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庶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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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把七小姐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全撵了出去,另换得力的给七小姐使唤,免得再惹老太太生气。”
贺明玫进屋来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就要被大太太发落了身边全部服侍的人,祸首还直指老太太。这手段,如果她是看客,少不得要在心里喝声彩,可惜处置的是她的人,心里又直想骂娘。
心道我来迟了和丫头们不尽心有多大关系?不好当着贺老太太及一众人等责骂她,倒拿丫头说事儿。她用了两年时间,才把身边服侍的这大大小小的拢服贴了,容易吗她,再给她换一拨,当她开免费培训班啊。
她缩头缩脑老实巴脚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这才想虎躯一震准备发个威,结果不过是迟到了一会儿,就被揪住了小辫子。
她看了一眼贺大太太看着司茶不善的眼神,心下了然。
贺明玫一般去给太太请安,基本都是带着司水。一来司水是最大的丫头,二来虽然司水也不得大太太待见,但相较于司水,太太好象更不喜司茶。
贺明玫自从上次发现了大太太看着司茶那厌恶的眼神,后来她就尽量不把司茶带去正院。
这说起来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贺明玫的老爹,贺府老爷贺正宏,京卫指挥司副都指挥史,从三品武将。
在这重文轻武的大汤朝,京城这样的地方,从三品这样的品阶实际不敢往显赫上靠,但却正正站在了高品级职称的尾巴尖上,好歹也归入了高级官员的行列啊。并且贺老爷胜在得今上信任啊,有实权啊,肥差使啊。
于是这贺指挥史那也是一众人等不敢小瞧的。
这贺三品呢一般不理后宅事物,包括子女。至于妻妾,他除了享用,一般也都交给太太打理。
只是上次,七小姐落水濒死,大太太发了怒,要把贺明玫身边的一众人等撤换干净时,一向不插手内宅事务的贺老爷却发了话。说不好把丫头全数换完了,总得留一个熟悉她日常生活习惯喜好的,说司水是从小服侍贺明玫的,得了教训以后更会经心些。不但做主把司水留了下来,更把自己小书房刚进的伺侯笔墨的丫头司茶给了贺明玫使唤,另让大太太安置小丫头给七小姐用,说贺明玫年纪小,安排二个差不多大的可以陪着她玩。
本来府里的定例也是如此,每个小姐身边有二个大丫头二个小丫头二个粗使婆子。但贺老爷这样插手内宅事务,让大太太很是不爽。并且那司茶在贺老爷小书房伺侯过几天,说起来,那是贺老爷的人,轻易她处置不得,真处置了,就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并且事前或事后总要知会贺老爷一声。以后连处置个丫头都要有顾虑,这让大太太越发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连带的看司茶更加不爽。
如今有这么个机会明正言顺地处置司茶,大太太自然用的顺风顺水。
5第5章
这边大太太吩咐完,她身后的姜妈妈答应一声,作势就要向外走。
司茶也没想到一个照面大太太就要撵人,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只管扑通一声先跪了下去,就要磕头喊冤。
贺明玫看大太太一副找茬的样子,当下也连忙上前站在司茶身边,怯怯道:“太太,小七没有睡懒觉的,丫头们提醒着呢。是我刚才路上摔了一跤,回去换了衣裳,这才来晚了。”
太太听了贺明玫的话,冷哼一声,面色丝毫不改:“丫头们跟着是干什么的?这样的大雪天不知路滑吗?竟然不扶好小姐,倒让小姐摔了一跤,可见这些个丫头们养尊处优,越发把自己当小姐养了。只怕眼里心里只有自己没有主子。这样的丫头留着何用,撵出去省事儿。”语气一转,道:“小七你也不可太过软懦,被些个丫头欺到头上。惹的老太太生气。”
贺明玫似是怔住了,想了一想,才嗫嗫道:“是,那就听太太的,把司茶撵出去吧。”
旁边司茶听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面露诧异,惊讶地叫了一声:“小姐!”
这么重要的关头退缩了吗?她眼神不由一黯。
连作着抬腿要走慢动作的姜妈妈也不由顿住,看向大太太。
贺明玫没理司茶,也不顾众人各异的目光,只看着大太太老太太继续道:“还有我身边的大丫头司水,也一并撵了去吧。免得那冷妈妈看到她就一阵痛骂,横看竖看不对眼。”贺明玫道,“那冷妈妈是府里得太太重用的管事婆子,又年纪大当差多年,办事儿自是办老了的,定然是不会做错事的,怎么可能今天少了这明天短了那的减免府里小姐的份例,想来是太太的意思。把她不顺眼的丫头早些赶出去,免得她再骂出难听的话来,丢太太的脸。”
大太太听着,冷婆子和司水的事她早已知道。但还是有关键句让她不由额角青筋跳了几跳:减免份例,还太太的意思?
她皱着眉看着贺明玫,正要开口询问,贺明玫已经向她走近一步,看着她目光真诚地接着道:“太太一向对我们照顾有加,怎么可能克扣,定然是府里生活艰难,周转不开。既然太太有意裁减府里各院丫头以缩减用度,就从小七身边的丫头开始裁好了,也算小七替太太分忧了。”
没等贺明玫说完这话,屋里众人便脸色各异。尤其是众位小姐身边服侍的丫头,第一次听说府里艰难至此开始裁员运动,虽心里一时不信,但到底有些狐疑,便齐齐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气得脸色都有些发青了,面上怒容尽显,大家风度不再,厉声喝道:“什么府里艰难,什么裁减丫头,大早上你尽胡龇些什么?”
贺老太太脸色也是大变。看着太太,满脸的不满,不满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开口便斥道:“我这把老骨头不过偷个懒,想着你是大家出身,让你多操些心,这才把家里托给了你不管不问。原想着内宅一团和气,我老太婆才睁只眼闭只眼地等死,结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克扣什么裁减,我们小家小户原是没这见识,今儿个才算知道了。太太果然管的好家!”说着把手上茶杯往旁边案几上重重一顿,那印着美人撑伞图的甜白瓷茶碗发出叮呤呤的一阵脆响。
熙和堂里一片静寂。
贺明玫如受惊般慌然四顾,见大太太老太太发怒,满室肃静,她也忙低头装怯,憋笑憋的很内伤。
当家老爷不大不小从三品的堂堂贺府,御赐府第,竟然要削减小姐用度,传出去她们贺府不用出去见人了。这道理不管贺老太太明不明白,都不影响她发作媳妇儿。
这老太太很有意思,平时尽量装着学着大家作派,可骨子里却透着浓浓的小家子气,没事儿还想和自家媳妇儿摆摆婆婆款儿,使使性子找找茬。要不是这儿媳妇娘家实在惹不过,加上这儿媳妇自己言语作派也轻易让她寻不出个错来,只怕二人连这表面上的和睦也做不到。
可只要有理有据有借口,老太太对大太太从来不会客气,婆婆威风耍得洋洋洒洒,完全不顾管家理事的太太颜面扫地。
如今这儿媳妇有这么大的差错把柄递到她手上,她会不接着才怪。
她甚至都不用查证,就先给太太一顿没脸。——果然,她接的比贺明玫想象的还顺手。
虽然她从来也不喜欢贺明玫这样的小庶女,但这并不影响贺明玫拿这老太太当枪来使这一回。
当然,这活儿她是生手第一回。据说大姨娘当年,那才是把这把老枪是用得得心应手,熟中生巧的呢。
大姨娘本就是老太太跟前使唤的心腹婢女,贺老爷成亲后,老太太作主把她赏给贺老爷,抬了姨娘。
据说大太太以前也总在贺老太太面前奉承,说些讨喜讨好的话哄老太太开心,后来发现这老太太实在音乐很差,有时不靠谱,有时不着调,还自以为是的厉害,慢慢也歇了得她好感的心思。
后来据说便是那大姨娘在老太太跟前讨巧卖乖,一门心思的奉承,越发得了老太太的眼,更因此让大太太受过几次委屈。大太太一边觉得不愤,一边又觉得和个婢妾计较有失身份,也懒得多理,便干脆抬了自己身边的丫头给贺老爷做姨娘,这便是二姨娘。
从此大姨娘和二姨娘便杠上了,那是战鼓天天擂的欢啊。
大姨娘有老太太撑腰,二姨娘有大太太撑腰。老太太辈分高,大太太娘家硬气又掌家。大姨娘撒娇卖乖,含嗔装痴,二姨娘识字明理,能说会道。
后来在大太太生下大哥儿贺明瑜,二哥儿贺明琨二个男嗣后,终于开放了姨娘们的肚子。于是二年后,大姨娘生下了大小姐贺明琪,紧接着同一年里,二姨娘也生下了二小姐贺明璐。
真是紧锣密鼓,势均力敌啊。
然后二个姨娘各自拉上了自己的小姐,继续十几年如一日的奋斗在“女人何不为难女人”的第一战场上。
姨娘们斗的欢。而大太太,早在有两个哥儿傍身后,便很干脆的不再卖老太太的帐了。只要在跟前请安,便是那么三句话,跟背书一样教条,然后端肃着一张脸玩不亢不卑,说话作事,都如下级对上级一样,极客气恭敬又疏离生硬没什么人情味,生生是把老太太当神一样供着了。
被供着的老太太自然也随意自在不起来。每每二人相处,老太太都要端着长者架子,说些严肃话题,难受的不行。想要生气作伐,不是找不到什么理由,便是沾不到什么便宜。如此三番,慢慢的老太太看到大太太在跟前就只嫌嗝应,二个人便尽量少往一块儿凑,才得相安无事。
此时大太太得了老太太的冷脸训斥,又是当着一屋子的儿女晚辈和仆从,一张脸涨的通红,忙站起身来,低头敛衽道:“都是媳妇儿的不是,教老太太操心了。”
心下却有些恼怒烦燥。
她原本没有这么沉不住气的。高门嫡女的教养不是说着玩笑的,多年的习惯,她早已养成声色不动的大家风范。只是她这些时日正烦心嫡亲闺女三小姐贺明玉的事儿呢,心里本来就有些郁气不顺。
要不然,她刚才何至于动了怒声。
不等老太太再开腔,大太太便问贺明玫道:“小七,怎么回事儿?谁克扣你的用度了不成?”
贺明玫抬起头来看了大太太一眼。她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好不好。冷婆子,见着司水就骂,短供她的份例东西。
可大太太偏偏又再问了一遍。
多好,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不要当人家问的废话,就这么一句话,就撇开了发脾气的老太太,引开了大家伙的关注点,并重新掌握了场上的话语主动权。
贺老太太除了会用身份硬压人之外,这些技巧上,和大太太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大太太便是面上对这些庶女们不冷不热的,但从来都不克扣她们的用度,该有的份例是一样不少的。所以物质上,全是金尊玉足的养着,大家府第,名声还是要紧的。
那冷婆子其实说克扣也有点冤,她只是晚供应和偶尔的缺斤少两,让你想用什么时偏没什么可用,让你难受而已。但现在明明该给的没给,贺明玫就说她一个克扣,那帽子便是稳稳当当摘不掉的。
冤就冤吧,哪座庙里没有冤死鬼。她若是受不住欺压死翘了,还不是一样无处叫屈,只能自认倒霉吗。
何况她也冤不死她,只是小小反击一下罢了。
当下,贺明玫也不多说,她相信大太太已经听的清楚明白了。她疑惑地看着跪在身边的司茶,愣愣地喃喃地问道:“难道不是府里艰难吗?难道竟是冷婆子有意克扣吗?竟然冷婆子敢这样大胆不听太太的话吗?”
司茶一向机灵又爽利,早就明白过来。现在一看小姐的表情,便知道该她出头了,当下便把七小姐屋里银霜炭早断了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每去取一次炭就被冷婆子言语奚落一次,话一次比一次难听,丫头们被冷婆子拿捏的只有哭的份儿,后来干脆不给了。
“想是小姐误会了,见用度供应不上,又见丫头们哭,以为府里主子丫头都艰难,这才自请裁人的。”司茶道。既然不艰难,便把份例补上,不裁人了吧。
大太太听了却更怒了,指着司茶骂道:“作死的东西,你既然这么清楚,为什么不为小姐分解明白,任由小姐在这儿混说。”
司茶大呼冤枉:“奴婢原也不知道小姐作此想的,只是刚刚听小姐如此说了,才知道小姐想岔了。请太太明查。”
“贴身丫头是作什么的?不该是心里眼里都是小姐吗?这么许久了竟说不知道小姐的心思想法?可见是个巧言令色又不忠心事主的东西。留着不只无用,只怕还会把小姐教带坏了。这样的丫头子,我们贺府可是不敢留的。”
贺明玫见大太太不过一二个回合便悄无声息又杀了个回马枪,即怪司茶事主不力,又点明了她纯属胡说,主题转换得不着痕迹,又紧紧围绕着“撵人”这一中心思想不离不弃,果然高手啊。
司茶也是识文断字头脑伶俐的,和大太太交峰却几无招架之力啊。
贺明玫大为赞叹,估摸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