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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猎君心-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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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暗潮涌动

    ——“那个人。。。”无霜毫无波澜的眼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他有个深情的巾帼贤妻,但他所想要的,他的妻子却给不了他。”

    ——纪冥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无霜,你教教泣月该如何去做。人心一破,万事皆败。”

    ——“是他。。。”泣月顿悟道,“李郡马,李重元!”

    岳蘅又与沈泣月随意聊了几句,便起身走了。见柴昭独自背倚大树仰望苍穹,岳蘅半俯下身子道:“不如我来猜一猜,柴少主此刻在想什么?”

    柴昭没有回头,只是朝身后伸出手去,岳蘅轻笑一声攥住他的手心,靠着他并肩坐下,望着月朗星稀的暗夜,轻轻舒了口气。

    “你能猜出我在想什么?”柴昭不动声色道,“说给我听。”

    “你在想。。。”岳蘅故意慢吞吞道,“。。。沈泣月到底是何来历?是不是?”

    柴昭先是愣住,随即又平静道:“你都说了她确是沧州人士,家住沈园,我还用质疑什么?阿蘅还是难得猜错我的心思。”

    “我不会错的。”岳蘅肯定道,“你白天不过是顺势应下,其实你心中疑虑重重,并不放心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你也不信她?”

    “本来也有些怜悯之心。。。”岳蘅忽的笑出声,“只可惜。。。一个人越想做的毫无破绽,就越会破绽百出,这个沈泣月,便是如此。”

    “阿蘅早就看出她有问题?”柴昭饶有兴趣道,“可是你问她住在何处那时觉察的?”

    岳蘅回忆着那一幕,“我问她——听她口音像是永巷的住家,她不假思索便说永巷离沧州三十里,她是住在东门边的沈园。。。也就是这句话,让我起了疑心。”

    “乍一听也并无不妥。”柴昭一句句引着岳蘅说下去,声音却愈发低柔情深。

    “她每一句话都没有问题,可也恰恰如此,就有了问题。”岳蘅露出小小的得意来,“永巷确实在沧州城外三十里处,但那里并非寻常百姓的住处,而是。。。我爹和大哥平日屯兵操练之处,沧州百姓根本不知道还有那样的地方。除非。。。”岳蘅蹙住眉间,“她本就是有备而来,有人将沧州内外的讯息事无巨细都告知了她,生怕有人问起她难以应付。。。她知道的比沧州百姓都多,怎么会真是沧州流落出去的女子!”

    柴昭颔首一笑没有接话,只是握着岳蘅的手愈发用力,贴近唇边轻轻吻住,“还有么?”

    “还有。。。”岳蘅歪着脑袋看向宠辱不惊的丈夫,忽的明白过来,恼道:“还有就是,你明明也早知道她有问题,我有没有猜错?”

    柴昭也不避闪,灰眸含笑道:“阿蘅说的不错,我也早就猜到其中的玄机。”

    “你又不熟知沧州,怎么会看出什么?”岳蘅不解道。

    柴昭靠着树干不急不缓道:“那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阿蘅与郡主交好,那沈泣月容颜柔美楚楚动人,她娇唤李重元一口一个将军大人,你都不为郡主让她远离重元,反倒是答应留她在军中。。。这哪像是我的阿蘅会做的事?”

    岳蘅睁大眼睛傻傻看着丈夫,“你。。。就是这样看出来的?”

    柴昭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忽的将岳蘅搂在怀里,贴紧她耳根道:“女子多善妒,阿蘅再豁达也是一样吧。留下这样的女子,你也不怕她对你丈夫有所图谋么?阿蘅冰雪聪明,一定是看出什么,将计就计罢了!”

    岳蘅依偎在柴昭温暖的怀里,低声道:“看出就看出,总算我夫君也不是蠢人。”

    “你的意思。。。”柴昭故作意味深长道,“那殷崇诀,就是蠢钝了?”

    岳蘅恼的狠掐了把柴昭的臂膀,柴昭也不觉得痛,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李重元避开众人独自在林子里踱着步子,时不时抬头望天轻叹着气。

    ——“本王最大的憾事就是只有一个女儿,所幸还有阿昭这个得力的侄子。重元再亲,也只是柴家的半子,身上流的也并非我柴家的血。。。阿昭,叔父所说,你还不明白?”

    李重元耳边回荡着那日柴逸的一字一句,自嘲的哀笑道:“李重元啊李重元,就算你娶了郡主为妻,这郡马爷也不过是柴王府一个家仆尔尔,就算你做的再多再好,也是不如柴家嫡亲的血脉。”

    ——“李将军?”

    林子里有人轻唤了声,“是李将军么?”

    李重元循声看去,朦胧的月色下,那张桃花俏容若隐若现,“是。。。你?”

    沈泣月轻灵的闪至李重元身前,脸上也不似白日里的恐慌胆怯,满是盈盈的笑意,“天色不早了,李将军也不去歇息么?”

    见李重元没有应自己,沈泣月直直看着他俊逸的面庞道:“他们叫您郡马爷,李将军就是柴王府的女婿,柴郡主的丈夫?”

    “恩。”李重元低应了声。

    沈泣月目露崇敬之情,“想不到帮了泣月的,就是郡马爷大人!真是失敬。”

    李重元摆了摆手道:“沈姑娘别这么说,本也不算帮了你什么,一路偕行罢了。”

    “听说。”沈泣月双目放光道,“柴王爷只有柴郡主一个宝贝女儿,他的女婿,定是周国出类拔萃的好男儿,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她柔娇软语让人听得心头忽颤,就算明知道是恭维之词,可也是舒坦到了心底,李重元嘴角轻扬笑了笑。

    “沈姑娘早些歇息吧。”李重元客气道,“少夫人亲口答应留下你,军中没人会为难沈姑娘。”

    “郡马爷说话就不作数么?”沈泣月眸子闪动道。

    李重元一个愣住,笑容凝在了脸上。沈泣月恰到好处的挥袖离去,唇边荡起得逞的弧度。

    云都,柴王府

    “父王。”柴婧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柴逸咳着艰难的应了声,“你来了。”

    柴婧心疼道:“父王的肺病怎么还是不见好转,之前倒是好了些,大哥他们一走,您日日操心反倒是又严重了。”

    “不碍事。”柴逸强撑道,“掐指算算,阿昭他们应该已经快要兵临梁国城下了。”

    “柴少主善战,云修和吴家兄弟也都是杀敌的好手。”柴婧宽慰父亲道,“还有重元在。。。”

    柴逸苍老的凹目忽的盯住女儿平静的面容,“婧儿,你和重元。。。”

    柴婧轻咬唇尖道:“父王要问什么?”

    柴逸靠着身后的楠木椅背,像是自言自语道:“重元并非不好,你的丈夫,你自己最清楚,有些时候,父王只希望你能明白,父王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柴家。”柴婧接过话去,“父王要说的,是不是这句?”

    柴逸注视着聪慧懂事的女儿,欣慰道:“本王虽无子,却养育了一个如此不输男子的女儿。”

    见柴婧细致的替自己调制着汤药,柴逸继续道:“京师徽城宫中送来的消息。。。”

    “什么?”柴婧随意问道。

    “皇上身子有恙,病了几日了。”柴逸低沉道。

    “病了?”柴婧止住手里的动作,“什么病?”

    “天花。”柴逸敲了敲案桌缓缓道。

    “天花!?”柴婧半张着嘴,随即又道,“应该无大碍吧。婧儿记得父王说过,我和大哥幼时也得过这病,虽是凶险,可那时候家中还显赫,熬了些时日的病痛也就好了。皇上长在宫里,应该不用担心。”

    柴逸抚须不语,深邃的眼神看的柴婧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父王。”柴婧眉心一动。

    柴逸示意女儿听自己说下去,抿了口枇杷甘露润了润早已干涩的喉咙,“婧儿与父王说说,南宫皇族今时今日的族人。”

    柴婧略微想了想道:“当今圣上与长公主,是先帝仅有的两个子女,其余有南宫亲王十一位,但。。。皆是旁族远亲,沾得南宫家一个姓氏的王得以封王封爵,却是毫无建树,不过酒囊饭袋罢了。”

    “若是。。。”柴逸警觉的扫视了眼书房的窗外,“若是咱们这位少帝没有熬过这场天花,按照祖例,这皇位该由谁人去坐?”

    “这!”柴婧一时语塞,摇着头道,“皇上年幼,根本不可能有子嗣,长公主更是个女子,不得觊觎帝位分毫。。。其余南宫族人,就算得以禅位。。。只怕也是作践了那张龙椅。父王问女儿的意思,难道是。。。”柴婧迟疑的不敢再说下去。

    “父王不瞒你。”柴逸面色黯淡蜡黄,可那双凹目仍是炯炯生辉,“父王不止一次与阿昭说及此事,父王老迈,想起昔日峥嵘又惨遭变故,难免会生起冒进之心,只怕很多事不再有多余的时日去做。。。可阿昭却不以为此。”

    “大哥他。。。”柴婧抬起眼睑,“婧儿本还以为,有此冒进之心的,应该是蛰伏多年的大哥才是。”

    “阿昭韬光养晦多年,心性之纯熟,顾虑之周全让我这个做叔父的也是暗暗惊叹。”柴逸按住案桌强打着精神,“阿昭与我说。。。窃国者,国必为他人所窃,他纵有驭天下之心,却不想谋朝篡位落得千古骂名。”

    “可是。”柴婧不解道,“大周本就是南宫家的,不迈出这一步,柴家就只是一个臣子,世代只会如此。”

    “若是皇上不幸因病夭折呢。。。?”柴逸合上凹目,青紫的嘴唇轻轻说出这几个字来。

    柴婧手心一阵汗湿,低喃道:“少帝夭折,无子嗣继位,十一位南宫王爷互不服气自然有一番争斗。。。大哥手握重兵攻梁,战败有兵权,获胜有战功,只需朝中有人威慑,军中众将拥护,大哥便可黄袍加身。。。泽天大殿那张龙椅,也仅是咫尺之间吧。。。”

 第50章 执箭笑傲

    “若是皇上不幸夭折呢。。。”柴逸合上凹目,青紫的嘴唇轻轻说出这几个字来。

    柴婧手心一阵汗湿,低喃道:“少帝夭折,无子嗣继位,十一位南宫王爷互不服气自然有一番争斗。。。大哥手握重兵攻梁,兵败有权,获胜有功,只需朝中有人威慑,军中众将拥护。。。大哥便可黄袍加身。。。泽天大殿那张龙椅,也仅是咫尺之间吧。”

    “岂止是咫尺之间,该是唾手可得才是。”柴逸剧烈的咳了几声。

    “可天花并非不治之症。”柴婧细细思量道,“长公主也绝不会让她弟弟有事,一切只是我们父女想想罢了。。。”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柴逸暗色的瞳孔凝聚着所剩不多的精光,“这也是为何父王此次要把你留在身边,该筹谋的,还是得好好打算。”

    “婧儿知道。”柴婧果敢的眸子直视着老迈的父亲,“徽城那边。。。我会有所打算的。”

    大周京师,徽城,皇宫。

    南宫燕无力的瘫坐在金丝楠木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拉紧帐帘的铸金龙床。

    “长公主。”宫人小心翼翼的宽慰道,“天花又非不治,长公主幼时也得过天花,不也好好的么?皇上有苍天庇佑,一定会安然无恙。”

    南宫燕凄然道:“本宫得天花之时,才不过三四岁,熬了近十日才有生机。皇上已有十岁,太医也说这般大的孩子才得天花,比起孩童时要难熬许多。。。你说,太医此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皇上此病凶险!是不是!?”

    “长公主别这么想。”宫人跪地道,“太医为避其责,总会把病情说的重些,不过是要多费些时日罢了。皇上洪福齐天,绝不会有事的!”

    “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南宫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本宫只有这一个弟弟,他绝不可以有事!”

    龙床上的南宫辰面容苍白,迷糊之间不时伸手去抓身上的痘子,一旁照顾的嬷嬷轻轻按住他的小手,拾起柔帕擦拭着南宫辰满是汗珠的额头。

    “长姐,长姐。。。”南宫辰喃喃唤着。

    南宫燕背过身子不忍去看,抽泣着缓缓合上双目,“去宣苏星竹觐见,本宫要见她。”

    营帐里。

    李重元挥开羊皮地图,指着红点处道:“少主,这便是当年大晋的西北七州,其中沧州地势最为紧要,与当年的梁国濒临,其余六州都以沧州为屏障。而下在我们大军面前的,就是荆州城,守城将领樊荣也是当年的晋国将领,纪冥连取六州,樊荣自知无力回天,便大开城门迎梁军入城。”

    “降将不足为惧。”云修不屑道,“少主若信我,给我五千人,一日便可拿下荆州。”

    柴昭像是没有听见云修的声音,低声道:“攻梁路漫漫,能少些折损才好,五千人。。。还是太多了。”

    殷崇诀掀开帐帘望向暗夜里的荆州城,咬牙道:“少主要是信得过崇诀,明日我愿意带殷家堡的人试一试。”

    “殷二少爷说笑了。”李重元不动声色道,“初次上战场,哪有就领兵攻城的道理,云修历练多年,少主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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