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庶女-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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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茹萍面色铁青,使劲咬着嘴唇,脖子硬了半天,在老太太威厉的目光压迫下,不甘不愿地移到明玫面前,略一迟疑,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唐老太太见邢茹萍跪下了,尤不解气,开口骂道:“你这个招灾惹祸的丧门星,竟然出手阴毒,歹意害人,还不快求玫儿饶恕,。。。。。。”
邢茹萍在地上跪着,抬头看着明玫,几乎是恨恨的声调道:“以前是我不该招惹你,是我邢茹萍做错了,以后再不敢了。现在我这里给你赔罪了,求你原谅。可杀人不过头点地,只求你大人的恩怨大人了,有不满只管朝我来,不要伤害我的两个孩儿。”说着眼睛一红,就哭了起来。
明玫咬了咬嘴唇,仰头冷声道:“五表嫂还是快起来吧,这样也太难看了些!我说过,只要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我定不留情,五表嫂好好记着吧。”
一直拉着她的唐老太太,见明玫并没说原不原谅,便急忙松开了她的手,也站到她对面去,对着她深深福□去,沉声恳切道:“老身也帮茹儿给玫儿谢罪了,求玫儿放过我家宣哥儿和定哥儿吧。他们年幼,尚不懂半分人事。求玫儿看在你琦表哥的份上,不要动他的两个孩儿吧。”
她这一礼,让唐家各种舅妈们一阵不安。主要是,她们不知道所为何事,对一个小辈儿行礼,又着实寒碜。怔忡之后互相对看一眼,不知道是该一起行礼还是去扶起老太太。
只唐大太太心知肚明,在旁边也是脸色铁青,跟在唐老太太后边深深福下一礼,语带悲声恳求道:“那是你琦表哥的根苗啊。你琦表哥现在身陷南方,生死不知,千万拜托小七你对两个孩子手下留情啊,舅妈这厢给你行礼了。”
面前的这几个女人,都是一向养尊处优的人,通身的气排,高贵的脸,如今却在她面前深深躬□去。明玫强压下那股强烈的不适感,终是硬着心肠道:“我说过,你不仁我不义。以后,你唐家看好表嫂,莫要行差踏错再惹人厌才是。”
这次不用别人多说,邢茹萍也知道该自己表态了,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我记得了,请妹妹放心。”不知那狠狠的语气,是表示决心之大还是气恨之深。。。。。。
。。
明玫心里郁郁,便带着司茶沿着偏僻的廓子走着,不觉到了一处侧殿。殿前,一个眉眼俊秀的美少年和尚看着她笑。明玫仔细一看,竟是从前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不了小和尚,如今也长大了呢。
不了把明玫让进偏殿,通传了他师傅不提,不提师傅竟然也还记得明玫,赏了明玫一盏茶。
明玫当然记得这不提,因为这和尚很有趣。
上一次和卢佩仪来这里拜佛,别的僧人都对他们这些供香火的大户恭恭敬敬的,身前身后的殷勤,可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宁愿躲在偏厢里打瞌睡。那天,明玫高声扰他清梦,以“佛祖听得见,师傅们听不见”的话回了不了小和尚。然后和这不提有过一番谈论。
这不提最初样子装得很高深,和明玫论道。
说起众生平等,于是明玫问他:既然平等,为什么僧人要向香客施礼;为什么不了要向你施礼?
不提就曰:施礼施的是礼,不施便是失礼,心平才会施礼,并不表示不平。。。。。。是个很会把人往晕了绕的。
明玫听得很乐呵,感慨道:所谓念经,重要的其实不在于“经”,而在于“念”。。。。。。
不提表示听不懂,但却跟明玫交流得更欢畅了。
最后,明玫走的时候,这不提和尚悄悄对她说:“其实你刚才说错了,应该是‘师傅们听得见,佛祖听不见’才对。”说着眨了眨眼睛。
明玫当时就笑起来,忍不住问他:“既知如此,师傅念经给谁听呢?”
那不提又眨着眼睛道:“我念经当然佛祖听得见,可你念的又不是经。”
竟然还不叫她施主,这么你呀你的,比俗家弟子还俗呢。。。。。。这么特别的和尚明玫如何能不记得。
和不提聊起当年七株榕的削指惨事,谁知不提师傅又开始傲娇,说自己丈外之人,名曰不提,便不会旧事重提,八卦这种东西,更是有多远给我走开多远去,“一切过往,皆是云烟。”不提道。
明玫笑起来:“可是,不提师傅,我怎么听说,当年师傅你可是避过众人偷偷去过七株榕现场参观揣摩了一番的?”
不提一愣:“你怎么知道?”他自信很神不知鬼不觉的,连不了都不知道呢,“原来是你派人来调查我,不过你派来的人有这么高明么?”那是多年以前的事儿了呢,不提眨着眼睛看着她问道。
她是让人查过他,不过这是最近的事儿,安新还是太嫩了,或者是面前这家伙太狐狸,竟然发觉了。明玫却没有被揭破阴谋的难堪,闻言只管得意地笑起来:“你真这么干了呀?”
不提一愣,便也哈哈笑了起来。
出家人呀,得道高僧神马的,不是不喜不悲么,你在佛祖面前这么一副欢乐的样子可以么?
明玫道:“我记得那时不了还很小,你收他做弟子时,他几岁?”
他从小跟着我,后山断崖下捡到他时,看起来不过两三岁的样子。”
“然后呢,你养大的?”明玫一副不信的样子。
不提却很骄傲:“那当然。看我把他养得多好,来往的香客,都想多看他两眼。。。。。。”
“你是想让他还俗咋的?”明玫笑道,然后收了笑,认真看着他问道:“若请师傅再去断崖下捡两个弟子来呢。”
不提神色一整,收起那笑嘻嘻的表情,在明玫凝重的脸上扫了一圈,半晌才挑眉道:“有什么好处?”
“给你烧高香。。。。。。”
。。
很快,邢茹萍和贺明玫两女的绯色恩怨,以超越12秒88的速度,在京城里传得人尽皆知。
故事很浪漫,说琦哥儿和贺家七姑娘从小同窗共读,青梅竹马,以至成亲后仍时时难忘,冷落发妻。于是发妻邢家女不满,醋缸打翻之后准备给贺家七姑娘一个教训。于是请动娘家人邢阁老相助,终于等到机会,在贺家七小姐守孝回归路上,邢家买通江湖人士设伏,贺家女受惊扰,与护卫躲进当地猎户家一整天才避过。。。。。。故事细节详实,人证俱全,包括还有两个当时漏网的江湖人士也正式落网受审了,还有当地参与救助的卫所,甚至还有猎户客栈等一一证实。
当然贺家女不肯白受欺负,脱险回归后杀上门去,说要拿唐家嫡孙来报复。唐家吓得不轻,便拿出亲戚关系多方求情告解,贺家女才表示,暂不追究,但凡再犯,多罪并罚。。。。。。
所以说,没看到么,现在唐家人看到贺家女见一次赔罪一次呢,上次唐家老太太大寿,贺家女连寿都没拜就走了呢。。。。。。
俺亲眼所见啊,两家女眷意图和解,连唐家老太太都亲自给贺家女道歉了呢,可见那贺家女真有手段,很是吓人呢。。。。。。
这么着传了两个月,南方也打了两个月。各种战报不时地涌进京里。
先是守东南的杨家父子,就是新太子爷的外祖和舅舅,不用说自然是力挺自家外孙冲锋在最前线的,和裴家在南方地界儿打得个轰轰烈烈。都是经年老将,手下猛兵强将,杨老将军亲自披挂上阵,原来最大的编制不过八万人马,不知为何竟多出好几万来,何况太子登基,前途明朗,又站在正义的制高点儿上,将士们热血沸腾,一时杨家军胜在气势。
而斐家这边,原本西南军一直在裴家的控制之下,抵抗个西羌那是冈冈的,但打内战,便有一部分人不肯出力,甚至有人不肯遵命。经由上一次裴家灭常家的行动,心里清明的人都知道,裴家揣着司马昭之心呢,所以才一开打,就先倒戈那么不少去了,剩下的也很有一部分迟迟疑疑的,当然,其中表示愿意坚定跟随裴家的,自然还是大多数。但总而言之,西南军绝不是铁板一块儿。
而裴家私家军号称四十万,其实满共二十多万,不过这也不少了。
但是裴家没离开西南那块地界的时候,不肯动用自己多年攒下的私下军,只让西南军出动,去和东南杨家军拼个死活,遇到不给力的,就自己出手消灭掉,这么几番洗刷下来,到时还省下的,就是些能放心使用的部将了。
这其中,便有南襄守备唐玉琦。
87第87章
邢家不堪;而贺家;贺正宏正备战在京城防御的第一线上,百姓言论自然而然方方面面地偏向于贺家女;于是可怜的邢茹萍;便是如今被唐家解禁得自由了;八方打听来的消息也总是堵心。
邢家主心骨顶梁柱邢阁老关着;估记是捞不出来了。父亲跟了裴家,丈夫身陷西南。她自己,也不知道再可以指望谁,也许就象传说的那样,唐家分分钟可能出妻。
邢茹萍如一头困兽;对外面的流言翻飞愤懑而无力。没多久,另一则新的消息传来;终于崩的一声,勾断了她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
最新消息是:唐家曾被贺指挥史参过的南襄五品守备唐玉琦,在此战乱之际,来信来人暗中联络贺家七小姐,分析了天下局势,说明裴家军实力雄厚,而京城驻军只有不到二十万。打将起来,京城危矣。要接走向有私情的贺家女儿去南边避乱去。
此信被截,来人被捉,贺正宏亲自将人和信交与圣上。——这事儿做得忒不地道,唐老侯爷知道后立马怒气爆棚。不管真假,有事儿咱翁婿私下说呀,你如今这样把事儿往圣前捅,又算哪般呀。
外人自然也揣测不断:唐家,到底还是召了贺正宏的怒了,前次害人家女儿,这次,被报复了吧?还是明面上的拿着堂堂正正的理由报复的。——谁不报复呀,不然没准到时候,唐家媳妇儿一闹,又将过错全捂人家女儿头上了呢。
而这消息本身,另有意味儿深长,引各方人士各有不同的解读。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此事属实,那就说明唐玉琦很彻底地站在了裴家军那边,象许多在西南任职的军人或地方行政官一样,反了朝廷,所以才会觉得西南安全,要接走自己想保护的人。
唐老侯爷之前一直自信满满,拍着胸脯表示他唐家儿郎,从小的教育就是头可断血可流,为国尽忠死而后已。如今琦哥儿无消息,大概只是没有圣召不敢私自离岗,或者是身陷南边走不脱,至于背叛朝廷,断无可能。
而如今,却等来这样的消息。
唐老侯爷仍然圣前喊冤,辩说此事实在蹊跷,只怕纯属贺正宏的设计陷害,为着夺唐侯爷手中兵权。
此说法曾令圣上一度沉吟。可问题是面对那唐玉琦亲笔书信和来人的信誓旦旦,唐老侯爷并无实证,此阴谋夺权的说辞显得很苍白无力。
唐侯爷便又说就算琦哥儿真有什么立场问题,也和唐家无干,他离家多年不归,已于唐家久不通音信。看看吧,有事儿还顾着儿女情长呢(如果此信属实的话),想着别人不顾自家。这种人便是反了,也和我唐家其他人无干,我唐家人还是清白的呀。
这说法倒说得过去,只是至此战乱时期,也一时难以查证。
圣上虽觉得唐老侯爷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仍曰:无论如何,唐老侯爷不宜再带兵。迅速解了唐老侯爷一直以来的正指挥史之职,将京卫司彻底交到贺正宏手里。
而得到消息的邢茹萍,却凭着身为女子的直觉,对此书信深信不疑。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只把血吐得一瓢一瓢的。
果然是深情厚谊啊,危难时刻,不记得自己父母亲人,不记得自己儿子妻子,却记得那个小庶女?他到底把她这个妻子放在什么位置?真想休妻么?当她邢家倒了,她就这么任人欺负?当她是死的吗?她便是真死,也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窝囊死啊。
邢茹萍也不顾脸面了,人前人后的和唐家人大闹了几场,指责唐家人寡义,指责唐家男薄情。“不让我好过,谁也别想好过了。”她要用实际行动来演绎此种意味。
唐家不支持她的任何作为,于是她只能单打独斗,并且迅速付诸行动。——计谋单调,手法相似,联系了一帮江湖亡命徒,于某个月黑风高夜跳进贺家院墙,想要将贺家小妞蒙麻袋扛走。
结果贺家护卫似早有防备,凶猛无比,亡命徒大多亡命,背后主使者被拱出。
据说贺家小七怒了,组织人马迅速反扑:当夜四更天,唐家遭遇不明黑衣人士的袭击,院墙内外都发生了激烈的打斗,高声的厮喊,院内甚至还被人放了一把火,火光冲天,所幸守卫机警,众人救火及时无人员伤亡。
黑衣人撤退,唐家清点人数财物,才发现护卫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原来放火是虚,掳人是实,唐家世子两嫡孙宣哥儿和定哥儿不知所踪。
一夜间发生这样的逆转剧情,让京城人士无比感慨多种猜测:之一,正常向一般推测:两女人之间前怨深厚,此番先是邢家女气急败坏的挑衅,败北;而后贺家女按捺不住的反击,得手。既然已经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