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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黑铁之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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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罗曼诺先生的?”

米夏瞬间意识到,房东之所以愿意带着她这个连三个银币的房租都得权衡的穷鬼看旁的房子,恐

怕就是因为雷?罗曼诺的存在。如果她不能妥善的处置这个话题,大概她和梅伊今天就只能去住桥洞了。

“大概一个月之前。”米夏说,“我被人袭击,是他救了我。”

房东的脸上果然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神色,“罗曼诺先生是个好人……他是个高尚的骑士。”

米夏口不对心的表示赞同,“是啊。”

“他是我见过的灵魂最光明的人。”房东开始有滔滔不绝的趋势,“事实上他也救过我的命。八年前我还住在塞迪卡,塞迪卡你听说过吗?”

“是的,在东方。”米夏知道塞迪卡,三年前塞迪卡落入拜占庭人的手里,随即法兰克皇帝就亲自去罗马朝觐了教皇。那一阵子街头巷尾讨论的都是这件事。

“那里可真是个糟糕的地方,到处都是军队,谁都不知道拜占庭人什么时候就会去劫掠……没有一个贵族愿意去那里。强盗横行,而军队和强盗勾结。很多人往往先被强盗抢劫,然后就被军队罚着做苦役,因为他们不能按期缴税……神的光芒都不照耀那里。可是罗曼诺先生去了——你相信吗,一个巡回法庭的检查官,皇帝陛下的亲信,前途无量的年轻贵族,在所有人都抛弃了塞迪卡的时候,他却主动去了那里。”

“我相信,”米夏脑海中浮现出雷利剑一样的身影——比起一个检察官,他更像一个天生的军人,“……他就是那样的人。”

“是啊,他就是那样的人。”房东笑起来,“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一次拜占庭人黎明的时候去偷袭,要塞的军官老爷们都还在睡觉——当然其他的时间他们也在睡觉,反正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喝酒,玩女人,你根本不能指望他们。那一次,如果不是罗曼诺先生,也许我就要去见上帝了。当他杀出来的时候,他简直就像是神的使者,像是光辉的圣殿骑士……”房东捂着自己的胸口,“他带着26个人,把成千上万的拜占庭人击溃了……”

米夏默默的想——这还真是神才能做到的伟业。

房东还在陶醉的歌颂他的英雄,说完了雷对抗拜占庭人的英姿,又开始说他肃清塞迪卡要塞的英姿,“……他就当场把要塞指挥官绑起来了,宣判他的罪过。他是皇帝陛下的使者,他有权利这么做……他太英武、太神圣了,那些作威作福的军官都不敢反抗他。他做的都是旁人不敢做的事。可惜他不是塞迪卡领主,不然塞迪卡绝对不会落进拜占庭人手里……他去下一个城市就任的时候,塞迪卡的市民都去送他,每一个人都想挽留他,因为我们一生可能再也不会遇到这么高贵的骑士了。……”

r》  路稍微有些远,绕过大圣堂,又往北走过一个城区,房东才说完了雷的英雄事迹。他指着一座尖屋顶的旧房子,说:“就是那里了。”

这一代已经临近富人区,蔷薇花从矮墙外搭出来,画眉鸟在绿荫间欢鸣。有马车从青石路面上辘辘的压过去,红豆杉的车厢外面雕刻着鎏金的金盾徽章。

那徽章米夏认识,是美第奇家的族徽。在她的那个时代,它和大圣堂的百合花一样是这个城市的象征。

相似的东西那么多,总是让人不小心就错乱了失控。她恍惚了片刻,回神时就看到梅伊跑到了路中间,金色的眼睛正对着驶过来的马车,车夫已经在吆喝。

米夏忙冲上去,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她在对面的蔷薇花墙上撞了一下,脖子上瞬间就被花枝抽了几道血痕。

梅伊仰头望着她,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对不起……”

米夏倒吸了口气,揉着碰疼的额角站起身。她没来得及理会梅伊,因为大胡子的车夫正气恼的骂着方言,米夏虽然听不太懂,却也知道这个时候除了道歉的话,最好什么都不要回嘴。

“真是抱歉……”她说。

车夫并没有得理不饶人,在米夏鞠第二次躬的时候,就扭着大肚皮去问车厢里的人。

他的语速太快太卷舌,米夏只能依稀分辨出他说的是,“是个不懂事的小鬼……您不要紧吧,先生。”

“不要紧。”车厢里传出的声音平静并且柔和,就像花朵绽放一样值得特地去听。听那声音你就可以想象,里面坐着的必定是个文秀病弱的贵族青年,“那孩子没受伤吧?”

车夫瞪了米夏一眼,但米夏并没觉得生气,“没有撞上,不要紧。”

“那我就安心了。不要再发脾气了,杰夫。”车厢里的声音略带了些无奈,“我们得快一点赶路了,伯爵夫人不喜欢等人。”他略停了停,“替我向这位夫人致歉。”

马车走出去很远,米夏才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望着梅伊。而梅伊盯着他的脚尖。这孩子妥协的方式很别致,让你生不出怒气来,“以后来了马车,要记得躲。”

“……哦。”

米夏就再发不出脾气来了,她抬手揉了揉梅伊毛茸茸的脑袋,表示原谅他了。

“这一代再往北就是美第奇家的别宫。”尽管很崇拜雷?罗曼诺,但房东显然没有他的勇气。他此刻才终于从面对贵族的颤栗里缓过来,马后炮的解释,“过去只有执政官的二儿子住在这里修养。他真是不幸,听说出生时就体弱多病。很多医生都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当然,今年他已经二

十四岁了。”

商人所愤愤不平的事是另外一件,“美第奇家想把这里改成夏宫……他们想拆除这一代的民居,却不肯给个合理的价。”抱怨完了又安慰米夏,“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签协议了。三个月之后才会交房。这三个月里,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如果有空出的房子,我会给你安排的。”

最后他只收了米夏一个金币的定金。

签好协议后,米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罗曼诺先生帮了多大的忙?”

“呃……”房东尴尬的,“他不太爱说话的,你知道……不过,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嗯,这是我个人的心意。”

朋友……米夏又想起雷淡漠的冰蓝色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是不是朋友另说,不过这一次确实是她欠他的,不管他是顺手还是特地。

“那么,就谢谢您了。”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人说名字太长记不住……呃,除了雷·罗曼诺,大家的名字都还好吧。

如果觉得雷的名字难记,那么告诉大家一个窍门。罗曼诺又译罗马诺……没错,就是黑塔利亚里那个傲娇的南意大利。

当然雷不傲娇,他是银头发冰蓝色眼睛的冰山制服大美人,详情请参考FF7萨妃……

☆、chapter 9

神子

弥撒早已经结束。教堂里空荡荡的。

这座巨人居所一样高大的建筑内部,每一寸的细节都精巧的设计过,出自大师手笔的浮雕和壁画华美得令人窒息。精美的巴洛克立柱高得仿佛可以触摸天国,而穹顶壁画上金色与蓝色恢宏得就像圣光和天堂。

翡冷翠的紫衣主教已经在这里做了十年弥散,但每次来到大圣堂,还是会深刻的被它的美震撼。

此刻他的脚步声空旷的回响在教堂里。金色的水晶烛台从天顶悬挂下来,像是硕大富丽的百合花。蜡烛的光芒随着他的脚步跃动。

两侧的长椅一排一排的落在他的身后。而他的前面,低沉的祝祷声传过来,空灵得就像是天音普降。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主教安静的等着他颂完。那是一个利剑一样锋利的年轻人,银色的头发,冰蓝色的眼睛,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就像冰雪扑面一样寒冷。但此刻他单膝跪在布道台前,双手握着黄金的十字架祈祷,翡冷翠金色的阳光从穹顶上照耀在他身上,他神圣得仿佛背后随时会展开光的羽翼。

在胸口划完十字,他站起身来。

“难得见你来做一次礼拜,就不为自己祈祷些什么吗?”主教慈祥的微笑着,问道。

“想要的,我会用自己的手来得到。”雷淡漠的说,“我今天来找您,是为了之前送来的血样。您告诉过我,今天会有结果。”

“是,结果。” 主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在长椅上坐下,“在告诉你结果之前,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的血?”

“我不知道,”雷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我也看得出来,那不会是人类的血。”

主教遗憾的摇了摇头,“很可惜,那就是人类的血。”

雷静默的望着主教,等他解释。

他记得那血如火焰一般鲜艳,在黑暗里仿佛能发出金色的光芒。里面有无数气泡一样的东西在上升,但雷知道那不是气泡,而是一种匪夷所思的生命力。它有强大的吞噬能力,把人类的血倒进去,你甚至能看到那气泡怎样一点点将它吞掉。

“滤取柠檬汁。”主教说,“兑入一点小苏打,把这种东西加进血液里,血液就会一直保持鲜红,不会凝固。加的足够多,就算你把污血倒进去,也会化掉。血液与灵魂都是神的赐予,我们不会拿人的血做实验。不过这种方法早就在异

教徒的国家里流行开。他们用它保存血液,洒在案发现场,误导检察官他受了伤或者旁的——据说这种手法并不新鲜。”

主教打开他手里的箱子,取出一只小铅瓶,放在桌子上,“这是配好的试剂,据说是从拜占庭的异教徒手里缴获的。你可以拿回去检验一下。”

雷并没有推脱。

他将瓶子收好了,起身对主教行礼,“那么,今天就打扰您了。”

“再坐一会儿,我的孩子。”主教叫住了他,“听一听一个可怜的母亲对远行不归的儿子的忏悔吧。仁慈的主在上,我没有办法拒绝这样一位夫人的托付。”他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加洛林夫人——你的母亲,她非常的思念你。”

“我也很思念她。”但是雷并没有与他促膝长谈的兴致,“谢谢您的转告。”

主教没有勉强他,“既然思念她,那么就回去看看她吧。人们总是觉得日子足够用,直到一切不可挽回时,才会懊悔自己错过的时光。你需得记得,我的孩子,神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时间。”

雷独自走在大圣堂的走廊里。大理石的地面平滑如镜,人就仿佛是走在水面上。

走廊两侧挂满了巨大的油画。

翡冷翠是艺术家的天堂,无数天才的画家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笔迹,而圣母圣子和显圣图是永恒的题材。这个时代的画家在这个狭窄的领域里取得了高山仰止的成就,很少有人相信后来的艺术家能在这个领域超越他们。因为他们满怀虔诚的创作,这世上也许会有一座大圣堂比翡冷翠的更华丽和恢宏,却再不能像她这么美丽和厚重。

雷在走廊尽头的神子受难图前停了下来。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经一度体弱多病。没有父母去探望的病床前,就只有教他希伯来语的高大男人坐在那里。阳光从爬满蔷薇花的阳台落进来,他的嗓音低缓就像鲁特琴奏的歌。他给他讲过很多故事——红胡子的海盗抢掠领主的货船,异教徒的驼队横穿阿拉伯沙漠,维京人的王子战死在不列颠……但是雷记忆中最深刻的却是神子的罹难。

他说神子和强盗们一起被钉在十字架上,他的肉身遭受了沉重的苦楚。当太阳西沉,大地被黑暗所吞没的时候,神子向神呼喊。可是神背过身去,不听他的话,不看他的脸。神子感到了神对他的厌憎,内心痛苦不堪。

那个男人用希伯来文缓缓的复述神子的悲呼,“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要背弃我……”黑夜在他的身后悄然降临。

雷陷在柔软的羽毛枕头里,感受到了神子巨大的悲伤。他轻声问

道:“神也会厌憎自己的孩子吗?”

“神不会。神是爱他的,”他温暖的大手盖在雷的额头上,蓝眼睛里有烛火金红色的光芒在缓慢的流淌,“神所厌憎的,是他身上背负的,全人类的罪。”

原来连神也会因为罪而厌憎自己的孩子。雷想。

可是神子还是将全人类的罪都背负在身上,替他们去赎。

他望着巨大的油画上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神子。他的身体干瘦、枯槁,面容却如此的平和和神圣,没有流露出一丝悲伤和痛苦来。而三个玛丽亚亲见了他的受刑,她们心如刀绞,伏在地上,伸手仰头向着天上,她们替他悲呼和痛哭。

三个玛丽亚令他再一次想起那个叫他老大的女人,于是他全力清空令自己软弱的伤感。握紧了手里的铅瓶,大步回头,走出了大圣堂。

紫衣主教依旧坐在长椅上,望着阳光照耀的布道台。他曾经很多次站在台上给信徒布道,陶醉于他们虔诚崇拜的目光。像个信徒一样仰望高处却还是头一次。

但是这种感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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