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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伊然-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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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

田吟耕躺在处置室的床上打滴溜,伊然与牧哥站在走廊上。

“谢谢你。”田牧哥羞涩而真诚地对伊然道着谢。伊然笑笑算做回答。

伊然这次出走,没有做回去的打算,所以准备的很充分。她带了好多的常用药,也准备了走夜路时可能用得着的手电筒。没想到第一天就都用上了。

走廊里不时有急患病人经过,忙乱一阵过后,趋于平静。

“累了吧。我哥有我看着,你在椅子上躺一躺吧。牧哥指着走廊里的长条椅子说。她发现牧哥的上身多了件绿军装。

“你当过兵?”

田牧哥“嗯”了一声。伊然坐在椅子上,拍拍旁边让他也坐。“你在外地工作?是临时回家看望哥哥?”

“嗯。”他的话太少了。

伊然原想再多问问,又一想何必呢,又不打算多留……她揉了揉脸,伸了伸腰,把自己弄得舒服点,背靠椅子闭上眼睛静养。

她没有睡着,这一天的经历就像一部电影,在她眼前一幕幕地过着。她早上离开伤心之地,晚上来到距离城里少说也有二、三百里路的僻静的小山村。被别人帮了,也帮助了别人……多么偶然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的自尊,在钟亦鸣母亲和乔爱爱的眼神里被贬得一钱不值。那些“高贵”的人,视她为挡在她们阳关大道上的一只癞皮狗。她的身心不仅仅要受到失去钟亦鸣之疼的煎熬,还要忍受着被她人轻视的凌辱。

她第一次走独木桥,也许她的人生就是独木桥,也许只有走在独木桥上的人需要她……她很欣慰,终于有人需要她的帮助,她终于有能力去帮助他人。她不后悔来到这里,连刚去苗苗家所产生的那一点点懊丧也没有了。

她还在想着、想着……那粗糙的独木桥,那脏兮兮的小脸,那如豆的昏灯,那破败的茅草屋,那红肿流脓的腿……

伊然被嘈杂的人声扰醒了。走廊的天花板上挤满了阳光。

“这是几点钟了?”伊然躺在椅子上懒懒地没有动,她蜷起双腿伸直手臂打了个呵欠,发现上身盖着件绿军装,“田牧哥的衣服。”伊然想。她嗅到衣服上一股浓浓的汗腥味,是那种强壮男人劳动后留下的体味,而绝非那种抽烟喝酒过度的腐臭味。

处置室的门开了道缝,伊然向里面张望。田吟耕坐靠在床上,滴溜已经打完,弟弟田牧哥坐在床尾与哥哥说着什么。

伊然开开门,走进来。“好点了吗,烧退了吧。”

“好多了,多亏了你。”哥哥说。

弟弟站起来,为伊然拿来一把椅子,“俺哥烧退了,要回家呢,我劝他住几天院观察观察再说。”

伊然问:“医生怎么说?”并将牧哥的衣服挂在床头拦杆上。

“医生说需要住几天……”

“那就住吗,听医生的。”伊然回答的很干脆。

“可是……住一天就得花几十元钱呢……”老实的哥哥皱起了眉头。

“几点钟了,”伊然望着牧哥手腕上的表。

“快8:30了。”ZEi8。Com电子书

“我出去一下,你们哥俩先唠着。”伊然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等等,”牧哥快走了几步,拦在门前,“你跟着累了一夜了。你坐着,我出去买点吃的。”牧哥走了,把门关的紧紧的。

伊然重又坐回到椅子上。

“你才来俺家,就摊上俺这事,真不好意思。”田吟耕不自然地搓着那双结满硬趼的大手。

屋里的墙壁是新粉涮过的,雪白雪白的。充足的阳光从开着的窗户外钻进来,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伊然受了一夜委屈的眼睛现在看什么都是那么清楚。田吟耕的小腿缠满了纱布,露出的脚似乎也肿的轻了。她偷偷地端详起这位一直也没能看清楚模样的庄稼人。

他的脸被阳光晒成了古铜色。脑门凸起,下巴微翘。嘴很大,两片嘴唇像两扇铁门紧闭着,又大又厚。鼻子高高隆起,仿佛一堵带棱角的墙。他的两道浓眉很像两把扫帚遮在眉弓很高的眼睛上。眼珠很大,眼光里充满了憨厚和淳朴。当他不动也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有考虑不完的心事。他到底有多大岁数?三十七?还是三十八?或者是更大?伊然很难估计出他的实际年龄。

“他们兄弟俩长得确实很像,只是哥哥老成持重,弟弟年轻而有生气。”伊然在心里想着。

田牧哥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大塑料袋包子。“快吃吧,还是热的呢。”他将包子放在床头柜上,又从兜儿里掏出两头大蒜。

医生和护士们来了,“这是住院手续,你们谁去办一下。”

“我去吧。”伊然接了过来。

“我不住院。大夫能不能给开点药,我自己回家去治?”田吟耕着急地问。

“你自己能换药吗?再说,要是又发烧了怎么办。”

“大夫,我会换药,我现在已经不烧了,回家后一定按时吃药,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唉,你们这些庄稼人,总爱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好吧,我给你开些外用药和口服药。记住了,千万要按时吃药和换药,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大夫很理解这些庄户人家,有俩钱不容易。

“你看着你哥,我去取药。”伊然欲接取药单。

“那怎么行,还是你留下,我取药。”田牧哥一把将单子抓过来,向外面跑去。伊然马上追了出来,“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知道都该要什么。”

伊然很细心也很认真,口服消炎药她少要了不少,因为自己还有,这样可以少花些钱。酒精、红药水等外用药水和消毒纱布她要了不少,她怕不够用。一大捧药花了近八十多元,比住院省多了。

山里人就是这样,人尽管穷,也不做贼。昨夜放在河对岸的木板车还停在原地。回家的路可比来时累多了,全部是上坡。

田吟耕斜倚在车上,旁边是根木拐杖。田牧哥肩膀上套着绳子,两手扶着车把,在前面拉着。伊然忙前忙后的,坡路太陡时,她就跑到牧哥旁边,扶在车把上帮着拉;坡路稍缓,她又回到车后手扶着车箱板帮着推。

昨天傍晚走这条道时,光顾看迷人的美景了,没觉着路这么难走。昨天夜里,慌着赶路也没觉着路难走。可是现在,在白花花太阳的照射下,带着一夜没休息好的倦容,推着高大粗壮的田吟耕,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一步步地往高岭上爬,伊然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儿,汇集成一道道汗流,沿着鬓角顺着脸颊淌进了脖子里、嘴里,咸咸的、痒痒的。

山里的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很大,伊然穿着运动服,在寒夜里没有感觉到清冷,可是今晨却让她闷热难耐,热汗打透了衣衫,积在前胸和后背上,湿乎乎的两大片,弄得她好狼狈。

“停、停,停车,快停车。”坐在板车上的田大哥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声喊叫着停车。车停住了,后面留下一道长长的、深深的车辙印。

“下车,我要下车。”

“田大哥,你怎么了,好好的下什么车呀。田家坪就要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伊然赶紧扶住拖着一条伤腿,已经开始往车下蹭的田吟耕,奇怪地说。

牧哥回头看他哥,发现哥的眼里含着泪花儿,再看伊然满身满脸的汗水,知道了哥的心思。“哥,不要下了。你就是下了车,拄着拐也回不了家。不如咱们先休息会儿,等汗散散再走,好吗?”牧哥的话起了作用,他哥停止了挪动,低着头呆呆地坐在车上。

终于看到了隐现在绿树浓阴下的田家坪了。白天里看它自有一份与夜晚不相同的感受。大约有两平方公里的小块平地,三面环山。山很近,站在坪里能看得清山上的树木;村庄不大,四面被高大翠绿的扬树和槐树围绕着;村庄四周是农田,种植着一垄沟到头的高梁和玉米,期间还种着土豆和地瓜秧,也有一丛丛长着一串串豆夹的豆子稞。田地被收拾得很齐整,规划得体,地里只有庄稼没有荒草。看着这个处处弥漫着自然气息的村落,伊然突然有了“人在画中游”的感觉。

村口站着许多人,看见他们都跑了过来。

“村长,有病咋也不喊俺一声呢?这要是出点啥事可咋弄。”

“俺早就说你那腿得去看看,你就是不听,咋样,这不是大发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最后,他们都把目光集中在身穿大红运动服,脚蹬白色运动鞋的伊然身上。特别是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凑在一起把个伊然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这是哪儿来的闺女,真俊呀。”

“是村长家亲戚?难道是牧哥那小子领回来的对象?没听说过呀?”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伊然听得个一清二楚。

田吟耕被众人抬到屋里炕上。“噢,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来我们这儿旅游的伊然姑娘。是苗苗在火车上认识的。”田村长敢紧将伊然介绍给大家。

“大家坐,坐呀。”伊然热情地招呼着这些人,俨然主人。

“闺女,听说你跟着忙乎了一夜呀。”一位老者看着伊然感慨道:“难得呀,真是难得。”

“唉,真亏了她了,要不是她坚持送我上医院,我这会儿还不知是个啥模样呢。”田吟耕感激地看着伊然。

伊然的心里涌起一阵阵感激。她感激上苍在她最悲苦、最无助、最沮丧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能够帮助别人的机会,使得自己从中获得自信与幸福。她从来都认为,帮助他人即是美德也是一种享受。从别人赞许的目光里得到的“爱”,就是她为之付出的最好回报。

她双眼蓄满了感激的泪,白晰的脸庞泛起阵阵红晕,柔软而红润的嘴微微抿着,呆在那儿什么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美震撼了所有在场的人,其中也包括田家兄弟。尤其是田牧哥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看过如此美丽而动人的姑娘。他躲在人群中专注而凝神地看着她,就好像在欣赏着一件稀世之宝。

第八章

伊然与苗苗躺在屋里的土炕上,田家兄弟俩睡在右边那间兼做仓库的房间里。

苗苗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早早进入了梦乡。伊然睡不着,在这种没有车声、人声和夜生活等各种嘈杂之声的小山村里,她被寂静弄得非常清醒。她躺在炕上大瞪着双眼,借着清辉的月光盯着年代久远的房梁。碗口粗的橼木裸露地穿房而过,没有天花板的屋顶被烟火熏得黑黝黝的。一只硕大的蜘蛛在墙角结着网,嗡嗡叫的细腿蚊子在网中挣扎着,最后被缠成了一个茧。

四周静悄悄的,连猫儿狗儿都睡着了。远处,偶而传来几声蛙鸣。她披上那件自己缝制的白底蓝格的夏季睡衣起来,悄悄来到院子里。

像雾霭一样轻薄透明的月光浸润着院子,浓绿茂密的葡萄藤在柔柔的夜风中不停地摇曳着丰腻的果实,在茅屋的墙壁上映下了它们纤弱的影子;一丛丛攀爬在院墙上的牵牛花,吐出一阵阵美妙的幽香,一种沉醉了的情感在这温和明朗的夜空里飘浮着。

她轻轻推开毛坯墙正当中的木头院门,走了出来。不远处传来“哗啦、哗啦”的溪流声。门前的几株高大的洋槐摆动着枝叶“沙沙”地叫着,仿佛之中还能听得见庄稼微微的拔节声。她刚一迈步,脚下“呱”的一声蹦走一只巴掌大的蟾蜍,无数的莹火虫通体透明地飞舞着,真像夏夜里扬起的雪花……

夜,并不平静。如果说白日是生物的世界,那么夜就是万物的世界。

她微闭双目,昂头向着那轮温情脉脉的玉盘,心里在问:“亦鸣,你在干什么?你在想我吗?你在仰望明月吗?马仁花、白灵灵,你们都在干什么呢,一定是在骂我吧。唉,不要骂我、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风儿撩起她的长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一丝丝的甜蜜涌上心头……她感觉到亦鸣就在身旁,亲吻着她,搂着她的肩膀与她一起望月……

一缕缕棉絮状的乌云飘过来,把明月撒扯成碎片,霎时间天地变得暗淡无光。

半明半暗的薄雾凝结成寒露洒了下来,夏夜被侵袭得凉嗖嗖的。

“玉田金界夜如年,

大地人间事几千,

万簌萧萧微不辨,

露繁霜重月盈天。”

她吟起了明朝诗人祝允明的《皓月》诗,紧抱着臂膀。忽然,她觉着身上多了件衣服,回头一看,田牧哥笑吟吟地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也起来了?”她问。

“睡不着。”他穿着那件绿色带有汗渍的背心站在寒气很重的夜里,结实的就像一根栓马桩。

她将身上的草绿色军装拿下来,“还是你穿上吧,夜里很冷不要感冒了。”

“你披着吧,我习惯了,不冷。”她伸出的手被他挡了回来,她默默地将衣服重又披在身上。

“你、你什么时候走?”他问。

“还没有定,可能是明天,也可能再待两天。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噢,没什么事,如果你能多住两天,我可以领着你到处走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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