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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奋斗在新明朝-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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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绣绣捏着银铺契书,杏目微睁,挑起了秀丽的眉毛,“之前说好的六成股子呢?尚不足半数,这是谁的店?经营听谁的?”

银铺契书不知何时又有了变化,上面注明:朱柳,六成;张三,一成;李四,一成;韩宗,一成;郑义,一成。

原先李家四大家奴合占六成,悄然之间缩减为四成,六成变成了属于朱柳小娃娃的。

李佑不知怎么对关绣绣解释才好,只能望着一直垂泪到天明的蜡烛无语。

见夫君满脸不爽表情,关绣绣幽幽叹道:“妾身早就担心过,你抢不过她,当时夫君还信誓旦旦。事已至此,果然是家花不如野花香,轻飘飘就把六成股子送出去了,却放任家中坐吃山空,再如此下去,夫君的轮班轿夫都用不起了。”

“什么家花野花的,与此无关!”李佑严肃的纠正关姨娘的想法道。

关绣绣反问道:“那与什么有关?妾身糊涂,请夫君解释一二?”

小柳儿的身世,如何能说出来?李佑再次语塞,如此在别人眼里,他实在理亏。

“夫君向来是很坦率的,这次却遮遮掩掩的反复否认,真是没有诚意。不就是千金买笑么,妾身又不是不晓得夫君的风流。”关姨娘瞥着李佑说。

这时恰好从前院传了名帖进来,道是有人求见。李大人展开名帖看去,却是陆元广,连忙像得了救命稻草,边起身边对关绣绣道:“你真是见识短浅,为夫没空与你细说,先得去会客!”

说罢他逃也似的出了房门,穿过中院向前面堂上而去。

那陆元广被引入了堂上等候,刚刚端起热茶饮了一口就听到匆匆脚步声。他抬眼便见李佥宪身披内袄便服,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从后面转了出来,脚下还是一双软便鞋,分明是从内室中冲了出来。

李大人以这付尊容见客,应该说是极其失礼的,但看在陆大使眼里先大吃一惊,随即感动无比。这李大人是如此急切而迫不及待的期盼他到来么?

这就是周公吐脯、孟德赤脚哪,且不论是否真心,光这表现就太上道了,太让他陆元广受宠若惊了。

陆大使迅速盘算,李佥宪都表示出了如此态度,自己也当有所表示才是,不然就显得虚骄无礼。

便起身上前迎接,不等靠近,就激动地推金山倒玉柱,并热泪盈眶的跪在地上拜道:“下官见过佥宪老大人!”

李大人扶住他,“陆兄多礼了!快快请起!”

一句陆兄,又让陆元广叩道:“下官当不敢如此称呼!”

李佑扶了几次,没有扶起来,陆大使跪的很稳。他心里赞道,此人果然很上道,估计以后能省去不少心。便改口道:“陆大人请入座!”

同一个夜晚,在司礼监排名第二的段知恩段公公回到自己房中,侍候的小太监打来了洗脚水,并回报道:“已经打发人在宫外向宣课分司陆大使传了话。”

段知恩点点头。却听那小太监又问道:“干爹为何不核实一下?那陆大使未必就有什么二心,也许只是李佑估计造势。”

段知恩闭目养神,嘴里道:“陆元广在我这里,暂时得不到什么了,而且也没有太大用处。但在李佑那里,却会有新的机遇,毕竟李佑与吏部之间十分密切,那就成人之美罢!不能做个挡人前途的不上道之人。”

小太监低头忙乎,心里但对段公公的话不以为然。段公公论起卑鄙无耻,也许还是有争议的,但要说高尚,那更远远称不上,更别说成人之美。

过了半晌,段知恩又睁开眼道:“你不明白?这也是为了给我留后路,宫中刀光剑影,谁敢说自己能善始善终?我对陆元广有恩无仇,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这就是人情。

以当前来看,我料那李佑有什么想法需要重用陆元广。若陆元广在李佑那里得志了,将来万一我有落难之时,没准多一条活路可走。”

“干爹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于己无用之人,还不如拿去换一个也许会有的人情?”小太监反问道。

“不错!正是此理,陆元广对我此时没有用处,只有放了手,才会有可能得到些什么。”

第531章 朝堂风声

李佑见了陆元广,宾主落了座正要说话,却有三房的婢女绿水捧着袍子进来。原来夜间天寒,关姨娘担心夫君单薄受冻,便让绿水送袍子给夫君。

待到李佑重新入座,开门见山道:“本官今日上奏天子,荐举你连任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一职。”

陆大使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今天段公公派了人来,不由分说便要决裂,直接原因必然是出自这里,任是谁见了只怕也要起疑。

他又想起前些日子去内市寻找李佑的事情。那时李大人当着他的面,故意将段公公手下太监大肆训斥,并透露了他的身份,现在看来也是有意为之。

再加上次奏本的请功抬举和今日奏本的荐举,便就收到了“三人成虎”的效果,那段公公因此而见疑毫不奇怪。

不过俱往矣,事已至此,还惦记段公公不放,那就太愚蠢了。现在让陆元广疑惑不已的是,有必要荐举他连任么?

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这个超级肥缺,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真是给个知县也不换的。在激烈的竞争下,一般就是一年一换的轮流坐庄,连任很是罕有。这难度之大,作为现任大使,陆元广非常门清,他也真没指望过自己能连任。

莫非是李大人是考验他的心性?陆大使边猜测边答道:“能得佥宪青睐,已是下官三生有幸,不敢再得陇望蜀的强行为之。”

“本官自有本官的道理,你日后便知。”李佑含糊道。他也没有把握,所以此时不好给陆大使一个明确的答复。

京师内城城门中,距离京东通州运河码头最近的就是朝阳门和崇文门,但朝阳门属于漕粮所用,所以来自于东南方向的客商基本都是从崇文门过关入城。

李佑知道,这些客商是对异地汇兑业务最有需求的一批人,换句话说,新银号的主要目标客户是扎堆在崇文门一带的。

因而掌握崇文门税关的宣课分司对这些客商具有莫大的影响力,那么宣课分司的作用就不言而喻了。

作为一个见识多了三百年的穿越者,李大人有很多种官商勾结的办法,可以利用崇文门宣课分司去推广新银号的业务,并且可以轻易取得垄断。

念及此,李佑悲天悯人的唏嘘道,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总是黑乎乎的,那么在这个世界里就让他来当这个黑手罢!

送走了陆大使,李佑回到三房,在门外听到绿水的说话声,“小姐你可没看到,刚才老爷和那陆大人见面时,言行举止假模假样,令人酸掉牙。”

“他们就是那样,否则便不会说话了。”关绣绣答道。

“这也太虚伪了,他们自己不知道么?”

李佑掀起门帘,进屋道:“你这小婢真是无知!真以为老爷我不明白么?我若不如此,他如何能放心?他要不如此,我也放不了心!便如见人礼节,看似虚文的东西,但谁又能失礼?”

“其次便如绣姐儿所言,不如此怎么说话?不要以为都是无用之功,至少可以快些拉近关系,不至于无话可说!”

李佑训完婢女,大手一挥道:“摆饭!”

又低头逗弄在膝下蹒跚学步的儿子,此时大郎虽然不足两岁,但小模样眉清目秀,俨然是个未来的美少年,毕竟父母的基因在这里摆着。

关绣绣看在眼里,明白这是夫君故意逃避让他很没面子的银号话题,但这不说清楚又不行。

她微微蹙眉,考虑如何说才是恰当,却见李佑抬起头道:“你不必担心,虽然只有四成股,但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就会出现解决之道。至少此时经营权在我们手里。”

关姨娘总觉得夫君话里有话,定然还有什么主意藏着掖着。她又看了眼契书,无论如何,情况总是这个情况,那个女人权势赫赫,要是要不回来了。又问道:“既然由我们经营,那派谁去银号掌柜?此人必须要可靠才是。”

“人选我已经有了,是戴庙祝。”李佑胸有成竹道。

“戴庙祝?”关姨娘一时没有记起这是谁。

李佑提醒道:“县里城隍庙的戴庙祝,他做生意到了京城,前几日我帮了他一次,叫他来充当个门面上的掌柜倒也合适。”

关绣绣脸色在烛光下轻微的动了动。她想起来了,当初夫君在成亲之前,与戴庙祝的娘子闹过绯闻的。当年去城隍庙烧香时见到过韩神婆,确实是个风韵撩人的美妇人,绯闻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这里,关姨娘冷哼一声,“夫君已经被女色误了一次,丢了两成股子。还死性不改的想被误第二次么?要不要叫戴先生带着美貌娘子来家里住着?”

李佑没料到关姨娘思路歪到这里了,顿时哭笑不得,“死性不改?你胡说些什么,我选中戴恭是有原因的,和他家美貌娘子没关系!据我观察,这个姓戴的胆小怕事,遇事畏缩不前,是个绝好的傀儡!你不是要找可靠的人么,这个就很可靠了,又是本县熟人,知根知底的很。”

绿水和仆妇在屋中摆上了热腾腾的饭食,李佑刚要入座,又有家奴禀报道:“卢阁老府上打发人来传话,请老爷你立刻过府一叙!”

李佑心里惊了惊,卢阁老连夜召他去见面,这其中必有原因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老大人相邀,容不得李佑推三阻四,只得换了衣服,喊来轿夫,向同在小时雍坊的卢府而去,所幸道路不远。

到了卢府,李佑直接被领进书房中,老大人见到李佑进屋,放下书本道:“你还真是悠哉悠哉的远离庙堂么?这个月来对朝廷的事情不闻不问。”

李佑奉承道:“有老大人这般人物坐镇中枢,晚辈自然高枕无忧,又何须劳心劳力的勤加关注。莫非眼下有大事要发生?”

“不错,极其可能有大事。”卢阁老自动过滤了李佑的廉价马屁,点头道:“九月时,朝廷根据你廷审两淮盐案的结果,另派了人前往南京查案,前日便有钦差密奏进了宫。”

李佑好奇地问道:“钦差是如何说的?”

“那是直接走给天子的密奏,具体内容外人无从知晓,老夫叫你前来,当然不仅仅是这本奏折的缘故……”

卢阁老又斟酌片刻,才道:“以老夫在内廷得到的风声,感到天子打算对日渐凋零的彭阁老动手。”

这既在预料之内,也在情理之中,李佑早有猜测,只是猜不住是什么时候而已。卢阁老的消息和经验都是远超自己,他都开始说有此动向,那么可谓八九不离十了。

李佑作出小小的惊讶神色问道:“这也使得?天子打算如何去做?”

卢阁老捻须几下,“钦差密奏的两淮盐案,稍加利用,便可以让徐首辅做很多事情了。毕竟徐首辅的同门深陷囹圄,这就是把柄。”

李佑暗中分析了一下,袁阁老和金阁老大概会听从天子指令,自然有倒彭的态度,袁阁老只怕还惦记次辅位置。

若天子再有首辅鼎力相助,那么想罢掉彭阁老可谓丝毫不难。徐首辅为了保住同门丁前运使,亦或除去已经翻脸决裂的彭阁老这个威胁,这次帮助天子并不稀奇。

内阁六人中,有三个已经确定帮助天子并站在对立面,彭阁老的处境想想就知道多么艰难了,有点墙倒众人推的衰败之像。

卢阁老又道:“迹象当然不止于此,那白侍郎从刑部左侍郎迁礼部左侍郎,其中含义意思够明显了。短短一个月内,连续两次升迁,圣眷很深哪。”

天子真要特简白侍郎?是打算引取旧例故事,让他以侍郎身份入直文渊阁?入直文渊阁,即使不加大学士,也相当于握有宰辅权柄了。大学士只是个虚衔,关键还是在于天子让不让你“入直文渊阁”。

李佑迅速摆正了立场,高声道:“天子初亲政,坐席未暖,怎妄加驱逐辅政大臣!若如此轻率,以一己之好恶定天下之国是,此非社稷福也!”

这句话说到卢阁老心坎中去了,赞道:“此言甚善!老夫本担心你不能明事理、识大体,看来是老夫错怪人了!”

李大人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彭阁老丢官,要丢也得等到许阁老结束丁忧之后。现在彭阁老丢官实在是个灾难,那最有可特简入选的白侍郎才四十余岁。一旦他占住了位置,又有圣眷,想叫他给许阁老让位置,是痴心妄想还差不多。

但卢阁老想得更多,站位更高。他与白侍郎本人没有私人仇怨,但这次天子做的实在急切,让他起了戒备心和危机感。

站在整个文官角度来看,如今正是君臣磨合时期,双方都要逐渐适应,此时产生的一些规矩大概会成为日后的定例。这是人治的特点,习惯因人而制宜,一代有一代的特点。

如果天子可以轻易罢免大学士,并毫无遮掩的任用私人顶替,这只怕不是什么明君之道,可以说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若今后被天子当成定例,事事照此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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