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欲仙-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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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在此时,她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咔挞咔挞的声音,沉重又规律,像是有什么向她走了过来。同时,在极度的黑暗中,两点闪烁的红光时隐时现。
第十九章 轮回
乐飘飘吓坏了。
这么黑的地方,莫非到了幽冥之地?
她是死了吗?可她明明的心跳和温度,身子沉重的飘不起来。可谁也没做过鬼,谁知道人死之后,开始是不是还感觉和正常人一样?
来者是谁?就算她现在没死,那来者会不会是……鬼差?
乐飘飘觉得身为修仙者,是不应该畏惧这种情况的,可她就是害怕了。她看不见,心里就没底,惊吓之中,满心就想躲避。也不知是不是恐惧产生了巨大的念力,她只觉得身上悚然一轻,人已经进了龙神殿空间。
她大松了一口气。
能躲,就说明还活着,而进了空间,她的安全系数就很大了。更奇异的是,她在里面倒突然看得清楚了,好像红羽毛是红外线。
她看到她身处一个巨大的坑洞里,面积极大,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支路,有如蛛网,不知通向哪里。那名带她来的仙甲士就在不远处,不停的三百六十度转悠脑袋,双目中红光迸射。
大约是在找她吧?不过,她既进了龙神殿,别说仙甲士了,连狐妖乱那样的大能者都找不到她,特别还是在这种光线条件下。可是这仙甲士是奉命宰了她还是把她带走?它的肩膀上一闪一闪的落着一只引路蝶,所以才不致迷路,她怎么办?似乎……自己找出去是不可能的。但她觉得仙甲士的主人对她没安好心,她也绝对不能自投罗网。
犹豫良久,见那仙甲士找不到她,就一直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她也决定先不出去。既然身上的灵力有松动的迹象,至少她要解除了自身的禁制,万一有什么不好,多少应该自保。
她只恨没带着山河悬匣,通过上回被绑架的事,她已经决定把那匣子炼成本命法宝,那样就可以虚化它为无形,放在丹田内温养。一旦炼成,她所有的家当就能随身携带,那匣子也许还能开发出其他功能。可惜最近一直被感情占据身心,没有时间修行,被雪妃召见时又来得匆忙,以至手头没有趁手的家伙。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迟迟未从宫中回去,师傅们会着急吧?也会去打听吧?可如果雪妃说她早出了皇宫,来个死不认账,师傅们毫无办法。那么,布殿下呢?他会不会知道她面临的危机,会不会来救她?唉,靠山山倒,靠水水干,还是靠自己吧。
叹息一声,盘膝坐在空间里调息。
也怪了,因为不知什么药物的控制,她的经脉像是灌了铅似的,但一进龙神殿,却像暖阳融雪,她阻塞的经脉竟然慢慢软化松动,空荡荡的丹田也可以吸收散落的零星灵气了。狂喜之下,她连忙依法运转周天,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夜,她猛然睁开眼睛,身体已经恢复自如。
宝地啊,龙神殿空间是她的宝地加福地啊。对那位不知名的,把这神奇的仙术图书馆兼防空洞般的空间传给她的仙人,她特别特别感激。
只是现在她要怎么做呢?出去跟仙甲士打一架,夺了引路蝶,自己逃出去?实话说,她不太有信心,万一输了,她将会失去自由。可是凭她自己,她觉得寻不到出路。想来想去,却感觉左也是死,右也是死,生路全绝似的。
正纠结,龙神殿空间突然飘浮了起来。并非空间内不稳当,事实上不管红羽以什么姿态存在,空间内部都是稳定的。那只是一种感觉,就好像……怎么说呢,开船了的感觉。
乐飘飘连忙往外看,见到周围的场景不断变换,缓慢的,起伏不定的,说明红羽正在非常轻巧的飞,轻到好个仙甲士都没有感觉,好像是哪里吹来的风,把羽毛托起来,悠然飞行。
哪里来的风?要把红羽吹向哪里?
这两个念头在乐飘飘的脑海疑惑的浮现,在愣了片刻后,她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黑水河尽头的暗洞太神秘复杂,如果她被送入某个支路或者结界,看不到仙甲士,可能永远被埋葬!
她必须出去!立即!马上!哪怕被仙甲士捉到也好,宰了也罢,好歹还有一丝希望,胜于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地下!
意随心动,她拼命向空间外跑去。然而,却还是太晚了。红羽看似飘浮在半空中,哪里也没接触,却突然被吸入一个结界。此时,倘若旁边有人,那人就会看到一根红色羽毛凭空消失在黑暗之中,就像被看不见的河流淹没,连个气泡也没有冒。
与此同时,在昆仑之巅,昆仑派的太上掌小西尊朱俊站在观星台上,仰望星空,眉头越皱越紧,并叹息一声。
他身后,昆仑掌门向天笑躬身垂首侍候着,闻听到他的长叹,连忙问,“师尊,星相可有凶意?”他老人家足足站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姿势都没有变过,可身子却越绷越紧。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大凶之相。唉,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啊。”朱俊摇头苦笑,缓缓盘膝坐下,抄起身边美酒,一饮而尽,如饮万古愁绪。
“难道是荧惑星现?”向天笑尽管也有心理准备,却也仍然吃惊。
说着,抬头望向夜空。
繁星似锦,云雾如纱,月光黯淡。这样的星相,普通凡人、修仙者,甚至各国的国师都不懂,以他的修为,却勉强看得清楚。只见不仅荧惑星,就连月亮所依附的毕宿八星也出现了异状,分外明亮。不,应该说颜色特异,是红色的,就像妖火在燃烧。他的观星术自然比不上还差一步就渡劫飞升的师尊,却也明白,荧惑星预示着孛乱、疾病、饥饿和战争,毕宿八星,也主边兵弋猎伐,如今这异状齐齐现世,注定天下势必大乱,暴尸千里、人间成焦土!
再细看,荧惑星上火色朝西北行急,说明有兵马聚于此地。昆仑就在人界以西,除了他们之外,就是大秦国!
“可看明白了?”朱俊疲惫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滞涩,“我们修仙界,本不应插手人界凡俗之事,破坏人界自有的秩序和规则。就算那些被奉为国师者,也净是些不成器的微末家伙,成不了大气候。这样做,一来是免得修仙者利用和普通平民的巨大实力差距谋自己的利益,或者视人命如草芥,徒增杀孽。二来也免得凡尘中的事沾染了道心,于修行不利,将来无法得证大道。可我辈修行者,却是为捍卫人间正道而存,当天下危难,到了亡种灭族,妖孽横行的时候,就不可袖手旁观。”
“这一次的灾难会如此之大吗?”向天笑更惊,“修仙界要出手卫道?”
“天界与仙界自封、妖界与魔界自守、人界与冥界自存,修仙者是人,因修行而脱离了人界,却也没到能进入天界与仙界的地步。苦苦修行,为的就是飞升而去。但是,在未得大道之前,就如同观棋者,棋盘上棋子如何厮杀都不得过问。因为对于百姓而言,生老病死,失怙流离,本就是必须承受之若。可若连棋盘也要毁了……”
“大秦有这么大的本事?”向天笑难以置住。
朱俊微微摇头,冷漠枯绝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悲悯和无奈,“人的野心,永远是想像不到的大。若是那野心得到邪魔的助力,蝼蚁般的凡人又如何能应对?就算,咱们修仙界倾力而出……”说着,他又望向星空,“也未必能证得了天道啊。”
什么?!向天笑惊得倒退了两步。
会是什么样的大凶之兆,令师尊说出这种话来。又是什么样的力量,令师尊这样没有信心?
要知道修仙者之于普通人是多么强大的存在,真如雄鹰之比虫豸。修为高者,一人可对千军万马。若天下修仙者联合起来,别说大秦,就算七国联手也不在话下。何况,人界一直是六国对一的情况。
难道……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向天笑倒抽了一口凉气。
“想到了?”朱俊低低叹息,“五百多年前,你还小呢。那时,只怕和城东是一个模样吧?”
“师尊!”向天笑突然心头一酸,跪倒在朱俊脚下。想想当年青涩的自己,想想如今那意气风发的徒弟,不禁眼眶发酸,差点落泪。
轮回吗?难道真的要回到当年的景况?修行,勘的就是生死,可他却实在不愿意再经历一次了。那如同烈火焚烧,痛感延绵不断,至今都不能触碰。
他们两个,面目都是中年人,可年龄相差了足有一倍有余。但这样一跪一立,却无丝毫违和之感。朱俊千年修行,历经多少苦难,如今已经是化神期大圆满,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飞升而去,成为近五百多年来,继犬牙道长后第二个得证大道的人,可若天下刀兵起,修仙界插手,师尊千年苦修,极可能毁于一旦。
“这,许是为师的劫数。”朱俊冷峻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淡淡微笑。”
“师尊,可有法子避劫吗?”向天笑急问。
“人间普通百姓有句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只能做最充足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避是没有用的。”
“若是能再错后百年,哪怕只有五十年……”向天笑恨声道。
……
第二十章 那魔头,当真死了吗?
朱俊拉向天笑起来,声音已经平静,“气数到了,人力岂可改变?想五百多年前,冥界与妖、魔、人,三界大战,天界和仙界早就封了下界的通路,只少数几个仙人助战。虽然,终究邪不胜正,但那一战之惨烈,到现在各大派也没有完全恢复原气。可是,为师就是在那一战中获得了实打实的修为,之后进境一日千里,算是踩着前人的肩膀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如今,轮到我背负着小辈们前行了,有何不甘心的?求证大道,不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吗?我昆仑千万年不倒,就算我有什么闪失,也无遗憾。再者,毕竟当年那魔头死了,大秦就算还留有余孽,也未必成得了大气候。”
话虽这么说,可向天笑却感觉朱俊是在安慰他。他心里隐隐不安,因为让师尊如此失态的事,五百多年来,这还是头一次,已经充分说明局势的凶险。若让师尊闭关,专心渡劫飞升,不理俗物,师尊必不肯的。而且若没四大天尊坐阵,只怕更难有胜机。
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人界毁了,师傅的飞升之路也会堵死。妖界,魔界,岂能独存。天界和仙界缺少人间万物的供养,又将是什么情况?
人界,凡人,被其他几界之人视为蝼蚁,最被看轻。可是其他几界能消失,唯独人类,恰恰是最重要的。他们支撑这天,这地,五行要素万物生息。
正想着,就见朱俊第三度抬头,微眯了眼,笑道,“其他三大天尊者来了。哈哈,为师还存了看错天机的侥蒂,结果真是天不欺我定无幸理啊。”
笑声未落,空中黑、碧、红三色光点已经迫近。朱俊白衣飘飘,临崖而立,双手连挥,结出七种不同形态的火焰型法印,以七星位排列半空。片刻护山大阵裂开一隙,时间虽短,空间虽小,却足够三大天尊驾临的了。
“可是为异呈天相而来?”朱俊笑问。
“你倒还笑得出。”东尊付采薇哼了声。
北尊狄人杰微微点头,却不言语。
南尊布缕衣神色严肃,回答道,“正是。就知道西师弟必也看出来了。”
朱俊也不多话,只做了个请的姿势,四人就一起到了昆仑静之界。这里向来是进行秘谈的地方,隔着层层结界,在其中说话就算大罗金仙偷听,也绝对办不到。
而这种级别的秘谈,向天笑自问没有资格参加只躬身施礼,然后自行离去。
“上次昆仑论剑时,我怎么说来着?”才坐下,付采微就质问道,“我说养虎为患你们偏不听。结果如何,大秦国坐大,如今星相显示,必起刀兵大祸。当时百里布被困难昆仑秘境,百里松涛孤掌难鸣若灭之,岂有今日的为难?”
“东师妹,不是我老头子说你。”南尊布缕衣接过话来,免得朱俊又与她争执,“那时我们只是怀疑百里松涛野心不小,派人盯着就是,怎么能随便就先下手为强?若非天翻地覆,绝对不插手凡间事,这是我们的规矩,不能乱!”
“那现在怎么办?”付采薇冷笑道,“不嫌晚了点吗?”
“东师妹!”北尊狄人杰皱了皱眉头。
“非是我怨怪三位师兄,实在三位师兄比我一个女流之辈还要妇人之仁!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年,若灭了百里一族,大秦一脉,如今就不会有这个局面。”付采薇缓和了语气,“五百多年前,多少师长亲朋陨命,多少生灵涂炭,我真不想再面对一次了。”
“当年之事,非是心软。”西尊朱俊也皱眉道,“那时候两败俱伤,哪里还有别的精力?为了最后的一胜,仙帅、妖帅和魔帅联手,倾尽全力,仍不过是同归于尽的结果。能这样已经是侥幸,魔头赤羽是来自天界,若不是后来他莫名其妙伤残,我们即便是全死了,也阻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