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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绿杨] 铁血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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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瞬间,我看到他锐利的目光迅速从我身上移开,又恢复那迷朦混噩的样子。我霎时明白,他在暗地观察我!我大步向前:“先生!我知道你神智清醒,能够说话。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再三诚恳表白,他仍然是副迷茫不醒的样子,叫我束手无策。
    晚上下起倾盆大雨来。在哗哗雨声中我忽然听到有人唤大夫,赶忙亮着了灯。是老人,他面如白纸、嘴角歪向一边。这回可是真的中风了!我想按铃叫人,他抓住我的手:“别惊动人!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要叫人拿冰块来,否则你会死的。”
    “我反正活不了啦!”他抖索着扯开衣襟,指着那个刺花,“回答我,这是什么?”
    “党卫队。”我鄙夷地回答。
    “你这么年轻,怎么会知道这个?”
    “犹太人都知道这个。我祖母就是被纳粹党卫队抓到奥斯威辛,死在毒气室里的。”
    “那么,一个犹太大夫,知道我是纳粹分子,仍然用自己的血来救我的命?”
    “我不想拯救你的灵魂,但我的责任是医治你的肉体。”稍歇,我温和了些,“纳粹的罪行已经在纽伦堡得到了清算,而且又过去那么多年了。”
    “你真宽宏大度,我不能失去最后一个机会了。”老人喃喃一番,转而坚定地,“大夫,我请求你私下代我向美国政府转达一个口信,若你肯帮助我,请宣誓吧。”
    “如果仅是转告一个口信,我宣誓。”
    “告诉美国政府,美国患了一个毒瘤,瘤细胞已扩散到整个机体,愈来愈多地取代着健康的细胞。”
    “这毒瘤是什么?”
    “铁血人,一群高智能机器人。亚特兰大第一商业银行104号保险箱里有份铁血人名单副本。保险箱密码是42771602,租用人名字是弗里茨·卢勃。”
    我问:“铁血人是外国派遣的间谍吗?”
    老人吃力地摇了摇头,呼吸十分艰难:“你能再给我30分钟时间吗?”
    我赶紧给他注射1支复苏剂,几分钟后老人回过气来,向我讲述了铁血人的来历。
    铁血人的前身实际上是纳粹V型火箭的自控系统,性能指标很低。德国空军部召集了一批最优秀的科学家研究改进这种自动反馈系统,领导这项工程的封·史拉姆博士深感再好的机器也比不上人体结构的完美,于是他将机械与生物技术结合制造出这种血肉之躯的超级智能机器人。1944年底,2千名铁血人已在一个秘密基地接受了纳粹主义和军事技术训练。但这时战局已变得十分严峻,次年初盟军突破德国最后一道天然防线莱茵河,铁血团被迫向北突围到威廉港,但这里也危在旦夕。领导他们的铁血人葛来道夫少将命令部队伪装成平民乘一条运输船偷渡出海。不幸,船在封锁线上被击沉了。葛来道夫只来得及作了个指示:有机会生还的铁血人应以难民身份渗入盟国,力争站住脚跟,听候柏林指示。
    后来有1200名铁血人获救到达美国,战后获准了加入美国国籍,于是他们各自就业定居了下来。将军虽很年轻但却老谋深算。他看到铁血团已无所作为,但铁血人则以其优势脑力不难循正常途径攀上各界上层社会,进而染指政、军各界的高级职务。到第三、四代人时美国的权力中心就会落入铁血人之手。于是他宣布解散铁血团,自己与几名校官隐退下去暗中注视着这个百年大计的发展动态,直到如今。
    听完老人的讲述,我产生了一丝疑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谁?”他的眼神亮了一下,挑战地:“我是封·葛来道夫空军少将。”
    我大吃一惊:“你!机器人?”
    将军不答,对我平庸的医术露出一丝嘲讽。
        九
    我涨红了脸,又问:“将军,现在你为什么要把你亲手建造的特洛伊木马毁掉?”
    将军叹了口气,这个念头他是10年前开始萌生的。10年前他回德国旅行了一次,希望看看近年的新纳粹主义者在这纳粹覆亡40周年之际,能显示多大的力量。他先回到当年的基地,但是营地已变成一座纳粹罪行展览馆,在展厅里他看见一位法国老妇人忽然在一幅照片前号啕大哭起来,悲恸之情沁人心脾。原来她认出照片上吊在电线杆的人质便是她当年失散的丈夫,那天他出去卖面包,以后就没再回家。将军已习惯了和平生活,看了很不是滋味。
    在柏林,他去勃兰登堡门凭吊了一番,他们铁血团曾在这里列队行进接受希特勒的检阅,但如今已是过眼云烟。冥思中他忽然又听见列队行进的步伐声,定睛看时原来却是反战人士的示威游行,令他震惊的是街上行人都报以掌声。
    将军带着沉重的失落感回到美国。两年后他再次来到德国,这回是到纽伦堡,昔日的国际军事法庭旧址依然巍立,来参观的大多还是德国人。将军发现德国人不再是从前的德国人了,既没有当年那种疯狂傲视一切的神态,也没有了饥饿的颜色。他们似乎都很自由快乐,特别是他们谈到那场战争时的思维逻辑,和将军当初接受的原始程序微码完全格格不入。
    此后将军开始在另一个角度回顾了自己走过的路,他慢慢认识到不但是美国人,就是德国人也不再会接受纳粹主义。最终,他觉得应该中止这场百年游戏了,伤害善良的美国人民是没有道理的。但这时,他退休了。
    接任的校官是个盖世太保,他一上任便雄心勃勃地筹划扩大渗透范围,向欧、亚和非洲移民铁血人,这却促使将军下了决心。但卸任后的将军已不能任意外出活动,为要把信息传递出去就得有个可靠的人帮助,他等了很久但始终没有机会。最后,他觉得中风也许能帮他的忙。果然,他在最终一刻达到了目的。药物的力量已经耗尽,将军的声音也愈来愈低,在雨声中几乎难以听清,刚叙完他的秘密便全身抖索一阵,双眼翻向上方,咽气了。
    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感到他不是一部机器而是一个勇敢的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凑近他耳朵大声说:“将军,铁血人有标志吗?”
    将军毫无反应。过了一歇,他猛地又冒出一句:“小指较短,没有阑尾,少一对肋骨。”我带着一张支票和必须忘掉这次出诊的警告平安地回到了家。但是50年来,我始终没把把将军的口信转告给政府,我怕连累到妻子。因为那座庄园的铁血人一旦觉察到我和将军的谈话,可怕的惩罚就要落到我们的头上。我只是象将军曾做过的那样,注视着铁血人的各种活动,记录下来。希望有朝一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每当一名铁血人又担任了政府重要职务时,我心中就十分内疚,发誓要彻底除掉这个毒瘤。
    时机终于来了。去年我妻子安然病逝,我再没有后顾之忧。但是由于事隔那么多年,现在恐怕无法使人相信那个离奇的故事了。如果警察将我关进疯人院里,铁血人的秘密就永远不能揭开了。于是我决定先把毒瘤的脓头挑开,等政府重视之后再揭开全部秘密。
    我选定10名身居高职的铁血人,通过电话揭穿他的身世,以捅给报界为要挟迫使他体面地自行退职。我的武器就是亚特兰大保险箱里的资料,它很管用。尽管有的人并不了解自己祖先的经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机器人,但最后还是会明白过来的。
    我知道我的行动可能会招来可怕的报复,但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死对我是一种赎罪,如果死能换来铁血团的毁灭,我便含笑九泉了。
    愿上帝保佑美国,阿门。
        十
    4点还差几分杰罗姆已经来到会场,座位已按同心圆的方式一圈圈排好,每把椅子上都有张打着名字的卡片。
    杰罗姆的座位在靠中心的第1排上。他很纳闷:按字母顺序他的位置应该排得更后一些,而且通常前头3排都是属于最高级官员使用的。他左右望了望,发现和他在同一排的有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和国内事务助理,中央情报局局长等政权的核心人物,国防部、司法局的头头在第2排,他还看到沙默尔坐在白宫新闻秘书旁边。
    哈罗德4点正准时到场,和他一起的是赫德逊和总统安全顾问。哈罗德主持开会,他简述了发现铁血人的经过:“我们今天将对铁血人是否威胁美国安全,以及可能采取什么对策作出最后结论。”
    是否威胁美国安全?杰罗姆觉得哈罗德调子很低。有人问,除了泰龙·韦伯的证词外,有什么证据说明铁血人确实是机器人,会不会泰龙本人是个敌对国家的间谍,编造出一套铁血人的故事来打击美国政府的重要官员?
    沙默尔站起来作证:“我们手里已有一具铁血人尸体,就是杀害大夫的凶手。我亲自解剖了他,他的亚分子水平微观结构确实与人类不同,完全符合机器人的定义。”
    “铁血人确实比我们聪明吗?”
    “我认为是这样。铁血人的神经细胞不是我们那样只有1支轴突,而是复数轴突。这样铁血人第一层次的神经网络就不是二维,而是三维的通路结构。杰罗姆可以作证,这种大脑正是科学界梦寐以求,同时又对它深怀戒心的东西。今天,专家们还在布鲁塞尔争论能不能容许它问世的时候,实际上它已存在100年了。”
    会场静默片刻。哈罗德说:“杰罗姆,特别小组对铁血人是不是个毒瘤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
    杰罗姆清清嗓子,提出了他一贯的见解:“和人类一样,智能生物必然有主宰世界的欲望,这是生存竞争的规律。铁血人既是高智能生物,自然不能例外。我们已面对一个强大敌手,应该尽早采取绝对措施挖掉这个毒瘤。”
    “我不同意这个观点。”沙默尔又站起来针锋相对地说,“当代铁血人血管里有一半是本土美国人的血液,这和不同肤色的混血儿一样,和我们之间不存在种族的生存竞争。相反,铁血人的智能基因将使美国人的先天素质得到改良。”
    沙默尔的进攻既犀利又直截了当,杰罗姆有点不快但毫不退让:“智能机器的思维方式和人不同,铁血人的价值观念不可能和我们一样,这就是危险的根本因素。即使单从文化而论,铁血人增加到一定程度时我们的社会结构就要解体。”
    沙默尔步步紧逼:“应该说更新。自古以来人类的社会文化从没有停止过更新,我们把这称之为进步。”
    哈罗德插了进来:“除了学术性探讨之外,建议谈谈更实质的问题。”
    杰罗姆态度明朗:“铁血人对安全起码是个未知因素,他们既把手伸进了美国的权力中心,自然是个很严重的威胁。”
    这回沙默尔没再说话,赫德逊却开了腔:“铁血人确实参与过某些重大政策的制订,但是他们没有违背美国的利益,甚至可以说他们干得非常出色。这样,除了他们是机器人之外,很难指责他们是美国的敌人。”
    参议院议长先生补充了一句:“以前美国排斥黑人参政,现在美国的政策不是看肤色或种族,而是看他是否忠诚于国家。对铁血人也应该是这个原则。”
    杰罗姆开始明白,特别小组内部已经拿定主意接受铁血人的存在了。但他不解,既如此为什么哈罗德还要特意让他赶回来出席会议?他不暇细想,粗略估量了形势:彻底毁掉铁血人的主张已不可能被特别小组接受,但至少要把他们压低到普通机器人的地位,使之“无害化”。想毕,他说:“为了保证美国安全不受威胁,起码应对铁血人的活动施加某种限制,比如,先在各种重要部门里把渗入的铁血人清除掉……”
    司法部长摇摇头:“他们的职位是按正常程序任命的,只要没有违法行为法律就无能为力。”
    “那么,制订一项特别法案,禁止铁血人从事高于蓝领范围的工作。”
    一位议员说:“国会已通过授予机器人公民身份的法案,任何合法公民都受联邦宪法的保护。强行剥夺某些公民的合法权益会被解释为种族歧视,两院都不会批准。”
    沙默尔没等杰罗姆再说话,表情严肃地:“杰罗姆,请回答一个问题。你一贯坚持机器人危险论的立场是众所周知的,实际上你因此成为科学界中持这种观点的权威性代表人物。请你告诉我,你今天坚持铁血人是危险的,你这是确信如此呢还是出于保持你权威地位的需要?”
    “你在侮辱我!沙默尔!”杰罗姆激怒了。
    “回答我,杰罗姆。”沙默尔平心静气,但语调坚决,不容抗拒。
    “当然是确信如此!我敢面对圣经起誓。”
    “我完全相信你的话。”沙默尔含笑转向哈罗德,做了个询问的表情。哈罗德也满面笑容:“我想我们的企求已经得到了满足,诸位以为如何?”话音刚落,头三排座位上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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