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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哪一种爱不疼-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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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特别的难过,只是闪了下神。

“嗯!”她点了下头,去洗手间洗了洗手。这算最后的晚餐吗?

毛巾架上已经没有她的毛巾,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进厨房帮着端碗。

没有堆杂物的餐桌今天特别的宽敞、光洁。

他蒸了米饭,炒了两个菜——茄子炒甜椒、苦瓜炒肉丝,还切了盘酱牛肉,汤是番茄蛋汤,有黄有白,盛得有点满。她端着时,小心又小心,唯恐泼出来一点点。搁下碗,指头好象烫到了,红通通的,她贴着唇边直吹气。

“又没戴手套?”他皱皱眉,抓着她的手去水笼头下冲了冲凉水。

手套是他在超市买的,她以前常会被汤烫着。只是那幅手套挂在厨房里形同虚设。她是个怕麻烦的人,性子又急,不愿意为端个碗而戴上厚厚的手套。

“没事。”她抽回手,在衣襟上蹭去水珠。

这顿饭吃得像平时一样平淡,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不痛不痒,不紧不慢。他给她夹了两次菜,她喝汤时拿过他的碗先给他盛上。吃完饭,两人相帮着把碗筷收拾进去。她不会做饭,于是很自觉地把洗碗的活抢了过来。

仍是她洗碗,他倚在门边看着她,她觉得如芒刺在背,一直都没有回头。

都收拾好了,她四下巡睃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什么东西遗漏,“我走了。”她瞟了眼挂钟,八点一刻。

“叶枫,”他陪她走到过道,看着她开门,搬回去的东西都扔在沙发上、餐桌上,一片凌乱。

“嗯?”她没有换鞋,直接走进屋。

“这套公寓,我已经委托房屋中介对外出售,上次买的房子这个月底拿钥匙,然后就开始装修。”

她快速地弯了弯嘴角。她记得那套房子有两个书房,价格不菲,差不多耗尽了他全部的积蓄,他还开玩笑地说以后三餐要她负责。

现在这些都和她没关系了。

都走吧,让回忆在秋天到来之前,随着最后一丝炎热,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口口声声质疑他和柯安怡之间的关系,但在她心里,她始终不相信他会做出脚踩两只船的事,可是她想破头,又找不到好的理由替他开脱。最后,她只能想到根子出在她爸妈身上。

他貌似温和,但骨子里却是清高的。排斥达官显贵,不屑与之为伍。所以他拒绝解释和柯安怡有关的事,他宁愿她误会下去,直到她与他分手。

他喜欢傻傻的、冲动的、任性的、不谙世事的叶枫,他有能力照顾好她、给她幸福。但是叶枫是苏晓岑的女儿,苏晓岑的影响力,足以让他在事业上、生活上攀上几个台阶。

柯安怡也是某某领导的千金,她很不喜欢柯安怡,但她不得不承认柯安怡比自己更适合他。他们日日面对,他也许是喜欢柯安怡的,长长的六年里,没有一个男人可能是张纯洁的白纸,不然柯安怡也不会对他这么亲昵。他们没有在一起,可能也是心理上排斥千金小姐的因素。

所以,不纠结了。

边城是骄做的,他是清高的。

理解他的冷淡,理解他的沉默,理解他的决定。

和他一起的几十个日子,却是完完整整属于她,谈不上得到,也永远不会失去。

她没有说谢谢他的晚餐,因为他最不爱听她说谢谢。他们难得共有长长的夜晚,但今天,她在这屋,他在那屋。

“我要收拾东西,先去忙了。”她扶着门框对他说。

“不要关门,我就在客厅里写东西。”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笑得很苦涩,“你搬到吴主任那里,可能确实比现在好,秦编辑作息时间比较固定。叶枫,不管心里面有多气我,我打电话过去,第一次可以无视,第二次可以当没听见,第三次一定要接,好不好?”

“我们都不是孩子,难道还玩老死不相往来?何况我们又没有仇。”她微笑。

他突然一步跨进来,趁她还在愕然中时,伸开双臂用力地抱住了她,脸埋在她的脖颈处,眼睫擦过她受伤的地方,“对不起!”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眼眶一热,鼻腔和胸腔塞满酸痛的硬块,她仰起头,拼命地眨着眼,才让夺眶的泪水生生咽了下去。

他对不起她什么呢?

说起来,她才对不起他。

一开始,他只是她的同学,两个人没有交集,是她硬闯入他的生活,让他孤单六年。回国后,又隐瞒自己的身份,还为了边城,一次次向他说谎、食言,记不得他的手机号,二十多天没有联系,唯一一次通话还是用的边城的手机。再说,歹徒又不是他指使的,遇袭完全是个意外。

这次离开,桥归桥、道归道,她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让他的生活恢复平静。

她没有关门,他亦开着。

她开始整理衣柜和储物柜,将需要搬走的行李和书打包。从他那拿回来的衣服一件件塞进行李箱里,收拾影带时,看到他替她录制的几盘访谈录影带,怔了怔,扔进包中。

秦阿姨打来电话,问明天秦沛什么时候过去接她?

她说早晨好了。

除了大行李箱和随手拎的挎包之外,整理出六个纸箱,想不到东西会这么多,她只住了几个月。是想把这当成家的,于是看到喜欢的东西都往回买。喝水的马克杯多达六只,她送了一只给他,带走五只。

夜风从阳台穿过,灌进客厅,带了些久违的凉意。八月底了,北京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秋天,就要到了。

上床时都过了午夜,她看他那边灯还亮着,没有打招呼,轻轻地关上房门。

洗过澡躺在床上才感觉是那么的疲累,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孤单,困意就席卷而来。

不再有想像,心就平静了。

秦沛很尽职,九点到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说自己起了个大早。叶枫指挥着他搬东西,笑他白天不懂夜的黑。

“你说说这都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啥人,又没得到你什么好处,凭什么要吃这种苦?”屋子里没开空调,秦沛把个行李箱搬到门口,就喘个不停。

“以后,我买好吃的给你,乖!”

“喂,小丫头,别没大没小。告诉你……呃,夏奕阳?”他瞪大眼,看着从对面公寓走过来的夏奕阳。

“早!”夏奕阳点了点头,“你去按住电梯,我来搬。”

“你们……你们真的是同居呀!哦,不对,不对,是同居在一个楼层,嘿嘿!”秦沛诡异地眨眨眼。

气氛很宁静,没有人接他的话。

叶枫在扎箱子,夏奕阳眉毛深深地皱起来,嘴唇抿得紧紧的,身子一矮,搬了个大纸箱往电梯口走去。

秦沛摸摸鼻子,忙抢上前按电梯。

箱子都进了电梯,叶枫里里外外察看了三遍,然后锁门。电梯里塞满了东西,又站了三人,显得有些拥挤,她不得不紧贴着夏奕阳。头顶上沾了一根丝线,他替她捏去,把贴着前额的湿发别在她的耳后。

外面是骄阳胜火的北京。

秦沛开了辆保姆车,空间很大,所有行李都塞了进去。“路上开慢点,别把东西弄散了。”夏奕阳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旁,对秦沛说。

“我办事,你放心。”秦沛拍着厚厚的胸膛,很是自信。

他又转到叶枫的车窗边,抬抬手,“走吧!”

她闭了闭眼,把车窗摇上,秦沛来不及的打开了冷气。

她看着后视镜中站着的身影渐渐变小,转弯消失不见,感觉心疼得都没了知觉。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秦沛是极不愿装深沉的人,想说啥就说啥,“我姑夫说你和他掰了,真的假的?”

“真又怎样?假又怎样?”

秦沛挤了下眼,“真的话,我就有机会了。唉,你不知道我爸爸想你做媳妇都快想疯了,说的那个重要性、大道理,压都能把我压死。好象我娶不到你,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白痴。其实他好多年没见过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长得有多丑。他呀,就是觉得你妈妈做他的亲家母,脸上会很有光。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暗恋你妈妈。”

“你乱嚼什么?我妈妈只会喜欢我爸爸,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这话成功地扭转了叶枫的思绪,脸胀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

秦沛乐得眉飞色舞,“我是说暗恋,明恋量他也不敢,不要你爸爸动手,我姑夫就会砍了他。不过,小枫叶,你和夏奕阳分手了,我俩就凑合凑合吧!我们呀,领个证,向全世界人民有个交待,然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要是愿意和我上床,我们就找个不错的地方过过二人世界,让你怀上孕。要是不愿和我上床,就去做试管婴儿。反正这是咱们的义务,生一个就行了……你的眼神干吗冷得象块冰,我这正热情似火呢!”

“莫菲的手机号是多少?”叶枫冷冷地问。

“找她干吗?你想上她的节目?找她不如找我,我可是导演。”

“我让她来管管你,带你去医院瞧瞧,你病得都快语无伦次了。”

“嘿嘿,她才管不到我!”

“你……又另结新欢了?”

秦沛耸耸肩,“一个月前的事了。”

叶枫微嘴,“你积点德,这样玩当心玩出人命来。”

“哼,她们才不会象柯安怡那样做傻事,为男人要死不活的。我们都是合则来,不合则散,很干脆的。”

71…心上有人(下)

“怎么个要死不活法?”秦沛懒洋洋的语气、挤眉弄眼的表情,她没把这句话当真,随意地接过他的话。

她看见秦沛的眼皮在往上抬的瞬间抖了抖,古怪地咂了下嘴,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仿佛在埋怨这该死的交通,还是这该死的嘴巴?

“秦沛?”她的心象地震过后的余波,悠悠地晃荡了几下。

“我……我今天早晨在姑姑家,听姑夫和她带了一句,也许是我听错了,柯安怡在青台为夏奕阳割腕自杀……你相信这是真的吗?”秦沛打着哈哈。

她蓦地想起在机场的洗手间,柯安怡手腕上戴着的宽大的男式腕表。

“我想肯定不是真的,谁这么傻呀,夏奕阳都把你带去台里展示过了,她知道你们的关系。哦,你们现在分手了……分手?小枫叶,你们分手是不是和她这事有关系?难道夏奕阳真的被她打动了?哇……”秦沛兴奋的语气,不亚于哥伦布陡见美洲大陆。“不过,要是有一个女人肯为我这样做,我说不定也会缴械投降。现在的女人嘴巴上挂着情呀爱的,但是能有几个人对你是真心?我一说分手,她们哭得梨花带露,楚楚可怜,可是不久,就看到她们被其他男人搂着,笑得花枝乱颤。这世界没了谁都一样过,但这个不一样,夏奕阳只是个播音员,柯安怡是京城名媛,她不需要图财图势,她图的是一份真爱。佩服!羡慕!”

原来他并不是跨不过她父母那道坎,原来他的心也是能被攻破的。

秦沛说了好一会,没听到叶枫的回应,斜眼看去,叶枫倚着车门,目光呆滞。

“唉,我好象说错话了。小枫叶,这……事你不要往心里去,失去也是得到。象我们这些轻易就被其他女人拉拢过去的男人,没啥稀罕。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中国找不到,咱去国外找。”

“还有三秒就是红灯了,你要快点吗?”叶枫说道。

秦沛一抬头,十字路口,黄灯已开始闪烁了,他忙一踩油门,在红灯亮起的一瞬间前飞速冲过。

把纸箱卸下,秦沛就被副导演的电话给叫走了。吴锋不在家,秦阿姨在。保姆已经在楼上给叶枫腾出了一个房间,原先是秦阿姨练瑜伽用的。

“我没那个耐心,坚持个两三天就是奇迹了。”秦阿姨见叶枫露出不安的表情,忙说道。

房间显然是为叶枫特意布置的,从窗帘到家俱,都是粉色系的,床还是个公主床,竖着四根柱子,吊着缀有蕾丝花边的帐幔。

叶枫看得直咧嘴,有些哭笑不得,不谈现在二十七岁了,再往前推十年,在她十七岁时,她也是不能忍耐这些的。

“秦阿姨,这……也太夸张了?”她真怕在这个房间里,她会做恶梦。

“小姑娘家就要粉粉的、嫩嫩的,夸张什么?行李让保姆阿姨收拾好了,咱们下去吃饭,下午还要上街给你买东西,毛巾呀、浴袍呀、拖鞋什么的……”

叶枫欲哭无泪,问题是她不再是个小姑娘,但看着秦阿姨激动得双目灼灼,她都不忍心打击她了。

吃完饭,秦阿姨去车库开车,她上楼换了件T恤、中裤。保姆阿姨把六只纸箱全部打开了,问她摆放有没有别的要求。

她只让阿姨把常用的书放在显眼处,其他的随意。

扎头发时,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夏奕阳的,她收回目光,继续用梳子把头发往上梳了梳,这样子不会窝在脖颈里,就不那么热了。

手机响了三声,然后停了,没有第二次拨过来,当然更不会有第三次。

周末的商场人特别多,有游客也有京城市民,似乎一切都是免费的,每一处都挤满了人。家居用品在六楼,叶枫和秦阿姨坐电梯上去。有家牌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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