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传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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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加上那些强被抓来的俘虏，也许更多。粗略估计，也许多上三万。”
“我军——”
“加上天空城的战士，不多于十五万——”
“兵力相差悬殊——”修罗陷入了深思，“更何况，敌人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
此时，华莲说道：“殿下，请让我去刺探一下右翼军队的实力。”
“也好。”修罗颔首，“你带几个女兵，伪装成天界居民，想办法弄到右翼军的情报。对于女人，敌人也许会放低警戒的。”
缙凤看着她，湛蓝色的瞳孔带着隐隐的担心：“小心点，魔界二皇子是一个很残忍的人，万一落入敌人的手中……”
“我会以死来守护天界，绝对不让敌人通过吐真剂或者其他魔法咒术套出任何有关天军的情报的。”华莲回望缙凤，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以一个军人而言，你的确需要那么做，只是——”修罗握住她的手，笑笑，“以一个妻子而言，你的责任是让你的丈夫放心。”
“殿下——”
“记住，万一落到敌人手中，千万要以保存自己为前提，我不想四大名将中缺少任何一个。”修罗转向缙凤，“你和笙龙负责巩固防线，北斗，我要你制造的药方你制好了吧。”
“是的。”北斗点点头。
“把它制成百份，让华莲带着。”修罗吩咐道。
“那你呢？”笙龙问道。
“我？”修罗微微一笑，柔白的手指轻轻把长发敛到耳后，“我去会一会那个神秘的魔界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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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会会二皇子，其实只是想出来玩玩吧。”轩煦叹气，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少女。
“工作与玩乐同时进行，一向是我的座右铭。”少女回眸一笑，清丽的脸上笑意盈盈的，“况且，敌人按兵不动，在未清楚他们的底细之前，贸然出兵，对我军有害无利。”
“那为什么还要易容？”轩煦又道，“要是只是会会对方，蒙着脸闯一下魔军军营就行了，用得着特意用上我的秘术改变形貌，甚至连声音都改变了吗？”
“用魔法的话，像三皇子魔力那么深厚的人很快就可以看得出来的啊。”修罗回他一个‘你是白痴呀’的眼球，“再说，你的私藏秘术那么多，要是不用的话多浪费。”
这丫头，竟是为了这个借口才要他费尽一半魔力完成这个易容秘术——轩煦气结，真是受不了她！
“对了，轩煦，你送我到这里吧。”
“啊？”
“送我到这里，我准备自己一人去完成旅程。”修罗重复道。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冰矢有别的任务，四大名将又不在身边，我怎么放心没有半个护卫的你独自出行呢。”
“那些护卫中没有一个可以打得赢我的，要他们有何用？”修罗翻白眼，“而且，轩煦，你太显眼了。”这可不是说笑的，本来改变她的容貌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如果现在俊美出色的轩煦跟着她，八成会引起不少麻烦的。
“可是——”
“啊，那边有只会飞的猪——”修罗忽然指着天空大叫。
“哪里？”轩煦回头，口里念叨着，“猪会飞？飞猪？”疑惑的蓝黑双色瞳孔盯着远方，除了一只小小鸟飞过天空外，天空上一片清明。
“什么也没有啊，殿下。”纳闷不已的轩煦转过身来，却发现身旁的人早就不见了，“殿下？”他这才省悟过来，顿足大叫，“殿下，你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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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煦现在一定气得浑身发抖了，哈哈——修罗兀自笑了起来。说来好笑，怎么轩煦老大一个人了，还是那么童稚未泯。会飞的猪，哈哈，有谁相信猪会在天空飞的——
“噗噗——”一个粉红色的小小身影划过她的眼前，修罗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等一下，红色的猪鼻子，圆嘟嘟的身子，耷拉的小三角耳，圈圈卷卷的尾巴，而它背后那对粉红色的小小肉翅，在很拼命地、很拼命地扇动着，怎么看都像一头猪——对！如果她没有眼花的话，那的确是一头猪。
真的有会飞的猪啊——修罗好不容易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对了！精光在她眼中闪过，这种少见的猪，如果抓回去的话，一定可以卖的一个好价钱，暗部的经费也许有着落了，啧啧，养活一大堆人不容易啊。不过，似乎太浪费了，这么稀奇的猪，她摸摸嘴巴，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如果做成烤全猪的话——就在她的脑中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的时候，那猪又在扑闪着翅膀飞动起来，修罗哪肯让到嘴的肥肉溜走，嘴里说着：“哈哈，我的晚餐就是你了，别飞，我一定会抓到你的。乖乖的，在临死前我还会给你一个痛快——”
那猪也是有灵性的生物，哪会听她的劝告，东藏西躲的，不时地躲闪着修罗的魔爪。
“等等，我的晚餐。”修罗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小火球，“飞得太快的话我会很难控制火的大小的，到时烤焦了就不好了。”
“噗——噗——”那猪也知道自己危险近了，乱冲乱撞的竞也给它闯出了一条路来。
“小猪！晚餐——”修罗跟着追了出来，但手中的小火球在目睹眼前的景象后消失了——这种情景，她经历了无数次，但并不代表她就会习惯。因为，那是，大屠杀留下的狼藉——
她的眼睛眯缝起来——
看来，魔军，曾经到过这里——
第十五章：远离沼泽
浸染鲜血的黝黑泥土，散发着腥臭的气味。倒塌的房屋，哔哔剥剥地燃烧起来，黑烟随风袅袅而上，漫上乌云密布的天空。曾经宁静的小山村，现在满目疮痍，千疮百孔，尸横遍野。魔军历境，竞如虎狼来袭，所到之处，化为一片废墟。
“少主，这里有一个生还者。”一道洪亮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的白衣男子，他急急地跑过去，察看伤者的情况。那是一名少女，清秀的脸庞有些脏黑，黑亮的长发零乱地散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点破旧，看起来像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伤势如何？”他问道。手指在触到这个少女的时候忽然震了一下，奇怪——他明明没有看过这名少女的，为何碰到她的时候，会有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呢。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曾经——
“她小腿中箭了。”塔郎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
“箭上有毒？”
“是魔绞草的毒。”塔郎说道。
“去我的骑兽那里拿解药过来。”玥夜俯下身子，银色的发束随着他的动作从肩上滑落下来，扫过少女的脸。此时，少女的睫毛动了动，只是他的注意力却被塔郎的声音拉走：“少主，解药——”
“好。”他接过解药，又掏出小刀。忽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一般来说，箭留在伤口的时间过长，会和肉连在一起，若要拔箭，就必须用刀。这个村庄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半个月，可是，这少女的伤口，却尚未结痂，好像，刚刚受伤的样子，她真的是这个村庄的村民吗？
“少主——”
玥夜这才回过神来：“塔郎，拿东西塞住她的嘴巴，以免拔箭的过中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按住她的身子，我开始拔了——”他小心翼翼地割开伤口，很快把箭拔了下来，再敷上药草，缠上纱布。当做完这一切后，他舒了口气，“好了幸好魔绞草的毒不深，就等她醒来了。”
“少主，待她醒来后，我们该怎么样处置她？”塔郎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问道。
“过了迷雾森林之后，再走三天，有一个小镇，我们把她送到那里吧。”玥夜微微一笑，银眸中闪着温和的光芒。
“少主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带着这位少女上路了？”塔郎那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少主，你忘了我们的任务了吗？”
“我没忘。”玥夜笑笑了，“只是，留她一个受伤的女孩子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我怎么放得下心来。”他垂下眸子，幽幽叹道：“毕竟，这也是魔族作的孽啊。”
“塔郎明白了。”塔郎鞠了一个躬，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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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就像颤动的蝴蝶一样，慢慢地，张开了——一双黑润的眸子迷茫地看进了眼前那片温柔纯净的银湖之中，粉色的薄唇轻轻动了动，“你是——“
“你醒了吗？”他温和地朝着醒过来的人儿笑道，“还觉得不舒服吗？”
“不，只是——”少女揉揉眼睛，张望着四周，“这里是哪里？”
玥夜解释道：“这里是一个村庄，我们经过时发现你中箭昏迷在这里。记起来了吗？”
“不，”少女皱皱眉，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我没有印象。”
“那你叫什么名字？”玥夜继续耐心地问道。
“我……”少女歪着头苦恼地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玥夜，“我是谁？”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吗？”塔郎忽然冒了出来，满是刀疤的脸把少女吓了一跳，赶紧缩到看似没那么有杀伤性的玥夜背后，“好可怕——”
“别怕，他只是样子凶，其实性子很好的。”玥夜安抚着她，然后看向塔郎，“塔郎，你先去准备晚饭，我和这个小女孩再聊聊，看看能不能找出有关这个村庄和魔军的一些线索。”
“是——”塔郎退了下去。
“别担心，你再慢慢回想，好好想想，你叫什么名字？”玥夜摸摸她的头，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叫做……”少女停了一下，然后亮亮的黑瞳看向了他，“洛伊丝，我的名字叫做洛伊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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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事先有易容，也用魔力把玉琅的气封禁起来了。要不然，那么近的距离，玥夜一定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原本只是想要来前线看看的，没想到竟然碰到玥夜。她叹气，只是，为什么她还会感到庆幸呢。明明是处在很不利的地位，一不小心，她的目的和行踪都会暴露。但是——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在坐在旁边的玥夜身上，月光洒在他的银发上，焕着微微的银辉，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边。
他发现了什么，她心底咯噔一下，不会，轩煦的易容秘术明明非常高明，连魔动的动向都可以改变。她定一定神，对他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玥夜先生，有事吗？”
“不，只是想起了某些事来。”玥夜摇摇头，怎么会，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居然会把她和坐在栅栏上静静地望着夜空的修罗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是他太想她了吗？因为，她们明明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啊——
还好，他没有起疑。修罗暗舒了一口气，忽然，一道锐利的目光使得她脊背一凛。她没有回头，在这里，除了她和玥夜，就是最亲近他们的人——塔郎。躲过了主人，又躲不过仆人，她徐缓地舒了一口气，再缓慢地转过头，朝塔郎微微一笑。
塔郎的眉头依然没有松懈下来，这个少女太可疑了。如果她是这个村庄的人，那么二皇子根本不会留她活口的，年轻女孩子在遭遇二皇子的军队袭击之后还能完好无缺，这可能吗？如果她不是这个村庄的人，那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跑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她的动机一定不单纯。他的拇指推动了一下剑鞘，寒光在他眼中闪现了——
一个剑光闪过，“呀——”修罗惊叫一声，向后倒去——玥夜及时接住她的身子，皱眉对塔郎说道：“塔郎，你做得太过了。”
“属下也是担心洛伊丝小姐的安全而已。”塔郎拎着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蛇，恭敬地回道，“冒犯了，洛伊丝小姐。”在他的剑到达她的眼前时，她的神色丝毫没变，一点不像会武功的样子。难道，她真的是无辜的？
想试我？修罗在心底冷笑，你还早了八百年！她状似害怕地拥紧玥夜，“我好害怕啊——”
“放心，没事的。”玥夜忽然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怎么了？”修罗抬头问道。
“天界的女子，似乎都喜欢同一种熏香……”他眯起银眸，凑近她，“你身上，有股很熟悉的香味，很像，很久很久以前，我认识的某人——”可能吗？如此熟悉的香味——
熏香？她有用香料吗？该死！男人太过精明也不是好事。修罗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玥夜先生，你抱得洛伊丝好紧，你弄痛我了——”
“抱歉！我只是想起了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玥夜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松开修罗，背对她，“夜黑了，洛伊丝小姐请早歇吧。我们明早还要赶路呢。”
“好的。”逃过一劫，修罗心中暗舒一口气，但一股淡淡失落升了起来：玥夜，难道还没有放弃寻找修罗——那个两百年前萍水相逢的女子吗？她抱紧双臂，心里在呐喊：我在这里啊，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一眼——可是，就算你知道我的存在又怎么样，要是你知道，我是天界的近卫侍长官，我的手上，沾满了他的同类的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