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玄幽禅功-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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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碧收回了手,自己才似发觉这番失态,不禁脸上一阵子红,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三妞儿想着前面说的,接下去道:“那个人问我马是那里来的?我告诉他是一个投宿的客人骑来的。”
姚碧道:“他怎么说?”
三妞儿道:“那个人听了好像很急,就问我那个投宿的客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又怎么说?”
“我说……”三妞儿呐呐地道:“我当时没有告诉他实话,就说我不知道。那个人就问马主住在那里,我就骗他住在我爷爷那边,又胡扯个地方告诉他,就在这时候,我娘叫我,我就走了。”
姚碧睁大了眼睛道:“那他……呢?”
三妞儿摇摇头道:“不知道,等我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姚碧脸上顿时现出了一片失望神色!
三妞儿奇怪的道:“怎么,小姐,你莫非认识这个人?”
姚碧苦笑了一下道:“现在,说认识不认识已经迟了,这件事你应该当时就来告诉我,唉……你……不该……”
三妞儿呐呐地道:“可是大小姐你住进来的时候,不是跟我爹说过,不许把你住在这里的事,对外张扬吗?”
姚碧点点头道:“我是说过,可不是为了他……”
一刹那,她整个心都好像乱了,黛眉轻颦,翦水双瞳里,流露着无限情思、忧怨。
三妞儿楞楞的望着她,又道:“小姐,你认识这个人?”
姚碧点点头,道:“当然认……识!”说着,说着,大颗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三姐儿似乎吓了一跳,只是看着她,呆呆发楞!
姚碧背过身来,掏出手绢抹了一下眼泪,声音变着腔道:“下次再见这个人时,就告诉他实话……”回过身来,看着三妞儿微微一笑道:“你回去吧!要不然你娘又要叫你了。”
三妞儿刚摇摇头说不会,话未说完,就听见她娘老远在呼唤的声音,不由吐了一下舌头道:“小姐,你猜得真准,我走了。”当下端起盘子,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姚碧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刚想着伸手要去关门,眼睛却看见了洒落在院子里的一抹夕阳。
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阑珊心情,她信步走到了院子里,晚风轻轻揭起了她的裙角,飘飞起她披散的一头秀发。
伫立在池塘边上,看着戏水的白鹅,那一面杨柳如丝飘拂在黄昏垂杨里——她的心境竟然像是被冰封死了一样的不开朗……
缓缓走出门外,在矮低的黄土墙外,她瞧见了那匹爱马“赤云追风驹”。
或许是因为白斌的关系,使得她对於这匹马特别寄以关爱,每一次当她看着它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那英俊挺拔的身影,尤其自白斌坠落“绝冰崖”后,一剑一马便成了她精神的寄托。
看着它,想到了白斌的英姿飒爽,姚碧的心情更由不住陷入感情低潮。
那一边岭陌上,几个农家孩子正在放风筝,草地里飞动着无数的蜻蜒,姚碧心情沮丧的走过去。
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样子,她情不自禁的也沾染了一些活泼朝气。
这是一片高山来的岭脉,下面是一片向阳斜坡,生长着高不过人的松柏,间以碧草、野花、奇石、流水,亦是出乎意外的美。
姚碧乍看之下,由下住心神一爽,难以想像的是这块美丽的山谷,竟像是不为外人所知似的,目光所及在在洋溢着那种不沾世俗的原始处女地带的美。
姚碧一刹时心情开朗多了,当下情不由己的直向岭下走去,在一片花树缭绕里,她发现到一片小小湖泊,湖水清澈,其中游鱼历历可数,一双野禽从湖边鼓翅飞起,湖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一切都像是梦境那般的迷惑、温柔。
姚碧彷佛感觉着轻快多了,她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弯下身掬了一握清水,在脸上洗了个痛快,湖水清凉透澈,抹在脸上,透在心里,真有说不出的舒畅。
就在她第二次伸手湖水中,目光触及湖面的一刹,蓦地吃了一惊!
说得清楚一点,她看见了一个人……在层层颤动,琉璃般光华的湖水面上,叠印着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却是……。
水波渐渐恢复了平静,那个人的影子也越来越变得清楚,姚碧的呼吸也越加变得急促。
那个人,高高的个子,一身灰色长衫,先不要细论那张脸,就只是这副瘦削的身材,已使她感觉到,似曾相识,渐渐的水面完全静止了下来,她已能看清楚那张脸。 长眉、俊目、挺鼻——那种含蓄着深郁、固执的眼神,不正是长久以来魂牵梦系的情结所在么?
一刹时,她就像石头人似的呆住了。
那个人,仍然没有举动,直直的站在那里。
姚碧陡然间转过脸来,才发觉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近得不能再近。
“你,白哥哥!”说了这么一句,她的脸忽然红了,两汪泪水再也忍耐不住,簌簌的夺眶而出。
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修长汉子,可不就是白斌吗?看上去,他像是瘦些了,英俊的面颊上,着了一层风尘颜色,闪烁的目光里揉着人世的坎坷历练,却仍然是那么倔强、坚毅。
然而,这一刹,当他目注着面前这位姑娘,想到了彼此不平凡的一番情谊,激发起万缕柔情,不禁使得他一时“英雄气短”,心里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碧妹……”强自作出了一副笑容,他呐呐道:“你别来可好?”
姚碧看着他眼泪只是不停的淌着,却挣扎出一个尴尬的笑,道:“我……我很好……好……白哥哥……”
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她奔放的感情,在白斌张开的双臂迎接之下,她猝然把身子投了上去。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着,在一阵天旋地转里倒了下来。
天色在这一刹,忽然昏暗下来,四野肃然,流水无声。
在翠绿如茵的草地里,抱着、喘着、滚着,挣扎着。
忽然,姚碧用力推开了他,抽个冷子爬起来就跑,却为白斌饿虎扑羊的由后面扑上抱住,又倒了下来。
“不……不……”她变得那么娇弱无助,用力的推着他、撑着他,道:“我不要……白哥哥……白哥哥……”
白斌已不再是彬彬有礼的君子,他是一只狼、一头虎。终於,在他无比的巨力之下,姚碧默默的屈服了!
四片火热的唇,紧紧叠在一起了,无边的情泪,汩汩的由她美丽的眸子里流出来,透过眼泪,她打量着这个人,似欣慰又似委屈——一颗心跳得那么厉害。
这一辈子,在师父疼爱之下,何曾被人这等欺悔过……然而,这一刹那,却像是一只小羊似的,被人家驯服了。
吓死了、羞死了,真恨不能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只是对方这个人,偏偏就不懂这些。
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好大的胆,姚碧简直阻拦不住他凌厉的攻势,在激动的欲火焚烧里,她再次承受了一切……。
天终於完全黑了。
流水轻潺!
四野无声——
当天边第一颗小星星现身穹空的当儿,大地已著了一层初夜的寒露。
两个热恋的人,直直的躺在地上。
末几,其中之一——白斌,翻起身子,狼也似的爬向湖边,映着如银月色,在水面上找到了他失去的魂魄,找到了他的脸,忽然,他把整个的头埋进在水里,让冰冷的湖水,猛厉的刺激着他的头脑,刺激着他已经丧失的理智、热情。
从冰冷的湖水中收回了头,他冷静多了,“天哪!”他心里叫着道:“我这是怎么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呀?”
心里忐忑不停的跳着,头脑虽然冷静了下来,那张脸却觉得异常的热。
独自看着倒映有天上明月的湖水,他发了一阵子呆,偷偷的转过身来——伊人赫然就在眼前。
她痴痴的盯着他,月色下那张脸异常的白,像是哭过了,脸上却找不到悲伤的痕迹,只是那双充满了迷惑、惊惧的神采,向他注视着,像是要看穿他那颗心似的。
白斌窘态毕露,在她那双翦水瞳子的注视之下,简直无所遁迹,他呐呐的道:“碧妹,我错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会……”
一只纤纤玉手抚摸在他额头上,滑腻的纤指移下来,轻轻按在他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接着她另一只手伸过来,抚弄着他湿淋淋的头发。
含着微徽的笑,她摇了一下头,像大姊关怀顽皮的小弟弟那种神态,白斌情不自禁,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把整个的头埋在了她的怀里。
姚碧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叹息里,包容着以往无限的惆怅,又像是相思得偿,忆及数不清的那些扑朔迷离、莺啼雁去的落叶惆怅……而此刻,在面拥心上人,相思得偿的一刹,却像是乱红缤纷里的秋千人呀!带着几许的陶醉,总像是做梦那么的不实际,真是个“欲语又还休”!
再真实也不过的现实——目睹、手触,甚至於在“血”和“泪”的承受之后,谁又能说仍然是幻想,而不切实际呢?
忽然,她垂下身子,抽搐着,伏在白斌的肩上哭了!
她几乎澈夜未眠,在床上辗转不宁,折腾到天光破晓,鸡鸣之后,才沉沉的拥被睡着了。 现在,日上三竿,一片阳光射进了银红的窗纸,小屋里凭添了无限光采……几上那束野蓓蕾像是凑趣似的,在阳光的感染之下,忽然绽开了。
姚碧发出了一声曼吟,在强光剌目之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一头黑油油的秀发,乌云也似的蓬散着,雪白的肌肤,轻染着淡淡的嫣红。
好懒散的睡姿!
伸了个老长的懒腰,她欠身坐起来,这才觉得身子骨好酸好酸,彷佛全身骨头都散开了似的。面对着被阳光渲染成金黄颜色的纸窗,她沉闷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她的脸红了,真是羞死人了。
“白斌……你这坏……小子……”咬了一下唇儿,姚碧欲笑又颦的叹着,道:“哼……那能就这么的便宜了你……看我不……”
“不”干什么?自己也拿不准儿。想着想着,又像是受了大委屈似的,眼圈儿一红,晶莹的泪珠儿,却顺着腮帮子淌了下来。
本来就是嘛,平素“金枝玉叶”的身子,就是被人家无端的看上一眼,也要叫他好看,要是她师父吸血鬼看见,更是没完没了,想不到却叫他就这么轻易的占有了。
一想到他的那种恣意轻狂,她简直羞死了、吓死了、害怕死了!
“他怎么会这个样呢?……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上去挺斯文的嘛,怎么会忽然变了……”
从揉乱的被子里,她支起了头,粉泪簌簌的错综在脸上,小心眼儿里,可真像是旧小说里所形容的那种“倒了个五味瓶儿”似的,酸、甜、苦、辣,什么味儿都有。
还哭个什么劲儿,反正,是什么都给人家了。
独自个挺委曲的下了床,找到了墙角昨天洗剩下来的半盆水胡乱地洗了一把脸,脑子里乱乱的,却只是教一个人,白斌的影子给占满了。
站下身子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不经意的,那双眼睛可就瞧见了低悬在床头的那口宝剑了。
那柄“伽蓝剑”,正是心上人的随身兵刃,七百多个日子里,她常常抚剑思人,如今,人儿回来了,而且自己身上的所有都交给他了,剑,自然是物归原主!
对着镜子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换了一身乾净衣服,昨夜褪下来的亵衣,打点了一个布包,小心的藏起来,真是尴尬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上“笃笃”轻叩了两声,姚碧就像是刚由夜中被人惊醒似的,吓了一跳!
“小姐,是我,三妞儿。”三妞儿的声音,道:“你起来了没有?”
姚碧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三妞儿一脚跨进了门槛儿,又回头看了一眼,像是防小偷似的,赶忙又把门关上了。
姚碧看着她奇怪的道:“怎么回事儿?”
“大小姐,那个人又来了。”
“那个人……?”
“那个……”三妞儿怪紧张的样子道:“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人……”
姚碧脸上一红,心里自是有数道:“他在那里?”
“就在外面麦场上。”三妞儿说道:“他跟我说话了,说是来看大小姐你的。”
姚碧走过去推开了窗子,可不是,跳过了这墙小小院落,心上人就站在晒麦场上,一袭灰色长衫,英俊但隐然消瘦了的面颊,不知道怎么,一看见他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小鹿般的忐忑不安,再也把持不住原有的矜持。
看着,看着,她那双眼睛立即放出了异采,似乎先时所有的懊丧、愧恨、羞惭,一股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