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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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想这一行会不容易的,没想到现在实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困难,路途遥远,山势崎岖路滑,天上还漂着雪花,地上的积雪有半尺之厚,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很浪费体力,所有的马蹄都包了厚布,一来防滑,二来也把动静弄得最低,毕竟现在人有五千,马匹有上万,动静不会小,用侯君集的话来说:越晚让吐蕃人发现,就越能从容进入它的腹地,出其不意地给它沉重的迎头一击。
事实上,进入积石山的当天,长孙冲就病倒了,脸气有点红,身体有些发烧,幸好队伍中有专职郎中,在这方面也有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侯君集就下令让其后撤休养,除了他的私人护卫,还额外拨了十名熟路的战士等着他,若是他在短期内全愈,即可赶上部队,若不然,正好这位战场上的“拖油瓶”留在大唐境内。
一行人选择的路线是积石山!
这是多次讨论后敲定的路线,首要的原因是,相于吐蕃高地,动辄高达海拨三四千米来说,积石山相对海拨较低,低的地方只有一千多米,有一个缓冲的过程,这也给唐军一个适应的过程;第二个原因是,这里防御相对来说是一个薄弱环节。防御的兵力不是很多,突破了玛沁的吐蕃重镇,接下去就是一马平川,在吐蕃的腹内肆意来回突袭了。
刘远伏在侯君集分给自己的青花骢上,就按着血刀在入山时教自己的那一套吐纳之法默默的吐纳着,这是自己磨了很久得来的战果,当时自己是想向他询问有什么绝世武功心法。以一个人的血肉之躯去挥动那把几十斤重的大刀,没点秘技是驾驭不了的,没想到把他问得他一愣一愣的,最后想了半天,教了他一套吐纳之法。
用血刀的话来说,虽说没刘远说的那么神奇。但也有强身健脾之效,这一点,刘远深以为然。
当然,也不是白教的,除了“哥”叫得甜,刘远除了答应亲手给他打造一件首饰赠与他妻子之外,另外给他送上美名美艳的胡姬。不过,这一切都是值的。
今天已经进入吐蕃的第四天,除了当天有点脸色有点苍白,呼吸有点急促,至少没想长孙冲那样病倒,特别是根据血刀所教的那套吐纳之法,刘远也不像刚进吐蕃那样难受,偶尔还有心情看看风景了。
“荒狼大哥。把槊交给我背吧。”刚刚进入吐蕃之时,刘远面色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粗重,吐蕃高原之地和大唐的富氧环境有所差别,海拨高,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少,提供心肺的氧气输送量一下子减少很多。这就是高原反应的一个重要诱因,当时荒狼主动替刘远把那杆槊背在自己的身上,算是替刘远减轻负荷。
“你能行吗?”荒狼关心地问道。
血刀在一旁淡淡地说:“让他背吧,此时不锻炼。何时锻炼?”
“那好,要是不舒服,吩咐一声即可。”荒狼不再矫情,把槊抛给了刘远。
背起槊后,刘远看看到时都是冰天雪地,有些悬崖上,还挂着长长的冰棱,好像一支的箭一样悬在半空,让人看到都目瞪口呆,不能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力是,在这高原地带,气温很低,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里就是后世所说的三江源所在的地区,长江和黄河的源头就在这里形成,号称华夏天然水库,不少地方终年冰封,是有名陆上冰川。
刘远看了看,然后有点郁闷地自言自语地说:“这鸟不拉屎地方,怎么走了几天,还是一个人也没有的?还真够大胆的,兵不设防呢?”
走了三天,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碰到,还真是邪门了。
荒狼解释道:“也就是冬天如此,一来行动不便,无论士兵还是吐蕃人,都抱成一团过冬;二来这里除了雪还是雪,根本就无物可守,第三就这里一直非常安全,一直以来都没发生什么问题,所以防御是松一些,据地图所示,大约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玛沁,那是吐蕃的一个重镇。”
这时和刘远一起走的伍长高兴地说:“嘿嘿,就那么一点补给,三天已消耗了不少,正好补充一下。”
以战养战,对唐军来说,每遇到的每一个吐蕃的聚居点,都是难得补给之地,虽说对老百姓来说有点残忍,但是对提兵犯境的松赞干布来说,大唐的百姓、村落、重镇同样是他的补给之地,而从全民皆兵的吐蕃来说,每一个人,只要能挥刀、能控弦,都是它的战士,这几年间,吐蕃在大唐边境犯下的血案,己数不胜数。
用侯君集的话来说,以牙还牙之时到了。
“刘兄,刘兄,等等我。”正在行军间,刘远突然听到有人呼着自己的名字,扭头一看,脸上出现了惊讶之色。
第311章 致命峡谷
刘远没想到,长孙冲竟然跟上大部队了。
本以为,他是为了面子而来,本是一介文弱书生,出征前没有经过锻炼,就是病退,也没人说半句闲话,可他只是休养二三天,就急着赶上大部队,没人监督、没人笑话,全靠他自己自觉,赤子丹心啊。
看着那张苍白而又带着微笑的脸庞,刘远一瞬间,感到这张小白脸,也不是自己想像中那么讨厌。
“长孙兄,你的身体没事吧,怎么不好好休养一下?”刘远停住马,开玩笑地说:“你不是怕小弟抢了你的队正之职吧?”
刘远幽默的话,一下子把长孙冲也逗笑了,骑马走了上来,拍了拍刘远的肩膀说:“刘兄,言重了,我们并肩作战,有功一起赚,长孙某身为游击将军,哪有临阵退缩之理,传出去,那还不让人笑话吗?不过,刘兄你的法子的确不错,我又含人参切片,又喝那个难喝的酥油茶,恢复得还是挺快的。”
“那真是太好了。”
“将军有令,原地休息二刻钟”这时有传令兵大声叫道。
刚准备下马吃点东西,突然听到侯君集的声音:“长孙将军,你的病好了?”
这时候君候也听到了动静,带着几个亲卫走过来问候一下,当然,这是看在李二和长孙无忌的面上。
长孙冲一下子跳下马,给侯君集来了一个军礼,大声地回答:“回将军,游击将军长孙冲归队,还没及时向你报到,请你责罚。”
侯君集原来希望长孙冲知难而退,毕竟在战场上,还得分心保护他,这是一件挺郁闷的事,长孙冲病倒的时候。侯君集心里隐隐有一种兴奋之感,没想到他还是跟了上来,看样子,己初步适应了刘远所说的高原反应,这下看来就是想劝他退出也不可能,本来自己还吩咐军中的郎中让他好好休息,难道他就没听明白自己的暗示吗?
而此时。跟在后那个留着山羊胡子随军郎中,正在喜滋滋地摸着钱袋里长孙冲打赏的两锭银子,一脸幸福的表情。
“好样的,努力!”虽说心中有点不愿,不过面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像长辈那样。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鼓励地他说。
“是,谢将军。”
正在说话间,远处跑来一个斥候,驱到来到侯君集翻马行礼,大声地说:“报!”
“说”侯君集简洁地吩咐道。
“前方三里处,有一峡谷,狭窄且湿滑。斥候小队有一匹军马通过时摔断了一条腿,被迫杀马取肉,前锋营过时,也摔坏了两匹马,程将军让小的来禀报,请将军小心,最好更换包蹄的厚布,因为那布包久了。水已经成冰,变得也湿滑起来。”斥候大声地回报道。
侯君集点点头,对斥候挥挥手道:“知道了,再探,务必把玛沁的布防全部弄清楚,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是,将军。”那斥候应了一声。马上又骑上马,扬鞭拍马,继续探路去了。
侯君集的心情有点低落,出发第四天。一敌未遇、一箭未发,可是损失的军马已经十匹,如果照这样损耗下去,没有充足的马匹,那对队伍的机动性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侯君集现在寄望的是,在玛沁除了补充粮草之外,马匹也可以补充。
“刘校尉、长孙将军,跟我走,我们先去看一下那个峡谷。”侯君集淡淡地说。
他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地形,竟然让自己的部队连折三马。
刘远和长孙冲连忙答应,连忙跟在侯君集的身后,这可是难得学习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看着了。
路有点不太好走,刘远带着荒狼和血刀,跟在侯君集后面,大约花了二刻钟的时间,这才来到那斥候所说的那条山峡谷:两面都是高高的山脉,山上都堆着厚厚的积雪,中间只有一条窄的小道,不知什么原因,地下显得很湿滑,而在远一点的一块岩石下,还有可以看到三匹被杀掉取肉的马尸,除了马头,其实地方只剩一副骨架了,场面显得有些诡异。
侯君集的脸色有点难看,在他心里,简直就是把松赞干布恨个透,在这鬼天气里打仗,估计谁也不会好受,大冬天的不在吐蕃好好暖冬,竟然跑到大唐来耀武扬威,这算什么,这关乎天颜面的问题,无论是谁,也绝不敢替他开口,自己是想立功,就不能让自己轻松一些?像建立大唐初期,那些军阀只要数量,不要质量,一队精兵,就可击溃千人之队,从玄甲军3500人就击溃近二十万的大军就可以得知,那些军队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军功。
该死。
长孙冲有点瞧不起地说:“这些吐蕃人实在太懒了,不架桥修路,连个哨岗也不设立,平时看到他们像个叫花子一般,真没想到,他们竟敢犯我大唐之边境,实在是找死。”
“错了”刘远淡淡地说:“一个荒蛮之地,环境恶劣,能种植的东西,不过是青裸、小麦等作物,工艺的发展十分落后,初期就是一只锅锅,也要从中原购买,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家,人口不足三百万,不但不自保,还努力扩张,四面村敌,不光和羊同、大食、回纥、南诏、苏毗、西部诸羌军战频频,就是大唐,也敢耀武扬威,很多人都以为它快要亡国了,但是它一直活得很好,你不觉得,它也有其过人之处吗?”
“不会吧,我以为吐蕃不过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落后国家,经刘兄这么一说,看来我要对它重新评价才行。”长孙冲吃惊地说。
“刘校尉说得很对”侯君集也点点头说道:“在我们在轻歌曼舞之时,吐蕃一直在扩张,虽说不愿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吐蕃在不知不觉中,己成我大唐之心腹大患,他们人口虽少,但是他们可以全民皆兵,以战死为荣。打起仗来,一个个悍不畏死,以战死为荣,吐蕃社会‘贵少壮,贱老弱’,以战死为荣,连世战死,视为‘荣誉甲门’,赐旗嘉奖。古代吐蕃部落中,哪一家做了对不起本部落的事,或战争中当逃兵者,要么不许他们立杆,要么在旗杆上挂狐狸尾巴。以示嘲讽他像狐狸一样胆小,抬不起头,分不到好东西,也没人愿意和他成亲。”
“英雄将领则穿豹饰虎服,懦者头垂狐尾,以及为‘荣誉甲门’赐旗,是吐蕃的一大风尚。就制度来说,吐蕃实施的是农权制,领主就是军官,人民都是属于领主的私产,打仗时不用给军响,不用后勤供给,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只要有人,他们这战争就不会停止。”
侯君集一点严肃地说:“遇到敌人时,记得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是,将军”刘远和长孙冲心中一凛,连忙答应。
就在几人说话间,大部队也跟了上来,士兵在基层军官的指挥下。准备快速通过大峡谷,几千匹战马,虽说有厚布包蹄,但一起行动起来。那还是相当的震撼。
“走,继续出发。”兵贵神速,毕竟淞州之危还没解、老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侯君集也不怠慢,吩咐士兵道:“路滑,都小心一点。”
“是,候将军”士兵哄然应下。
“哗……”
就在众士兵齐声领命间,从右边那坐雪山上,哗地一声,摔下一小块雪末,滚落在地,众人不觉有异,刘远却面色一变,大声地叫道:“停!全部呆在原地不要动。”
这一声叫得突然,众将士吓了一跳,不过经过几天的相处,众将士知道刘远除了是昭武校尉,还是这次督战队的队副,属于智囊一般的人物,听到刘远叫停,一下子一个个都呆立在原地,不敢动了,而刘远身边的侯君集也吓一跳,连忙问道:“刘校尉,发生什么事?”
刘远不理会,而是趴在地上,仔细地倾听着,不过好像也没有听出什么声音。
“将军,现在我没发现危险,不过心里感到有些不妥,为了安全起见,请将军允许我做一个小小试验,也不耽搁多少功夫的。”刘远一脸认真地说。
侯君集也让刘远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冲着刘远之前的表现的神奇,也不究细,点点头说:“好,你试。”
刘远跳上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冲着一众将士说:“好了,现在大家跟我喊口号,都给我精神点,大声地喊”,说完,刘远拨出自己的横刀,向前一举大声地叫道:“死战!”
“死战!”
“死战!”刘远次叫道。
“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