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云台-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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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略有所觉的曹操,自是顺应众人之心,却让宫廷乐师以及那些宫女歌姬等都给从高台之上退下,这里却不再是他们应该待着的地方了,如今的舞台要交给史阿和邓瀚两个人了。
此时场中虽有成百上千的人,更有不少的人迎来送往,高下奔走,然而此间的气氛却是突然变得凝重,甚至于若是此时有一根绣花针掉落在了太和殿之前,那点轻微的声响,却也可能被人察觉。
邓瀚和史阿彼此相对看了一眼,然后却是从高台两侧,各自施施然的拾级而上。史阿固然是一身白衣飘飘,而邓瀚却也是因为记忆中那些剑客的印记,却也是一身白衣胜雪,如同玉树临风一般,飘飘然的来到了高台之上。
看着对面长身直立,白衣如雪,如亘古以来就屹立在那里的雕塑一般的史阿,邓瀚心中不由的很是佩服,如史阿这样的剑客却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他们孤独的眸子里终究会掠过寂寞的影子。沉迷于剑道,就注定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只有与剑为伍。 或许起初之时,史阿练剑废寝忘食,虽孤独一人,却没有深入骨髓的寂寞。练剑有所成是他唯一的目标,那份对剑的炽热的感情能把人性中其他的情感都掩盖起来,寂寞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什么是寂寞?或许,年轻的时候的史阿没有时间会去回答这个问题,寂寞离他很远,而且那时候的他应该还是跟着王越在修习,就算偶而涌出的一丝感叹,也逃不出意气的影子。可许多年后,就算不愿去想起这个问题,却已经没有办法摆脱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间把寂寞重新装扮,它把寂寞交给你的时候,寂寞就成了那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史阿定然也寂寞,从他决定献身于剑道开始,寂寞的种子就被深埋于他的心底。他初入剑道,略有小成时,寂寞的影子就更浓了。即便是他身边纵有万千弟子随身,纵使他能够成为高官身边客,有不知到多少的达官贵人迎奉与他。
史阿定然也是个骄傲的人,毕竟他一生所求全都奉献给了剑,故而只有剑才是他的朋友,对他们来说,剑道已经成为了他毕生的性命之道,是他身心性命的安顿之处。
史阿于王越处学剑,然而总归是没有沾染了王越那种心切于官位上的势利,却是因为他的剑道已经不是那些可以比的上的,他的全身心已经投入到了他的剑中。然而他总是会发现剑,却是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百兵之君,短兵之祖。历朝王公帝候,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欲求的其中真意,欲探求剑道,却需要明白剑是入世的,故其道仅能于人间世的历练上探求。于是他自是如他的师父王越一般飘然而出,踏临人世,藉柄寂寞孤冷的剑,设立道馆,遍寻世间种种可能,以求的出入世间的剑道。
不过王越立馆收徒是为了前程官位,而他却是想借此而游历世间的剑术道义所在,当然两人的立意并没有什么高下,毕竟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不管如何,只要是能够让每个人的夙愿得偿,都是一种人间的幸事。
而邓瀚来此却也不是为了求的什么,虽然他没有如史阿那般对于剑道已经刻骨铭心的求索,然而邓瀚却是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对于此身此世的牵挂,故而在这点上,或许只是将那些道馆和弟子当作自己求的剑道之凭借的史阿,并没有真正的算作了入世,毕竟他的情感在貌似入世的时候,并没有随着身体的入世,而跟着入世,这或许便是他的不明白的地方。
故而他虽然一直以来和人比斗,总是不能从其中得到什么臂助。
既要入世,不仅人要入世,他的剑,连着他对于剑的感情和专注却也是需要能够同时入世的。
唯有诚心正义,才能到达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所谓的诚,不外乎诚于人或是诚于剑,然而能够诚于剑之后,终归还是要能够诚于人。剑终归是俗世之物。而即便是求的剑道的那些人,却又有谁能够不再染指人间烟火。
剑道,并不是高高在上,而是也要懂得人生乐趣,能够爱欣赏大自然美景。可以任意的品尝美酒佳肴,娶所爱的女人,干一切事情,自由得很,能够有心灵上的心安理得,合乎自然。在别人眼中他是人中的贵族,剑中的神,一身可以有高洁凌人的傲气,几乎不近人间烟火。但为人却是需要活得随心,没有人可以逼他做他不愿做的事,他要做的事亦不需要别人求他。或许此时的邓瀚并没有意识到太多,他既然应承了和史阿的比剑,自是便自然而然的去做了,尽管他自知本身的能力或许于对战的时候,还有这不少的不足之处,不过他还是那么坦然的应下了。虽然他的心境也有太多的起伏的时候,不过随着进入此间的时间越久,有了妻儿,有了好友知交,有了如今此时此身他能够拥有的这一切,使的他的心灵在屡次见到了南华,张鲁,左慈等人之后,竟是变得纯净澄明。
当然他对于刘备,对于剑术,对于什么事情都没有太过的狂热,然而他却是十分重视于身边那些关注于他,为他付出了挂念的牵绊,他自是醉心于这些东西,然而却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到了如今或许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可改变他的心意,即便是此时他面对的史阿在那里,长身直立,白衣如雪,如亘古以来就屹立在那里的雕塑一般。
不过两人同样的是长身而立,白衣胜雪,一个的表情却是冷漠孤寂,虽然自是很专注于此时的对剑,然而却有太多的神情冷点,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个冰雕,自是美丽,然而在太阳的照射下,总是会有融化掉的那一刻。而另一边的邓瀚固然也是白衣胜雪,不过此时的他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全然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自是因为他嘴角处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在昨天仿佛在昨天,
你问我介不介意赴约,
我想笑直想笑,
但你一脸深沉的靠近,
吻我冻得发烫的指尖,
绕一圈又绕了一圈,
天气其实不适合走远,
不知不觉相识,
吹着白雪,
一起寒冷是爱情的作业,
离开这门外忘掉你的速度,
比想象中快了一些,
也很快有人替代你但永远,
下的不会是同一场雪,
记忆是天真的孩子,
在西门外堆着雪,
有时欢笑有时对我苦着脸,
当我向它招手,
一转身却不见,
然后突然变天下起了大雪,
我也是天真的孩子,
在西门外迎着雪,
有时忘记有时想你的一切,
当我忽然醒悟,
你不会再出现,
我牵起记忆的手,
走远,
平凡的季节和地点,
感情总在发生和走远。
看着两个在台上,形虽形同,神态却迥然有异的人影,始终没有动手的意思,待在高台之下的邓艾和周不疑,以及史阿的徒弟们,甚至在他们周围的那些许许多多的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生怕一不小心说话,或者大气呼出之后,都会惹得这两个人那一瞬间的拔剑。
即便是之前本将这中对决剑道的事情当作是如同伶人歌姬一般表演看待的曹操,此时却也在凝神关注着这座高台之上的两个人,当然如他身边的那些诸多曹氏宗亲们,却都对于那高台之上,一身白衣的两个人生出了无限的向往。
偶尔天空中的透过那些白云遮蔽而洒落下来的日光,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更是彰显了此时邓瀚和史阿两个人的高贵与洁白。
“剑,果然是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百兵之君,短兵之祖。”在远处高高的太和殿上的左慈却是真心的说出了此时他心中的想法,只是赞美,只是感叹,虽然他自是已经从道术上得道,然而他却也并不会因此而停下继续求索的脚步,像这样的剑道对决,并不是对他没有什么好处的,此时的他的脸上自是一副享受的样子,是那种真正的体味那其中的一阴一阳的对比,阴阳和合是为大道所终。
“是啊,仙师,不过两个人为什么都不动手呢,他们这般会等到什么时候啊?”一旁的天子总是眼力不及,加上他的心绪所扰,自然不会有如左慈一般的心境生成。
“呵呵,好好的,看着吧,刘协”此时的左慈却是直呼天子的名称,于天子也没有什么尊重,不过此时的刘协似乎也没有情绪。
就在众目关注之下,却见邓瀚忽然道:“你学剑?”
史阿道:“在下就是剑。”
“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你说”
“在于诚。”
“诚?”
“唯有诚心正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第二十五章 胜
第二十五章 胜
第二十五章 胜
拔剑,斗剑,这样的事情,对于史阿来说,从来都像是喝水吃饭一般的轻松自然,却是因为自从他习剑以来,将自己的性命都托付到这手上的三尺青锋之上以后,便将他一生的渴求和身心精力,全都放在了这孤单的长剑之上。故而他平日里的所思所想,所做的事情,第一个念头都是以剑为主的。
不过此时的邓瀚居然会在两个人拔剑之前,先问他这些问题,却是有些让他诧异。他自问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是日日练剑,时时念剑,至少对于手中长剑却是已经近乎痴迷的境界了,但是即便如此,他却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多。
“唯有诚心正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他或许能够在平日的行为处事中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不过若是让他说出来,或者在自己的意念之中得到这样的结论,却是难为与他了。
此时猛然听到邓瀚这般解说,或者是他自问自答之后,史阿居然发现他手中的剑,却已经不单单是一把剑,他为之付出的那些个岁月,以及求取上进的心思却都凝聚在这分量不足十斤,长度不过三尺有余的长剑之上。
他却是发现了他手上的剑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凝重,故而此时尽管场下的那些个人都在万众一心的渴求着看到他往日那般拔剑而起,所向披靡的淋漓的场面,史阿却是觉得他的手居然有些行动不开。
有道是,凭君一语,胜过苦修三年。此时的史阿就有那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想这个时候的大汉治下却是已经有了佛教徒的传道之举,毕竟此时的洛阳就有白马寺的存在,想往昔之时,他也曾随着王越一起去这类的寺庙的地方拜访过。所谓佛门讲求的日日苦修,以期得到某天开悟的状况,却是就像他此时的场面。居然仅仅因为对面那个小子的两句话,却是便让史阿有了顿悟的机缘。
霎那之间的史阿,却是在他的脑海之中似乎经历了万千的轮回,今生的种种际遇以及过往的俗事烦扰,却是在他的闭目的双眼前幻灭衍生。
史阿却是不动如山,在那里矗立。而他身上的气势,却是在不断的增高膨胀着,甚至在高台周围的那些观礼之人的宽大袍袖都有些无风自动的意味,而与他对面的邓瀚虽然直面着他的高涨气势,然而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笑颜如花的神情,纵有万千压力,却是犹如清风过大岗,我自巍然不动。
高台上的情景自然在全都众人的眼中。而之前因为气氛使然,邓瀚和史阿两个人的对话却也清晰的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不是剑道中人的一帮子朝中大臣,却也并不是没有体会感悟。毕竟这些人能够高居朝中的官位,自然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不过这些人却多是在曹操的招贤令之下招揽的有才无德之人,对于邓瀚所说的诚,不拘是诚于他们的官位,还是他们诚于他们要庇护的治下民生,却是多是有些不是那么诚心正意的。
而对于邓瀚的话,或许只有那远在太和殿之上的左慈能够更得其中三味。却是因为这位老道士从邓瀚的话中更能印证他这平日里的所行所举。
似乎过了良久,又似乎只是眨眼之间,史阿却是双眼渐渐的张开,而面对着他的依然是邓瀚的那一副笑脸,像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不过在那笑容之下的却是让史阿感触到了其中的洒脱。
“看来阁下已经有所悟”邓瀚却是问道。
此时的史阿,原本身上的那种锋芒尽显,凌厉不避万物的气势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少了许多,就像是一把绝世宝剑收敛了他的锋利,给纳入了剑鞘之中。
对于邓瀚的问话,史阿却是脸上稍转柔和,不过回答邓瀚却是史阿的拔剑,“剑本无名,然此剑已经随我之身不下于三十年,故被冠以史阿之名,长三尺三寸”语气上的坚决却是不能遮掩了此时史阿这片刻之间的拔剑的轻柔,对于此时他手上的史阿剑,史阿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情人般的温柔。
邓瀚自是笑着微摇了摇头,也是如同史阿一般持剑而起,言道,“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