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飘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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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
这一夜,爷爷和爸爸说了很多话,是十三年的话。爷爷一直抱着我,我一改平常好动的习惯,老老实实地听着他们的谈话,那时我很难领会他们的心情和感受,但我从爷爷和爸爸的语气和情绪中,他们的心情很愉快很激动,虽然这场运动让我们分离了,虽说是一件坏事,但也通过这件事充分证明了我们这个家庭没有负国家,是一个很正派的家庭,每一天在不息地建设着国家,不息地辛勤劳作。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九章 爷爷是国民党军官 (3)
劳动节的两天放假,我们都玩得很开心,主要是爷爷的到来,我们生活上得到很好的改善,每餐都是一大桌的好菜。爷爷对妈妈说,不要每天炒这么多的菜,够吃的就行,细水长流嘛。妈妈总是笑着说,爸,现在日子好啦,有能力就吃好点,孩子们的肚皮好多年都没有吃饱过,就随他们吃吧。爷爷看看我们,也没有再说菜多的问题。但他每餐还是吃得很少,碗里从不留一粒饭。爸爸对我们说,要向爷爷学习,要知道锄禾日当午的辛苦,每一粒米都来之不易。我们在爷爷的影响下,吃饭时从不放过一粒饭。
家里因爷爷的出现,热闹了很多,拥挤了很多。队长见我们家这么多人,就主动找我爸。
“王会计啊,你家人又多,房子又窄,队里想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以前克福的那间房,一直还空着,就给你家住吧。你父亲也来了,孩子们也都大了,也该分睡。这是钥匙,你把里面扫扫,就可以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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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真的谢谢你,我都不好意思开口麻烦你,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照顾我们家,麻烦你也够多的。那我就搬进去,队长真是及时雨啊!”
爸爸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全家人,我们三兄弟听后,都争执要到新房子里去住,最好是一个人一张床。但爸爸说,这间房不是很大,只能放两张床,我大哥和二哥睡一张床,爷爷和我睡一张床。我们想了想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我们三兄弟都睡在一张床上,而且很窄,要是谁打个屁,整个被子里都很臭,常常因为盖不到被子,三兄弟在床上发生局部战争,蚊帐和被子也被撕烂,自然会招来爸爸和妈妈的武力干涉,平息暴乱。罚站,不准吃饭,去果园里扯草,等等惩治办法。虽然有时三兄弟为了一些琐事打架,因此而受罚,但我们三兄弟还是齐心地一起去完成,根本没有谁记得刚才的武力冲突。爸爸说,你们这才是亲兄弟。因为我们三兄弟的心很齐,爸爸和妈妈一直都很宠爱我们。还说这是天生的兄弟料。
爷爷和我们一起将新房的卫生全部打扫干净。爷爷还在靠床的墙壁上贴上废旧的报纸,还开玩笑地说,你们要是睡不着,就看看墙上的人民日报,一字一句的读,你很快就会睡着的。我们都没有试过,想要是哪天真的睡不着,就试试看,看爷爷说的灵不灵。
爷爷风趣地说,真金不怕火炼,我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爷爷其实在用自己的生活阅历来教导我们,让我们懂得更多的知识。人穷点不怕,但千万不要做知识上的穷人,这是我爷爷的经典名言。
我们和爷爷就这样住在一起。爷爷每天睡觉和起床都很准时,有时星期天,我们作业做完了,就在外面和小伙伴们玩耍,但每当我们玩得最开心的时候,爷爷就来找我们回家,他说,小孩子,主要是上学读书,要早睡早起,规定我们每晚必须在九点钟就要睡觉。我们以前一直没有这个习惯,我们三兄弟一时还适应不了,总是躲避爷爷。有时爷爷实在是叫不回来我们,他就拿着一根木棍,在我们面前摇晃着,说谁不回家,就木棍伺候。吓得我们是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回家,迅速洗脸洗脚,然后马上去睡觉。他见我们每天都是黑汗水流的,就又规定我们每天都要洗澡,要讲究卫生,谁身上要是有汗味,一律是不准上床,这是爷爷制定进入房间睡觉的铁规矩,任何人不得违反,必须遵守。
在房间睡觉还有很多要注意的规矩,睡觉前不准讲话,要讲必须小声。晚上不准在房间里拉屎撒尿。爷爷已经在房外面准备了一个木桶,非要我们集中拉在里面,说是广集肥,为四化作贡献。还有每天起床后,要将自己睡的被子叠好,床单要牵平,枕头要放整齐,鞋子放在床底,一字排开,没有晒过的鞋子是不准拿进房里。自己的衣服和书包要整齐放好。爷爷和爸爸搬来了两张桌子给我们读书写字。整个房间,在爷爷的布置下,显得很有点书房的味道。爸爸说,爷爷是在用军事化的教育方式教育我们。爷爷在用他的方式改变我们,让我们养成良好的生活和学习习惯,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其实,爷爷在引导我们走好人生的第一步。
队里的大人都说,我们三兄弟都变啦,衣服也整洁,生活有规律,说话有礼貌,做事有条有理,说我们的改变全是我爷爷的功劳。这让我爸爸和妈妈损心多啦,他们可以全心去果园里忙碌。
本来我爷爷想回老家去的,说离开家有十三年,想回去看看。可爸爸不让他回去,主要是爷爷是一个人生活,老家也没有什么人,吃饭都不方便,爷爷要是有个三病两痛的,没有人照顾他,爸爸不放心。再说一家人分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团圆,爸爸也想尽自己的孝心照顾爷爷。我们兄弟姐妹又多,又都在上学读书,也要一个人看着我们,果园里的事又多,多一个人可以减少很多负担。可爷爷不这么想,他说他在这里,会给家庭带来负担,自己又做不了什么。在爸爸和妈妈的一再挽留下,主要是在我们兄弟姐妹的挽留下,爷爷没有走。他看到我们一个个地站在他的面前,说实在地爷爷从内心里也不想再与我们分开。我大哥还将爷爷的行李物品都藏了起来,听到爷爷真的不走时,大哥才将行李拿出来。
爷爷不走了,我们三兄弟还是按照爷爷给我们定的规矩学习和生活。
第九章 爷爷是国民党军官 (4)
我们三兄弟都已经知道爷爷曾经是国民党的军官,也引起我们的好奇心,一直想知道爷爷的过去。我们几次问爷爷,可爷爷却不回答我们,总是说我们要安心做作业,说那是已经过去的事,不值得一提。想再问爷爷,可看到他床边的木棍,又不敢再问他,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爷爷刚刚因为自己以前是国民党的军官的事,坐了十三年的牢,心灵上的阴影还未完全消失。也许过一阵,他淡忘一些事以后,再问他,他肯定会给我们讲述他不平凡的一生。
爷爷每天都会到队里办公室去看报纸,队里只有一种报纸,就是人民日报,还有一种杂志是求是。他看起来时都很认真,一字一句,认真领会。他对我们说,不管你有多忙,一定要抽出时间来,看报纸和书籍,了解国家大事,与时俱进。爷爷他对政治很感兴趣,常和我爸爸一起讨论,有时两人的观点不同,还真的吵了起来,但每次还是爷爷的观点正确,因为他有时间去研究,而我爸爸没有时间去认真读,只能看一些表面的问题,实质的问题,只有爷爷领会得深。虽说他们为了观点而争吵,但爷爷和爸爸总是在问题谈完后,两人又和好如初。刚开始看到他们的争吵,我们站在一旁,心总是悬得很高,见他们又和好,心上的石头才安全落地。后来见多了他们的争吵,也就不以为常,反而站在一旁看热闹,看谁争赢了,就为谁鼓掌。
有时妈妈也加入到里面来,三个人的意见不能统一,爷爷就把我们都拉进来,以举手表决通过。票数过半就是谁赢。爷爷说这是民主集中制,充分发挥全家人的参政议政的权利。我们三兄弟,是谁的意见都表决同意,也就分不出胜负,爸爸和妈妈就让步说爷爷的观点正确,来结束这场家庭辩论会。
一家人团圆最大的快乐,就是家庭的气氛。爷爷在这方面很会调剂,隔三差五地会让我们开怀大笑一次。在队里我们家是笑声最多的一家,很多家庭都很羡慕,还有家庭专门来到我家来取经,看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们全家如此的开心。爷爷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是心态地问题,心态好,说什么都开心,都好笑。但他们还是似懂非懂,没有真正领会爷爷说的意思,这里面的深奥自然要岁月来告诉你,只有岁月才能让你明白什么是快乐。
苹果一天一天的长大,挂满枝头,很喜人。爸爸已经搭好果棚,很大的果棚。爸爸说我们家人多,大一点好做事,来买苹果的人也有地方坐。果棚是我们全家人用了一天的时间搭建起来的。爸爸说整个夏季,我们吃饭都要到果棚里来吃,就将家里的餐具都搬到果园里。
爷爷的职责就是照看我们上学读书和招呼我们睡觉。夏天一到,天就热得厉害,以前夏天我们都会每天到渠道里去洗冷水澡,可爷爷说从他来接管我们后,就不准我们下水。我们都不快,就问爷爷为什么?爷爷说:“你们小,还不懂得游泳,水很凉,在水里容易抽筋,所以就不准你们去游泳。你们想洗冷水澡,我给你们提冷水来,在盆子里洗。”
我们知道爷爷的威严,就答应爷爷不再到渠道里洗澡,整个队里的孩子就我们三兄弟没有再去渠道。爷爷在每天晚饭后,就将澡盆搬到渠道边,我们家有一个特大的澡盆,可以容纳四个小孩在里面洗澡。爷爷要提六桶水才装满一半,让我们把衣服全部脱掉,然后将我们一个个抱进澡盆里。我们边洗他边给我们加水,直到我们洗累了,爷爷才将我们又一个个抱出来,给我们穿好衣。洗完澡后,爷爷是不容许我们再去玩,就将竹床搬到门口,让我们边乘凉边做作业或者看书。爷爷这时会打开收音机,听听相声或是京戏,或是长篇评书。这些我们不是很感兴趣,有时就嚷着要爷爷讲故事给我们听。
爷爷说要听什么故事?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就讲您以前的故事给我们听。一说到爷爷自己的故事,爷爷总是会保持沉默,但看到我们期盼的眼神,他终于开始讲述他以前的故事。
第九章 爷爷是国民党军官 (5)
爷爷的家,也就是我的老家,在麻城黄土岗一个叫桐枧冲的村子里。村子三面环山,进村里只有一条路,入村还有一条天然的护村河,只有一座桥,可以通车。河里常年流水,水是从瀑布上流下来的,很清澈,也是全村饮用的主要来源。
在村口的桥边,还有一棵百年的柏树,五个人手拉手才能将它抱住,是村里的重要标准之一。走过桥,就是村里又一重要标准就是村里的祠堂。桐枧冲村,全村有几百户,几千人,最为特色的是,整个村都姓王,无一杂姓。所以祠堂是最大的,是全村共用的大祠堂。在没有出五户的家族里又有一个小祠堂,供奉的是自己家的祖人。村里的柏树和大祠堂现在都是政府的文物保护对象,依然保护的很好。
整个村庄呈斜坡状,都是用青砖建的平房。村间的巷子里铺的是青石板,下水道建在青石板的下面,自古至今都是这样。一个家族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建在一起,屋连屋,门对门,连在一起的房子,都是没有出五户的自家人。爷爷的家在村子的中央,据爷爷讲,以前爷爷的老房子很大,在文革初期的时候,房子分给了其他的贫下中农,现在只剩下两间。虽然小了很多,但爷爷说还是可以住得下,一个人住完全是可以的。
爷爷是包办婚姻,奶奶我们兄弟姐妹都没有见过,妈妈说她也没有见过。只是看到过一张黑白的画像。妈妈说奶奶是一个很古典的女人,身材很高达,很清秀,端庄。照片上的奶奶穿着旧时的旗袍,更显得她身材的修长和匀称。奶奶当时是坐在元帅椅上请画师在家给她画的,妈妈说这是奶奶唯一的一张单身像。
爷爷给我们讲了奶奶的一些事,爷爷和我奶奶是1930年成亲的。他说奶奶会做一手好针线活,特别会绣花,奶奶包的是小脚,走起路很慢。我想旧时的女人大慨都是这样吧。爷爷还说奶奶很贤惠,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
爷爷生于1908年,在1924年爷爷十六岁的时候,参加了当时的国民政府军,就驻扎离家不远的长岭岗,离家有三十里路。爷爷因自小就上过村里的私塾,略懂一些文墨,毛笔字写得很好,当时参军后是给驻军的长官当通讯员,还负责抄抄写写,送一些文书之类的事。当了一年兵后,长官发现我爷爷,人很灵活,能说会道,在官兵里很有影响力,就直接提拔为少尉排长,专门负责驻军的后勤保障工作。
听爸爸说年轻时的爷爷,很魁梧,很英俊,每次回到村里都是骑着一头高头战马。村里人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