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二十四监-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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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敢抢张掖？那里可是大城？！”卢象晋不可思异的问。张掖什么地方？西有肃州卫，东有凉州卫，两大军镇。城高墙大，直属右军都督府，里面的右都督，可是即管官又管民。那可是整个西北的中枢所在，鞑靼要攻它？
　　　　“有何不可？那里面三教九流各色人种都有，只要有内应，再打一个措手不及，攻入城中不是难事。情报说在哈密一地聚集了二万精兵，但却不知道他们能潜入巴丹吉林沙漠，直接从张掖以北出来。”巴丹吉林系蒙语。巴丹为人名；原在此居住；吉林是数词；即六十，联起来的意思就是巴丹住的这个沙漠有六十个湖泊，也不明白这种意译是如何来的。巴丹吉林沙漠是一个大沙漠，到了张掖北边已经是尾部了。由于情报的不足，这批人是如何进入沙漠又如何出来的，卢象升真的搞不明白，不过，从路线上，肯定从哈密那边开始到了沙漠边缘，沿着沙漠之南边所走。不会太深入。从哈密卫到张掖，有一千七百余里，再绕沙漠，就有可能有二千里地的距离，这瞒天过海暗渡陈仓的手段玩的不错啊，到了张掖还玩分兵骚扰，所图不可谓不大。而西北一线，最大的目标就是张掖，所以卢象升相当肯定。
　　　　“那要不要未将前去通知行都指挥使？”行都指挥使为陕西行都司的最高长官，隶属右軍都督府管理军事。下设甘州左卫、甘州右卫、甘州中卫、甘州前卫、甘州后卫、陕西甘肃卫、永昌卫、凉州卫、庄浪卫、西宁卫、山丹卫、肃州卫、镇番卫、镇夷千户所、古浪千户所、高台千户所。权利相当之大。与天子亲军不是一个体系。人家是属于兵部的。
　　　　“无须通知，烽火一起，百姓们早已经开始躲藏了，只是那里的几个堡子让他们火速撤离。凭着他们那点防御能力。无法保全。让他们或者上山或者进张掖城先躲躲吧。至于黄克缵那边就算了，他们一看到烽火，估计一早就要关门了。这么大的城。若连半日都顶不住，这样的官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本帅也已经给阎应元方通知了，相信阎应元会有安排。”卢象升一抖绳，看着亲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的骑着马赶着战车，再次说，“命令全军急速前进，前方红瓦墩不要停留，直奔张掖。”
　　　　阎应元接到卢象升的光报之后，立刻知道要有大事发生了，近两个月了，打惯了大仗的他，还真不习惯这种小打小闹。真不明白十几或者几十个蒙古或者鞑靼人就敢过来抢劫，是谁给的他们胆量呢？
　　　　带齐了净军和锦衣卫，带了一百部阻击弩，匆匆的就赶往张掖而来。他的位置是在永昌卫，比卢象升的位置稍稍的近了三十多里，也有就是三百里地。从接到第一次千人烽火之后，他就感到太不平常了。左右没有任何预警，直接钻出来上千人的，与前段时间的小打小闹以及这段时间的平静，太不相符了。事有反常必有妖，加上卢象升曾有情报说是有二万人在哈密卫聚集，虽然不一定有关系，但在这里也闷的要命，整天的就是看着净军、净衣卫、天应军他们练枪，练体能、练这练那也是无聊。一旦有这样的机会，当然要去拉练一番了。
　　　　本来以为要到刘家墩，但没想到路上越来越远，一直到了近四百里的红瓦墩，这里面谁都看出来有事了。立刻给‘老上司’打了一个光报，没想到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战斗的地点不谋而和的都想到了张掖，就这样往那里赶吧。
　　　　行至一百多里地之时，通过烽火，可以看到上万的敌人已经快到葫芦墩了，那里是离张掖最近的墩子，无论是卢象升还是阎应元都无比的兴奋，终于有大仗可打了。还剩下的二百里地，半天多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现在的路还是不好，听皇上说，如果大同到岱海那里的铁轨马车道修好了，一个时辰可以跑到近一百五十里的路，那可真是日行千里了。现在一个时辰也就是跑个百里，这已经算是急行军了，如果是长途行军的话，全马车也就是一百里左右。
　　　　黄克缵看到葫芦墩方向传来的烽火，真吓了一大跳，五烽五炮？！这是上万人在进攻！这一下哪里还敢派兵，本来因为集合的四千兵马想着分别援助至那四个地方的。这才刚刚派出去，没想到更大的敌人就来了。这一下可真吓坏了，上万兵马的鞑靼是什么概念？西北一共六万多兵马，驻扎在千里边墙以内，一分分就没有什么了。现在派出去了万人，张掖城也就是不足万人的守卫了，这么大的城，站满都成问题。而派出去的四千人恰恰是精兵强将。从葫芦墩到这里不足半个时辰的路程，这一下可真把黄克缵给急坏了。立刻关闭城门，拉上吊桥，静街。
　　　　这时从城外东边匆匆忙忙的过来了一队商人，有上百人之多，还都是商人，可能是听到了烽火的炮声，急着往城里赶。看着吊桥就要拉起来，急忙的喊着：“官爷等等，等等，我们是行脚的商人，放我们进去。”一个个还挺懂事，手里拿银子摇晃着。
　　　　而城里的一个宝石商人也跑到了东城守门的城守在不断的解释着，“军爷，你抬贵手，这是小店的伙计，运来了重要的货物，说好今天到的，你看就差一步，这点碎银子，请兄弟们喝茶，来日定有厚报。”商人虽然说的是碎银子，但递过来的却是一个十两的金元宝。（未完待续。。）

第429章张掖之战
　　　　守门官还算是慈悲为怀的，现在谁都知道外面马上就要成为鞑靼人的天人，这些商人一旦进不了城，留给他们的命运那就只有人财两空，这时候他们拿出了银子算是抚恤军队了，也算是识趣。而现在鞑靼人还不在视野之内，时间还有一些，举手之劳，就可以解百姓于倒悬之苦，救其与水火，更加是可以发财，当然这一种理由才是最主要的。所以立刻激扬慷慨的说：“何东家无须客气，保家卫国本是职责所在，眼看城外几百名大明子民，怎可能无动于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官这就放其进来。”顺手把那十两金子接了过来。
　　　　那商人连响感谢，说：“多谢大人大恩大德，小人这就吩咐伙计过来卸货，不敢有半丝拖沓。”
　　　　“何东家快些也好，外面兵荒马乱晚一刻关门，本官都是担了大干系的。”守门官一听商人如此知情知性，倒是能为他考虑一下，不由的显示一下为了救人自己是多么的为难。
　　　　“大人为国为民，劳苦功高了。”说完对着后面也吆喝着：“派人快点来卸货，可不敢耽误官爷的时间。”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之后，二百多人的马队开始陆续的进城了。何东家的伙计也冲了过来拉马匹后卸货。二百多人进城的速度本来是很快的，但巧就巧在，三匹马突然倒地了，就堵在门洞前，玻璃珠子或者是玉珠一下子挣脱了马背上的口袋。滚了出来，一时间大珠小珠盘玉盘的声音敲打在整个城门里广场，弄的是满地都是，煞是可爱。看着宝物滚滚而来，穷当兵的立刻来了精神，这一个东西够自己干一年的！哪里能够不激动呢？何东家气的是顿足捶胸，大骂不止。而围观的兵士们也相当的同情商人的遭遇，积极的去帮着何东家去捡。
　　　　“大人啊，这可是小人的命根子啊，可不敢拣啊！”何东家立刻急了。上来就去夺。但哪里能夺过这些当兵的，有嫌其碍事者一脚把他踢开了，自己办好人好事，一个商人瞎掺和什么。所以何东家一边让伙计们捡一边的哀求守门官。
　　　　财帛动人心。连守门官都加入了捡珠子的行列。哪里还在意他的嚎叫。
　　　　等珠子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远处鞑靼的大军人影还没出现，但城楼上已经感觉到了万军而来的震动。
　　　　黄克缵发布完了防守命令之后，急匆匆的带着手下的将领就向着东门而来。这里是最先要面对鞑靼人的，是城守的重中之重。一到这里远远的就看到了如此乱哄哄的局面，而万马奔腾的‘地震’也已经让人感到的清清楚楚。
　　　　“大人，有人在卸城门，”跟着前来眼尖的一听护卫还没待黄大人发怒出声，就直接的禀报说。
　　　　好家伙，城门洞里，几十个人，正在努力的搬一扇城门。这一下可把黄克缵吓坏了，三魂出窍！还以为这闹哄哄的夺东西就是城门官在这里又抢百姓，暗恨手下这个时候还要钱不要命呢，本想整理次序，将这个不懂事的将官斩杀，以正军纪，但现在一看，这已经不是阶级内部矛盾了，显然是敌我矛盾，这是要‘偷城’啊！
　　　　“各将官听令，弓箭手射杀奸细！”黄克缵这声命令一下，立刻一队兵丁开始冲了过来，冲着门洞里就射箭。
　　　　守城官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是敌人的奸计，大叫一声不好，刚才要抽刀去砍那何姓商人，但已经晚了，何姓商人的一把匕首已经捅到了他的肺腑。守城官右手刚刚握上了刀把，左手还握着两粒宝石，颓然又不甘心的倒地，那两粒宝石也随之跌落，滚到一旁。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杀狗官！”何姓商人捅死了人之后，大喊一声。他的伙计们纷纷的掏出了五花八门的兵器，朝着身边的兵士杀去。而门洞里的众人这时也是抽出了兵器，开始格挡射来到弓箭，并用棍子开始翘城门，有的竟然开始要砍吊桥的铁索。
　　　　“起吊桥！快。”
　　　　黄克缵的弓箭手没办法面对身边不远的奸细，急忙的指挥亲兵上前厮杀，保护弓箭手。看到有人割绳索急忙的喊道。要知道吊桥可是架在护城河的，保住吊桥，就隔绝了城里和城外的交通。现在鞑靼人已经攻来，只要升起了吊桥，他们就没办法直接的闯城，必须是填河或者铺架板过护城河，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门洞里的人已经有人拿着弓箭开始反击了，他们射击的箭术明显比官兵强得太多了。只是人数太少了而已。
　　　　吊桥开始被楼上的官兵绞动轮盘，缓缓的拉起，但两个奸细，立在吊桥之上，不管不顾的砍、砸着铁索，铁家伙不是一时能砍断的，两人的兵器都被崩得一个个口子，但还在坚持着。
　　　　“射箭！吊桥上有人！”这一声黄克缵都咕变音了，场面太混乱了，城门里一共有四五百个奸细，而鞑靼人就差二里路了，如果吊桥毁了，他们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开进来了。
　　　　“啊！”吊桥已经升到了三尺高的时候，一只铁索终于天随人愿的被砍断了，但同时，那人也中箭了。这一字穿云箭来的晚了一点点，那人被射的一下子掉到了护城河里。
　　　　而另外一人也急速的不管不顾的砍着，无视漫天的飞箭，当吊桥千到其快要立足不稳的时候，也成功的砸开了铁索。吊桥轰然倒塌而下，他也跟着吊桥而落。
　　　　“撤退，上瓮城！”听着吊桥掉地的声音，黄克缵是如丧考妣，完蛋了，城门是保不住了。这样牺牲太大了。城外的马蹄声已经接近了。不得不退守二线了。瓮城是为了加强城堡或关隘的防守，而在城门外（亦有在城门内侧的特例）修建的半圆形或方形的护门小城，属于城池城墙的一部分。瓮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张掖地处要地，虽然没用过瓮城，但设计的时候还是有一道的，变态一点的，那可是连三道瓮城。不过再好的瓮城也是二线，远没有第一道城墙有威胁。因为第一道城墙是一个整体，但瓮城虽有瓮中捉鳖的意思，但靠着高度优势来向骑射高手射箭，虽有优势，但并不是绝对。
　　　　黄克缵带着人从瓮城里上了城墙，关上了二道门。指挥着官兵纷纷的在月牙形的瓮城城墙上居高临下的对下边的奸细对射，并降城门洞里下千斤闸。让人烧猛火油，生石灰、擂石也都用上，时间太紧了，本来应该准备的东西，那个该死的守城官竟然光想着发财，屁事没动，这个时节生气也是枉然，先渡过这一关再说吧。
　　　　鞑靼人一边顶着城楼上的箭支，一边飞速的入城，开始与官兵对射。战斗一时开始僵持着，但用明显，破城只是早晚的事情。
　　　　这时候在东门需要的不是主力这么简单了，几乎需要全力了，因为鞑靼人全部的力量都在攻城。后面云梯、攻城槌已经缓缓而来当他们到来的时候，战争就是决定胜负之刻。
　　　　鞑靼人的个性相当的鲜明那就是凶残，城破之日，竟然会屠城，而这个时候也别想着从其它的城门逃跑，因为城门已经都关上了，而且跑到野外，也跑不过鞑靼人的马匹，所以全城倒不象往年一样，遇到个鞑靼人就吓得四处乱串，相反都同仇敌忾起来。
　　　　他们不是没有救兵，首先就是派出去的四千人，这是张掖城的力量，已经叫他们回来了。其次是天子亲兵，这段时间他们抓了上千人鞑靼人俘虏，这也是他们有勇气面对鞑靼人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