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海来到清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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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御花园西侧的千秋亭,宫女们随即将带来的点心茶水等,放置于桌上。 舒婷和嫣萝也得以坐下,赏景品茶。
正是因为舒婷有孕,德妃特别不要她在宫里立规矩,可以出来到花园子散步赏景。 而嫣萝身为舒婷为出阁前的密友,自然也沾着光,以陪伴为名跟着出来。
"舒婷,看妳虽才怀孕五月,但肚子已显的尖尖的。 我肯定妳这胎,一定为十四阿哥生个小小阿哥。 这会儿,看那完颜菱月还能怎么对妳嚣张。 不就是仗着她有弘明吗?一整个病殃子,整日价病着都不敢带进宫。 她还敢对妳冷嘲热讽的,妹妹真是看不过眼。"
嫣萝越说越气,声音越发的尖高起来。 但舒婷却一付不以为意的神情。
"妹妹休气。 那弘明~呵~不说也罢。 总之,姊姊心里自有打算,不劳妹妹担忧。 那完颜氏不论如何凶横,也不敢越过十四爷,对姊姊下手。 倒是妹妹妳,听闻自妹妹入府后,四嫂极为重视妹妹,四爷也时常临幸。 连妳阿玛都因此将妳额娘提为继室之位。 怎么还没有好消息呢?"
嫣罗闻言,眼内很快地闪过一抹不名的黯淡,但语气却特意的娇憨起来。
"姊姊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虽说还没有消息,但四爷疼我怜我,从也不逼迫于我。 四爷总说我年纪还小,他也不舍得我这么快就有了身子。 所以,妹妹也都不急呢。"
舒婷嘲讽的低笑了声,却以一声咳嗽掩了过去。
"妹妹真是好福气,四爷在朝中一向是出了名的冷性子,却没想在府内对妹妹是如此的怜香惜玉,呵护有加。"
两人面上笑靥如花,心下想的是什么,怕是只有自个儿才清楚了。
嫣萝还顾着想着自己的心事,舒婷却欢喜的站起身来,迎向亭外。 只见四名皇子迎面而来,正是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和舒婷的丈夫:十四阿哥。
"别~别~别~赶紧的坐好了,妳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又何必跟爷闹这些个虚礼。"
胤祯急忙的止住了舒婷的行礼,并把她给压回椅子上安坐。 其他三位阿哥却无视嫣萝一一的行礼请安,自顾自的坐下。 虽说嫣萝是四贝勒的女人,也算称得上这几名阿哥的一声四嫂。 但偏偏位份低,仅仅是名格格。 若阿哥们稍微不客气一点,嫣萝也只能低声下气,伏低作小。
舒婷被胤祯给压在椅子上,无法起身行礼。
"妾身给几位哥哥请安,请恕妾身无法行礼了。"
胤禩一向是最为温和的一位,说了句:
"四嫂快快请起,十四弟妹也无须多礼了,都是自家人。"
舒婷婉约的一笑。 嫣萝待要起身,却听得胤誐冷哼一声,身子一顿,又伏低了下去。胤禟踢了胤誐一脚。
"老十,你今天吃错药了?干嘛吓小四嫂?"
"哼! 什么四嫂?不就是个格格,当得起爷叫她四嫂?"
一大早,午膳都还没用过,胤誐竟是满口的酒气。 双眼布满红丝,像是一夜没睡一样。
嫣萝尴尬万分,舒婷一面扶起她,一面打岔说笑。 胤誐再不喜嫣萝,也要给在场的胤祯几分面子,便也不再寻事。
胤禟向胤祯使了个眼色,胤祯会意。
"婷儿,妳有身子的人,可别在这园子里吹风。 要是受了寒,妳让爷的儿子怎么办?请嫣萝陪陪妳,回额娘那儿好好的待着,别出来乱跑。"
胤祯说得极是温柔可亲,虽然明明是天气正舒服的五月天气,舒婷也娇柔听话。 牵了嫣萝的手就自告辞离去。
胤誐的脸色一直很难看,自从第一眼见到嫣萝起,就没给过嫣萝一个好眼色。 即使听说嫣萝极得四贝勒的宠,即使在众人面前,他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嫣萝一眼。 胤禩和胤禟自是知道各中原因:嫣萝是苏菁的异母妹妹。 两年前选秀之时,可不就是嫣萝领着众人排挤欺负苏菁。
为了这形同迁怒的理由,当初领头欺负苏菁的那几个女人,胤誐这两年没少杠上。 舒婷得十四的宠,为十四生了第一个女儿,因此有着十四的庇护。 但舒婷当初入府时,没有直接封为侧福晋,也是胤誐逼着胤祯所为。
而直郡王府的淑格格,身为皇上的嫡长孙女,那可是深受宠爱,一点也不输一般的小阿哥。 竟也在选秀一结束,马上被嫁到了蒙古科尔沁。 淑格格被许给了科尔沁台吉多尔济色棱。 一个年方二九的皇室格格,竟嫁给一位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男人为继室。 多尔济色棱虽身份贵重,为孝庄皇太后兄长的直系子孙。 但膝下早已有嫡出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淑格格这一嫁过去,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也不知道胤禩怎么说服皇上的,竟能让皇上答应下旨。 一向骄傲并坚信自个能嫁在京城的淑格格,接旨时都快疯了。 可怜她直到出嫁当日,都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毁在她十叔的手上。
得到苏菁消息的那晚,胤誐府中正办着喜事。 纳的侍妾蓝儿本名为兰儿,其实是和胤禩有情。 但因为八福晋好妒,求了她姑妈宜妃做主,竟在选秀当日打了二十大板后逐出宫去。 胤禟是宜妃的亲子,八福晋的表哥,也不好出面。 胤禩只得求了胤誐将蓝儿纳入府中。 婚事虽假,却也操办得喜喜乐乐。 就在胤誐被灌得大醉,酒醒后的隔日,宫里传出消息说一个秀女因得急病死去。 当晚尸体就被焚烧了事。
酒醒后的胤誐,对苏菁死亡的消息不敢置信。 原想进宫大闹的他,被胤禩和胤禟硬生生的拦了下来,被逼得将他打昏绑起,直绑在府中三天三夜,之后胤誐大病了一场。
病愈后的胤誐,找到胤禩府上,和胤禩大打一架后,面对赶来劝架的胤禟,竟是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 这场架让皇上知道后,胤誐足足的被关在府中三个月才被放出。
被关在府中的日子里,从小服侍胤誐到大的小光子,被胤誐活生生打死。 新宠蓝儿被逐出府去。 事后蓝儿被胤禩安排在一京郊的庄子上,她被胤誐的凶残吓得做了十数晚的噩梦。 她对胤禩说小光子在死之前,死命得喊:"爷! 奴才没有对不起你!"
为了出气,胤誐硬逼着舒婷只能以格格身分入十四阿哥府。 为了迁怒,胤誐硬逼着胤禩设法让淑格格所嫁非人。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胤誐开始自暴自弃,在皇上面前蛮横,在大臣面前霸道,在府里也不让任何一位妻妾好过。
但其实,从纳妾隔日酒醒后,胤誐就开始了他此后醉生梦死的后半辈子。 再也没清醒过。
31、养病
乾清宫内,坐在由顺治皇亲手书写的正大光明匾下,康熙皇帝看着手上的奏折,眉头深皱。 朝廷上的大事小事不断,今儿早朝竟有朝臣揭发大牢内关着白鸭的情况。 一向自诩为一代圣君的康熙,很不愿意相信在自己老年的时候,朝政腐败竟至这步田地。 若是连杀头大罪,都能买通官员而不死,那堂堂大清律例还有何威信可言?
看了看堂下坐在一侧的太子,看他一脸恍惚,一副不知神游何处的表情,康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你对今日早朝上,监察御史郑鼎所上的折子,有什么看法?宰白鸭一事是否真如他所说,如此严峻?"
胤礽早在前一日就得到消息,但刑部一向不是归属自己所管,出事了也怪不到他身上,是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一下了朝,皇上第一个挑问的竟然就是他。
"回皇阿玛,郑鼎一向为人正直。 依他所言,有凭有据,宰白鸭一事想必真有其事。 但皇阿玛理政有方,择才从优,刑部各大员皆严守岗位,负责其事。 儿臣不相信真如郑鼎所说,有数十名无辜冤枉的白鸭,正关押在大牢之中。 若真如此,刑部尚书,阿灵阿大人岂有不知之理?郑鼎或许是探查到了一件由低下牢役所操作的案子,就将所有案子一概而论了。 儿臣认为,将折子批下去,由阿灵阿大人严查即可。"
郑鼎为人如胤礽所言,在朝中是有名得谨慎有序,为官清廉正直,又岂会不经求证,就随便上书皇上,一干子打落整个刑部呢。 胤礽此言,分明是假言为刑部开脱,实际上却落井下石。 匆促之间,能够回复得如此有技巧,也难为他当了数十年的太子了。
"胡说! 清廉的吏治,为历代明君孜孜以求。 但即使是史上最清明时期,也难以禁绝朝臣腐败现象。 做为监察官员的御史,正该对为官不端的朝臣进行弹劾。 官吏的德与不德是吏治所系,上关社稷,下系民生。 身系此重责大任的监察御史,岂有如你所言,仅凭闻风即上书弹劾之理。 荒缪之极!"
"皇阿玛明见! 儿臣愚鲁。 刑部掌天下之律法执行,若执法不公,无形中削减了律法惩罚的威嗫力。 儿臣愿为皇阿玛分忧,查清此事。"
胤礽犹豫的口气接着说……
"但再过五日,儿臣将随同皇阿玛出行塞外。 是否请皇阿玛降旨,免了儿臣的跟行?"
胤礽这是以退为进。
康熙摆摆手。
"不用,出行在即,岂有在此刻换人的道理。 嗯~老四正在户部忙着,老三在礼部,老十二在理藩院 ……"
"皇阿玛,不如由七弟接手?"
"老七不行,他怕是连他府门口都不愿踏出一步。"
康熙直接打断胤礽的话头,语气里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胤礽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仍在深思中的康熙,眼中有着算计。
"这样吧,这件事交给老八和老十吧。 老十和阿灵阿是舅甥关系,想必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僵。"
胤礽嘴角边微微一扬,随即正色。
"皇阿玛英明。 八弟精明能干,十弟勇武过人,正是接手此事的好人选。"
走出干清宫的太子胤礽心下一股快意。 刑部尚书阿灵阿,是十阿哥胤誐的舅父。 打自一年多前调至刑部后,他一个大清太子的谕旨,在刑部就不再受到重视。 对方每每迂回宛转的阳奉阴违,总能把他气得半死。 宰白鸭一事,早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但刑部上上下下关系都被打通,一点把柄都不让外人抓到,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不到这次老四这么下大力气,连郑鼎都派出手了,非把阿灵阿扳倒不可。 他可是乐得在旁边看戏。 这次随皇阿玛出行塞外,让自身跳脱于京城的斗争之外,不管谁输谁赢,都和他扯不上关系。
心情很好的胤礽,只带了几名贴身的侍卫,来到了城外北郊的一座小庄子。 下马见到大门外的护院,示意他们无须入内禀告,便自顾自的向庄子内走去。 绕过几间房间,来到后院,后院的西北角有座小亭子,四周种了几株桐树,此刻正是五月雪的季节。 盛开后散落在地上的桐花,随风飘扬,远看竟似是下雪了一样。 一名女子浅浅的笑着,眼角带着丝轻快,一身白衣白裙站立在桌旁,右手执笔,看起来应该是正在绘图。 若不是她嘴角带了抹左手正要送进嘴里的深红色,整个人白的就像要融入进背景的桐花景色中。
走近后发现白衣女子,一手执笔轻松的画画,另一手竟是随手不停的,拿着一旁的冰冻草莓吃着。 那草莓他记得,去年冬天,从长江下游江宁城附近的小镇进贡上来的。 那地儿有热泉子,据说是明初的皇帝都爱去的。 冬天时候,那块地面上也不冷,才能种出这种,软绵多汁,酸酸甜甜的果子。 因这种果子保存不易,稍微一受碰撞即很快不能食用。 即使是他,也只从皇阿玛处分赏得一篮之多,全都拿来这儿了。
菁儿倒是心灵手巧,当下也不吃,却将整篮草莓全放进了地底下的冰窖中。 待天气变暖后,取出来的草莓微微解冻后,竟是略有咬劲,一口咬下,外软内脆的口感的冰凉口感,加上酸酸甜甜的汁水,竟比新鲜的草莓更有滋味。
许久没来探望,此时见菁儿心情如此轻松,胤礽的心情更好了。
"菁儿,怎么自个儿享用草莓来了?也不分我一些。"
"礽哥哥,你怎么有空来了?"
这位白衣女子正是苏菁,尖削的下巴,瘦弱的身子,苍白如桐花花瓣的脸色,都让胤礽一如既往得心疼。 但看到难见的笑容,胤礽还是扯开了嘴角,大笑着迎上。
"怎么?不欢迎我了?莫不是怕我吃了妳的草莓?"
"才不是呢。 来,吃点,这会儿的味道正好。"
"不了,妳用吧,我宫里有得是。"
胤礽当初可是将所有的草莓,一股脑儿的都送到庄子上来了,自己哪还有草莓。 但苏菁可不知道草莓的珍贵,也就信以为真了。
"礽哥哥,你来的正好。 你来看我这幅画,画得可好?"
胤礽走近一看,一副画在绢上的街市图栩栩如生。 图中所绘的是江河畔一繁忙集市的夜景。依画面所见,在蜿蜒而又宽阔的大江边上,桅樯林立,船舶云集,隐含江海交通的盛况。船夫或上岸,或食膳,或下锚,或卸货;岸边,茅舍重重,炊烟袅袅,灯火点点。食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