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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6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10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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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要填坑,挖戒指,嘎嘎……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洪门再现(下)

曹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严重到这个地步?”

江南是天下赋税重地,又因早年八旗军南下犯下的血案,使得朝廷数十年来对江南一只以安抚为主。

只有这两年,皇上推行新政,对江南才苛严了些。

李卫冷笑道:“宽泛的日子久了,有些人就不知好歹起来。他们眼中哪里有朝廷法度,乐不得做自己的土皇帝。我也去过云贵,那里官场也有‘抱团’、‘排外’的,却也不会像江南官场这样肆无忌惮。若是合着他们的心意,则留;若是不合他们心意,别说站稳脚跟,说不定就要丢了顶戴。是要好生治一治,要不然他们还以为能只手遮天。”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激动。

虽说曹颙早就晓得江南地方士绅能量大,可没有李卫这般愤懑。

“缘由呢,总不会无缘无故官绅就对峙起来。还有即便有‘江匪’要剿,也轮不到总兵亲自上阵,怎么就伤了?”见李卫激动,曹颙反而平静下来,淡淡地问道。

“确实另有内情。”李卫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他正想接着说话,就听到里屋有动静。

曹颂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不好当着妻儿说这些官场秘闻,若是孩子不懂事,当着旁人学说过去,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大哥,是静惠带着孩子们过来见大哥,因大哥方才不在,先去里屋等着。”曹颂对曹颙解释一句,而后扬声道:“大哥来了,夫人出来吧。”

静惠在里屋应了一声,带着三个孩子出来。

“大伯。”弄潮带着弄玉,小姊妹两个脆生生地唤人见礼。

天望则拽着静惠的袖子,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曹颙。

说起来,这还是伯侄头一回见面。

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模样,曹颙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这个小家伙,看着忒是眼熟,分明是曹颂小时的再版。

曹颙稀罕的不行,躬身将天望抱起。

“来,叫声大伯。”曹颙道。

天望倒不怕生,伸手抓了抓曹颙的衣领上的盘扣,自娱自乐,就是不肯开口。

等曹颙再念叨叫人,他依旧是不给面子,掉过头去,看着李卫,奶声奶气地叫道:“大伯,伯伯……”

“哎,乖宝,伯伯在这儿……”李卫眉开眼笑,挥着大手,对天望道。

曹颙见李卫“小人得志”,轻哼了一声,心里却是的明白过来,李卫同总兵府这边走动过于亲近,居家不避,要不然也不会三岁的孩子就记得李卫。

再看看弄潮与弄玉姊妹两个,都是乖巧可人的模样,曹颙对静惠道:“孩子们教养得很好,弟妹受累了。”

静惠却是涨红了脸,不安道:“大伯,都是妾身鲁莽之过,没弄清轻重,便写信求援,害的大伯千里奔波。”

曹颙摇摇头,道:“怪不着你,若不是吓得厉害了,你也不会使人疾驰回京送信。”

他们亲人叙话,李卫就有些坐不住,想要起身告辞,却被曹颂挤眉弄眼地留下。

曹颂这会儿正心虚,哪里敢一个人面对长兄,自不会容李卫这个“罪魁祸”溜走。

李卫不动弹,静惠就不好再留下,借口为曹颙预备接风酒,带着孩子们回内院了。

就剩下三人,李卫就又说了江南官绅对峙的缘由。

不过是因“利益”二字。

皇上看重江南盐税,才重用李卫。李卫也没辜负圣恩,到了江南后,就收没了几个大的私盐作坊。

他多少有些“杀鸡骇猴”的意思,也是表表朝廷的决心,让那些私盐贩子悠着点。

并没有敢拿江南几个盐商世家开刀,多是调查之后,根基不深的人家。

虽说有“欺软怕硬”之嫌,却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是来江南当差来了,不是来江南打战,若是将地方士绅都得罪光了,那往后的差事也不好干。

没成想,有两家作坊背后是有靠山的。

连扬州程家也被请出来做中间人说项,只是这般遮遮掩掩,不肯露身份,使得李卫起了疑心。

他在云南时,也曾查处过私盐。对于盐贩子托人寻情的反应,并不意外。

自古以来,都有句老话,“民不与官斗”。还有一句话,“官*商*勾*结”。

毕竟,做生意也好,当官也好,多为了一个“财”字。

可那两个作坊后面的靠山,却只肯大喇喇地掏银子疏通关系赎人,对于被收没的私盐作坊却提也不提。

一个私盐作坊,还有没有运出的上万包私盐,价值不菲。

就算是程家那样的盐商世家,被没收了一个作坊,也会觉得肉疼。

这声名不显的“万复”,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反常即是妖,李卫就使人留心,调查这“万复”的底细,却是跟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那两家私盐作坊,早年归两家小盐商作坊所有,十来年前家道中落相继转手到万家。

万复要赎回的几个人,就是这两处私盐作坊的管事,偏生一个都不姓万,名分上说是表亲。

越是详查,越能现这些人不类寻常百姓。籍贯不清,口音各异,没有说上清楚的亲族。

李卫开始还以为这些人吃的是海上饭,回江南养老的,心中就多了提防。

回过头再查那卖私房作坊的人家,却是无影无踪。

李卫心中惊怒不已,哪里跟轻易就放人。

要是这样人真是海贼出身,那两家私盐作坊的东家说不定已经被害。

虽说制作、贩卖私盐,本就是犯了朝廷律法,未必是什么好人。可真要是被妄杀,他这做父母官的,也不能就当不晓的。

程家只是做中间人,见李卫不松口,也没有法子,只是私下里少不得提醒李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之类的话。

李卫骨子里带了侠气,多年前还只是一个六部司官的时候,就敢得罪铁帽子亲王;更不要说现下已经是一省大员,哪里还会将几个“小人”放在心上。

他不肯服软,那些人也硬气,不肯退一步,事情就僵持下来。

在李卫看来,若是真的查清万复一干人是“海贼”,那即便全处理了,也是为民除害了。

不想,接下来的展,却是诡异起来。

除了程家,另有江南大户出面,为这些人说情。

虽说传话的口气仍是谦卑,可巡抚衙门却隔二连三闹出了不少动静。

李卫有些明白程家提醒的用意,这些人是亡命之徒,得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李卫倔脾气,哪里是肯服软,被这些人挑衅,越咬牙要“斩草除根”,还江南一片安宁。

经过调查,这些人隐匿在两处,一处是杭州淳安千岛湖的龙山岛,一处是江宁紫金山脉南麓的山南乡庞家村。

虽说浙江巡抚衙门就设在杭州,可李卫也晓得,衙署里不是铁板一块,要不然也不会任由那些小鬼闹腾。

为了保密,他便没有在杭州动手,而是寻了由子到江宁,以查处私盐的名义,请曹颂这个江宁总兵点兵,同他带来的二百抚标,一起围剿庞家村。

因这里面有些不清不楚,曹颂不好交代属下,只好亲自出马,陪着李卫前往。

五百镇标同二百抚标,七百官兵,围剿一百多人的村子,不能说手到擒来,也当不费什么事。

不想,官兵围村后,庞家村的人拿起武器外,相邻的两个村子也出动男丁来袭击官兵。

对方有几个身后利索的高手,约莫是想着“擒贼先擒王”,都奔着李卫同曹颂来了。

李卫到江南两年,一直奔波不断,正经聘了几个高手在身边做护卫;曹颂守着总兵衙门,虽有亲兵,身手到底差了一筹。

于是,曹颂就被砍落下马。幸好有护身软甲傍身,要不然还真要出大事。

李卫瞧着不对,以曹颂重伤为名,收拢兵马,让出了一个缺口,将那些人放出了一小半,剩下的都给逮住。

如此才算将事态控制住,没有出现惨烈战况。

几个村子的男丁,都藏有武器,老弱妇孺,都能向官兵挥刀子,这不仅仅是“海贼”上岸那面简单。

李卫一方面要顺藤摸瓜,一方面要秘禀京中,等着皇上示下,所以才扣下曹颂,放出他重伤垂危的消息,好使得对方不起疑心。

毕竟,先前抓也抓了,剿也剿了,这会儿突然偃旗息鼓,也叫人生疑。

没想到,将抓到的这些人一拷打,竟问出了不得的内情来。

“那个万复,不是旁人,正是多年前福建洪门匪万云龙之子。当年洪门生内乱后,他还在襁褓之中,被带出海,长大后才回到江南,收拢洪门旧部,隐匿民间。”李卫道。

曹颙听了,不由皱眉,道:“这万复年岁不大?”

“是,说起来比孚若还小几岁,今年还不到三十。”李卫回道。

曹颙心中越疑惑,当年他碰到万云龙时,万云龙已经六十多岁。若说留下个两、三岁得孩子,也不能说全无可能。只是那样的话,不该临终之前,提也不提。

再说,他后来还在父亲面前问过洪门之事,也没听过万云龙有儿子的消息。

见曹颙神情诧异,李卫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头?”

曹颙点点头,道:“这个万复出现的莫名其妙,我只听说万云龙是个和尚,终身未娶,怎么会有儿子?”

“咦?”听了曹颙的话,李卫不由诧异,看着曹颙道:“孚若还知道万云龙?”

洪门早年虽闹出些动静,主要是闽浙一带,那个时候,曹颙还是稚子而已。

曹颙点点头,道:“听先生提过,万云龙出身南少林,并没有嫡亲子侄,只有两个养子……”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 怪异的绑架

腊月的京城,是银装素裹;腊月的江宁,依旧是墨绿犹存,生机盎然。

今年立春在年前,气候已经开始暖和起来。走在江宁街头,偶尔能看到路边庭院里探出来的腊梅。

玉兰树花,也有了花骨朵儿,随时要绽放似的。

尽管天色灰白,空气中湿乎乎的,没有碧空暖阳,可还是少了冬日萧寒。

站在织造府前街,远远地眺望那熟悉的匾额,曹颙觉得很怪异。

似乎什么也都没变,笔直的青石马路,高高的朱漆大门,黑底金子的匾额,如同二十多年前一般无二。

可多看两眼,似乎有不同,青石马路已经残破,碎裂的青石板中一簇簇半是枯黄,半是嫩绿的野草。

朱漆大门重新刷过,颜色有些不正,不再是厚重的大红,而是带了几分丹CI之色,比过去似乎要鲜亮,可总觉得不如过去的颜色顺眼。

匾额也重新刷过,黑的地方越黑,金的地方也金灿灿。

织造府已呈破败,尽管它表面光鲜。“故地重游,老爷不进去转转?”魏黑站在曹颙身边,见他望着织造府大门发呆,笑着问道。

别说是曹颙,就是魏黑对织造府也颇有感情。他从十几岁就进了织造府,隐在曹颙身边做暗卫,直到曹颙进京,在织造府待了也年的时间。

曹颙摇摇头,道:“今日太仓促,过两日再说吧。”

虽说这里以前是他的家,可也是朝廷衙署,现下住进了旁人。以他的身份,做这“不告而至”的恶客容易,可保不齐会引出什么口舌官司。

曹家在江南的身份本就敏感,他这个曹家嫡系家长,更是要谨言慎行。

左右他要在江宁逗留一阵子,倒是不急这一时半刻。

“去夫子庙转转?”曹颙回过头,对魏黑与曹甲道。

今日从总兵府出来,曹颙没有带旁人,只有魏黑同曹甲两个。其他的人,则留在总兵府调整。将近两千里路,疾驰下来,也是熬人。

魏黑同曹甲出身不同,尽管年岁比众人都年长,却是精神最好的。曹颙原要他们也歇两日,他们却是不肯,还是随曹颙出来。

曹颙也只是想出来转转,并没有专门的目的地,所以才问魏黑与曹甲两个。

魏黑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笑着说道:“就去夫子庙,正是吃鸭血粉丝汤的时候,搁上几勺辣子,想起来都叫人流口水。”

曹甲话本就不多,这会儿只是挑了挑嘴角,似乎赞同魏黑的话。

曹颙看看高壮的魏黑,再看看不苟言笑的曹甲,不由失笑。

三个大男人,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在这阴天中,徒步而行,只为了喝一碗鸭血粉丝汤,说起来还真有些可笑?

可是,在两刻钟后,夫子庙的“YAO记”铺子里,就又多了三个客人。

雪白的粉丝,红红的鸭血,碧绿的葱花,看得人食欲大振。

曹颙一连吃了两碗,才放下筷子。

魏黑也用了好几碗,曹甲只吃了一碗,却就着粉丝喝了一壶酒。

魏黑不由侧目,虽说现下是在江宁城里,可未必就稳妥。他之所以大咧咧同曹颙出来,就是因有个高手曹甲在。

如今大白天,在外头,要是曹甲吃醉了,可怎么好?

不知是不是吃酒的缘故,曹甲的表情要丰富许多,似有惆怅,似有悔恨,又似乎有深深的缅怀。

曹颙见状,稍加思索,道:“大供奉是哪年入得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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