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玄幽禅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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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间一般——。
其实,这刻的赤云追风驹并没有展开它宛如腾云驽雾,风驰电掣的脚程,故此断不会使他生出错觉。
他想:“人曰:‘姻缘的匹配,就如锁匙开锁一般,一把锁匙一把锁,丝毫不能勉强。’自己和华紫云两人,正是这样,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何尝又不是这样,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言过其实?”
“但是,江英琳又是怎生说法?难道她是另外一把锁匙,而我也变成另外一把锁,可是怎么可能?不过,这只是自己的立场,假使我站在她的立场时,那另外形成的形象,岂不是没有丝毫可疑的吗?”
想到这里,不觉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沉思的头擅起来往前看去,心里上就好像眺望自己的前程一般!
但是,眼光到处,只见前面是一条土石道路,自己正骑着赤云追风驹沿着道路向前缓缓地走,他回头一瞥,一座城池蒙蒙隐现,原来竟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武陵城足有二三里路了。
他忽觉已经想得太多,凄然一笑,暗道:“唉!那么多的问题,不想也罢!”
其实,何尝有如他所觉的那么多,真正的不过是在一个“情”字上打转而已。然而,正因这个情太过复杂,同时他对爱的经验也确实太少之故,这才生出这种错觉。
於是,他心里说着,只觉头昏脑胀的把双目闭上,静静休息起来。
赤云追风驹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思,依然放蹄缓缓地走,为的是要让它的主人多休息片刻的。
一人一骑,沿着土石路,由中午走到黄昏入暮,到达一个镇集前,赤云追风驹才停蹄轻嘶,唤起白斌。
白斌睁开双目,一看大色,却没有为自己一闭眼间,便过了一个漫长的下午,而感到惊讶或生出其他的念头,他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但觉精神奕奕,轻松之极。
倏地,一阵脚步声传来,声音告诉他,这由後面走来的人,走得并不快,更也没有丝毫练武的象徵。
不久,这人已走到白斌和赤云追风驹旁边,敢情这人对在夜色入暮,行人都恨不得赶紧入镇的时候三见然有这么一位白衣书生骑马痴痴地停在道中,感到诧异迷惑,不由得顿足朝一人一骑打量。
这刻间,白斌顿为这陌生人带回他的理智,心想:“我此刻到了那里呢?”
心念一动,立时对陌生人问道:“这位先生,请问前面是甚么地方?”
陌生人一怔,心说:“这太可怜了,怎地连自己要去的地方都不知道……”不由得双目露出怜悯的神光,道:“白衣相公,前面就是石板镇,你可是要上那里?”
白斌沉思片刻,反问道:“你可也是入镇的?”
这时,他在沉思之后,已知自己由武陵城一直北上,心里感谢陌生人的指示,是以想以赤云追风驹送这人一程,竟不由得反问这句话。
“你这人怎地这么傻,此间只有一条路,难道还用得说吗?”陌生人心里误会,暗暗说着,却对白斌更加怜惜。
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白斌在暮色渐沉之际,也没有详细的看清这陌生人的神态,不然,他将一定看到这陌生人此刻流露出的真情,将是天地间最善良的一面。
他微微一笑,道:“那么我送你一程。”
陌生人骤听白斌的话,心知自己误会人家,正想开口谦逊几句,倏觉眼前一花,整个身躯已然被人提起,再听声道:“宝儿,走!”蹄声骤响,由缓变疾,只觉劲风扑面,“呼呼”作响,不由得慢慢将适才因惊恐闭上的双目睁开。
眼光到处,原来在这指顾问,自己已然安安稳稳的坐在马上,同时背後同坐的正是那位白衣书生——白斌。
他在这回顾的当儿,见到白斌对他微微一笑,似乎并无恶意的样子,故此心中一松,放眼朝四周看去。但见马跑得真快,除了不远镇上的灯火外,两旁的景物,根本就分辨不出,这般景象,那曾见过,心中一惧,赶紧又闭起双目。
这一段路程能有多长,还不是眨眼便到。白斌一勒马缰,将陌生人送离马背,喝声:“走!”再继续往镇中奔去。
倏地一回头,只见陌生人宛如中邪般的鹄立镇口道中,大约是为适才骤然上马,和赤云追风驹的捷速脚程,所惊呆了。
白斌骑着赤云追风驹不一会儿转过街角,失去陌生人的身形,只见街上灯火通明,迎面便有一家客栈兼卖酒食的店号,於是来到店前收缰下马。
这辰光正是来往客商投宿的时候,故此一落马便有小厮前来接过,他吩咐小厮以上等马料喂马之後,缓步进店,在靠门座头坐下。
正好,由於这刻正值晚饭时候,店中客人众多,伙计们忙不可开交。白斌坐了一阵,竟然没有伙计前来,只因他今天只吃了少许早点,故此禁不住的叫喊起来。
果然,声落伙计已到,白斌饥饿不堪,不等伙计开口便道:“有便当的菜肴,只顾取来,顺便再来一壶酒。”
那知,伙计称是之后,竟道:“公子可是等人,那位老爷说不必等他,他已先往鹤峰镇去了,并请小的转告公子随後立即赶去要紧。”
“这是谁?他怎地会知道我要来这里?”白斌一怔,心里说着,忙问道:“你说的老人家在那里?”
伙计道:“他黄昏前过去了,怎么,他不是约你在这个座头相待吗?”
白斌刹时惊讶万分,暗道:“真是活见鬼,我那曾约过谁来,怎地又知我所要坐的座头,难道这人能够未卜先知不成!”
心里说着,又忙道:“伙计,你可别弄错,你说那老者怎么长相?”
伙计一怔,显然已经有点疑惑,双目朝白斌上下打量片刻,微微一笑,这才肯定的道:
“不会错,他说公子是白衣书生打扮,背带宝剑,这还错得了吗?他说要公子赶紧去,说事情要紧得很——这我没有听清楚,且待我备菜肴,公子吃饱也好赶去。”说完,立时离座去备菜肴。
白斌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这样,我去看看也好。”
这一瞬间,伙计已将菜肴端来,竟然不见有酒,心知伙计早得那人吩咐,这才不卖酒给自己。当下只因心中有了决定,也就不再多说,草草忙忙的吃了个饱,取消在此过夜之计,付过饭钱,问知老者并没骑马,这才出店。
这时,小厮已将赤云追风驹喂饱,故此不再耽廷,纵身落鞍,喝道:“宝儿,我们赶路追人!”
声落,赤云追风驹似乎知道主人心有急事,仰首一声长嘶,四蹄齐放,迳朝西面疾驰而去。
夜入初更,行人饮迹,正是赤云追风驹扬威的时候,只见它放蹄如飞,快逾电掣云行,两个更次间,便已追出百八十里,渐渐转入山区,白斌一瞥便知至此已是武陵山余脉,山岭自西南迤逦东来,到鹤峰镇之路,至此已是二分之一半途。
白斌收缰停马,忖道:“凭赤云追风驹的脚程,就是当今天下轻功最快的人,也仅能达其一半而已,那老者黄昏出发,最多也仅能行上一百多里,怎地自己连追了这许久,还未追到,莫非另有捷径入山不成。”
心中有了这种想法,不由得放眼朝前面山势看去,但见蒙蒙夜色下,山岭连绵,林木茂密,宛如绿色的浪潮一般,绿油油,茫茫一片。
蓦地,一声长啸,划破长空,遥传过来。那是一个内功火候极深的人,以後天修为内家真气发出所谓“狮子吼”的功夫,其声听来似乎就在附近,其实,至少还在十里以外的地方呢!
白斌骤听这声长啸?以赤云追风驹的脚程计算,心知发声的人,此刻正在前面山林不远之处,心说:“嘿!不久就可明白了。”坐下赤云追风驹不必再受白斌吩咐,已然放蹄循声追去。
一人一骑,穿进山林,快若风驰电掣,离弓疾弩,盏茶工夫,便已进到山岭深处,白斌心中推测二、三十里的地方。
须知,这种远处听声的办法,只能测知大概地点,故此,白斌再次收缰停马。只见人马停立之处,林木甚密,毫无动静,一时之间,到了地头,反不知如何才好,若说搜查,那岂是轻易的事。
犹豫之间,不由得凝神屏气,运起武学中所谓“洗耳恭听”的精神功夫,静查四周的声息。
这一来,白斌可就旁徨无计,假设道:“敢情这发出啸声的人,此刻已离开此地,到了自己‘洗耳恭听’的精神功夫不能达及的地方。”
心里这么想着,更是迟疑不决,喃喃地说道:“我不如再走进一点去找,还是在此等侯呢?”
倏地,“轰”的一响,同时传来巨木倒裂之声。
这一次,白斌听得清清楚楚,是在西边三里之处。只因距离不远,在不必要时,不愿为人发觉,是以,轻声道:“宝儿,你随後慢来,小心不要被人发觉。”
说完,一纵身,离开赤云追风驹背上,身形借势直穿树梢,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飞跃於树梢上,直朝西边扑去,端的是疾逾电掣云行,离弦疾弩,白衣飘处,一去便五丈多远。
这时,天色已近三更,只见月亮虽然没有十五的光辉,却也堪堪可见半里左右的林间景物。
眨眼工夫,已然听到有人对掌交击,劲风呼呼,越来越响,中间还参杂细枝叶断落之声。敌情交战的地方,就在此间林中,更由於交手的人,功力非凡,故此,才震得四周枝叶断落声响。
“哗啦”之声,倏的响起,竟然又有一棵树干,被交战者的掌风震断了。
这一瞬间,白斌已然到达斗场,且将身形隐藏在树干背後,半晌,才缓缓抬头看去。为的是怕此间另有别人,更交手的人,竟然能够以掌风震断树干,其功力的火候已够想像了,至少对听觉的精神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
眼光到处,不由暗暗称赞,暗道:“这两人的内功火候,看来似乎犹比青竹杖江皋胜上两倍有余。”
但见,前面正是一块丈方的林间草地,四面林木环绕,中间却是绿单茵茵。然而,却因此刻变成战场,故此枝叶零乱飘散,更有两棵双手合抱般大的柏树,倒塌其间,不然,倒可称得上是一片幽境。
这时,草地上正展开着一场龙虎斗,蒙胧月光之下,一红、一黑两条人影互相交击。定睛一看,正是一名穿红衣的道士和一位黑衣打扮的道姑,两人身上似乎都带有奇门兵刃,但却没有使用,而仅以双掌拼斗。
白斌一瞥之後,心中击道:“这是那一字号的人物,竟然做道士也有穿红衣的?伙计说的老者不是这道士,自然也不是这道姑,然而说的是谁呢?”
就在这时,“砰”的一响,红,黑缠斗的身形,倏的随声分开,暂时面面相对伫立,没有立即再行相拼。
原来,他们在这顷刻间,硬拼了一掌,故此,正调气察看自己是否在这硬拼之间,有无损伤。
白斌心里想着事情,不见有点分心,是以骤听“砰”的声响,刹时又凝神朝红衣道士和黑衣道姑看去。
黑衣道姑大约已知这次硬拼,双方均未负伤,竟道:“重虚叛逆,我清灵道姑以全真派掌门的身分,看在你与我交手之间,没有偷用别派武功,以及当年同门之谊,暂且饶你一遭,但需速速离开中土,不然下次再见之日,必以本门‘一阳指’的功夫,取你性命!”
白斌骤然一听,心说道:“原来这两人是全真派人物,且又是师兄弟。敢情这红衣道士叛离师门,而今师父已死,由这黑衣道姑接任掌门之职,却因红衣道士另有企图,故此和黑衣道姑交手起来,但只因黑衣道姑犹念昔日同门之谊,不忍痛下杀手,这才说话劝他。”
“但是,这种‘一阳指’的功夫,师伯的记录中有载,自己曾经读过,那是一种先天,後天都可修练的功夫,假如练成以先天真气发出,则威力足可与各派的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互相媲美,分庭抗礼。可是,这种功夫在全真派说来,除去创派的前三四位已经仙逝的掌门人外,近五百年来,可说没有一人真正练到能以先天真气发出的境界。不知这位道姑是否已经练到,可惜,她此刻没有施出之意,不然倒可开开眼界!”当然白斌是以能够知道得这般清楚,就是只因在昆仑派弥陀僧的记录中,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之故。
红衣道士重虚道人“嘿嘿”冷笑两声,可是,却突然地易笑为哭,呜咽之声顿起,只觉哭声悲凄之极,连连不断。
利时,藏身树干背後的白斌,只觉莫名其妙,看来他若非旁人,不想让人发现的话,则将立时现身问个原由。他心中狐疑,暗道:“好好的,这又有什么好哭?”
这顾盼间,清灵道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