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爱 (情是灵魂,欲是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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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端着酒杯,云淡风轻地与严董寒暄着,忽而头朝着自己这方向点了一下,话锋一转,“这位是?”虽知道肯定不是指的自个儿,可纪寒心头还是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屏息凝气,等待着下一句的回答。
“哦,见谅,见谅,雷董。还没给您介绍,这位是······”情急之下,严守正下意识地用手捅了捅一旁坐着的那位胖胖的外资代表,想趁势介绍给雷锐。
胖子的脸上堆满了笑,虽然听不大懂,但是有限的中文加上用猜的也能大概知道个一二,他马上站了起来,躬了身对着雷锐伸出了手,准备着握手的标准外交手势。
可严守正已是听到雷锐的话,冷冷地一句:“不用了。”
准备的手势堪堪地停在半路处,胖子的表情是莫名的,而严守正则尴尬无比,不知道哪里处理的不好而开罪了他,只得举杯:“雷董,这······有什么是兄弟没周到的地方,还请您要多多包涵啊。”硬着头皮,一个仰脖;一杯酒下了肚。
“哪里,哪里,严董今天是周到的紧那。这不,”酒杯略略沾了沾唇,雷锐顺势放酒杯于面前的桌面上;含笑看着严守正道:“哎,这酒都让我犯糊涂了,这还是在咱地面儿上吗?嗯······?”这尾音,他拖的是意味绵长,可语中那危险的气息不用鼻子嗅也能闻着味儿来。
他面上虽是笑着的,可这忽来的温柔一刀只让严守正听得一凛。心里暗叫声不好,也怪那合资方代表色令智昏,敢情刚刚的放肆已让这位雷少见不得了,只怕是要误事。严守正就这么想着,霎时竟连冷汗都窜到背脊,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是好了。
正呆杵着时,却又听得他说:“好了,别介一句玩笑话,你也往心里去·······啊·······今儿我哪敢喝多?老爷子刚从外地回来,我多早晚不还得赶着回家请安呢。得了,就这么着吧。”
可真有他的,一个巴掌过去,再给颗枣儿!严守正站那儿正无所适从呢,听到这话儿,如获大赦般还不紧赶着连滚带爬自个儿找了个台阶就下:““哪里,哪里会往心里去。改天,改天一定单独请雷董赏光,尽兴。这杯酒是我敬祝老首长的,祝首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顺着话儿,那杯中酒就被严守正给倒下了肚,好一个晶晶亮,透心儿凉。
仰头再次近距离地看清楚了这个雷董,从此后将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收藏进了心里。
正文 番外纪寒篇二 再也不爱
庆功宴后的纪寒独自走在大街上,没人和她同路,也没人愿意和她同路。夜凉如水,她的衣着相当单薄,不由地把臂胸前,这样便可自以为是的能遮挡阵阵寒风的侵袭。
所以,当那部拉风非常的红色法拉利停在她的身边时,她是不能置信的。
眼睁睁看着车里的人下车,她的身体却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紧,周遭都那么的安静,空气都仿佛凝滞。
“嗨!”翩翩佳公子,倜傥风流,对着她笑。
但,不是那个他!
纪寒的心里失望透顶,自以为的好运就此为止吧!
可是,一个微笑,对着面前的人,她竟不可思议地给出了一个微笑。
她想,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女子,当机会降临,便会死死地抓住。
当晚,由着那个在晚宴见过的男人送自己回了家,而她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方子莫。
离着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她便下了车,在那个处于胡同深处的大杂院里搭着简易棚屋,那便是她的家。确切的说那应该不能称作为家吧,只能算她在这里的窝。
屋里一铺床一张桌N个纸箱便是她的全部家当,屋子冬冷夏热,还有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状况困扰,唯一能让她忍受并坚持住下的理由便是租金的廉价。在这里随便一套小户型的房价都动辄上百万,好的出租房也贵的离谱。她所赚取的收入还得还家里欠下的债,所以,她没得选。
而第二天,她就收到了那条披肩。
快递送到模特队的时候,打开来居然是一条整貂的披肩,颤巍巍闪着光芒,极好的。此时窗外正飘着初冬的阴冷细雨,围上这条低调奢华的皮草,还真是温暖、高贵两相宜。
屋子里有其他几个女孩,见到这披肩,啧啧地发出表达着各自的羡慕嫉妒恨的夸张声音。
可是,她看着那条披肩,却感觉到簌簌颤动的纤细毛发纤维还附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让她无可抑制地排斥。
那天的晚上,她由着那俩法拉利拉着他们去晚饭,然后被带到了一所公寓里。位于顶层的公寓,极高,极大,极奢华,住棚屋的她在那一刻被一屋子的奢侈摆设给刺激到。
懒懒地斜靠在大大的沙发中央,方子莫掏出一张信用卡,丢在茶几上,然后轻描淡写:“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吧,这屋子你搬过来住着。以前那个地方也不适合住人。”
她正傻傻的站在屋中央,还没从刚刚的刺激中回过神来,此刻听到他的话,她还未能及时消化其中的意思,只能看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呆呆地问出口:“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挑眉轻笑,盯紧她的脸,自嘴里说出的话即慢又清晰无比:“怎么,不懂?现在还装纯情,玩暧昧?别装了,早过时了。现下谁还玩那些小鹿乱撞的羞涩把戏,我出钱,你出人,yes或no?你给个痛快。”
当头棒喝!原来,他眼里的她竟是如此不堪的!
忽然的感觉涌上来,每一丝神经完全被那种羞愤所覆盖,她已经快控制不住它的发展。
在泪水奔流出来之前,她只能选择夺路而逃。
静寂的夜里,出租车一路向前,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脆弱不堪。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的想哭?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被人羞辱的滋味,还是因为身在异乡的孤单或寄人篱下的酸楚?仰起头来硬逼回眼眶中该死的泪,她死咬着唇,直到感觉到血涩的滋味充盈了整个口腔。
终于,她所预料的那一天也来临了。
公司里,模特经理人晦涩地告知她,要么自己解约要么就被辞退。
纪寒的心在冷笑,果然,他还是把手段给使出来了。她拿起笔只刷刷几下,掉头便走。反正她早不想呆在这个鱼龙混杂之地,对她来说也许也是种解脱。
于是在当晚的夜幕降临后,她便随随便便地坐在了某个酒吧台的高脚吧凳上,瞪着眼前那杯慢慢变少的马天尼发呆,任由身体那盛放心脏的位置点点钝痛至麻木。
她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爱情对都市男女来说已被弱化至最逼仄的角落,蒙满了尘埃,聊胜于无。而爱情于自己是遥不可及的,是奢望,是不可求。
可她却偏偏在这个晚上遇上了他,在晚宴上遇见的他,雷董,雷锐。
那晚的她故意喝醉,她装成熟,她装魅惑,只固执地想要把自己给他。
可当她的火热地迎向他时,他的口中却念着另一个名字:“江晓······”
他走了,一句“对不起”后,脚步匆匆,没有一丝留恋,只留下了那一摞红色的钞票,对着她嘲笑,带给她全部的绝望!
在棚屋的钢丝床上,她蒙着被,肆无忌惮的让泪水狂飚,没人知道她在这一刻心碎,没人知道她在这一刻心乱如麻,没有人知道她在这一刻撕下那伪装的坚强,撇掉那可怜的自尊。
她又来到那座大厦,电梯间的镜子里照着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失魂落魄。顶层的公寓一晃就到了,站在房门前,她只狂按门铃,当门打开一条缝时,她一下子就栽进方子莫的怀里。
从此,再没有退路。
也不是没有想过会遇见,只是她没想到再次遇到他时,他的身边已伴有佳人。
其实以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身边从来不缺的就是女伴,可是他当时那般郑重其事地介绍着身边的人:“这是我女朋友,江晓!”
原来就是她,就是那晚他口中叫着的名字:“江,晓。”
她觉得自己就像条上岸的鱼,躺在光天化日之下,正被慢慢风干。
后来的遇见却是她自己找上的。
除夕前夜,她只记得自己在pub喝得酩酊大醉,醒来时就已经在车里了。扶着额头她正看到一个下车的背影,是方子莫。
于是,她跟了过去,周遭是那么的安静,居然是在一个医院里。
然后,她就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医院了。
人真的很无奈,明知鱼与熊掌不能兼而得之,却贪心地想全部据为己有!明知他不会属于她,对她而言却成了致命诱惑。在医院里,她眼睁睁地看到了让那两个男人焦虑的人,不,应该是三个吧,江晓,被推出手术室,那一刻她的心妒忌的发狂,于是她发出了那条短息。
第二天她去医院,果真在医院的走廊就遇见了他,可他的一句:“该记得的我当然会记得。那么请问,小姐贵姓?”深深刺激到她。有时候这种疑问甚至比直接的否定更加的伤人,他冷冷的一句,她就体无完肤。
此后的一切都是她所乐意见到的,江晓负气走了,而他满世界的找,失了主意,乱了方寸。
在非凡见到他,他看到了她,犹如见到救命稻草般。终于,他记起了她,纪寒。他叫出了她的名字,纪寒。
她终于可以和他单独相处了,一起晚餐。
可是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江晓,一晚上,他的口中全是打听江晓的消息。那时,她有问必答,极力配合着。可她的心就像他手下的小牛排被切割的支离破碎。
从头到尾,他说出的话都那么绝,带给她的都是绝望。
而关于方子莫,纪寒从来都是知道的。他不介意多一个女人,他所要的不过是征服的过程,在他得到后就会对她失了兴趣。
可后来的发展却似乎在逐渐偏离这场交易的初衷,她越是对他漫不经心却越让他无法自拔,欲罢不能,欲进也不能。有时候方子莫会不经意的拍拍她的肩,有时候也会很宠爱的揉揉她的长发,甚至开始关注起她的行踪来。
终于,某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也对他有了些些的依赖,这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她不能任这种情况发展,把简单复杂化,这场交易已经不能继续下去,她只能先做交割了。
终,做出了决定。
方子莫给她钱,很多钱,他以为就这样了。钱是这个世界解决事情的万能,她也曾经这么以为,可是,错了,他和她都错了。
车祸给她的伤并不很严重,身上的伤总是会好的。三个月后,体表上的伤好了,只是留下了极浅的痕迹在那里,不细看是察觉不到的。
可从此以后她便开始长衣长袖地将自己严密地包裹了起来。她不能看,不敢看,曾做为内衣模特的她,肌肤曾那么的光洁,美丽不可方物。那些伤痕在她的眼里如同条条的丑陋蚯蚓一般,横七竖八地纵横贯穿,让她想尖叫,濒临崩溃。
在医院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发呆,目光空洞,脸上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沉默。有时候方子莫有意无意地回头或转身,总会正对*的注视自己的目光,那目光让他恐惧,以至于不太敢于直视。
从医院走掉的那晚,她没回头回望最后一眼,她即不是简·爱而他也不是罗杰斯特,世界上能属于她纪寒的所有所有的美好的事物,就如夜晚的烟火,瞬间点燃整个夜空,可不管它是多么的耀眼绚烂,终究会被黑暗吞噬。
这一次,她的眼泪终于可以不用控制地落下来了,繁华的城市依然繁华似锦,可,她的梦想之花再也不会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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