔的胸膛。他的腰很直,腿很长。越来越近的时候,还会看到他长得特别好看,比二师傅还好看。
那么深邃的五官,脸骨立体分明,一头长发过腰,没有束起,此时被大风吹得乱舞,有点暗暗的紫色,衬着白雪飘扬,竟然奇异地美丽。
他身上只穿了件玄色的偏衽衣袍,很单薄,式样简单,只同色腰带上有银色刺绣,看起来像龙鳞纹,衣裳被风缠裹在身上时,隐约勾勒出强健而分明的肌肉。暗紫色的长靴踏在雪地上时,沉稳有力,连雪地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呻吟声,都特别好听似的。
再近些,相距只有三丈了,才发现他的双眼上蒙着一块黑布。很奇怪,他这样应该是看不见的,却偏偏脚步不迟疑,走得方方正正,明明白白。而那雪,落了他满头满身,却一点也不融化,连他的发俏、鼻尖、扭紧的漂亮唇角上,都结了冰花似的。
咦,这场面,似乎见过……
姑娘直起身子,不知为什么有点兴奋。想了想,她冲到雪地里,拦住那蒙眼男人的路。
“雪好大,你来亭子里歇歇吧。”她说。
“没关系。”男人的声音特别醇厚,就像雪地中的温泉,听着让人通体舒服,“我喜欢下雪的天气。”
“为什么?”
“因为我以前认识一个姑娘,就是在大雪天里。”
“哦,你是来雪里想念她的。”
“是啊。”
姑娘笑笑,伸手在腰间一摸,也不知怎么就摸出把油纸伞来。伞面精致华丽,淡金的外面颜色,上面绘满了十八名飞天美女。个个衣着暴露,妖艳中却透着纯情。而伞的里面,却是淡红色,绘着十八名奇丑无比的男人,看起来分外狰狞。
唰的一声,姑娘打开伞,笼罩在自己和男人的头顶,“这样蛮好的,能避雪,还在风雪中站着,不耽误你想事,想人。”
男人笑了,姑娘顿时觉得雪地上像开满了鲜花似的。
她不由得感叹,“你为什么蒙着眼睛,你的眼睛一定非常好看的。”
“谢谢你这么说。可是……我瞎了。”男人淡淡的说着,好像不是说自己的事,淡漠到毫不关心的程度。
姑娘惊讶,但很快就大大咧咧的拍拍男人的肩,“没关系,没关系,残缺也是一种美。”
咦,为什么要这样说?说完,姑娘有点纳闷,好像她见过身体不全的男人似的。
“谢谢。”男人又笑。
“你是哪儿的人啊?是邻村的,还是镇上的?”姑娘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平时不会这样拉着陌生人说话的,可今天就是这么奇怪。
“你别怪我多嘴,我是觉得你笑得好看,就想交个朋友。”她又补充,“而且你脾气看起来真好,应该是个好人哪。”
男人没回话。
他脾气好?笑得好看?不是坏人?大约除了这傻丫头,没人会这么说,这么想。可是,他已经做了非分的事吧?本来,他不该来的。既然已经决定不再让她搅进来,他就不能出现。
还好,她什么也记不起了。
“我们不能做朋友。”他说。因为,那远远不够。
姑娘有点尴尬,掩饰道,“好吧,那就当你是路人甲,我是路人乙好了。”
“那……请让我过去。”男人欠身为礼。
姑娘不情不愿的让开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让男人消失。
在两人擦身而过的刹那,姑娘心口的水滴形透明之物突然发热,令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刑台、大雪、山谷、潭水、黑暗的地下、淡青色的床帐、五颜六色的光,和一双会闪过金色瞬间的眼眸,其深似海。
“飘飘,我只能给你这个。”一颗跳动的心脏和男人悲伤的声音响起。
她猛然回身,拉住男人的衣袖,“我认识你吗?为什么我觉得,我认识你?”
男人脚步僵住,脸上闪过激动的红潮,但转瞬即逝,声音压抑暗哑地问,“我是谁?”
“对啊,你是谁?”姑娘有点烦恼不安的抓抓头发,“我又是谁?”
“是啊,你是谁?”男人重复这绕口令似的话。
姑娘蹲在地上,撑着伞,像一朵艳丽的、胖胖的小蘑菇。
男人见姑娘想不起来,暗暗叹息一声,慢慢走远。那身影间,全是落寞和孤寂。
姑娘仰头看着,突然心里一疼。站起来,只喊了声喂,又停下了。
明明想起了什么,可为什么突然之间忘记得更加彻底呢?如果说,她的记忆是纷乱的、充满各种杂色,现在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胸口的水滴形透明物,也瞬间变得冰凉。
那个男人,在风雪中越走越远,到最后她竟然连他的模样和刚才说的话也记不起了。
甚至,雪中有人出现过吗?
“乐飘飘,回家吃晚饭了。”一个大嗓门响起,接着是高大的男人跑来。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皮袄子,一头乱发随意扎着。脸,很英俊,但憨厚得有点过头。就是说……有点傻气。
“一家子都等你呢。”他补充道。
“三师傅。”乐飘飘没心没肺地笑,又回头望了一眼。
“你看谁呢?”无迹问。
“没谁?有人经过吗?”乐飘飘茫然,“咱们二村怎么会有外客路过,外面不是有结界吗?”
“也是。”无迹抓抓头发,那动作和乐飘飘发懵时的习惯一样,“那快回家吗?冷不冷?不然三师傅背你吧?”
“好啊好啊。”乐飘飘麻利的跳上无迹宽厚的背,把伞撑高,遮住师徒二人。
“今天晚上吃什么?”乐飘飘的腿一晃一晃的问。
“你师娘做的炸丸子。”无迹回答,“我爱吃肉丸子,你爱吃素丸子,你大师傅爱吃菜肉丸子,于是你师娘炸了整整三盆子。就着刚蒸的、掺了豆面饽饽吃,香着呢。对了,还熬了一罐子虾酱,用大葱蘸着吃。”
乐飘飘欢呼一声,立即又愁眉苦脸,“二师傅又变身师娘啦?受了什么刺激?”
“你那无良的大师傅去调戏村花紫墨,你知道紫墨才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