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爱上我-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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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方天林这次要动他们底下的人,虽然是间接的,但已经触动了那条潜在的惯例,难保下次方天林不会插手他们堂内的人事。到时候,他东边开掉个看不顺眼的人,西边安插个自己的亲信下属,让底下的堂主还怎么放开手脚做事?
所以他们不干,甚至用极端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不满。申请撤坛,白痴都知道老当家大当家准当家谁都不会点头,那就磨吧。不过李堂主居然挑了白河分坛这么个耐人寻味的地方,据说那是少主在归宗前渡过童年的地方,居然还暗损了他一把。这种想要当权就必须割舍一切的暗示,实在很符合那老鬼的阴暗心理。看来老李没有因为女儿傍上少主就把自己卖了,他还是自己人,是方家人,而不是准当家的人。
各处分堂主对此事心存乐观,不代表方天林就一肚子闷火。他一开始就没有上任三把火的意思,计划也仅仅是一个计划而已,并不是命令,他只是在试图接触这些大佬的底限,一步一步,而且上头,也默许了他这么做。
所以他很轻松地应对下来,也装腔作势地来白河分坛本部视察。不过,如果方天林前一刻是完全轻松的,那么在踏进临江楼最好的包间面见白河分坛香主那一刻时,他的表情绝对很精彩。
这要不是恶作剧,那就是李远乔那心理阴暗的老鬼刻意安排,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和远在新加坡的那个女孩子之间有着什么关系,但他肯定不知道眼前这位白河分坛香主,与方天林之间实际上有着什么关系!
那个老者一脸肃穆地看着方天林,躬了躬身子:“见过少主,见过长公主。属下是白河分坛第十四任香主,张乐华。”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用心良苦
张烨的爸爸,方天林前世的父亲,那个从不跟人吵架争风的居家好男人,左邻右里交口称赞的张秀才,种了十年地,又做十几年服装行当的老实人,居然是真中会的成员,还是一个香主,管着几十个场子,养着上千的小弟,做着无数与老实完全不靠边的买卖,不知道手里是不是还背着人命案子!
方天林一时没办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还在回忆老爹是利用什么时机去为堂会“效力”的。显然,他的身份瞒着周围所有人,不,至少我和妹妹不知道,母亲她……多半是知道的!方天林将前世的一桩桩事情串连起来,小时候,父亲偶尔会抛下家里的农活去跟船赚点外快,哪怕那时候家里再忙母亲都不会有半句怨言,而是默默地为他整理行装。原来那不是赚外快,根本就是他要随船队去出货。
还有,母亲曾经有一次去市集买菜,被那菜市场上一个混混头子出言调戏了几句,回来跟老爹哭诉。那时候的小张烁人少贼胆大,打听了那混混头子的住处,就拿了砖头准备去砸他家玻璃,结果发现那户人家举家搬迁了。
他当时还纳闷,自己没动手,人家咋就吓跑了,现在想来是老爹的手段啊!也不知道后来那人家是真搬了还是就此消失了……
看来自己还真是个根正苗黑的黑帮种子啊,前世的老爹就是个人物,虽然级别不算太高,但至少在白河及其临近的方圆数百里内,也是制霸一方了。以他手中的实力,放在别的地方那绝对是个中等规模的帮会啊。
方天林的惊愕表情让方茹雅意识到这位白河分坛的香主恐怕身份不寻常,想必和堂兄是有点瓜葛的。果不其然,方天林回复平静后马上令茹雅先行回避,让他与张香主单独谈谈。
包间内只留下昔日的两位忘年交,两年前他们还曾经在这间包间内举杯对饮相谈甚欢,只是老者并不知道这个称其心意的少年真实身份,其实是他早逝的孩儿转生。
现如今再聚首,谁曾想会是这种局面,他们成了上下属关系,而且高高在上的竟是那个少年人。
“叔,先坐吧。”方天林招呼了一声,还是照着以往的惯例那么称呼,心里却是有着数不清的疑惑。如果他现在仍是张乐华的儿子,他一定会忍不住问:这是为什么?父亲你为什么要入黑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妹妹如果知道了怎么办?敬重了十几年的慈父居然变成了白河一区的教父,她会作何想法?
张乐华微微颚首,随着方天林坐下。这时的他带给方天林的感觉是完全陌生的,他身上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那是一种在堂会内成员的身上才会具备的气质。干练,沉静,冷漠,如果不是在这条道上浸淫了多载,是无法历练出那种气质的。
“没想到您还是自家人……”方天林踌躇着开口,“真让我意外。”
“少主您在两年前被上头接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毕竟,是在我的辖区出的事情。中间烨儿还回来惹了点小麻烦,也是我派人去处理的。原本,我没想过会用这个身份会与您会面……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却是瞒不住了。之前隐而不报,还请少主责罚。”
张乐华还是非常怀念这位小友与他畅谈的时光,所以即使方天林后来去找过他,他还是瞒下了自己不为人道的这另一个身份。如果点破了,那往后,就只能像今天这样,分清上下尊卑,再也不能那么没规矩了。
“叔您言重了,”自己前世的老父对他俯首听命,方天林的心里揪痛了下,他第一次那么憎恶自己的地位,恨不得把这少主的外衣撕成破烂,“你我相识已久,私底下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不管我是方家的少当家也好,你是白河分坛的香主也好,你还是我老叔,我还是你那小老弟。”
张乐华眼角的皱纹舒缓了些,方天林的一番话让他心里感到一阵暖意,但想及这次少主下来视察的本意,他又不禁皱紧了眉头。接着张乐华便开始认真汇报白河分坛近几年来的情况,包括人员统属,生意周转,经营成效等等。这些东西,其实方天林一早就已经备好功课全盘掌握,但张乐华这么郑重其事,他也就没有打断,细细听着。最后边听张乐华道:
“属下经营不善,致使白河分坛境况不如往年,竟成堂会负担。属下责无旁贷,甘愿免职受罚,但请少主念在分坛昔日为堂会立下赫赫功劳的份上,留下这柱香吧!”
方天林的头立时就大了,李远乔啊李远乔,你这一手可真漂亮。白河分坛的经营情况确实不如往昔,可这是受到多方面因素,包括白河码头的废弃,时代的变迁等等,罪不在香主,更不至撤坛。但大家都知道,这次的交锋,总要有一方做出点牺牲,表明一个姿态,而李远乔的手段,的确够阴。明着给我个台阶下,保分坛弃香主,让张香主出来领罚,借我的手革了他的职,暗地里却是给自己去掉个潜在威胁啊。
看来他把张烨和我的关系查得非常清楚了,只怕自己当初在风采大赛上的一番演讲也落了他的耳去。只因那次没提到他的女儿,便觉得小鸿将来的地位定然在张烨之下么?
只怕他一早就想卸掉张乐华的职权,可惜慑于人言一直没有妄动,这次却是借题发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中要害!而且他这番也是试探,如果我保张乐华,那便是承认张烨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同凡响,往后这精于算计的老鬼定然还有后招。
两年前初回方家之时,因小鸿在他身边的关系,方人杰就曾提点过他,李远乔此人功利心太重,要适当防范。当年他携妻投靠此人,何等信任,竟被他暗中算计。如果不是薛海山良心发现,苏姗姗母子早就成了亡魂。而到头来,弃主杀母的恶名却背在薛海山头上十几年,他倒是在老爷子前成全了一番忠名。方人杰早年也是把一腔怨恨投注在薛海山身上,现在回过身想起,才明白一切是李远乔暗中布置。只是现在苏姗姗和方天林平安无事,又碍于李雁鸿的介入,方人杰才不继续追究。
方天林在心中暗叹一声,李伯啊李伯,你工于心计,却怎么猜得透张烨其实是我妹妹,与你那宝贝女儿完全没有可比性啊。一个是自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至亲,我会厚此薄彼么?你是我老丈人不假,可张乐华是我亲爹啊,你防他?我要是真想扶老爹上位,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但这一次,还真是得顺势而为了,称李老鬼的心了。
“张香主能有这番觉悟,实在难得,”方天林这时已经换了称呼,“这几日里,把事情都交接清楚吧,我会让堂里准备一份安家费,往后,您就不用再操劳了。”
老爹的身体情况如何,方天林了如指掌,继续在这勾心斗角的圈子中打拼下去,对他有害无益。况且,小妹尚且年轻,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来支持她今后的生活,相信母亲也一直期盼着老爹早日退出江湖。这一回,不管老爹你愿不愿意,儿子我都要狠狠心把你踢出帮会了!
张乐华没料到方天林竟会这么决然就受了他的辞请,甚至连一句礼节性的挽留都没有,一时懵在当场,嘴唇蠕动了下,半晌才吞吐道:“属……属下,遵命!”
看着带有一丝颓然的老爹,方天林的心中难免不忍,他能站在香主这个位子上,定然是为了堂会奉献了大半生,全部的热血浇筑在这份事业之上。即使身体状况已经无法适应辛劳,仍然坚持在岗位上没有言退,想必是将堂会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可是长远看来,留在堂会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相反,方天林还要多留一份心来注意他免受李远乔的算计。
与其那样自缚手脚,不如早点了断,让他和堂会绝了干系,再加上方天林从旁照应,便能保证张家安稳度日了。
可惜,方天林的这番良苦用心,因为立场原因,张乐华却是无法在片刻间领会的。如果张乐华知道方天林其实是张烁转世,说不定还会理解他的安排,而此时,在他看来,自己只是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弃子。
方天林自然不想与他由此而产生芥蒂,着实废了一番工夫又宽慰他几句,也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下,他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张烨又那么年轻,禁不起任何变故,现在金盆洗手正是好时机。但张乐华只是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场面话,仿佛并没有听进去。
他自然明白老爹的脾气,这位表面忠厚的老者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执拗脾气,否则,也不会在这位子上坚守这么久。
张乐华的态度越是恭谨,方天林便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越离越远,早已不是当年那种忘年交情了。更换身份的矛盾感从未如此强烈地压迫而来,压得方天林几乎喘不过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迷失
方天林将门外的茹雅召回,又着人布置了一席酒菜,要与那请辞的张乐华对饮。这情景,似曾相识,但空气中却透着股凝滞。
许是胸中有一腔怨愤无处宣泄,张乐华来者不拒,酒来便是仰脖饮尽,那豪迈之气方天林何曾见过。
这时,他才看到了老爹身上隐藏已久的一面,也明白了他当初在教育自己时为何如此重视信义之道。因为他是江湖人。
让他放弃这种生活,等同于放弃自己的信念,究竟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方天林问起张家近况,张乐华只是有问则有答,语气中的冷淡之意愈发明显。连一旁的茹雅都不禁皱了皱眉头,觉得此二人间有些异样。
见张乐华一杯接着一杯狂饮,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方天林终于忍不住探手上前,扼住他举杯的腕子:“叔,少喝点。”
张乐华轻轻推开他的手:“多谢少当家关爱,属下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只爱这杯中之物,向来是无酒不欢。只可惜……可惜……”说到最后几字,已是无法成句。
“可惜……什么?”方天林心中隐然一痛,不禁问出了口。
老者定定地看着方天林,似乎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些什么来:“可惜自烁儿过世以后……没人再明白老汉我这份心思了。”
仅此一言,方天林心中大震。遥想他与张乐华初识之际,也是与他把酒言欢,有如忘年之交,还有谁,能比他这个转世的孩儿更懂得老父的心意呢。而至此,他却做出这般违逆他心意的决定来,实在是伤透了他,怨不得他要借酒浇愁。
方天林眼中精光一闪,忽地站起,取过一只大杯来,满斟此杯,双手敬到张乐华身前,喝问一声:“张香主,尚能饮否!”
张乐华不明白他此举何意,但胸中豪迈之气激起,慨然应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低头时眼中已泛出红丝。
“好!”方天林喝了声彩,对茹雅道:“阿雅,传我的令,兹日起筹办南洋分堂,特调原东城南堂白河分坛香主张乐华任堂主,堂室本营设在……新加坡!”
张乐华和方茹雅闻听此言,俱是惊讶不已,少主旨在涉足海外?茹雅当即就想力阻,家中尚未平复,谈何开疆拓土,而且新设堂会向来免不了一番血战,用这么一员待退的老将,如何成事?
“少,少主……”张乐华此时醉醺的面孔因为激动而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