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颜-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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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火离低声对云凤弦继续说:“我们仍在危境之中,先上马,必须尽快离开金沙国,回到风灵国境,进入明月关,才能安全。”
云凤弦不用他催,已是自动自发,迅快无比的跳上马去了,只是临行前,深深望了金沙国王宫一眼,又向四处张望了几下,最终还是猜不出风浩然此时此刻到底在哪里,只得做罢。
莫火离和严恕宽也各自上了马。他们三人前后左右,有几十匹马护拥,四周又有数百军士随护,跟着快马奔驰。
云凤弦在马上一边随众奔驰,一边还是难抑自己的好奇,追问着:“莫将军,你说下去啊!”
莫火离顿了一顿,方道:“我们一直都在寻找一群可能捉了公子的人,却没想到公子竟能自行脱困,更难得的是,公子既然一直非常小心,根本不到风灵国使臣府去见严大人。”
云凤弦一挑眉:“这一点有什么难得处?”
“我们发现,炎烈国人一直很注意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使臣府附近,还有明月关外,总会有许多身份不明的人徘徊,所以如果公子直接来找我们,可能会半路上就被截住了。”
莫火离深吸一口气,犹有余悸地说:“幸得公子神机妙算,防范于未然。”
云凤弦暗叫一声惭愧,她还没想的那么远,只不过刚从水忘忧手中逃出来,唯恐被水忘忧捉住,所以不敢联络风灵国人罢了。
他们大队人马,一路行进,金沙国百姓纷纷闪避,躲回家中。满街冷清,不见半个人,只有户户大门禁闭,隐约可见有人在窗下,小心地往外偷看。
云凤弦轻声说,“会不会太扰民?”
“正是要这般扰民,一般百姓都吓得回避,才避免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混在人群中制造混乱,或谋刺公子。”
莫火离淡淡说来,听得云凤弦暗暗佩服。他这样大张旗鼓,一向害怕二国之人的金沙国百姓必会逃个精光,这时候,街头巷尾、柱后墙角,若还有人在,那就必是可疑之人。少了普通人的掩护,就算是超一流高手,要想在这么多铁血军士的护卫下,把云凤弦捉走,或刺杀,都不是容易的事。莫火离这样的安排,的确大见名将之风。
难得的是,他不骄不躁,对云凤弦有些愚蠢的问题,也能安然回答之余,还有耐心继续解释开始的问题:“公子不主动来联系我们,却故意暴打严大人手下的一个管事,还连续打了两次,又抛下一块玉佩,虽然那美玉不是什么刻符印信,但分明是出自风灵国京城,白云轩的雕工,最精致的上品贡玉,如此一来,公子的身份昭然若揭。严大人知晓之后,不敢声张,只是悄悄传信于我。我当场便点了日月关中最精锐的军队,换了民间服饰,星夜赶来。在路上,我们已经发现金沙国君主通令全国,追缉公子的事。末将情知不对,与严大人会合之后将此事提出商量。我们都担心万一有所迟疑,让公子为金沙国君主所害,因此,由严大人亲自进宫找金沙国君主理论,追问原因,末将则带领人手,布伏于王宫之外,随时接应。后来严大人从宫中传出消息,说是公子现身,而宫中也传来骚动,我们一加打探,就知道有人潜入皇宫,胁迫金沙国君主。两相映照,末将便猜出,必是公子被通缉之后,故意来找金沙国君主算账,末将不敢暴露公子的身份,所以故意藉着助金沙国君主平乱,擒拿恶徒的名义,冲进宫去。金沙国王宫守卫本来就不严,王宫卫队并没有作战实力,有畏惧我们风灵国的人,所以,被我军一路直冲进正殿了。”
云凤弦听得讶异,不由望向严恕宽:“严大人,自我现身之后,你一直在我的面前,人也没有出现,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到宫外给莫将军的?”
严恕宽并不似莫火离那般恭敬有礼,只淡淡道:“我与莫将军订过几个暗号,不一定要张口说话,只要有适当的响动、动作,让外头的人或见或听,就可以传递简单的消息。风灵国在金沙国经营多年,金沙国王宫中,自有我们的眼线,事实上昨夜炎烈国使臣夜入金沙国王宫,我们也早就从眼线那边听说了,我亲自到金沙国王宫来见金沙国君主,为的只是进一步确定,这一切的确是炎烈国指使的。为防意外,下官进正殿之前,我方眼线就已经在正殿外候着了。”
云凤弦皱皱眉:“我偷偷潜进宫,在正殿四周查看过,除了两个守卫,外头并没有别的人啊!”
严恕宽淡淡一笑:“难道金沙国君主的守卫就不可以成为我风灵国的眼线吗?”
云凤弦一怔:“竟然是这样?”
“自然是如此,幸好工作下手打晕人时,出手不重,幸好后来金沙国君主的侍卫队赶来时,把晕倒的人救醒,否则他们还真不能及时把消息传出来呢!”这位使臣大人的语气略显讥讽。
莫火离皱了皱眉,看了严恕宽一眼。
严恕宽如同不觉,安然自若。
云凤弦心中也暗暗嘀咕,如果说严恕宽开始在正殿中,对自己言谈之间,不太客气,是为了在其他人面前演戏,那么如今语气里的不敬,就颇为让人好奇了。不管是自己的身份,他们知不知道,但云昱风既然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救护自己,再加上,云昱风也曾叮咛过他们,自己是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人物,那严恕宽言谈间的敌意,到底由何而来?
相比于莫火离的恭敬守礼,严恕宽可见肆无忌惮得很。
这一使一将之间,看来合作无间,彼此关系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对待自己的态度天差地别?
严恕宽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呢?
莫火离见云凤弦凝思不语,恐她对严恕宽的无礼心有芥蒂,忙笑笑,接过话题,分散云凤弦的注意力:“末将与严大人所订的暗号只能传递简单的资讯,所以末将只知公子出现,却不知详情,必须通过其他方式,打探宫中情况,再加以联系推断,方能猜出大致情形。”
云凤弦笑着点点头:“已经很了不起了,让我叹为观止呢!”
说话之间,众人已到了城门下,城门大开,城上城下,居然有一群风灵国士兵,把原来守城的金沙国军士晾在旁边。
云凤弦叹息一声:“莫将军,你不但在宫外布防,连城门这般也早做好安排了。果然是名将风范,思虑竟如此周密。”
莫火离淡淡一笑:“公子夸奖,末将只是身受摄政王厚望,事关公子安危,不敢出丝毫差错,只要在宫中一接出公子,就要立即出城,急趋离开卫境,尽快赶到明月关,才算安全。虽说金沙国君主未必敢关闭城门,阻碍我们,但既有炎烈国作梗,不可不防,必要先一步把城门控制在手。”
说话间,大队人马已经出了城,原本控制城门的风灵国军队,也跟随大队离开王城,这时卫军们才敢惊慌的奔走,来往呼号,城门缓缓地在他们身后关闭了。
云凤弦叹了口气:“难怪金沙国不成器,金沙国的军队实在太没用了,王宫任人闯,城门任人夺,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莫火离和严恕宽一起看向云凤弦,严恕宽低低冷哼一声,大有不屑之意。
云凤弦立刻明白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不过也不介意,笑道:“我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莫火离笑了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金沙国根本没有军队。”
“没有军队?”云凤弦惊奇的叫了出来。
“或者说,本来有军队,只是我们与炎烈国,都容不得金沙国继续维持军队的运作。区区金沙国,就算再加强军备,扩大军队,也不可能与之对抗,而且把钱放在军务上,也会引起两国之忌,到时候任何一国为防患将来变故,而挥军来扫,金沙国转眼间变成飞灰。为此,金沙国很久以前就已经解散军队了。金沙国现在有的,只有王宫的侍卫队。几处城池负责守护的城卫队,还有负责帮助官府维持治安,管治百姓的警卫队。这都是摆设,根本没有作战实力,所以我们才能轻易闯进王宫,抢下城防。不过,此事,可一而不可再,就算暂时控制大局,但也要尽快离开。”
莫火离认真地分析给云凤弦听:“金沙国不设防,一来是没有能力,二来是因为其他二国互相牵制,谁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所以金沙国不必太设防。炎烈国既然逼金沙国君主对公子下手,想必是知道公子身份,也一定要捉拿公子的人。现在我们先下手为强,夺取了先机,炎烈国那边,一下子来不及应变,但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就能立刻联络炎烈国军队,对我们进行追击。”
严恕宽淡淡地继续说:“金沙国边境连接风灵国与炎烈国,两个为互相牵制,都在边境上设置了重兵,从明月关带人来到金沙国王城,只要急行军一夜就行了,同样,从炎烈国的军队驻地派大军过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莫将军为了不暴露行踪,带来的人不多,马匹也很少。可是现在既然撕破了脸,炎烈国听到消息,只怕不会像我这样潜行,可能干脆明刀明枪,快马疾驰地来追,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离开金沙国。”
云凤弦听得心间略有寒意,看来,眼下虽有重骑环绕,兵士围护,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云凤弦却也更为金沙国君主感到悲哀,一个连军队都不能拥有的君王,一个只能任凭别的国家军队,在自己国土横冲直撞的君王,实在太可悲可怜。但是作为压迫风灵国的皇帝,云凤弦竟然连为金沙国君主叹口气的立场好像也没有。
她这里心神恍惚,只是任着马匹跟着莫火离往前奔行,耳旁忽听得莫火离低喝一声:“糟了。”
云凤弦忙向莫火离看去,只见他正凝神望向远方天际。云凤弦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见远方一股浓浓的黑烟,直冲天之尽头。
云凤弦只是故作不解地问:“怎么了?”
“是麻将派去探查炎烈国动静的探子狼烟传讯,炎烈国的大军开始调动了。”莫火离抓紧马缰,略有些愤然:“他们果然肆无忌惮,要全军来追我们这一小队人。”
“怎么可能这么快?从将军你冲入皇宫,到现在远离王城,还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开始调动?他们如何这么快知道消息,行动竟如此之迅速?”严恕宽也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有狼烟传讯,炎烈国那边难道会没有飞鸽传书吗?炎烈国驻卫使臣袁天纳也是个人才,只怕暗中也布下无数眼线在王宫内外,一听说我们冲进王宫的若干行动,就能立刻猜出端倪,当机立断,飞书通报。而炎烈国的主将雁归回,也是一代名将,行军布阵,素以快捷迅疾著称,为人又最能当机立断,把握时机,所以他们能在第一时间调动人马。”
越是压力重重,危险重重,莫火离眉宇之间,倒越透出一股斗志来了:“只可惜我莫火离也不是易于之辈,想要在我们手中把公子再劫走,炎烈国君啊,你当真以为风灵国无人了吗。”
莫火离目光望四周一扫,一众将士,无不聚精会神,静候他的调度。莫火离再对云凤弦一抱拳:“公子,末将一路前来,为防让人探知,不敢调用大批军马,加上使臣府的快马,如今全军也只有不到五十匹马,我们就由四十余人,护送公子尽快离开金沙国境,奔赴明月关。这一路快马加鞭,轻装简骑,炎烈国也不宜追上。”
云凤弦看向其他人:“那他们呢?”
莫火离并不回答,只低喝一声:“成河中!”
“在!”人群中,一名高大年轻而英武的将领大声应道。
“你带领全军,一路布伏,设置陷阱,尽量延迟炎烈国的行军速度。”
“领命。”以几百人对抗炎烈国大军,这样无望的任务压下来,成河中竟然眼也不眨一下,声音无比响亮的大声接令。
莫火离目光扫视众人,大声喊道:“待我送公子会明月关后,必领军来接应你们,一同回城,到时再为大家庆功。”一众军士,齐声领命,个个眼睛闪亮,神情激愤,明知对抗的是何等强大的军队,竟然一个个只有兴奋之容,绝无畏怯之色。
莫火离一带马缰:“公子,我们先走吧!”
云凤弦却按马不动,摇头道:“我们不能走,不能为了救我一个人,让他们这么多人去送死。”
莫火离想不到这个时候,云凤弦居然唱反调,不觉一怔。他得云昱风密令,知云凤弦是至尊至贵的身份,为了保护这样的人,千千万万将士去赴死,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忽听云凤弦这么一说,一时竟愣在当场。
严恕宽却冷笑一声:“这是妇人之仁,岂是做大事的风范。百姓可以讲这样的仁德,公子既有尊贵的身份,失一身,则同失一国,为了这些人而不逃走,只是小善,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朝廷困境于不理,却是大恶。公子可曾想过,一旦你被炎烈国的人所夺,后果会有多严重,到那时,又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多少人死在疆场。”
云凤弦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