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七咒-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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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想象,竟有人能清清楚楚的痛过九千九百九十九刀,这也是万剐风轮万刀少一刀的原由,挨得过九千九百九十九刀的人,那已是人中的圣者,天地动容,神鬼同敬,谁也不敢剐满那最后一刀。如此惨烈的刑罚,雪槐却要替夕舞去受,这叫她如何不急,而最重要的,她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了,雪槐受这酷刑,其实只是白受。
“好。”西王母点头,举手示意,便有两名力士抬了一架风车一样的东西来,前后有口,中间圆突如鼓,可以看到里面密布着的雪亮的刀子。
瞟一眼那万剐风轮,雪槐转头看向西王母,叫道:“娘娘,小子有一个请求。”
“怕了是不是?”西王母微笑:“现在后悔刚好来得及,等进了风轮挨了刀再后悔,那刀就白挨了。”
“我没有后悔。”雪槐摇头,瞟一眼夕舞,道:“舍妹年纪还小,我不想她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你是担心她看到你受刑难受。”西王母明白了,哈哈笑,冷眼扫向夕舞:“她若还知道难过,那也是好事啊,那就更不必换地方了。”
“娘娘。”雪槐叫。
“不必多说。”西王母一摆手,她紧抿着的下巴显示她正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
雪槐猛地跪下,叫道:“那至少请娘娘恩准让舍妹背转身。”
“背转身有什么用?”西王母睁大眼睛看着他:“她就算看不见,听到你的惨叫声也是一样啊,难道你以为你能忍着不叫出来?嘿嘿,这样的人这世间还没生出来呢。”
雪槐叩头:“请娘娘恩准。”
西王母拿眼看了他好一会儿,哼了一声,道:“好,就答应你这个要求。”当下有两个待女过来,将夕舞身子移到一边,以背对着雪槐。
“谢娘娘。”雪槐站起身来,到万剐风轮面前,深吸一口气,道:“来吧。”
万剐风轮前叉手站着的两名力士看向西王母,西王母冷冷的看着雪槐,猛一挥手,那两名力士跨步上前,将雪槐举了起来,对准了万剐风轮后面的进口。
《风野七咒》 第九章—— 第十七章
“要不要再想一想?”西王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她修为深湛,虽未能看破夕舞鬼火神灯的掩身之术,但却能感觉到夕舞心术不正,两次三番要雪槐多想,就是觉得雪槐替夕舞入万剐风轮不值,希望他幡然醒悟。然而她如何知道,在雪槐心里,夕舞是比他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别说他现在认定夕舞是清白的,沾了点邪气只是冬阳王带来的与她本身无关,就算知道一切与夕舞有关,他也一定会救她。
在这之前,雪槐确实没听说过万剐风轮的事,但他不是傻瓜,什么是剐,他是知道的,但他没得选择,在见识了西王母的实力后,他知道除了西王母自愿,他拿不到金风玉露,现在西王母肯给他这样一个机会,他如何会犹豫?如何会后悔?别说只是一个剐字,便是刀山油锅,也是说跳就跳。
“来吧。”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不要啊。”夕舞在心中哀叫,却是半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有眼无珠的家伙,你即自己找罪受,怪不得我。”西王母冷笑一声,一挥手,两名力士托了雪槐身子,从万剐风轮进口直送了进去。
万剐风轮转动,一刀接一刀,那种无可形容的痛,清清楚楚的印在雪槐身上,数刀过后,雪槐几乎就要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但却强力忍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夕舞听到我的叫声,她一定会心痛死。”咬紧钢牙,一刀刀挨过,竟未发出半点声音。
他的头慢慢的从万剐风轮前面的出口出来,西王母眼见他大睁了双眼,钢牙紧咬,脸上的肌肉不绝膻动,却就是不叫一声,也自惊异,低叫道:“好小子,果然有种。”她的眼光瞟向一边的夕舞,夕舞紧盯着前面的大柱子,脸上的肌肉动不了,眼泪却是不绝的流下来,而眼中的痛苦,更是无法形容。
雪槐以为夕舞背转了身,然后他再强忍着不出声,夕舞看不见听不到,就不会太心痛,其实他上了当,夕舞前面的大柱子,光滑得就象镜子一样,他脸上的痛苦和全身血肉淋漓的惨样,夕舞看得一清二楚。
西王母当然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夕舞看见。
夕舞这时心中的痛,没有言语可以形容,因为雪槐所有的痛,都是他给的,如果她不再瞒着雪槐,雪槐如何会去过这万剐风轮?
“槐哥,槐哥,是我错了,是你的夕舞害你受这样的苦痛啊。”夕舞心中泣血,这时如果出得了声,她一定会说出真像,但任她如何挣扎,就是出不了声,她虽也有些灵力,但与西王母比,终究远不是一个档次。
第一轮终于全部过完,雪槐的身子倒在万剐风轮前,再无力站起来,全身的皮肉,没有一处是好的,而神志由于过度的疼痛,也处于短暂的恍惚中,眼前一片白光,就象看过太阳后发黑的情形,但身上的痛,却仍是清清楚楚,那万剐风轮实是一件恶物。
趴了一会儿,雪槐才抬起头,西王母冷笑:“小子,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后面的还要不要挨?想清楚了,还有八遍呢?”
“多谢娘娘关心,其实娘娘小看我了,小子从小跟着义父打仗,挨的刀多了,比这更重的也挨过,这算什么,尽管来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雪槐竭力调匀了呼吸,尽量不让声音不因痛苦而颤抖,到最后,他甚至还打了个哈哈。
他这是说给夕舞听的,更是笑给夕舞听。
如果夕舞没在大柱子上看到,或许真会相信,至少心里会有些安慰,以为那万剐风轮真的没什么。
但夕舞看得清清楚楚,甚至看清了他强笑时脸上肌肉的抖动。
“槐哥,槐哥,不要了啊,我是骗你的,我的伤早好了,爹,帮帮我啊,救救槐哥。”夕舞流血的心,在不绝的叫,但谁也听不到。
在以前,夕舞其实一直是把雪槐当哥哥看,虽然她知道以后会嫁给雪槐,但心中一直有着一种逆反的心理,所以一直是矜持而骄傲的,一直未让雪槐跨过那条妹妹到情人的红线。巫灵那次后,由于雪槐不可思议的变化,她开始对雪槐生出新的认识和新的感觉,尤其在碧青莲对雪槐顷心相爱后,她心中突然生出醋意,也突然就感觉到了雪槐在心中的份量,生出要从碧青莲怀中把雪槐抢过来的心,所以才有在吞天云倪嘴中阴差错负伤的事,然后借着雪槐背负她疗伤求药索吻,跨过妹妹到恋人之间的那条线。然而从那时到雪槐进万剐风轮之前,可以说,对雪槐到底是爱还是吃碧青莲的醋,夕舞心里自己还是不太清楚,至少没有明明白白的去想过,也没有太过明显的感觉。
但就在这一刻,在雪槐一笑中肌肉的抖动里,夕舞心中那扇爱情之门终于轰然打开,雪槐终于深深的铬在了她心上。
有真爱时才会有真痛。
爱得越深,痛得也就越深。
这时夕舞心中的痛,并不下于雪槐身上的痛。
尤其雪槐的痛,是因她的欺骗而来,如果不是她瞒着他,他完全可以不必受这种痛,意识到这一点,夕舞心中的悔痛更是无法形容。
“臭小子,死鸭子嘴硬,我到要看你能硬到几时。”西王母冷笑点头。
雪槐前面,早站了一名待女,这待女手中托了个玉瓶,玉瓶中插着一枝柳条,见西王母点头,那待女取柳条沾了玉瓶中的水,洒在了雪槐身上,雪槐身上皮肉本来尽数给剐开,鲜血淋漓,但这水一洒上去,所有的伤口竟立时愈合,就跟一个好人一模一样,实是神奇之极。
这待女玉瓶中之水,名为无良水,这水如此神异,为什么名字却这般不好听呢,原来这无良水是专为万剐风轮而备,给万剐风轮剐过一遍的人,如果继续再进风轮剐一遍,本来身上肉就是烂的,也痛到极致了,第二遍就反而没有第一遍那么痛,麻木了嘛,但有了这无良水,让所有伤口即时愈合,过第二遍时,便等于和第一遍一模一样,再以完整的皮肉完完全全的痛一遍。这水虽然神异,起心却是歹毒之极,所以才得了无良之名。
见雪槐身上伤口愈合,那两名力士又托起雪槐,进入之先,雪槐举手示意略慢,撕下左手袖子,全部塞进了嘴里。他怕自己终于忍不住,会叫出声来,给夕舞听见。
夕舞从对面的大柱子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这个动作,明白他的意思,那泪更是如山洪决堤,心中不绝哀叫:“槐哥,槐哥,不要了啊,你会活活痛死的。”
在这一刻,夕舞对雪槐爱到了极限,对自己则是恨到了极限,还有一个恨的,便是西王母,她在心中不绝狂叫:“西王母,夕舞对天立誓,你今日加在槐哥身上的一切,我一定要百倍还给你,若违此誓,叫我死后魂魄压在阴山之底,永世不得翻身。”
第二遍再过,痛上加痛,雪槐几乎将嘴中的衣袖咬烂,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连鼻腔里的哼声也没有,只是点头示意再过第三遍,他已经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他可以肯定,声音绝对已经完全变形。
第三遍过,第四遍过。
雪槐始终是老样子,无声无息的忍着。嘴角有血出来,那是因过于用力牙齿里渗出的血,但就是不肯出声。其实到后来他脑中已痛得近乎麻木,所有的东西都已不能再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出声,不要让夕舞听见,她会难受的。”
而夕舞的泪却几乎已经干了。
西王母开始是斜躺在神座上,雪槐一遍遍过,她的身子慢慢坐直,再慢慢前顷,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惊异,而两旁她的弟子更是个个睁大了眼睛。
第九遍终于过去,洒上无良水,雪槐仍然无法动弹,他差不多已经痛昏了,西王母命人取出他口中咬着的衣袖,将一滴金风玉露滴在他口中,而那衣袖则早已咬得稀烂。
金风玉滴入肚,好半天,雪槐才慢慢恢复元气,爬起身来,看向西王母,道:“娘娘,小子挨过去了,这万剐风轮名字倒还响亮,其实不过如此。”
西王母明白他这话是要安慰夕舞,却也实在佩服他的硬气,点点头,道:“小子,真有你的,难怪万屠玄女会把万屠真经传给你,果是人所难及。”挥手一指解了夕舞身上的凝冰大法,复命人取金风玉露给雪槐。
身子一得自由,夕舞猛地转向扑向雪槐怀中,只叫得一声槐哥,却就昏了过去,雪槐急将金风玉露滴在她嘴中,西王母也不阻拦,只是冷笑。
金风玉露入肚,夕舞慢慢醒来,雪槐把着她脉,感觉到她心脉回复强劲,大喜,对西王母叩头道:“多谢娘娘赐以仙露。”
“不要谢她。”夕舞猛地里尖声厉叫,看向西王母,眼光里的怨毒,简直不是言语可以形容。
“夕舞,不可以对娘娘失礼,娘娘赐了仙露你的伤才能好,怎能不谢。”雪槐叫。
“是要谢,但我是说不要你谢。”夕舞突地笑了起来:“我会回来谢她的,亲自谢她。”她一直看着西王母,脸上在笑,眼中的寒光却足可以让江河结冰。
西王母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怨恨,蓦地里仰头大笑,冷眼看了夕舞道:“好啊,我等着。”她当然不怕夕舞,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敬重雪槐的硬气,她会毫不犹豫取夕舞性命,她傲视西方,从来说一不二,如何容得一个小女孩子在她面前发狂。
“你一定会等到的。”夕舞点头,扯了雪槐的手,扭头下山。
出了王母雪山,雪槐停步,拉了夕舞手道:“夕舞,你先回去,我还要去办点事。”
夕舞知道他是要去看碧青莲,猛地扑到他怀里,吻住他唇,深深长吻。
上一次的吻,对夕舞来说,其实游戏的成份要多些,只是要借着那一吻从碧青莲怀中将雪槐抢回来而已,如其说是情人的亲吻,不如说是哄孩子的糖果。但这一次不同,这一吻里,有无尽的爱,无尽的痛,还有无尽的自责和悔恨,是真正的放开了全部灵肉的吻。
一面吻,她的身子还一面死命的向雪槐身上挤着,似乎要将整个人挤进雪槐身体里去。
夕舞有着极好的身材,腰极细,而双乳极为丰满,雪槐背着她时,自然感觉得到,但那时没有往歪里想的心思,所以触而不觉,而这时就不同了,夕舞故意拼命的挤压着,不仅是她的双乳,还有她结实而火热的腿,也在雪槐的双腿间不停的磨擦,雪槐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种情形下,如何能不冲动。更何况夕舞是他以生命爱着的恋人。
夕舞猛地挣开嘴唇,火辣辣的看着雪槐,喘气道:“槐哥,我要你,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