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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10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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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颂听了,疑惑道:“朝廷每年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是养兵的,还是养贪官与兵痞的?绿营既疲弱成这样。怎么朝廷还没有半点反应?”随即他想到哥哥的差事,道:“对了,大哥的差事”练兵,”是不是地方绿营要大动?”

说到最后他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满是兴奋:“如此,我是不是也能在江宁捯饬捯饬?”

曹颙摆摆手,道:“不可。直隶有禁旅八旗,绿营人数远远弱于八旗兵。即便动动绿营。也不会影响地方安定;江南不同。虽有驻防八旗,可震慑地方安定的还是绿营兵,没有皇命,不可妄动。”

曹颂听了,愤愤道:“那弟弟下去,就只能与那些黑心肠的家伙同流合污?”

“徐徐图之,勿争朝夕。”曹颙思量一番,说道。

“还请大哥教我!”曹颂见大哥没有将话说死,带了几分希望道。

“刚下去,不要与人轻易撕破脸,省得得罪人,给你下绊子;等安稳了,就想法子增员,将绿营缺员数控制在一成半下。其他的,暂且不动。若是皇上允你上密旨,那你就凡事请旨意而行。”曹颙道。

曹颂顶着三九严寒,疾驰而来,就是请大哥拿主意的。现下听曹颙吩咐,仔细记在心上,这才觉得有了主心骨。

说完官场上的事,又说了几句家常,曹颂才觉得乏力,强撑着先去见过初瑜,而后去了客房,要了热水泡澡去了。

曹颙有些不放心,怕他感冒受寒,跟初瑜说了,使人熬了姜汤。给曹颂送去。

等曹颂洗了澡喝了姜汤,天佑已经过来。

叔侄见过,天佑围着叔叔直打转,直跺脚道:“早知道二叔外放,侄儿应赖在二叔身边才是。”

曹颂见他的样子,好笑得不行,道:“总兵府可没有总督府气派,有什么好后悔的?”

“气派顶什么用?每日里应酬的,除了接礼送礼,就是厚厚的不知所谓的公文,侄儿又是个靶子,压根就不能出府。看着老爷从早忙到晚,母亲也应酬这咋”又应酬那个,侄儿瞅着直心疼。”天佑想起这一个月的生活,苦着脸说道:“还不如在兵营里,诸事还简便些!”

鲁颂见他抱怨,拍了拍他的额头,道:“既是晓得心疼父母,就早点学着做事,为你父亲多分担些,还想着躲开,哪里这样做儿子的?”

天佑立时住口,讪讪道:“没想躲开,只是看到二叔,念叨两句”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失言

拜见完新总督,被留下用饭,魏德心中喘喘,因拜见前听侄儿说过一次,倒也没有大惊讶,只神色间难免有些拘谨。

虽然先前听说文杰兄妹进京,借过曹家的力,可也没想到关系会这般亲密。

毕竟这世态炎凉的多,可也不乏念旧情之人。曹家早年在江宁为宦,魏家是江宁有头脸的乡绅,两家有旧也不意外。自己不就是顾念族兄早年所施恩惠,才想若要照看他留下的儿女?

没想到,曹颙不仅对文杰另眼相看,连带着自己这个族叔也都受到照拂。

总督大人做东,留他做客,又叫总督堂弟作陪。文杰则是跟着总督公子一道,去内宅用饭。总督府家宴,别说是他一七品县令,就是保定府知府,也未必有资格为座上宾。

其实,曹颙留他,一半是为了给文杰,一半月是为了自己。他不能老拘在总督府,总要下去看看地方民生。可只有他一双眼,一时所见…,未必周全。

魏德已经在满城任了四年知县,吏部考校的成绩又不错,曹颙便有心通过他多了解了解地方民生。只是今日曹颂过来,顾不上杭旁的,还真是单纯的吃饭。

倒是曹颂,听说魏德是江宁魏家之人,是魏五的堂弟,打量了他好几眼,奇怪道:“早年在江宁时,我同大哥也是常去魏家的,怎么没见过你?”

魏德犹豫了一下,道:“在下幼时曾在从兄家私塾读书,十二岁后离开私塾,本家就去了少了。”曹颂闻言一愣,随即明白其中缘故。

魏德走进士出身,想来同其他士子那样,从懂事起便开始苦读,魏信少年时却是个霸王,整日里惹是生非的主儿,这两个人要是玩儿到一块,才是稀奇。“既同魏五关系平平,还能想着照拂他这一房,魏大人高义。”曹颂看了魏德一眼,笑着说道。

不怪他多心,魏家兄弟进京已经大半年,都没听说直隶还有这门亲戚。等到曹颙升了直隶总督,就多了位“仁义”的族叔。

以孤儿身份的族人做晋身之资,这样的行为,实是太下作了些。

曹颂向来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主儿,何况算计的还是他最尊敬的哥哥,心里就有些不自在。眼下又喝了酒,言谈就无忌起来。

魏德既能凭一己之力,从童生考到进士,又在知县位上做的有声有色,绝不是不通世情的书呆。听了曹颂这话,他就晓得,这是在疑他对文杰的用心。

他的脸涨的通红,却是挂起头来,坦坦荡荡地看着曹颂,朗声道:“不敢当曹总兵馈谬赞,不过是略进绵力。”

其实,这其中另有内情,只是他到底是读书人,虽晓得眼前这兄弟两人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却也不愿多言为自己辩白。

他虽也姓魏,可同魏信已经出了五服。

魏信家是江宁数一数二的乡绅,魏德家却是贫寒,只有祖上传下来的十未亩薄田度日。他年幼时,父亲患病,将几亩薄田变卖干净,也没有能救回性命,还是扔下孤儿寡母走了。从此以后,母子二人,就靠魏德母亲姚氏纺纱织布糊口。

日子虽过的艰难,姚氏却有几分见识,知道家无恒产,儿子只有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往后才能成家立业,不再受苦。乡下虽有私塾,可他们母子果腹尚且艰难,哪里有余钌置办束俗。

听说本家五少爷要入学,本家太太正给五少爷挑伴读,姚氏便带着儿子求到魏家。

魏太太当时已经答应了旁人,虽怜惜姚氏孤儿寡母不容易,也不过是叫人包上几尺布头、几贯铜钱,并没有换人的意思。毕竟是同族,伴读又比下人身份高不了多少,她可不愿犯口舌是非。

还是魏信,见魏德老实乖巧,比自己年纪小,只说有个弟弟好,要同这个弟弟一块去学堂。

魏太太最是宠溺幼子,见儿子拉着魏德不撒手,实是没法,就允了魏德也跟着先生读书,并不以伴读的身份。

而后,魏信年岁斯大,越来越顽劣;魏德则用功苦读,跟着先生学的有声有色。魏信嫌他无趣,懒得再搭理他,两人反而不如小时候亲近。

等到魏信十三岁,魏德十二岁,魏信就再也不肯进学堂,魏宅的私塾也就散馆。

因魏德的缘故,魏太太这几年对姚氏也多有照拂,他们家母子不再那么艰辛。家中也有了余银,使得魏德能有束俗继续学业。

魏德康熙五十六年中举,康熙五十七年会试落第,等到康熙六十年才中了三甲进士。而后授了保定府满城知县,任职到今。姚氏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却懂得感恩知礼貌,感念魏家的照看,尤其感激魏老太太与魏信。

早在魏文杰几兄妹被送回江宁时,姚氏就经常借着给魏老太太请安的机会,去看望他们兄妹,亲手给几个孩子缝鞋袜什么的。

等到魏信凶信传来,姚氏对魏家这几个孩子越发怜惜。虽有心报恩,可两家家境天差地别,本家又有孩子们的亲祖父、亲祖母,也轮不到她这个出了五服的长辈说话。而后,姚氏随着儿子到任上,离江宁就远了,轻易听不到乡音。

还是端午节时,魏德的舅兄到满城看望妹妹、妹夫,说起家乡事,姚氏才听到文杰兄妹被魏家大房挤兑,举家进京之事。而后,魏德吩咐长子进京,通过顺天府举人登记,才寻到文杰兄妹的住处。

按照姚氏的本意,是想要让儿子将文杰兄妹接到身边照看,以报早年恩情。

可魏德听儿子回报,文杰兄弟都已经中举,如今进京是为了会试之期。魏家兄妹已经买房置地,落户京城。几兄妹跟着养母,日子过的还算富裕,又得权贵人家照拂。

魏德便没有进京接人,只使人给魏文杰传了几次书信,叫他们兄弟安心备考。

魏德心中也在犹豫,不知道这恩情该怎么报。要是魏家兄妹日子过的紧张,不过是舍些银子;可他们兄妹不缺银子,自己只能另辟蹊径。要说提挈前程,他一七品知县,还真是有心无力。

等到文杰落第,魏德才想起还有个办法,那就是将文杰接到身边教导,以期下次会试。因此,才借口衙门书吏缺人,将文杰叫到直隶。没想到,一片好心,落在权贵眼中,就成了别有用心。

“立名九月就使叫文杰过来了,文杰是挂念着文志会试,才拖到冬月才出京。”曹颙对曹颂道:“若是立名真有攀附之心,也不会两入京城,都不到家中。天下之大,喜钻营的小人多,也不乏重义气的仁人君子。”听到第一句,曹颂便知道自己误会了。

曹颙升直隶总督的旨意,是十月初才下的。别说魏德一七品知县,就是曹家兄弟,一个在御前,一个是京堂,之前也没听到半点风声。

他羞愧不已,站起身来,冲着魏德做了个长揖,道:“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里给立名兄赔罪了!”

魏德没想到曹颙会直言捅破窗户纸,也没想到到曹颂会躬身认错。他忙站起身来,从座位上避开,道:“实不敢当,总兵大人快请起

曹颂却不容他避让,仍是对着他做了个长樨,才直起腰身,讪讪道:“在京城看惯了大家耍心眼,都让人蒙了心窍,瞅着谁都不像好人了!”魏德倒是不好说什么,曹颙问了几句江宁旧事,气氛才渐渐缓和起来。等魏德走后,曹颂搓着手,对曹颙道:“大哥,我说错话,得罪人了。

曹颙叹了口气,道:“以后再说话,还是三思,不要不留余地。魏德是君子,话说开了也就罢了;若真是个有谋算的,被当众揭破,还不知心里会怎么嫉恨!与人交往,坦荡君子,固然值得尊敬;无耻小人,也难免碰到,即便看不过眼,也要应酬。古往今来,多少君子倒在小人的攻讦下。若是你觉得受不了,还不若赶紧上折致仕,以免身受其祸,让我们跟着糟心。”

曹颂羞愧不已,低着头道:“是弟弟猖狂了,只想着在大哥的地盘上,又喝了几盅酒,言语就放肆了……往后长了教训,再也不敢……”

驿站,魏德房间。

见文杰提着大包小包回来,魏德目瞪口呆。

“都是世叔母预备的,这是给叔祖母的人参同灵芝,这是给婶娘预备的首饰同科子,这是送叔叔的砚台,送堂兄的两盒湖笔,给两位妹妹的荷包……”文杰小声说着。图族叔是先回来的,曹颙夫妇便吩咐他将这些见面礼拿回来。

不是他自专,没有问过族叔之意就受了礼;而是身为晚辈,他只能听吩咐,也没有多嘴的余地。

况且,他也晓得,曹颙夫妇准备得这么妥当,还是因他的缘故;他要是推三阻四,倒显得不知好歹。

魏德看着这些东西,半响方摆摆手,道:“知道了,不早了,你也早点安置去吧……”等到文杰退下,魏德在炕上,却是辗转难眠。

自己真的那么坦荡么?在听说新总督便是与侄儿家有旧的曹颙,他没有过窃喜与期望么?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秘折

曹颙给他预备的是十万两银票,省得他手上不够开销;初瑜这边,则是一套镶珍珠的头面,一套宝石首饰,还有四块上好的料子,这是给跟随曹颂南下的紫兰预备的,既充了年礼,也好给紫兰撑撑门面

静惠孕期才三月,等到生产,再到婴孩大些,能经得住长途跋涉,要一、两年的功夫。这在之前,紫兰作为总兵府女眷,少不得也要往来应酬。

除了给曹颂与紫兰备下的东西,给李卫夫妇也预备了一份,由吴茂带人跟着曹颂同去,算是送李卫的程仪。

等到腊月初一这日,总督府升衙,曹颙见过了来轮班的大小官吏。

早在康熙…朝时,只有皇上恩典的地方臣子,才有秘折专奏之权。

到了雍正朝,这个秘折专奏之权,好像也没那么值钱。

曹颙手上,就有两个宫里赐下的带锁的檀木盒子。只是之前还没有秘情可陈奏,他便依例,每隔三日上一次请安折子。

折子里,除了恭请圣安这些,就是他日常处理的政务见闻。

要说这一个月的成就,就是清点出各府县可垦荒田亩、山荡、洼地两千五百六十三顷四十五亩又奇。按照常例,这些新开垦的荒田,多是就地发卖,卖地之资,三成收归国库,七成归地方。

曹颙请旨,将这些新田归入官田,由地方贫农耕种,所种植苞谷与番薯,用来充社仓,以备荒年。

如此一来,就损了直隶上下官员的利益。可曹颙并不担心,因为他是直隶总督,是利益链中获益最大的一个。在外人看来,是他舍了利益去谋求皇上恩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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