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杆匪王老五-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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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豁子吃饱喝足,打着饱哏被张庆送到寨外,他策马扬鞭连夜赶回锯齿岭,把张庆的话圆圆本本,一字不拉地转告王振、李鸣盛和陈青云。三人约定了〃碰杆〃(多股力量合在一起)的时间后,开始分头准备。
几天后,三个杆头骑马挎枪,没带一兵一卒,向魔冢营方向驰骋。树林、小河、连绵的坡岭都甩在后边,一路上,他们天南地北地交谈着,说笑着。正午时分,三人来到魔冢营寨外,〃老洋人〃张庆率众杆头早就在那里迎候了。
〃大哥,小弟来迟啦。〃王振手握张庆的手时,心情复杂地说。
〃不迟,不迟,有你和鸣盛、青云三个老弟兄加入,我这河南自治军如虎添翼,咱们曾在一碗里耍稀稠,如今随着形势的变化又走到一起,只要拿出当年在抚汉军中蹚的劲头,什么都督、总统,什么天王老子,都统统的不在话下。〃
弟兄们说笑间,一同走进了汝海酒馆。
〃弟兄们,这个酒馆虽小,但还是很有名气的,今天大哥请客,咱们来个一醉方休。〃张庆把众人让进客房时热情地说。
几杯酒下肚,王振脚底就有些轻飘飘的了,他站起一碗酒,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大哥,弟兄们,我王老五说句实话,咱真不愿做蹚将,腰里揣着头,东奔西颠地受苦受罪,可世事变化无常,咱总是生存,总得有碗饭吃吧。有句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这都是咱的命,乱世嘛,乱世自有乱世的规矩,乱世的规矩就是他娘的有枪便是草头王,谁跟咱斗,咱就与他势不两立,不怕生于死,就怕没骨气,我是把这条小命攉出去了,只要有吃有喝,只要开心快活,什么枪林弹雨都是他娘的小菜一碟。〃
李鸣盛显得倒是有几分清醒,他扶着王振肩膀说:〃老五哥,你喝多了不是,咱在路上说过,不能多喝,你咋又喝多了。〃
陈青云只顾一个人吃菜,半句话不插。
张庆晃晃悠悠、眼红耳赤地说:〃鸣盛兄你这就见外了,咱们喝着咱宝丰的莲花酒,不是亲切高兴吗?再说了,酒逢知己千杯少,酒场如战场,你我都是蹚将,是在战场上是拉得出的虎将,在酒场也不能当孙子,就是喝死也比驴踢死强。趁着酒劲,我也向弟兄们表明我的态度,我张庆做事向来不图升官发财,只求弟兄们快快活活,咱们的杆子合在一起,不管将来发展如何,我都不让弟兄们受委曲。我现在说句实话,我已就谋划好了,官军不是很快就要来剿吗,我有办法对付,拉出去,再蹚一条新路子。〃
几个人喝得天昏地暗,人醉心迷,直到夕阳西下时,才晃晃悠悠出得酒馆。张庆拉着王振和陈青去的手说:〃咱们今天达成了共识,我很高兴,我已安排好了,今晚都住在这里,如不嫌弃,有几张'花票'(大闺女或小媳妇)还有供弟兄们享用,我还要还要去见汝河北郏县的张得胜、临汝的樊瞎子等杆头,相商联合,共同举势,对付剿军。〃
王振双拳一抱:〃既然大哥还有事,那我们弟兄就此告辞了。〃
2、旌麾西指
七月的天气,骄阳似火,热浪逼人。在烈日的暴晒下,通往魔冢营寨的大路小道上,尘土不时被马踏人踩扬起,弥漫四野,路旁树木、庄稼、青草都蒙上一层厚厚的黄尘。而骑马、乘车的、坐轿的、推独轮车的、徒步而行的等各种人物,身着各色服饰,脚蹬大码布鞋,背着大刀、鸟铳、长枪、短枪等绿林好汉不停地涌向魔冢营村,他们是赶来参加由〃老洋人〃张庆组织的蹚将大会的。
经过多日的紧张筹备,各路杆首依次到达魔冢营村,王振、李鸣盛、陈青云、张得胜、樊瞎子、申麟甲、袁泰生、李成彦、张松亭、郭世魁等附近几个县的蹚将杆头聚集一起,论就下一步统一行动问题进行磋商。
大会会场设在寨中心的龙王庙内,五间大殿、两边配殿及院里都坐满了人。〃老洋人〃张庆刚走进庙内,顿时掌声四起。他站在中间开始了发言:〃各路架杆、各路首领、各位朋友:经过大家近段的奔波忙碌,咱们今天终于有机会座在一起商讨咱们的事情了。我首先对诸位弟兄的光临表示感谢,大家这么看得起我张庆,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使咱们的杆子不断壮大。眼下,各地军阀矛盾重重,混战不止,自顾不暇,想腾开手来剿灭咱们也是捉襟见肘。因此我就想啊,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好机会,我和耀堂、鸣盛、青云兄弟都是在白大哥队伍里混过的,深知人多势众力量强的道理。俗话说得好: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可如果要大闹一番,壮大实力,挣个名份,只有团结起来,统一行动。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作为一支队伍,我们应该有个明确的思想和统一的战略主张,我想把咱们这支队伍称作:河南自治军,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愿,不知大家有没有不同的看法,或者更好的意见。再者,我想一支队伍,无论如何松散,对外对内,形式上也应该是统一的,这样,遇到战事能够相互配合,对付剿军。我先说到这里吧。〃
〃老洋人〃张庆说完,王振咳嗽两声,站起身来说道:〃张大架杆说得很好,把我们心中想说的都说啦,我完全赞成。老实说,在拉杆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水浒传》里不是有一百单八名好汉吗,他们凭着水泊梁山,抵御宋朝天子的剿伐,令官府无计可施,最后只得派人进行招安。咱们为何不能占一处山寨,凭险御敌,达到起势的目的?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大宋朝那阵子,好汉们凭的是一身武功和八百里水泊,而如今冷枪变成了他妈的热炮,这家伙威力可太大了,你想长期占据某个地方,难啊,没有强大的炮火优势,没有人的优势,只凭几个险峻的山头,根本抵御不了官军的炮火。为了求得生存和发展,光靠一杆不行,咱们只有联合起来,众人加柴火焰才高,对付强大的官军不在话下。经过我们宝丰几位大架杆的商议,决定组建这支河南自治军,可有了名号还需要统领者,刚才张大哥说了,要找一位在官方和蹚将杆子中都能够接受的人物充当首领,对咱们发展才有益而无害。大家推来算去,共同举荐了在军界和绿林行享有崇高声望的任应岐担任总司令,便于协调各杆之间的行动。同时又容易对外联络,亦可利用军阀间的矛盾和省内外反吴势力,在经济与装备上的得到外部的支援。〃
李鸣盛站起来激动地说:〃有的弟兄也许不知任应岐任司令,有的虽听说过此人,但是也许不太了解,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任大哥家住鲁山县仓头的刘河村,他曾在咱们的老乡樊老二(樊钟秀)的杆内干过团长,因前些时张福来主豫,缩编队伍,人员难以安插,任大哥为了不让樊总司令为难,征得同意,下野回鲁山老家闲住。就在一个月前,任大哥把家搬到宝丰大营寨内居住下来,按说,人家有钱有地又有房,日子过得倒也平静清闲。我和张大架杆、王大架杆曾多次到他那里拜访、领教,任大哥做事公道正派,为人和气,德高望众、誉满一方,作为老大哥,他对我们杆子的发展提出不少好的建议。所以,我们特地把他请出山来,给咱称腰壮胆,大家尽可放心跟着干,现在请陈大架杆宣布一下队伍的编排设置和员分配等。〃
陈青云待李鸣盛的话音一落,抖开一张纸站起来念道:〃现在我向大家宣布,咱们的队伍定名为:河南自治军,各路分排情况如下:总司令:任应岐;军务会办(副司令):楚严;前敌总指挥:李鸣盛;所有人马共编十二路,五十个营;第一路司令李鸣盛,第二路司令陈青云,第三路司令张廷献,第四路司令张得胜,第五路司令樊三福,第六路司令王振。。。。。。同时,我们还设置了参谋处、副官处、军需处、军医科等。〃
会议结束后,王振和张庆用四抬大轿把任应岐从大营寨接到魔冢营,像供奉皇帝一样对任应岐言听计从,任应岐深受感动,觉得自己在队伍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他想,无论如何也要凭着自己多年在军界的声望和人际关系,利用各军阀之间的矛盾,寻求反直派系的支持,寻找一种平衡。早在赵倜主豫时,任应岐与赵倜就打得十分熟识,赵倜弟兄俩被吴佩孚赶走后,听说经上海、大连至沈阳,投入到张作霖的麾下,受到器重,成为张作霖的座上客。同时,几年前,他就与张作霖以及属于奉系盘踞山东的张宗昌关系密切。此时,如能通过赵倜从中周旋,求得张作霖的支持,在中原心脏地带,竖起一支反吴大军,这该是让多么快意的事啊。
几天后,三名头脑激灵的小杆头,带着任应岐的亲笔信和宝丰莲花酒、鲁山丝棉及河南自治军花名册等,奉命赴山东与奉系取得联系,打算先在粮饷、枪械、弹药上获得一些援助。出发前,他们三人专门进行了化装,打扮成客商的模样,骑着高头大马,沿着官道一路向东驰骋。
三人马不停蹄,当天傍黑时就赶到郏县城东门外,当守城兵就要关闭城门时,猛然发现三个穿长袍、骑好马的人来到城门口。
〃站住,搜查。〃守城兵眼尖,他们见三个人都是商人打扮,有心敲诈几个大洋,于是枪一横,尖着嗓了吼道。
〃官爷,我们是商人,经常打这里路过,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丁司令有话,所有过路之人严加盘查,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三人无奈,只得下马接受盘查。在他们看来,马背上驮的是引起有酒和丝棉等,说啥也能蒙混过去,再说,这郏县城城防松弛是谁都知道的,大可不必给守城兵丢些散碎银子。几个守城兵围着他们三人搜查得相当详细,把每个人的衣服和鞋里都摸索个遍。
〃这是什么?〃守城兵几乎是异口同声,他们在三人马鞍下分别搜出两支德国造短枪,枪里还压着子弹。
〃听说这一带土匪太多,我们带枪是作防身之用的,官爷放我们走吧?〃
〃哼,走?没那么容易。〃一个操着公鸡嗓子的守城兵走近来,顺着一个个头高大的小杆头大襟布衫针线所走的缝细细地捏起来,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哧啦〃撕开缝线,里面掉出一沓纸张,守城兵一阵慌乱,迅速冲上来,捡拾纸张一看,竟是河南自治军文件,内文被发现,秘密全泄,三个小杆头被绳捆索绑押进郏县县衙。
第四剿匪区司令丁香玲发现河南自治军花名册及各路司令(杆头)的名单后,十分震惊,亲自在县衙里审问这三个小杆头。事已至此,三个小杆头也不隐瞒,把所知道的全部招认了。丁香玲让人把几个小杆头带进监狱,之后,他经过一夜的思考,终于确信鲁、宝、郏三县及周边地带的蹚将们,已经组建起号称什么河南自治军的队伍,并正在加紧酝酿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事。一想到这些,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跳不止,坐立不安,并迅速向吴佩孚巡阅署进行详尽汇报,吴佩孚大为惊讶,既不安又兴奋,不安的是这帮蹚将不知在中原还要闹出什么乱子,兴奋地的他们的秘密被他发现了,下一步就是对症下药,展开征讨了。这样,吴佩孚暗地里急调各路人马,对自治军提前下手了。
企盼山东援助的消息走露后,社会哗然,连任应岐也大感意外,一时竟无计可施。还是王振头脑清晰,向任应岐和张庆建议道:〃据我所知,镇嵩军刘镇华正在豫、陕边境地带扩军,咱们可以把弟兄们拉向那里,谋求收编,先保存实力,来日东山再起,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张庆听了王振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就剿军突然之间云集豫西,压力加大的情况,只能走这条路子。但张庆毕竟也是闯荡多年的老牌蹚将,他尤其对陕州、灵宝一带的地理环境,人情世故非常熟悉,对使署县衙的腐败深恶痛绝。每每想起自己有家难归,被逼绝境,投身绿林。他就想到在灵宝入巡缉队当兵受伤,自己应得的抚恤金无端地被强取豪夺,灼伤犹自疼痛,旧恨新仇记忆犹新。此时,乍一听王振说的不无道理,可细一琢磨,也决非万全之计。他想,无论是谁,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他也不会再入军队任人宰割了。
于是,张庆耐着性子对王振说:〃咱们弟兄同在白大哥的队伍里供事多年,你也许还记得,当年的鲁山招抚事件,如果白大哥和秦椒红(郜永成)当时没有主见,也跟着凑热闹,也就没有后来的〃抚汉军〃了。官军对待绿林,向来持不信任眼光,咱们经不起更多的折腾,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就是再苦再难,也决不能随意屈就,如若那样,也显得咱卖得太贱了。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咱把杆子拉向豫陕交界之地,那一带我熟悉,能拉到那里,跳出包围,咱们就能取得主动权,何愁不能发展?〃
正是在这一闪念之间,〃老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