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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3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9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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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起身避开,道:“表叔不必外道。”

孙文成见他如此,就不再多说。只叫了个小厮去请大奶奶曹颖过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少一时。就见曹颖带着两个丫鬟过来,先给孙文成请过安,而后方与曹颙见过。

曹颖穿着半新不旧的雨过天晴色旗袍,头发梳得流光水滑,答着两朵绒花心除了耳朵上带着一对翡翠耳环,周身上下再无一件首饰。

再看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也都是一身的旧衣服,没有宅门婢子的体面。孙文成看着她们主仆三人的装扮。长吁了口气,对曹颖道:“你兄弟难得过来一趟,你陪着说说话吧。”说罢,又对曹颙道:“贤侄稍坐,我过会儿再陪贤侄吃茶。”

曹颙起身道:“表叔且歇着去。侄子同姐姐说几句话就回,不劳表叔再折返。”

孙文成此刻心乱如麻,点点头。道:“如此,我就不送贤侄了,一会儿叫你表哥送你。”

曹颙应了,目送孙文成

对于这个堂弟,曹颖是有些畏惧的。见他同公公关系竟十分熟检的模样,她心下直纳罕。

曹颙仔细看她几眼,面容是比旬月前消瘦,眼圈下青黑一片。想到初瑜提及的“福寿膏”他不由皱眉。

曹颖见他目光冰冷,不由讪讪道:“颙弟怎么得空过来?往返皇陵,想来也乏了,当多歇几日方好。”曹颙扫了那两个丫鬟一眼,对曹颖道:“弟弟有几句话,想同大姐单独说一说。”

曹颖闻言,心中惴惴,一边打发丫鬟们下去,一边猜测曹颙要说何事。

莫非是因为人参,十日的功夫。跑了四次曹府,不是她脸皮厚,而是借由子出门,去了国公府两趟,将她的私房银子细软分送了过去。

厅上只剩下姊弟二人,曹颙道:“大姐听说你近日吸“福寿膏?”

听曹颙提的是这个,曹颖松了口气。笑道:“不过是瞅着你姐夫吸。跟着尝了两次,却是好东西,吸了长精神。我还推荐给弟妹了,颙弟当差若是累了,也吸上几口。比早烟更解乏。如今京城吃烟的人家。不少改吸这个。”

曹颙听到鸦片蔓延,心中惊骇不已:“姐夫是从药铺买的?。

虽说鸦片这东西,早就有了。但是以他的了解,这东西早先只局限于药铺。

在世人眼中,多信一句老话。“是药三分毒”怎么还会从药铺中买这个日常吸食?

曹颖笑着说道:“还真不是,因我想着这个是好东西,想要推荐给母亲与弟妹,就多问了两句,说是从“珍仪坊,买的

曹颙闻言,变了脸色。

“珍仪坊。是九阿哥名下的铺子。经营的物品多是已备官场或者民间往来应酬的,从古董字画。到内造瓷器,到西洋物件,五花八门。

曹家“稻香村”的经营模式,使的九阿哥受触动,所以前几年开“珍仪坊”时,也采取得是内外城便开分店的方式,总共开了九家铺子。内城五。外城三。还有一家开在通州。

或许九阿哥只是为了敛财,但是雍正却是晓得鸦片的危害的。内城前些年,还曾小规模的查过鸦片的销售情况。

九阿哥有门人在海英任上,想要买入鸦片,不费吹灰之力。九家铺子同时销售,不知有多少人要因此家迫人亡。

“这是毒,岂是能沾的”。曹颙见曹颖还在笑,皱眉道:“大姐夫用了多少日子了,大姐这里呢?。

曹颖见他不快,收敛脸上的笑。小声道:“他是在徐州时就吸过,只是那边不好淘换,到了京城,才采买也便宜些。”

“吸了这个东西上瘾,厌饮食,少睡眠,开始数日一吸,到一日数吸。只熬得人精血枯干。倾家荡产。大姐为何不想想两个孩子?莫非。真要等到外甥、外甥女失父失母那日?。曹颙道。

曹颖听了,如遭雷击,面色变得雪白。哆嗦着嘴唇道:“颙弟”此话当真

曹颙叹了口气,道:“上不上瘾。大姐自己不知?前几年二婶的烟草铺子为何关闭?就是有管事不察,进了鸦片的缘故。这个东西,祸国殃民。朝廷也是不容的。”

曹颖脸上褪尽血色,已经红了眼圈,喃喃道:“我不知会如此。”

曹颙道:“若是吸食的时日短。也能戒掉,就是遭些罪。那些吸食成瘾的,被烟瘾操控心智,家破人亡,卖儿卖女的,并不是一两个。大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曹颖已经坐不住,站起身来。带着哭音道:“我当如何,还请颙弟教我。”

曹颙站起身来,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折纸,递给曹颖,上面有十六阿哥早年戒毒时的方法,还有稍微能抑制住毒瘾的汤药方子。

曹颖捧着手中看了,方松了口气。满脸感激道:“多谢颙弟,是我糊涂了,往后再也不敢沾这个。”

曹颙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大姐,不管是外甥,还是外甥女,他们最后能倚仗的,还是孙家。孙家有体面。才是他们的体面。”

曹颖听着糊涂,抬起头来,不知堂弟为何说起这个。

“父亲不当用,还有祖父在,也可照拂他们兄妹。若是孙家落魄。不管大姐手上攥着多少私房银子,外甥、外甥女的前程都艰难。我虽是舅舅,也不好越过他们父祖去安排外甥们的前程。”曹颙看着她道。

曹颖被揭开私心,直觉得脸上火烧火燎,讪讪地谁不出话。

这些话,前几日曹颐就劝过她,她只觉得不入耳,不想再做一次糊涂人,让自己两手空空,没想到今儿堂弟也这样说。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望子成龙

曹颖毕竟是姐姐,曹颙在她面前,不能像对弟妹样教训, 说的都说到,曹颙便没有再多留,告辞离去。

孙谨早已得了孙文成的吩咐,使人留意客厅这边,见曹颙出来,便过来送他出大门。

曹颙与孙谨只见过几次。但是关于孙家这位庶子的履历已经在案犊上。

他少年学问也是好的,长得后反而不显,原想要参加科举,因长兄进京,其他兄弟还小,所以最终没有成行。开始时,不过是与下人管事差不多,打理家务;过了几年,被孙文成留在身边,接触织造府的差事。

他娶的是内务府高家的小姐,夫妻二人颇为恩爱,生有两子。并无妾室通房。

孙家进京后,孙文成闭门谢客,孙珏恙病不出,出面料理事务的就是孙文成之弟孙文千与这个庶子孙谨。

走到门口,曹颙止步,转过身来,对孙谨道:“既是到了京里。二表哥就不要外道,常过去走动才好。二表嫂那边也是,若是得闲,大姐姐回家时,跟着去坐坐。上回二表嫂过去给我们老太太请安,我们老太太过后可是一番好夸。”

他说的到不是客气话,李氏确实夸过高氏。

身为次媳,长媳不在家,换若其他人,早就想着管家敛权。高氏却晓得自己身份,只恭恭敬敬侍候婆婆,从不插手管家事务。

安氏原本防着她,到后来主动让她管事,她都借口照看孩子给推了,是个极聪慧的。

安氏待庶子只是平平,待这个庶媳妇却比对曹颖还要亲近些。高氏却不是轻狂的,凡事都退曹颖一步,给长嫂尊重,使得妯娌之间亦是相处和谐。

娶到这样的媳妇,实是孙家的福气。

虽说曹颖是自家人,但是李氏对初瑜说起高氏时,还是觉得高氏更胜任家族长媳之职。两个孩子教导的也好,规矩礼数半点不缺,丝毫不比长房孙礼兄弟差多少。

孙谨虽没有出仕,却是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有几分眼色。

见曹颙神情温煦,有亲近之意,便接口道:“先前只道表弟忙,也不好冒然打扰。早就想着多与表弟亲近亲近。只要表弟不嫌我刮噪就好。”

曹颙道:“这样说,就外道了。我巴不得二表哥多去几遭,家中也热闹热闹。我早先也在内务府当过差,二表哥若是去那边,我旁的忙帮不少,介绍几个昔日同僚还是可能的。”

孙谨听了,饶是平素再稳重。也不禁露了几分激动之色,躬身作揖道:“若是如此,就多烦表弟照拂了。”

曹颙侧避开,没有受他的礼,只是道:“日后前程,还要靠表哥自己博取。我能做的实在有限,当不得谢。”

又寒暄了两句,曹颙骑马离去。

虽说敛了个人情在身上。但是曹颙并不后悔。

李家的案子已经有消息传来,李煦与家眷与涉案下人,已经押解进京定罪,其他仆人则是在苏州就地发卖,以补欠银。

李煦身上的罪名多达十几项。除了苏州织造的账目不清外,还涉及到江南盐政。从涉案金额来看,李煦即便不是斩监侯,也是绞监侯,能判流放的话就是恩典。

其实,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先是以苏州织造府的名义从户部银库与地方藩库借银,而后挪用这些银子,备做康熙数次南下的接驾之资,而后在康熙的恩典下,挪用江南盐政的税银,来填补苏州织造府的窟窿。

自然,在这大额银子转来转去的过程中,李家的生活也渐渐奢靡起来。用万两银子给戏班子买缠头,资助还乡士子与官宦,接济流民百姓,使得苏州士庶提及李煦,都要叫声“李佛”

早在大阿哥与二阿哥相争时,李家就开始涉及夺嫡之争,一直到康熙驾崩,李家都没消停,只是他们押来押去,最后想要押到雍亲王时,已经得了忌恨。

曹颙不愿去在这个时候帮扶李家,就只能帮着孙家。

他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孙家人反应各异。

安氏捧着那田契,看了又看,笑着眼睛弯弯,嘴里念叨着:“跟南边比起来,京城的田价贵了好几倍,实是要人命。这处庄子,能值得南边的大庄子,总得要七、八千两银子。”

孙文成也晓得这个,知道礼重,叹道:“看看这买卖的日期,正是我刚被免官那几日,这个侄儿是有心的。却是生受了,也不知何时能还上这份人情。”

安氏见丈夫面露额败之色,道:“不是说曹颙是善财童子么?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当了户部主官儿。他财大气粗的,又是晚辈,老爷权当孝敬,也别太恼了!”

孙文成见老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丝毫不知感恩,无力地摇了摇头。

孙谨这边,则是强忍下雀跃,直到回到自己屋里,只剩下夫妻两口,才露出笑模样……

曹颖先去了儿子房外,看着埋首案犊的儿子半响;而后去了女儿房里,见了素净如丫鬟的女儿。拉着手心疼了半晌,终是长吁了口气,道:“到了四月了,姐儿的玉首饰,也找出来戴上吧。”边上。孙娴听了,很是不解“道!,母亲不是说,众此噪田性心都不要戴

曹颖老脸一红,讪讪道:“是我的错,想糊涂了,委屈了你。以后还是该装扮就装扮,你是年轻女孩儿,正是当打扮的时候。”

孙娴迟疑了一下,道:“母亲,我是有首饰不戴,三姑姑是想戴没有。我见过她的首饰盒子,金首饰还有两件能见人的,玉得都是老姨娘戴过的,质地不好,样式又老旧。我有两对玉镯,又不能同时戴,能不能将那对青色的送三姑姑?还有姨母送的那两身夏衫,能匀一套给三姑姑么?上个月当制夏衫,祖母也没提。”

见女儿眼睛里一片清明,曹颖直觉得羞愧不已,道:“镯子想送就送,衣裳就免了。你三姑姑要进宫当差,不用穿外头的衣裳。说起来,首饰也不能戴的,不过是心意,可以给你三姑姑留作念想”。

次日,就是四月初九,乡试之期。

曹颙与初瑜早早起了,今日他要送长子天佑下场。

换做寻常人家,这是关系到光耀家族门楼的大事,少不得焚香告祖,请求保估。天佑年纪小,曹颙不愿儿子又太多负担伤神,就免了这繁琐仪式。

等他们夫妻用罢早饭,天佑、恒生、天慧就过来了。

兄妹三人先给父母请安,而后恒生与天慧又将准备好的礼拿出来给天佑。

恒生送的是“鲤鱼越龙门”的玉带扣,天慧则是送了双官靴。

都是费了心思的,又切合吉祥话,天佑一手捧着一样,只是咧着嘴笑。

“知子莫若母”初瑜见他眼睛通红。精神不足,显然没歇好的模样,晓得他也紧张了,亲手给他换上玉带扣,又要给他换靴子。

前面还好,天佑老实让母亲摆弄,待见母亲要帮自己换鞋,忙退到一边,道:“母亲,这使不得。”

初瑜嗔道:“你是我养的,小时候没侍候你?今儿再侍候我儿一遭又何妨?”

天佑却是执意不肯,天慧见状,上前道:“母亲,女儿来。”

说话间,她从初瑜手中接过靴子,笑吟吟地看着天佑,道:“妹子送的靴子,妹子给大哥换上可好?”

天佑还是不肯,但生已经上前,不让他起身,与天慧一道帮他换上新靴子。

闹了这一会儿,天佑到是去了之前的紧张,自在许多,笑着给弟妹道过谢,而后一家五口去了兰院。

长生已经到了,正坐在一旁打哈欠,见他们来了,忙站了起来。

李氏拉过天佑,见他眼睛里有血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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