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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错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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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他是一个好奇心比我还要强烈的人  这一点,从他那么喜欢听各种故事,便可见一斑。对一个好奇心强烈的人来说,在这种情形下,若是不让他知道一点那容器的秘奥,他只怕会被好奇的情绪,折磨致死。

那人显然体谅他的心情,就道:“好,我不关上门,只不过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哈山连连点头,那人又想了一想,才指著两个上面各有两个小圆点的按钮,道:“你坐上椅子,按下这两个按钮。”

哈山急急道:“会发生什么事?”

那人道:“两扇门会自动关上,你在座椅之上,心跳停顿,呼吸停止  ”

哈山大吃一惊,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那人呵呵笑了起来,伸手在他肩头之上,轻轻拍了一下:“别怕,那不是死亡的状态,而是静止状态,这种状态,对你的健康,十分有益。”

哈山迟迟疑疑:“我怎样才能醒过来?”

那人“哦”地一声,又指著一个掣:“按一下,就表示一个阶段……嗯,是一天。”

他说了之后,又加强语气:“你所能动的,一共只是三个掣扭,其余的,绝不能动。”

哈山还不满足:“如果动了,会发生什么事?”

那人对哈山的纠缠不休,有点恼怒,大声道:“会发生任何事。”

他看来其急无比,话一说完,转身就向楼梯上窜去,哈山忙跟在后面,又叫:“门要是关上了,怎么打开?”

那人道:“你在里面,门一拉就开。”

哈山跟在他的后面,等到上了楼梯,已是气喘如牛,那人上了楼梯之后,略停了一停,哈山指著一扇门:“走那边,到大厅。”

那人急急走进去,哈山又勉力跟了上去,只见那人到了大厅之后,略停了一停,四面打量了一下。哈山别墅的大厅,自然豪华之极,可是那人看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就急急向大门口走去。

恰好有一个仆人在大门之旁,看到这样的一个人走了过来,主人又在后面,急急跟著,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人来到门前,仆人在他想打开门时,想去阻止他,那人愤怒地责斥了一声。哈山忙道:“开门,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仆人急忙打开门,那人一步跨将出去,头也不回,但总算回答了哈山的问题:“说不定。记得我的一切吩咐。”

哈山来不及答应,他气急败坏追了出去,追出大门,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哈山在门口呆立了半晌,回到了地窖,他几乎没有考虑,就坐上了那座椅,他才坐上去,门就自动关上,门自动关上之后,眼前并非一片黑暗,而是亮起了一片十分柔和,舒服之极的光芒。

哈山真想在随便哪一个按钮上,按上一下,看看会有什么事发生,可是考虑再三,始终不敢。

于是,他只是按照那人的吩咐,按下了那两个掣扭,然后,再在另一个按掣上,按了一下。

在他面前的那九幅银屏上,什么变化也没有,可是椅子却自动转了一下,面前对著那九幅屏,至多只在十秒钟之内,他只感到自己舒畅无比,自然而然,闭上了眼睛,就像是一个心无挂碍,又十分疲倦的人进人睡乡一样,一下子就在极舒服的情形下,失去了知觉。

哈山先生的叙述,到这里,又停了一停。

然后,哈山强调:“那是一种舒服之极的感觉,真是舒服安详之至,我后来试了许多次,每一次都一样,那种安详的感觉,使人感到,就算就此永远不醒,死了,这都是最好的死法!”

戈壁问:“你按了一次那掣扭……你在一天之后,醒了过来?”

哈山点头。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醒过来时,已过了整整二十四小时。当他又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一下子推开了门,竟然一跃而下  虽然他年逾古稀,健康情况一直很好,但是这样子跳跳蹦蹦,却也有十年以上未曾有过了,连他自己,也不禁呆了一呆。

而当他离开地窖,看见每一个仆人都神情极其焦急时,他才知道,自己在地窖之中,已足足二十四小时了,仆人又不敢进去找他,又怕有意外,所以焦急莫名!

哈山却感到异常兴奋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可以肯定,自己有了一项奇遇。

这项奇遇在他的晚年发生,就有更大的意义:在接连几次,他在那容器之中“休息”之后(最长的一次是七天),他不但觉得心理上愉快,而且身体上的健康,也大有增进,不但如此,而且心境,竟也大有返老还童的倾向  他后来驾了去看白老大那辆鲜红色的跑车,就是在心境回复年少之后新买的,不然,十分难以想像他已年届八十高龄,怎么还会驾这样子的一辆车子!

哈山不但在那容器中“休息”,而且,仍然在不断研究那容器的其它按钮的作用。可是那人临走时的告诫,哈山却也不敢违背,他连伸手去轻抚那些按钮一下都不敢,生怕一个错手,就闯了大祸。

他自然不敢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在这期间,他曾过访白老大四次,每次都想对白老大说起这件事,可是却不敢违反那人的嘱咐。

他打的主意是,事情,一定要告诉白老大,可是等到那人回来了再说,那人说“有急事要办”,可是一去之后,杳如黄鹤,竟然再无消息,哈山每天都在等他出现,而且吩咐了所有仆人,那人一出现,就把他当作自己一样!

哈山也做了不少别的工作,他把那容器的内外,拍摄了许多照片,以他的地位而论,自然认得不少有识之士,他一有机会,就把那些照片拿出来给人看。

可是看到的人,表示的意见,大同小异,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多的意见是“看来像一艘小潜艇”,或是“像是太空囊”。

哈山向他的医生朋友问起人是否可以有不呼吸不心跳的静止状态时,得到的回答,多数是哈哈大笑。有的则向他解释,人有可能在某种情形下,处于一些生物常在的“冬眠”状态,但决不可能全然停止心跳和呼吸!

这些答案,都不能令哈山满意,可是那人不再出现,哈山也就没有特别的办法可想。

他还做了一件工作:他请了三个出色的人像描绘家,根据他的描述,把那突然在容器中出现的人的样貌,画了出来,然后,通过他的关系,调查这个人的来历,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小郭的侦探事务所,也接受了这项委托,哈山出的赏格十分高。据小郭说,世界各地,他的行家接受了同样委托的,超过三千家!”

等到第五次,他再去见白老大的时候,就发生了“打赌”的事件。

哈山说到这里,听的人,都十分紧张。那场打赌的结果,人人皆知,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没有一个人知道  包括当事人哈山在内!

我再给了哈山一杯酒,哈山一口喝乾,清了清喉咙:“白老大和我打赌,要在船上把我找出来,我立刻想到了那个容器,虽然以前,我最多只在那里休息过七天,可是那人说,在里面多久都可以,想来八十天也不成问题……我接下来的行动,你们都知道了?”

我和白素只是点了点头,因为接下来他的行为,全是由于船长的提供才知道的,而船长是受了贿才提供的,那并不是十分光彩的事。

哈山侧著头,想了一会:“我离开了甲板,就进人蒸气室,只有船长一个人知道我的行踪,我进人那容器之际,并没有人看到。由于我已经有好多次`休息'的经验,所以并不觉得怎样,只是想到八十天之后,我突然出现时白老大那种惊骇的样子,觉得好笑,而且我相信,八十天的长时期休息,一定对我的健康,大有好处。”

哈山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舐了一下口唇,我趁机问:“你是不是做错了一些什么?”

哈山的神情骇然,他显然做错了什么,因为当容器被我们打开时,他并不在其中,后来才又出现的,他曾经消失过!

过了一会,哈山才道:“我不能记得十分确切,八十天,要按那个按钮八十下,我要十分用心地数,一下子也不能多,一下子也不能少,在那个过程之中,我很有可能错手按下了附近的钮掣  你们都看到过,那些钮掣排得十分密,我毕竟老了,手指不是那么……灵活!”

大家都屏住了气息,哈山的这种解释,很可以接受。哈山不会故意去按别的掣钮,自然只有不小心碰到了别的掣钮的可能。

我用力一挥手,示意他不必说过程,重要的是,他在按错了掣钮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人已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哈山的神情迷惘,伸手在脸上抚摸了一下:“对我来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和往常一样,我在十分舒畅的情形下,进人静止状态,然后又醒来……当我醒来时,看到了你们……那是我一生中最惊讶的一刻!”

戈壁沙漠齐声叫:“可是我们才打开那容器的时候,你根本不在里面!见到你突然出现的时候,也是我们一生之中最惊讶的时刻!”

哈山摇头:“我不知道我曾去过何处,我在那个密封的容器之中,能到什么地方去?去了,又如何能够突然之间又回来?”

戈壁沙漠的神情十分严肃:“有一种设想,一种装置,可以把人分解成为分子发射出去,然后再在另一个装置之中再还原。”

哈山骇然大笑:“这位小朋友,你别吓我!”

沙漠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他若是曾化解成为分子,又聚在一起,那么,他应该知道自己曾被发射到什么地方去过!”

戈壁反驳:“如果他是在静止状态之下被分解的,根本没有知觉,也就不会知道自己去过什么地方。”

沙漠摇头:“我宁愿假设他按错了掣钮之后,这容器中的某种装置,使他成了隐形人,所以我们才一打开容器的时候,看不到他!”

听戈壁沙漠争辩,十分有趣,由于他们的想像力十分丰富,而又有足够的知识之故。我一听得沙漠这样说,不禁发出了“啊”地一下低呼声。

因为当容器第一次被打开时,我们只看到里面没有人,并没有伸手去摸索一下,如果那时哈山是一个隐身人,当然也大有可能。

哈山有点啼笑皆非:“两位小朋友别把我想得太神奇了,我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别追究了!”

他虽然见过世面,可是这时在讨论的是和他有关的一件怪事,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自然不是十分愉快。

我安慰他:“哈山先生,你现在平安无事,至多以后碰也别去碰那东西,不会再有麻烦。”

哈山却又现出十分不舍得的神情来,我自然知道 叫他别去碰那东西,那是不可能的事!

一刹那间,各人都静了下来,戈壁来回踱了几步:“那人说,这东西……的按钮,有许多作用,多到你已经没有时间学得完了?”

哈山点头:“他是那么说,可是我不服气,怎知我不能活它一百二十岁?”

戈壁搓著手,和沙漠互望著,两人都是一副心痒难熬的神情,他们一起再问哈山:“我们两人对一切新奇的设计都有兴趣,也很有心得,是不是可以把那东西交给我们研究?”

哈山不等他们讲完,就叫了起来:“当然不能,那东西又不是我的,人家只不过暂时放在我这里,我怎能够自作主张?”

哈山用这个理由来拒绝,自然再好没有,戈壁又试探著道:“可以和我们一起研究?”

沙漠忙道:“和我们一起研究,对你来说,有利无弊!”

这时,我对那东西已充满了好奇心,所以我道:“我们可以一起研究,而且,就在这工厂进行,因为这里可以提供一切需要的设备!如果不是在这里,就没有可能把容器打开来。”

戈壁沙漠直盯著哈山:“如果不是我们打开了容器,你有可能永远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飘荡,不但再也回不来,而且永远散成了几千亿件……”

戈壁在这样说的时候,不但坚持了他的“分子分解”说,而且神情十分阴森,所以令哈山吓了一跳。白素在这时也插言:“这里不但可以提供良好的研究条件,而且可以有十分舒适的生活环境,可惜我不能参加了!”

我忙道:“你  

白素笑:“我至少要离开一下,爹那里没有电话,我也有必要亲自去告诉他,由于意外,所以他看来才打赌输了,其实并不!”

哈山一听,就嚷了起来:“不对,他可没有把我在八十天内找出来!”白素微笑:“在七十天头上,我们就已经找到了这容器,如果你在里面,你就输了!你根本不在容器之中,也不在船上,已经犯了打赌的权则!”

她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才慢慢地道:“通常来说,若是犯了规,就当输了!”

哈山还想反驳,可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才好,急得双眼直翻。

我就出言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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