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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调教太平洋-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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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碑立传,名垂千史。”

这一刻,所有华工都有些呆滞了,躁动的人群也顿时鸦雀无声,对华人来说,能树碑立传恐怕是人生最高的梦想,而他们只是些普通的铁路工人,干着最低贱工作,但少爷却要为他们立碑建史,要让他们被传颂百世。

“少爷。”

前排的华工们,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激动地泪水直流,屈腿一弯便要跪倒,李默连忙扶起他们,左右的严复等人也连忙扶起这些修了一辈子铁路的华工。

一瞬间,整个人群都仿佛被点爆了一般,当李默主动拉起一张张还显得胆怯的大手后,无数手掌开始激动地从人缝里伸出,都希望能和少爷握握,哪怕是触摸一下他的衣角也心满意足了。

李默微笑着,不厌其烦的和他们一一握手,再次大声说道:“今天我看到了,你们用经验用本事用血汗为我们的东北书下第一笔华彩,这里将是个起点。从今天起,我们华人,可以堂堂正正拍着胸脯告诉那些洋人,我们能修自己的铁路,而且我们还要把铁路修到每一个有华人居住的地方。”

“让我们一起努力,共同给这片土地和我们子孙后代,留下一片完整的铁路网。”

“让我们一起共建家园。”

“共建家园。”

“共建家园。”

叫喊声,顺着海风向四周扩散,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当李默带着脸色俏红美眸激动得水雾涟涟的月儿和三娘登上火车车厢时,在一片闪光灯的晃动中,所有人都拍红了巴掌。

汽笛嘹亮,浓烟滚滚,等待许久的机车车轮开始缓缓,仿佛预示着一个新世界正在所有华人门前拉开大幕,沉重的铁轮随着李大少爷的来到,正在一点点向前滚动。

“这不该是属于欧美的二十世纪,而应该属于我们华人。”车窗边,李默左手捏拳,微笑着对外舞动着右臂。

第六卷 远东第一战 第297章 以利诱人读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内院两棵红枣树间,三位男子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一壶米酒摆放在小桌上,旁边私塾教室中不断传来朗朗书声,缭梁不绝,直听得他们连连点头。

“还是景镇兄雅致,关起门来不问窗外事,一门心思教书育人,实在是功德无量。”一位男子,笑看对坐在中间的杨景镇,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后,连连点头。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本大学包容天下,可惜如今洋人当道,朝廷上下党争不断,竟然放任台湾自治,这治国和平天下的古训,全都没了。”另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先生叹了口气。

“庞兄,你我只是教书先生,育人方是本分,又何必管那些闲事呢?”杨景镇微微一笑:“况且现在东北是那位李大少爷当家,咱们守住心中这份净土也就足矣。”

“话是不错,可吾等读书教人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育人成才,出仕为国吗?”两鬓斑白的庞兄似乎有些脾性,激动道:“可你们看看如今这个天下,都乱成了什么样子,听说南方又闹起了革命党,连致休的李中堂都重新出山,被老佛爷派去了平定祸乱。”

“管他呢。”第一位说话的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南方再乱,也乱不到咱们这里,那位李少爷谋夺三省虽说不义,但起码管理的还是井井有条,既不闹民,也不增税,反而安定乡里还清剿了匪乱,现在又修了铁路,还建了那么多工厂,还招收那些穷人入厂,保证他们一日三餐,也算是大功德。”

“不错,建工厂修铁路是好事,但贺贤弟你难道没发现吗?那些泥腿子摇身一变成了那个什么工人后,一个个张扬无比,难道将来治国就靠这些大字也不识的人吗?”庞兄怒道,似乎非常看不惯刚刚冒起来的新工人阶层。

“呵呵,靠他们治国那可不行,不过嘛,大字不识庞兄却谬言了。”贺姓男子笑道:“你可知道,那位李少爷命人招募工匠都是十六至三十五岁之间的青壮,而且他们想进场前,都还需要进行三个月那种培训课业,在此期间他们除了学习手艺外,还必须得上一种叫文化课的课业班,凡是三月后不合格的都不能招录。”

“文化课?”杨景镇头一次听说这个新词,也不禁起了好奇,问道:“那个文化课是教人识字的?”

贺姓男子点点头:“杨兄猜得不错,那种文化课恰好愚弟去见识过一次,简单,明了,也不深奥,字腔正圆从勾画开始,再到辨字说词,倒真是一样不落。“

“听他们说,三个月里都必须学会两千个字,最后经过考核,若是答卷时错了超过三成,便只能继续回去在读,不然进不了厂。”贺姓男子自己说,可脸上也有些惊讶,继续道:“我虽未亲身读完三个月,但正巧隔壁有几户人家的小子想进厂,此刻都在里面,每日都在背字习词,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不过前几日考核,有两个小子没过,结果还来缠着我,让我无论如何教教他们尽快识字的办法,还给我送来了几只鸡。”贺姓男子笑道:“你们瞧瞧,昔日见着我就绕道,一见书便头疼的野小子,如今倒是反来求我了,呵呵……”

“贤弟,你不是拿我们消遣吧,天下还有这种事情?”庞兄满脸不信,端起小酒盅抿了口摇摇头。

贺姓男子哈哈一笑:“庞兄不信也是正常,我本也不信,后来才知道缘由。”

“哦,是何缘由?快说。”庞兄也不禁被吸引了,凑近了少许。

“利。”

“利?”杨景镇和庞兄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两人不明就里的模样,引来了贺姓男子一阵大笑,喝了口酒才说道:“两位兄长虽说清闲,可也太不知道行情了,你们可知道那些工厂招人,一个月给多少工钱?”

“能有多少,一两银子顶了天了。”

庞兄刚说完,贺姓男子连忙摇手指,笑道:“庞兄猜错了,我告诉你们,私人的工厂我们不说,但只要是人家太平洋军的,最差每月也给三两银子,据说最好的一月得有七两。”

“七两?”别说庞兄了,就连杨景镇多惊掉了下巴,别的不说,太平洋军没来之前,买卖儿女还是常有发生,虽说如今禁止了,但那物价总不会变,那时一个好的小丫鬟也不过三五十两银子,若是你愿意的话,买个三四岁的小丫头自己养,最多不不会超过二十两。

可现在呢?一月就给七两。老天爷,即便是三两,一年都够买丫鬟了。

杨景镇吸了口气,他总算是明白了那个利字是何意思了,就算是能进最低三两银子的厂,以五口之家算,只要一人能进,那么就够全家好好嚼谷,若是进了两人,那就能过得很好了。

难怪那些野小子会改了习性缠着要学认字。

“以利诱人读书识字?”

杨景镇苦笑一声,缓缓坐下,长叹一声:“可笑我杨景镇自以为还算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这种以利诱人读书识字之法,这样李大少爷看不透,看不透啊。”

“还不止这些呢,据说进了厂工人,都按照洋人历法每天做五个时辰,六天休息一天,这里面也有一天要学认字,最严格的是那些参了军的兵士,每两天就有一次文化课和政治课,听说那些教材都是李少爷亲手编撰的,而且兵士以后若是相当军官,都必须文化课过关,若是不然此生都别想再进一步。”

“竟有这事?”庞兄也是皱着眉头,但片刻后却又摇了摇头:“就算他能教会那些泥腿子和兵丁认识几个字,但那终究是小道,吾等苦读多年,依然不得其境,靠着几个月粗学又能习的多少?”

杨景镇也是点了点头:“庞兄说的也有道理,这终究是小道,若想启民智,必须从娃娃抓起,这才是大道正途。”

“正途也有啊。”贺姓男子酒酣微醉,拍着大腿立刻说道:“我说两位兄长,你们真该出去走走了,如今那位李少爷开始推行一种叫阶段教育法,把读书分为三等,就像我等所指的蒙学,中学和大学类似,听说此刻正在各地修建校舍,正准备过完年后铺开呢,而且我还听说,那位李少爷还准备启用奖惩制度,但凡是各家各户有适龄孩子,若是不送入新学,就要处劳役,或者罚款。”

“劳役?罚款?”

“是的,一天不送孩子去,那就罚一天劳役,或者缴纳一钱银子,依此类推,若是你一年不送去,那么东北大地你将永无立足之地。”

“劳役罚款?”

“胡闹,真是胡闹。”庞兄听到这里,顿时大为气愤,怒斥道:“我等都是读书之人,求学之道贵在自愿,若是强迫本就不可,而且不学还要处劳役,缴罚金,这实在是太霸道了,那些苦人家的孩子,又哪里付得起学费,难道要人家卖儿卖女,或者远离家乡吗??”

“庞兄,庞兄稍安勿躁,且听我说完嘛。”见到庞兄如此激动,话语急促让人插不上嘴,贺姓男子苦笑一声,等他说完才继续道:“人家的蒙学和中学都是免费的,学生只要自带一顿午餐,只有大学是需要出钱,不过也是减半收取,若是穷苦人家能过了蒙学和中学两关,还可以全免学费。”

“什么?”

这下别说脾性大的庞兄了,就连杨景镇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全免学费?这需要多少钱啊?

虽说东北三省地广人稀,但这两年从山东山西等地涌来了不下几百万人,即便不算遍布三省的苦力,人口也要近千万了,这其中适龄的学生差不多七八十万,如此庞大基数,即便只是蒙学和中学,即便那些教书先生不收钱,加起来每年也起码要白银千万才够往里面填。

再说了,从蒙学到中学,起码要七八年时间,那就是上亿两银子的消耗,那位李大少爷是钱多的扎手吗?而且他从那里招那么多教书先生呢?

贺姓男子似乎语不惊人死不休,端起酒杯又说道:“你们还别不信,我的一位本家兄弟,本在衙门里做文书笔案,如今在奉天的新政务署当差,他可是已经亲眼看到了那份公函,而且他据他说,如今校舍都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路远的学生还可以住校,而且人家那位李大少爷还特意南方请来了千把号教书先生,据说很多都是喝过洋墨水的。

还有啊,听我那位兄弟说,那位李少爷自个出钱,要在金州,奉天,长春和黑龙江建四座洋人那种大学,目前校舍都已经动工了,还准备专门请洋人来开课,听说如今已经在花旗国和大不列颠国开始招人了。”

每年补贴千万强行令适龄学子上蒙学,读中学,还自己出钱建西洋大学,请洋人教书,那位李少爷的手笔,实在是不简单啊。

正当三人被这一连串的消息震得唏嘘沉默间,院外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不等三人起身,老家人早已急匆匆跑到杨景镇面前,面色紧张急急忙忙:“先生,外……,外面有军爷找。”

军爷?

杨景镇的脸色陡然一变,自从那个李少爷占了东北三省后,他一直在家教书育人,根本没过问外面的事,怎么会招来军爷呢?

就连有些酣醉的贺姓男子也被吓得醒了酒,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幸好杨景镇也是海城内有名的教书先生,心思沉稳,连忙安慰了一下老家人就亲自去迎接,两位好友生怕他出事,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三人刚出院门,就见到前院中央站着一位身穿粗蓝军服,身姿笔挺,整齐利落的年轻汉子正微笑着打量四周,身后还跟着一位腰里挎着两把短枪的战士,杨景镇连忙拱手问好:“这位军爷,不知道您……”

“老师,你不认识我了?”

“老师?”

三人顿时一震,尤其是杨景镇,更是两眼瞪得大大的,望着青年大汉,虽然也觉得有些面熟,但对方一看就应该属于军中位高权重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有专门的卫兵保护,所以还是不敢相认。

“哈哈……,原来老师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张作霖啊,您还记得吗?当初是您收容我,教我识字断文,要不是您的再造之恩,哪有我今日。”

张作霖的话刚说完,昔日落魄的学生印象顿时从杨景镇脑海中跳出,即便是他这种人物,也不禁激动地好好打量了几眼学生,才诧异道:“雨亭,你这是……”

“老师,作霖没给你丢脸,如今我已经是新华军陆军上校参谋了。”

“新华陆军?那是什么军队?难道自己三人坐了一下午后,东北的天又变了?”

见到三人眉宇紧锁,张作霖才发现自己口误了,连忙解释道:“呵呵,都是我不好,没说清楚,新华军这个名字才刚定下,其实就是你们口中的太平洋军。”

“太……,太平洋军。”

这下别说杨景镇了,就连旁边几位也都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张作霖见状,微微一笑:“先生啊,您就不让我进去坐坐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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