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第7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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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这老小子,还真下得了狠手啊。
“咯吱”的一声,那扇厚厚的牢门打开,一个狱卒走了进来,腰里挎着横刀。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不时敲打着牢门,勒令那些人站起来报告。
这应是巡视,毕竟这里环境太差,死亡在这里很常见,常年住在这里,少见太阳。吃得又差,抵抗力低下,真有什么病,很容易传染,一发现不妥,马上就要转移出去单独隔离。免得一死就是一大片。
“官爷,赏口水喝吧。”
“官爷,俺的腿都化脓了,请给点从药好吗。”
“官爷,能替小的传个口信吗,一定重酬。”
那些囚犯,一看到有狱卒来了。一个个趴在牢门前,拼命地叫着,刻意地讨好着,期待改善自己的生活,一个小小的狱卒,俨然成了这片牢房的主宰一般。
真不愧是天牢,能进这里的,都是有一定地位或影响力的。要么就是做了错事,要么就是站错了队伍,还有一点,这些人一看到狱卒,多是要这样要哪样,没人喊冤什么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狱卒也就是一个小人物,跟他喊冤无济于事,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权力,叫了也白叫。还不如省点气力。
“官爷,我家有人送东西来了没有?真的,又存了二百两,好的,那晚饭加一块猪肉、半壶浊酒。”
“官爷,小的只有一两银子,能换一点硫磺散吗,身上痒得厉害。”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买卖,没想到,在天牢里也这样的买卖,刘远不惊反喜:自己有的是银子,只要能用银子能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
“砰砰砰”那狱卒检查到刘远的牢门前,遁例地说:“里面的,站起来,动动手脚。”
刘远一边动着手脚,一边凑近,压低声音说:“这位兄弟,能否给我换一间房,这里又黑又臭,难受极了,银子方面不是问题。”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狱卒突然脸色一变,一改刚才的飞扬跋扈,一下子变得恭恭敬敬地说:“不敢,小的姓方,刘将军唤一声小方即可,属下是裴大人的心腹,奉少卿大人之命,特来看望一下刘将军的。”
“裴大人?哪位裴大人?”刘远吃惊地说。
“大理寺少卿裴进,出自河东裴氏,刘将军的未过门的裴惊雁小姐,唤他一声叔父,所以,也算是自己人,不过少卿大人不方便出面,叮嘱小的来传个口讯,让将军稍安勿躁,将军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河东裴氏?
刘远没想到,河东裴氏还有人掌管大理寺,大理寺少卿,这可是从三品官员,权限可不小,这士族也太厉害了,可以说无孔不入,无论什么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活跃其中,难怪李二如此英明神勇,号称一代贤君,可也拿士族没办法,士族的实力还有渗透能力太恐怖了。
“原来是自己人,这位方兄弟,能否给这位裴叔父捎个口信,让他给刘某换一个房间,这里的确不太习惯。”刘远压低声音说。
还是自己人好啊,这样的一来,干什么也方便了。
“不瞒刘将军,这在天牢中,已经算是上好的房间了。”那个方姓狱卒有些为难地说:“再说将军是皇上亲自下令打入天牢的,也不敢太过逾越,还请将军暂且委屈一下,听说外面的人已经行动,替将军求情。”
刘远吃惊地说:“什么,这,这里算是上好的房间?没有弄错吧?”
方狱卒继续压低声音说:“将军,小的岂敢对你有半句虚言,不同的监狱,就有不同的用途,如普通的百姓犯事,多是关押在各地县衙的牢房,长安的多是关在各武侯铺,严重一点关押在雍州府、皇族的人多是关在宗正府,而这天牢,关押大部分都是前朝遗老或罪官,进了这里就很难翻身,所以这里的环境并不好。”
“将军侍的这间房,看起来小而陋,说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也不为过,将军你这看,这通风口就设在你这间房旁边,这里是上风口,所以这里并不难闻,感觉还好,要是处在下风口,所有臭味都往哪里吹,那可真是难受,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单人间,不用和那些邋遢的人住在一起,光这点就不错了、其三是这里铺有一张胡床,不用睡在地上吸地气寒气,此外,如马桶加了盖子,不用臭味外泄,其它牢房的可没有、干草用硫磺熏过,不会有虫蚁近,可以安稳地睡觉等等,这里条件就这样,还请将军暂且委屈一下吧。”
刘远心里一万匹草尼玛跑过,这次算是见识了,没想到一间的小小的牢房,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这样说来,裴氏一族的人,可以说得很仗义了。
“那个……”
“将军有话请吩咐。”
“代我向裴少卿问好,他日能出狱,一定要请他好好吃一顿酒。”刘远本想让他弄点酒菜来,不过一想到别人安排得这么妥当,这些也会考虑周到的,也就不多此一举,转而向他表达自己的善意。
那方狱卒应了一声,对刘远轻轻点了一下头,径直走了。
“咯吱”的一声,那牢门再次关闭,刘远摇了摇头,没事可做之下,长叹一声,盘腿坐在胡床上,开始修练血刀所传的吐气之术,平时没什么时间多练,现在正好,在这里无聊之下,用修练来打发时间正好。
一直在开晚饭的时候,刘远这才结束了修练。
刘远这才明白这天牢的标准伙食:一人一块类似馒头的东西,不多,拳头大小,轻飘飘的,也就一两一个,又黑又硬,掰开一看,里面还有沙,然后是二勺不知什么东西煮成的东西,稀稀拉拉,不像粥又不是汤,上面飘着一些菜叶子,好像还有一些碎肉,闻起来像猪吃的泔水,闻起来都有一股酸臭味,要是没猜错,估计是有什么就扔什么,像烂菜味、吃剩的骨头、剩菜剩饭等就来一个一锅炖。
难怪一听说打入天牢,一个个都脸色大变,这里还真不是人待的,逼着你从家里要钱改善生活,这里清水都能卖出天价,还真不是凭空得来的。
好在,刘远有裴进裴少卿关照,除了这些东西,还额外塞给他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米饭还有肉,不过那饭是温的,肉是凉的,那真是肉,一块小骨头都没有,刘远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热的东西容易飘出香味,特别是肉,容易引人注意,饭温肉凉,这样就没多少香味,用纸包着,也不易引人注目,吃完后没有痕迹。
这是天牢,是直接受朝廷管辖,看得出,裴进也不是完全控制这里,他派心腹方狱卒来,明显就是避嫌,天牢这趟水,可不浅呢,而这裴进办事,也非常老道。
刘远也不声张,狼吞虎咽吃完,又喝了一碗干净的水,这才舒服地躺下,没多久,方狱卒前来,把包饭菜的纸和装清水的碗带走,不知为什么,那个黑乎乎类似馒头还有那碗有酸臭味的汤水留了下来,好像刘远没有动过一样。
刚躺下没多久,那牢门突然被打开,刘远躺在床上就闻到一股异香,挺起身一看,只见牢房门大开,有两个挑着香熏的人开牢房里来回走动,很明显,他们是想用香把牢房里的臭味驱走,刘远心明似镜:这不是给犯人改善生活,很明显,是有大人物要来巡视这里。
第997章 一个故事
刘远猜得没错,熏完香后,只是过了一会儿,一大群侍卫在狱卒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进了牢房,狱卒打开牢门,喝令所有囚犯到外面放风,那些囚犯平时难见天日,每天能看到的,只是从墙洞照射进来的阳光,对他们来说,有机会到外面吹吹风、看看太阳看看花草树木,这是莫大的恩赐。
只有刘远除外,他被告知,有人要见他。
当整个牢房只有刘远一个人的时候,身上披着一件黑衣斗篷的李二,慢慢地走到刘远面前,那么双炯炯有神的眼神,盯着刘远都有些心虚。
用斗篷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他来过天牢。
“罪臣刘远,参见皇上。”刘远一早就猜到李二会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还想着会晾自己三五天,让自己吃些苦头才出,没想到一天不到,这么快就来了。
看到老丈人给力啊,有靠山就是不同,若然没有一定的把握,刘远也不会贸然行动。
李二居高临下看着刘远,看到刘远跪下,但他并没有马上让他平身,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有些蓬头垢面的刘远,当他看到刘远一脸落魄的样子,特别是住在这个又小又狭、充满臭味的小牢房,心中不由解气的感觉,忽然间,他看到牢房前面还摆着一个小碟和一个大碗,小碟装的是一块又黑又脏、不知名的糕点,那大碗装的糊糊。稀得可以当成镜子,拿起来一闻。连忙放下。
又酸又臭,直冲鼻子,难怪刘远放着不吃。
“怎么,放着午饭不吃,这饭菜不可口?”李二淡淡地说。
“微臣心乱如麻,哪里还吃得下?”
李二盯着刘远,冷冷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把公主当成何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下人?”
一听李二的话,刘远就知道自己猜测对了,李丽质并没有告密,只是无意中被发现,若不然,李二就不会这样说了。他会说你吃了狼心豹子胆一类的话,看得出,他是对自己有妇之夫的身份很不满意,这才对自己下手。
对自己下手,李二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在没有足够的理由。把一个刚刚立了那么多功劳的大功臣打入天牢,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不仅百姓不理解,就是大臣们也会产生“狡兔死,走狗烹”的恶名。可是,李二不会笨到把二人有夫妻之实的事公诸于众。那样皇家还不是让人笑话?
“不敢,只是……日久生情罢了。”刘远一边说,一边自顾站了起来,然后坐在地上。
那样跪着说话实在太累,反正都被扔进牢里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刘远心里也有一点邪火,不等李二叫就坐了起来,好在李二看到后,只是撇撇嘴,倒没有责备,佯装着购物,这倒让远远站在一旁贴身侍卫还要吃惊:皇上对刘将军也太纵容了。
“不可否认,你是一个人才,若然没有成亲,你要想做驸马,朕亦如你如愿,但是,你不仅成了亲,还是与清河崔氏的女子成亲,还欺了朕最喜欢的女儿,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李二咬着牙说:“你与吐蕃前公主成亲,育有一女,同样是人父,倘若有人对你女儿不利,你会怎么做?”
刘远毫不犹豫地说:“若是女儿自愿,我会祝福他、若是女儿是不愿意的,我会埋葬他。”
“嗯,你说得倒是轻巧,长乐不仅是公主,内心还很坚强,还是朕最喜欢的女儿,此事传了出去,那天下会怎么说?”
李二正在火头上,就是说得再多也没有,挑起他的怒火,反而得不偿失,说机心、论口才,李二轻易甩刘远几条街那么远,干脆的不说了,反正李二要杀自己,早就杀了,也不用留在现在。
“皇上,此事全是罪臣的错,请皇上处罚,臣不敢有异议。”刘远很光棍地说。
“你是功臣,你是人才,为大唐做了很多好事,这是臣一直放纵你的原因,朕以为,一个能干实事之人,比一个拍马溜须、满口空话之人强多了,说十事不如干一事,朕可以容忍你很多事情,但你不就触动朕的底线,你说说,朕是应该杀了你,还是应该放了你?”
刘远心里嘀咕着:这还用说,当然是放了我了,这还用问吗。
想归想,刘远可不敢这样说,只能婉转地说:“臣当然希望是能得获自由,不过这只是罪臣一厢情愿的方法,不敢左右皇上的决定,至于皇上为难,微臣有一个故事,或许皇上听了有所帮助。”
“哦,什么故事,说来听听。”一说到故事,李二的兴致来了。
“是这样的,有一个遥远的国度,那里的风俗习惯与我们大唐有点差别,年青少男少女在婚姻大事上,并不像大唐这样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讲求的是自由恋爱,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相关的机构进行登记,这样就会成为正式、合法的夫妻,有一个男孩追求一个女孩多年,终于鼓起勇气向她提亲,对,提亲,那女孩一时犹豫了,虽说她喜欢这个男孩,不过这个男孩身上有优点,但也有很多缺点,这让她非常为难,不知是同意好,还是不同意,以至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茶饭不思。”
“后来她的一个朋友知道了,就教她一个方法,就是拿一张纸,把爱他的所有理由写在一边,把不爱他的所有理由写在一边,然后就开始删,也相互抵消,最后哪边剩下的最多,那就是她的选择。”
李二很有兴趣地追问道:“很有意思的一个国度,和我们大唐大简陋,不过朕很想知道,最后这个女子的选择是什么?”
“那女孩一边想,一边删,那个男孩优点少,缺点多,可是删到最后,只剩最后一个理由,那就一个爱字,那个女孩深爱着这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