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颜-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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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与官府的关系太深,极有可能是高官显贵。那风紫辉如此深不可测,化血秘笈之谜也还没解开,怎么能随便动手,自招祸端。”幽贡曲深吸一口气,沉声吩咐道:“动用所有人手,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
“主人,今日云凤弦与那个风紫辉在街头大声吵闹,说出来的话,好像是风紫辉内力全失。”
幽贡曲冷笑一声:“你若信这样的话,你就不是人,是猪了。”
玉中满面通红地低下头。
“不过他们的对话的确非常奇怪,有些话完全听不懂,再把他们的对话记录拿来,我要细看。”幽贡曲一边走,一面迅速下令:“把消息放出去,我要找徒弟的大事不能耽误。”
玉中应声而退。
幽贡曲独自一人,负手而立。在人前永远笑嘻嘻如弥勒佛的脸上,一片沉穆之色。他忽的低叹一声,负手望向天空,正好看到高空中一道黑影如电一般射来。
幽贡曲眉峰微微一笑,一动不动,站在远处。那小小的一点黑影,渐渐接近,却是一头铁羽钢啄铜爪,无比神俊的雄鹰。
幽贡曲微微一笑,撮唇作啸。雄鹰即时敛羽而落,正好停在幽贡曲的肩头。这只无比神俊的雄鹰右足之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管子。
幽贡曲伸手接下来,轻轻从竹管中倒出一张小小纸条,轻轻摊开。
白纸上清晰的黑字,只有两句话——“不可得罪凤翔公子,不必寻找凤夫人。”
幽贡曲眉头微皱,略一沉吟,忽的撕下一片衣襟,右手不知自何处取出一根笔色呈朱的细笔,迅速写上六个字——“云凤弦到底是谁”,小心系放入竹管,缠在鹰足上。
雄鹰振翅,转眼成为天边的一个小黑点。
幽贡曲犹自仰首而望,喃喃道:“云凤弦,到底是谁?”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才意识到手背出滚烫生疼,本事呗那溅出去的热茶所烫伤,而在此之前,他竟一直没有感觉到。
走出望月居之后,一行人都只是沉默地步行,谁也不说话。
满街的喧闹,反而更让他们彼此之间的沉默显得压抑。
这样诡异的沉静持续了很久,知道云凤弦干咳一声:“我刚才装出来的凶样子,是不是真把你们吓坏了。”
“这真的是你装出来的凶样吗?”似乎是一贯随意的疏狂问答,但云凤源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幽深。
云凤弦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如果一直找不到奕霖,不止是山海湖城,整个风灵国,甚至整个天下,你都会想法子搅翻天,谁也不能有宁日!”云凤源定定地望着云凤弦,幽幽道。
云凤弦抿抿唇,有一种悲伤无奈的感觉泛上来:“你觉得我有错吗?”
云凤源不语,忽的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自袖底里取出一个酒壶,喝了一大口。
云凤弦负手,望望天,望望地,然后轻轻说:“本来我只是想出来好好玩上一玩,然后找到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度一生。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到少现在我不那样认为。如果有人把刀架在我的那脖子上,我云凤弦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脑袋再往前迎上去!”
也许是阳光太灿烂了一点,也许是因为云凤弦眼中焕发出来的光芒太耀眼了,云凤源微微眯起了眼睛,带点深思的表情,无声地凝视她。
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风紫辉,静静地旁观者这一切。
良久,他突然开都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家。”云凤弦回答得非常之快:“回家去,牵上那匹宝马,再去和道盟,用这匹柳大小姐心头肉的马,应该可以换得到这山海湖城民间最大的一股势力出手相助,帮我找人把!”
云凤弦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想到和道盟去还马,和道盟找马的人,已经直接闯到了她的家。
这个时候,她还在路上。
园子里的下人,没有一个敢拦气势汹汹的尘大小姐一行人。
琥珀容华绝世,男子固然无不给三分面子,奈何尘洛身为女子,一见到比自己更美的女人,火气更大,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开,就这么一路闯到了马厩。
“我的宝贝果然在这里,你们这帮偷马贼。”尘洛抛过去,抱住马儿的脖子,失而复得的欣喜,以及对盗马者的愤怒一起涌了上来。陪她来的,有七八个人,无不是锦衣华服,刀柄系着美玉,剑上镶着明珠,就算随手甩出什么小针小镖小钉,都一概是黄金打造。名号报出来,这位王公子,那位李大少,还有张少侠、孙英雄,什么什么拳打八方的关门弟子,又或是脚踢四海的唯一传人。
个个字号叫得震天响,人人在街上横着走,没人在左脸上刻着“我有权有势有本事”,右边脸上刻着“谁敢惹我”,眼睛一概长在头顶上。
近日字号叫得震天响,人人在街上横着走,每人左边脸上刻着“我有权有势有本事”,右边脸上刻着“谁敢惹我”,眼睛一概长在头顶上。
近日为了尘洛择婿之事,山海湖城内有头有脸的公子爷、大英雄,有一大本整天扛刀择剑,满世界要在尘洛身后跑。这一番跟了美人同来,谁不攒足了劲来表演。
“好不要脸。”
“盗马贼,快出来。”
“缩头乌龟,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快些出来,让小爷好好教训你。”
这些人一边喊一边叫,一边动上了手。舞着剑,抡着刀,乱劈乱砍,恨不得即时把云凤弦等人教出来,好让他们乱刀分尸。
马厩三两下被拆掉而来,满园的奇花异草额惨遭毒手。
眼看着这帮人气势汹汹,要冲进厅里砸东西了。
却听到有人懒洋洋地说:“很精彩啊!想不到居然有人在我这个恶霸面前演恶霸戏。”
一向以看云凤弦的热闹为了的云凤晴,这个时候,应该躲在哪里拍手称快才是,怎么可能挺身而出?
云凤晴怀里居然还抛着同样懒洋洋的小帅,挡在尘洛一行人的路中间。
他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我懒得替那小子出头,事实上,我更喜欢拍手叫好,不过……”他目光对着眼前诸人一扫,冷晒一声,“我更讨厌有人在我面前那么嚣张。”
尘洛对云凤晴更是恨之入骨,把纤手一指,银牙一咬,恨恨地道:“给我杀了他。”
刹时间,刀意冷,剑光寒。大家都自命英雄不凡,谁也不肯聚众合欢,又都想一时间,在美人面前有所表现,一时间,还没把云凤晴怎么样,他们自己倒你推我,我挤你,有人要抢先,有人偏不肯,暗中动上了手。开始还是暗里换劲,推一推,扯一扯,到后来耐不住性子,竟是刀剑相击起来。
“你闪开。”
“让我来。”
“我为尘姑娘出手。”
“我来替尘姑娘出气。”
一阵子混乱之后,这帮少侠,有的漂亮华服破了口子,有的束发金冠被挑了下来,还有的干脆鼻青脸肿了起来,偏偏那个他们要杀的云凤晴还没事人一样,站在面前,抚着怀里的小帅,冷冷而笑。
尘洛气得踩脚直骂道:“你们搞什么鬼,说帮我出气,就是这么帮的。”她骂声还没绝,一众少年中总算还有较机灵的人,刚才内哄时退得稍远,不曾受伤,这时听尘洛一骂,其他人一愣收手,他秉势拔剑冲上,一剑三式,一式三变化,绵绵不绝,无比要把云凤晴斩于剑下。云凤晴本事皇族子弟,平时学的不过是骑射功夫,身手虽还灵活,但和这等江湖人相比,稍有不如,何况此时手无寸铁。但他不慌不忙,抚摸小帅的手连颤都没有颤一下:“陆源沽。”
那少年倏地剑势一颤,贴着云凤晴的脸刺过去,凌厉的剑气带起云凤晴一缕断发。少年人随剑走,冲出数步,还不及回声,已是厉声问了出来:“你说什么?”
“你的叔叔陆源沽是当朝从四品武官,因为他在京中任职,你们陆家在民间才有如此声望。陆家剑法,名声剑法,名声显赫,有几分靠的是真本事,有几分靠的是权势。你不会希望你的叔叔被罢官去职吧?”
陆姓少爷眼神一凛,长剑遥指云凤晴,因为愤怒而导致健身微颤:“你敢这样羞辱我陆家。”
“你有本事,刺过来试试。”云凤晴冷笑一声,沉沉地道:“真当我们好欺了。用你们的猪脑袋想一想,凭什么宣相权以府之尊对我西欧年各地毕恭毕敬,凭什么我们可以让一本书在一天内刻版上市,凭什么我们敢招惹化血堂。比起幽贡曲,你们算什么?仗着你们那点儿小名声小势力,还真敢这样放肆?你以为你叔叔官居从四品,很了不起吗?我要毁了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就当朝一品,也不敢对我如此无礼,你倒敢放肆成这样?”
“你……”想是一生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种羞辱。陆姓少爷脸涨得通红,剑身猛颤,竟发出嗡嗡之声,但却是一剑也没敢递出来。
“你们都在做什么?帮我杀了他。”尘洛的声音里有着对云凤晴刻骨的痛恨。
云凤晴冷笑一声,扬眸扫去。他自小就是王爷,天潢贵冑,声势显赫,京城之中横行霸道,当朝大臣都有不少受过他的欺凌这是几年练出来的威风霸气,又岂是这山海湖城里,一般豪奢少年可以相比的。
这一眼扫去,几个想要冲过来的年轻高手、英雄侠少竟莫名地心下一虚,刀刀剑剑一概没有在第一时间递出来。
云凤晴又是冷笑:“尘大小姐,这帮人整日围在你身边,对于他们,只怕你还根本谈不上真正的了解,不如我来为你介绍吧!”
他信手一指,那裆在尘洛面前,手持巨剑,一副大义凛然、英勇护花神色的少年:“李砂,巨剑门李扩杨之子。江湖传他,聪明天成,幼承家学,巨剑当空,一方百姓。十三岁杀死万夫莫及。自十二岁入江湖行侠,每年必诛一巨恶,必救一方百姓。十三岁杀死淫贼莫耧,十五岁以家中产业抵押,借银三万两,救助泾河两岸受斋百姓,年少成名,侠行传天下。不过尘小姐知不知道,当年被杀的莫耧,不过是可怜到正好碰到李大公子强奸民女,不及逃走的农民,于是他就好端端……”
云凤晴往侧一避,让过李砂铁青着脸披着过来的巨剑,讪讪地道:“凭这样的剑法,又何来李家而今的财势,李少侠行侠仗义的美女?”
他一边躲,一边说,李砂一剑比一剑劈得很,萧远越是狼狈,眼看危如累卵,大喝一声:“还不出手,不要命了?”
话音未落,空中一道劲风掠过,只听得一声闷哼,李砂巨剑落地,面如土色,右臂几乎被一支颈箭洞穿,鲜血转眼染红衣襟。
尘洛俏脸变色:“居大捕头,当年我爹传你神箭,就是为了让你与我做对的?”
一个人影自院墙外跃下,身着捕役服侍,双目炯然有光,身形虽稍嫌矮小,却灵活机变,几个起落,已近众人面前。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带上弓箭,抱拳做礼:“尘小姐,居丰虽出身和道盟,如今毕竟在公门任职,宣大人有令,必须确保凤翔公子一家上下,安全无恙,够则提头来见,请小姐……”
尘洛纤手拔剑,剑身微颤,绽起微微的剑花:“我若定要杀他,你要来拿我吗?”
居丰脸色无奈,叹道:“小姐何必为难于我。”
云凤晴忽的长声大笑:“尘家小姐好威风,怪不得人人都道,在这山海湖城的地界上,旁人只知有和道盟,哪里还知道官府。只可惜,你和道盟虽威风,今日在场的英雄豪杰,拜倒你石榴裙下的公子少侠们,怕是没有哪一个敢出手的……”
尘洛一怔,忘左右看去,却见这些平日里口口声声,为了她可上九天揽月,可下北海捉蛟的男人,脸色一概白里透着青,手里的刀剑兵刃全都无力地垂下去,刚才一副要拆掉整个园子的气势,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云凤晴微笑道:“有陆李二人的前车之鉴,他们还不受够教训吗?试问这些大门大派大家少爷,有多少是仗着家中之势凌人,有多少是仗着亲朋故旧做高官而而誓霸一方?我势力更大,官更高,哪个敢来欺我?这些英雄豪杰、少年侠士,又有谁没做过丧德败行之事,又有谁没有几件不能让旁人知晓的丑事?我既揭得穿姓陆的,难道就不知道其他人的恶行吗?”
凤晴说着说着,纵声长笑:“英雄豪杰,这就是江湖人的英雄豪杰,世家侠少,这就是你们的所为侠义?天下英雄,不过如此。”他笑声穿云,可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你们做什么丧心病狂、见不得人的事,我才不在乎,你们若干与我一争,若敢于不顾一切来杀我,要敢当着官爷的面来砍我,我倒还敬你们三分,赞你们一声烈性。到头来,你们的霸道骄横,只知用来对付弱者,只要看到稍为强大之人,即刻如鼠见猫,畏缩不前,令人齿冷。最好快些滚出我的家,我见了你们,就觉得心烦。”
他冷笑拂袖,转头悠闲而去,一边走,一边笑:“所谓英雄,所谓英雄……当今天下,何尝又真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