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传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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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那少女，玥夜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脑门上直冲，他“啊——”的一声站了起来，耳里再也听不到旁人的声音，银亮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少女：“若靥？”
一只温润的小手及时拉住他的袖口，他一低头，便看到修罗那双闪动着深不可测的光芒的金瞳正似笑非笑地瞟着他。他略一回神，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好在旁人早已沉迷于斯蒂芬她们的琴音歌声中，一时还未注意到他。
“你知道的，你知道她在天界？”还未坐好，他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的表姐，苏姗娜梅西？藩。”她嘴角含笑，斜睨了他一眼，“相当美的人儿吧，她可是天界的宠儿哦。”略带揶揄的声音中不乏低讽。
“谁在问你这个，我要知道的是，她是不是若靥？”他低吼出来。
这厢的修罗可是很悠闲地品起天界的香茗来，把他的撒野当成是一阵风吹过。
“修罗，告诉我，她是不是若靥？”他抓住她的藕臂，银眸逼近她的脸。
“若靥？是谁来的，人的名字？”她就是言不及义。
“别想蒙混过去，告诉我！”紧攫住她的手更紧了，玉肌上很快泛起了一阵红肿。
她昂起小脸，一瞬间，他仿佛看见那漂亮的金瞳里似有点点泪光，但很快的，她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媚笑又化去了他的疑惑。“你弄疼我了……”淡淡的一句话，使得他立刻平静下来。他一低头，果然发现她的肌肤上出现了一片青紫。“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松开手，一股怜惜从心底升起，直击他的心脏。
她低下头，把手别在身后：“不，没什么，受伤对我而言，只是小事一桩——”即使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也是为了别的女人，是在惩罚她吗？惩罚她当初对他所犯下的错——
“修罗——”他的语气带着犹豫，对伤了她的事感到十分懊悔。
“五十年前，苏姗娜姐姐邂逅了一名人界男子，并与之陷入热恋。于是，在男子逝去之后，她追溯到他的转生，并为了他转世为人。”修罗抬头看他，眼里闪着一缕耐人寻味的光芒，“只可惜，付出并不一定有回报的。男子亲手杀了她——”
“不要再说了！”他忽地断喝一声。她的话让他想起了若靥的种种，刺中了他心中的最伤。
红唇勾起一抹柔笑，她把玩着黑发，慢悠悠地说道：“当苏姗娜的灵魂重返天界时，叔王抹去了她在人界的一切记忆。换句话说，即使现在的她见到了你，也认不出你。”她略带挑剔地瞟了他一眼，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反应。
没想到，他只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叹道：“这样……也好。”
“你不在意吗？”她反问。
“忘记了他，也忘了我，也许，她就不会痛苦了。”银眸专注地凝望着高台上的苏姗娜，仿佛把一生的情愫都注了进去似的。
“所爱之人近在咫尺，但却仿如陌路，你也太傻了……”她叹气，不自觉地流露出淡淡的关心。
“谢谢。”他低眸一笑，目光温柔若水。
她转过头去，垂眸掩饰自己的心绪：说到傻，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第六章：寻找龙珠
“你的琴音还是那么优美，斯蒂芬！”天帝微微一颔首，笑语，“看样子，你的幻术也进步了不少。”
“雕虫小技，陛下见笑了。”斯蒂芬欠了欠身，“苏姗娜公主的歌声就像凤凰鸣叫般清亮美妙，斯蒂芬的琴艺只是陪衬而已。”
“哈哈，你太谦虚了，斯蒂芬。”天帝朗声长笑，“不过，苏姗娜的歌声有如天籁，放眼天界，恐怕也没有几人能与她相比了。”说完，又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藩圭目天王，“藩啊，你的宝贝女儿真是优秀！你也该放心了。”
“那是托陛下的福气而已。”藩圭目天王一拱手，客气地说。
“对啊，不愧为藩圭目天王的女儿！”“天界第一公主啊！”众神纷纷附和道。
玥夜听了心中一震：天界第一公主？那不是修罗吗？但是修罗只是静坐微笑，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他也只好把疑惑压在心底。
“苏姗娜不才，听说洛伊丝妹妹不但弹得一手好琴，而且她的歌声婉约动人，‘云驻地不流，鸟惊而噤声’，苏姗娜还想见识一下呢。”苏姗娜微微一福身，笑道。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原本沸沸腾腾的圣殿竟然静得连根针掉下去都听得见。斯蒂芬好看的唇角不禁勾起了一弧玩味，洛伊丝，不，修罗吗？似乎有好戏看了。
玥夜感到众神那冷冰冰甚至带着露骨的厌恶和排斥的目光停驻在他和修罗身上，不禁暗下生疑。但修罗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优雅地吃下一块小点心。看了一眼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看的玥夜，忽然，她绽开了一抹灿烂得让人招架不住的笑靥：“玥夜，这点心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说完，纤指夹起一块桃色的点心，就往玥夜的嘴里送。
这时候哪里还吃得下东西的，看了看周围那夹杂着明显的厌恶的暧昧眼光，他想退开。但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住了他，使他动弹不得。
“乖！张口！”她的笑靥在他面前越放越大，绚烂得过分，大有不达目标誓不罢休之势。
骑虎难下，他只好在众神夹枪带棒的注视下吞下了那块甜得苦涩的点心。修罗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柔柔一笑，“真听话！”然后，她慢条斯理地把脸转向天帝，后知后觉地说：“咦？各位大臣，元老，你们有事吗？”无辜的大眼似有泪光闪动，好不怜人。
天帝冷哼一声：“哼，你还记得这里是哪里吗？”
她垂首，长发遮住她唇边的讥笑，看上去似在反省地说：“很抱歉，父皇，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吗？”
天帝眉一皱：“你有做过让我满意的事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和你那个低微的近侍旁若无人地——”
“陛下，请息怒。不要为了洛伊丝殿下的事而生气啊。”一旁的元老会长老伊尼出声了。
“哼！”天帝一拂手，连个眼尾的余光都不留给修罗，“歌舞，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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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的休息殿
“你那个完美无缺的表姐还真体贴哪。”庆典结束后，斯蒂芬抱着琴出现在修罗她们面前，那是一把紫藤木制成的竖琴，银亮的琴弦在阳光下透着亮光。
“你是来讽刺我吗？”修罗回头，嘴角噙着微笑。
“主人——”一个白色的光团忽地扑向她，“他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那样对待我的主人的！”
“露露比丝？”修罗略一扬眉，淡道，“我不是叫你留在莜离宫的吗？”
“主人——”露露比丝带着哭音说，“你为什么不带露露比丝来圣都，露露比丝不想主人受到欺负——”要是她跟着来的话，她一定给那些长舌的宫女和贵族好看！
“你是光精灵族的公主，露露比丝！”修罗一向笑脸盈盈的脸上严肃起来，她看着她，语气中带着薄责，“怎么能这么冲动？你要是对神族做出什么不敬的事，受牵连的可不止你！”
露露比丝闻言，小脑袋立刻搭拉下去了：“是的，主人，我知道了。”
“那就好。”修罗轻轻地笑了，“对了，四大名将那里有没有给我消息？”
“没有，倒是老师那里给你一个讯息。”露露比丝闭上眼睛，额上的红宝石发出一道红光，一个黑色的高大影像出现在殿内，几乎充斥了整个内殿。
“我的徒儿，好久不见。”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废话我就不说了，我已经打听到今天是龙族百年一度的族长交接仪式，届时迷雾森林将会打开结界，龙珠会在幻湖重现。你去，把它拿过来。”
影像忽然散开了，只留下一句话在殿内回响：“活着回来啊，我的徒儿。”
“老不死的！说话总是这么直接。”修罗笑骂了一声，双手往头上拆下那个银冠，柔亮青丝甩出一道波浪，“斯蒂芬，我要去一趟幻湖。”
“迷雾森林吗？那里——你要小心点。”斯蒂芬目露担忧。
“嗯。”她点头，看了一眼玥夜，“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最好待在莜离宫里，不过——”她的脸上浮出一抹浅笑，“要去苏姗娜姐姐的天王殿也可以的。”
不理会她语气里的讽刺，玥夜只是直直地看着她：“要去多久？”
“不知道。”她轻轻一笑，“有命回来的话再说。”察觉到他的表情一僵，她又道：“说笑而已。”
“答应我，一定要回来。”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有一股莫名的不安，老觉得有事要发生似的。
感受到他掌间传来的温热，她抬眸一笑：“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但不保证全身而退。
“修罗——”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她已经挣开他的手，脆脆地唤了声：“死灵！”一只黑色巨鸟便地从她手背上冒出来，“我走了。”她的话随着一道黑旋风消失了。
第七章：天界第一公主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斯蒂芬看着眼前有些失落的玥夜，淡淡地说。
“对不起。”玥夜这才回过神来。
“喂。”斯蒂芬忽然凑近他，绝美的脸上带着玩味，“我很好奇耶，你，和修罗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咦？”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不行了。”斯蒂芬像挑选货物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玥夜，“早知道那家伙冷感，除了轩煦和冰矢以及四大名将之外，还没和哪些男人交往过，见她那么粘你，我还以为有好戏看呢——”她深表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的主人才不会那样！”生怕被忽视的露露比丝大声说道，“主人她只是——有更重要的事，重要得，连自己的幸福也顾不上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休息了，一直一直，为了天界和魔界的事——”她低下头，说不出话来了。
“请问……”玥夜看向斯蒂芬，“为什么同是公主，修罗和苏姗娜有那么大的差别呢？”
“啊？”斯蒂芬很明显吃了一惊，“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呵呵呵——”她忽然笑了起来，“也对，像她那种性格，又怎么会告诉你呢。不过，露露比丝也不告诉你，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我不希望有人带着有色眼镜看主人，尤其是这个呆子。”露露比丝坐在斯蒂芬的肩上，看着玥夜，“我不相信他！”
“啧啧，可惜。你们都是修罗的人，怎么关系这么不好的。”斯蒂芬笑道，“不过，”她逼近玥夜，紫眸审视着他，“告诉你也行。”
“现任的天帝是第三代天帝，名字叫威拉斐尔？冯，被称为‘天界最强斗神’。修罗的母亲伊修塔夕梨，是天界最美丽的女神。八百年前的人，至今还会记得那个驰骋在沙场上的绯红色身影，那个挥舞着长剑，骑着纯白的麒麟兽，美丽与坚强的战争女神——我们的伊修塔殿下。天界的人们，都认为我们有了一个美丽的守护女神。”斯蒂芬做了一个祈祷的动作，娥眉锁了起来，“可是，我们的守护女神现在却在沉睡着。”
“沉睡？”
“为了诞下洛伊丝和格雷特斯，她耗尽了自己一切的魔力，陷入了永久的睡眠。”
“她……去世了……”修罗的母亲，原来已经不在了——
“不，”斯蒂芬扫了他一眼，“她只是陷入了沉眠。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知道应该如何唤醒她。但是，天界人都认为，这一切皆缘由于不应降下的禁忌之子的诞生。”
“禁忌之子？”
“就是洛伊丝萨拉？冯。”斯蒂芬淡淡地说，“她的出生，是一个禁忌。不但当时的星官占卜不出有她的降生，而且就连圣医也诊断不出来。她的出生，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意外。听说，在她降生的那一天，天数异变，物转星移。几乎用尽生命力诞下公主的天后身体十分衰弱，于是陷入了长眠，至今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以天后为支柱的众神慌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刚出生还不够一天的公主。尽管天帝为了保护公主，把公主送进了天后曾经住过的宫殿——莜离宫，并用强大的结界把她封印起来。但在公主五岁的时候，结界竟被她轻易地破解了，她那强大得可怕的力量，使得英明如天帝也开始畏惧起来。众神更是视之如蛇蝎。偏偏公主肖母，外貌上更是遗传了十足天后的美貌，只是那双魔魅般的金瞳使她较母亲更添一份邪魅。然而，过于摄人的美丽却叫人恐惧，她的力量更使人由恐惧上升为排斥，甚至憎恨。公主就是在这一种众人排斥，厌恶、憎恨的目光下长大，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仍是这样——”
此时，斯蒂芬留意了一下玥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