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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王-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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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他认出下方正是希望旧部与北撒直属部族的混居之地,易之也一言辨识出地形方位。这问题,席撒曾不止一次思索过,他记得北撒族中有许多部落祭司,幼时尚不太明白,自从随撒拉后,便知道部落祭司法力的强大,总忍不住疑问,那时部族何以毫无反抗之力似的任人宰割?

地上,渐渐亮起越来越多的妖法阵华光,攻击八十一座。涌喷的能量纷飞上天,聚拢半空的北撒卡思身上,席撒不认识这妖法为何,但只观气势,只看竟需如此多部落祭司齐聚法力施展,也能其威力足可让大地崩塌。

‘母后当初施展过如此厉害的妖法?何以后来……’

伸展的蓝发蔓延,伸展,迷蒙了大片天,发丝蠕动如蛇,渐转血色,云际惊雷滚滚,霹雳炸响,仿能震破虚空,塌倒山岳。一条流星般的巨影,沉出乌云,朝半空中施法的身影急速坠落。

快如闪电,席撒不及张口呼叫,那飞龙已载着人,穿过漫天妖法,直袭卡思面门。龙枪刺上妖法能量护罩,碰撞间,天地炸起一声巨响。席撒隐约记得,当年战端初起时,他沉睡竟未惊醒,直到猛然听见声惊雷炸响,才脱离睡梦。

炸雷声中,飞龙背上的人闪电般扑出,一掌便讲颤动的能量护罩震散,另一只手,化作钩型狠狠抓入卡思身体,鲜血从中渗透。北撒卡思那张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愤怒。“人类,谎言!”

碰撞激荡的能量吹拂袭击者黑发飞扬,现出一张让席撒为之惊愕的面孔。冷峻而消瘦,眼眸含霜,芊细如若无肉的臂手,竟是离王,罂粟不离。“你怪不得我。妖族发动灭绝战争,自然王意图五灵归一重现世间,灭绝人族生机。无论如何我不会让自然王重现人间,白昼纹章的灵魂非取不可!”

说话间,北撒卡思凝聚的妖法迅速消散,席撒几乎能想像施法失败刹那母后承受的能量反噬痛苦折磨,但眼前,只被擒龙功施展下,硬生将母后心脏揪出的一幕所惊呆。那颗被白光所包覆的发光心脏,整个脱离卡思胸口,被离王抓出。

白光一闪融入离王身体,卡思神容痛苦,颓然脱力的朝地坠落。离王融汇白光,并不急走,身形加速下沉,追上下落的卡思,一把按上她胸口创伤处,治愈术的光亮迅速恢复卡思的创伤。

“白昼纹章的灵魂我非夺不可,但我罂粟不离与你相交出乎真心,绝不愿害你性命。料想你虽法力全失,但武功犹在,北撒族的部落祭司也足可击退来犯敌众,恕我不多留了。”

盘旋的飞龙接住跃开的离王,化做电光,载她冲入滚滚黑云,没了踪迹。

席撒久久才回转过神,疑惑母后何以未死于法术反噬时,骤见地上法阵中的八十一个部落祭司,全部暴毙。刹时明白,母后所以未死,仍能与父王双剑拼杀到最后,只因这些部落祭司自知法术失败,法力耗尽,再无战力。故而拼却一死替卡思承受妖法反噬伤害,保得她性命,却都牺牲了自己。

席王大帐内,绽放一团华光,激荡的剑气四面飞射,塌毁了整座营帐。席撒记得,那是父王与母后联手施展的最后一招,当时并不知道被何人,又如何破去,只记得一招强光之后,他们满身剑痕,成了血人模样,而后再无反抗之力的被乱刀斩碎。

但此时此刻,他清晰从半空看见大帐外一个男人拔剑,太极剑劲化作浪潮,遥隔三十丈距离,涌扑大帐,激荡的剑气触之全部消弭,反击的剑气让人无可回避的被刹那重创。

出手的男人长袍宽帽,出剑之后回鞘便走,周遭军将也不知是否杀红了眼,又仿佛根本看他不见,毫无反应的任由他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走人群空隙,无人注意,无人过问,甚至北撒族与席王旧部的战士,都看不见似的未加阻拦。

席撒从未见过如此汹涌澎湃的太极劲,但他心头已闪现一个名字,一个招式。

“武当道圣,太极神剑沧海无情式!”

第二百一十九章 春暖花开冬又去(四)

 武当道圣成名前,在种族之战中仗一套有别于道门正统的太极剑杀敌无数,沧海无情则是这套剑法中最负生命的杀手锏。剑气如沧海浪潮,无情吞没敌人生命,曾有一剑出,灭妖军上百的传奇记录,故而又有武功中的妖法之称。自从种族之战结束后,武当道圣极少再用这套夺命剑法,最后更封印这套剑法。

他虽弟子无数,但却没有真正教授过这套杀人太极剑法给任何弟子,虽有传人因见过而略知一二,也不过是无法连贯的区区几式,如沧海无情这等奥妙无穷的绝技,那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武当流派的剑法席撒大多熟悉,也精通不少,故而一眼辨出剑气,推而思之,答案即现。

便在他震骇时,耳旁听见易之恳请的语气。“国师!”显然也感到疑惑,武当道圣何以参与此战,何以如此离奇的出手,又如无人可见般自顾离开。

破毁的王帐内,响起悲声大喊,年幼的席思抓剑袭敌,小小的身躯才刚扑出,便被人震飞长剑,吐血甩跌地上,染的一张俊美小脸污秽不堪。正有兵士要杀时,一个不知哪族哪部的王后喝令住手,仔细审视他一番,说要留下为奴。

这些画面在席撒脑海中已无数次浮现,画面中的那个部族早已灭亡,活着有几,难以查得确凿。此刻目睹,心中并无热血,只觉那时的自己太过稚嫩,只想快些结束这梦幻般的诡异场面,不想让易之看到后来的那些难堪。奈何眼前场面在发展,小小的席思被士卒五花大绑,敲晕脑袋。转眼被丢尽架战车棚内。

战斗结束,联军载着收获,各自归去。小席思从昏迷中被人掐醒,一个披覆黝黑,模样挺丑的小丫头见他醒转,仍旧好玩似的狠掐,嘻嘻发笑。“你这小奴隶生的真好看,往后我就是你的主子,要敢不听话,就打你!”

醒转的席思被那小丫头狠掐,却忍着不做声,忽然极力前扑,张口咬上那丫头咽喉,吓的小丫头手足乱动,张口欲叫却发不出声响,不一会,席思嘴里染满鲜血,仍旧呜咽着说话。“割开绳子……不然咬断你的喉咙,快。”

呜咽着说话间,略松了牙上劲道,小丫头从死亡的空白恐惧中渐渐回神,忙不迭带的摸索着抓出短刃,在席思染血的牙齿威胁下,割开绳索。小席思双手脱困,夺过短刃,反手一拳咂晕那小丫头,又隔断双足绳索,举刀便欲刺死昏迷的公主时,蓦的又收刀。

小脸上表情严肃,透出妖族惯有的,对荣誉的虔诚。“我北撒族言出必行,今日不杀你,然而你我血仇不共戴天,得否生机看你自己命数吧!”便不再理会那颈项鲜血流溢的丫头,探视车外道路,见战车正驶过坡地,一旁是部族附近的绝地沼泽,毫不迟疑的一头扑出,沿斜坡滚落下去。

这动作,不由惊的易之轻声惊呼。小席思落下坡地时,整个已摔成个血人,足手骨头碎裂,眼见不能动弹只剩等死时,身体亮起的治愈术白光,伤势迅速痊愈,又生龙活虎的跳将起来,擦把脸上血污,奔入沼泽死地。

“你很勇敢。”想起初次孤身追击席红梅踏入黑色沼泽地时孤独恐慌的迟疑,易之不由对眼前小席思的表现赞佩出声。

山坡上的兵卒在喝喊骂咧,旋即发觉重伤的小公主,乱成一团。便这时,山道前头飞尘奔腾,不片刻,一群龙骑兵拦住道路,领头女人那头妖族红发尤其醒目。“撒拉……”席撒吃惊不已,再一看,随行那些许多是认识的心之眼山寨弟兄。

“撒拉寨王何故拦道?”撒拉神容冷漠,全身披甲的,骑枪在手的装束让肃杀之气尤其沉重,威势十足。“听闻贵部收了北撒之子,本王早有意收他为徒,故来要人。”撒拉口气已属张狂的不予人拒绝余地,心之眼众骑个个抬举龙枪的备战动作,更是欺人太甚。

不料那部族的王竟然隐忍,淡淡说了席思逃走事情,撒拉瞟眼坡地痕迹,料想不假,便头也不回的率众回走,绕道离去。席撒这时才知道,当初撒拉跟他并非凑巧相遇,而是有心追寻的结果。这不由让他感到疑惑,撒拉莫非与母后相识?又为何迟迟八个月之后才找到流亡的他?

昔日的经历,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小席思犹如孤魂有鬼,独自穿走沼泽死地,足足二十日,才终于脱出绝地。这期间,寻不到食物的他想到利用治愈术的方式救赎自己,啃食自己的血肉,又以治愈术恢复咬烂的体伤。

当时的他浑然不觉,此刻的席撒却发现,每每小席思啃食血肉时,暗蓝色的头发便隐隐覆有血色光亮,不由暗觉惊疑。“以伤养生之法,原来这般年幼便已学得。”平淡的语气,让席撒听不出情绪,也不知易之是看的可怖,或是别的。“无可奈何,这一带根本没有活物,法力也不足以净化污水,近些的部落都有联军残部,只能如此。”

便在这时,眼前景象骤然模糊,消失之际,席撒只见眼前是漫天飞舞的天蓝丝发。又一黑,回到西吴王宫昏暗的大殿。再看怀里的易之,眼眸迷离,浑然不映事务,显然仍处诡异景象之中,未曾脱出。

只觉疑惑这片刻经历的古怪时,易之神容一动,眼眸中映上他面容,冷淡的霜容如冰雪融化,忽有了些暖意。“你用妖法让我看了这些过去,便不再觉得眼前的你那么陌生不可琢磨。”

席撒知她误会,又觉片刻时光她似乎看到更多,不禁脱口追问。“你看到何时的事情?”“秘密。”易之嘴角扬起抹轻笑,旋又敛起。“这法术非你所施展,莫非是西妃?”席撒摇头否决。“这等法术所需能量可怖,便是妖族神殿的大祭司也未必能够。也许……”语气便有些喃喃,想到最后看见的天蓝飞发。“……也许是北撒卡思最后的祝福。”

言罢,忽又收起了伤怀。“或许你现在会知道我的爱恋。”易之微低头脸,黑暗中,看不清颜色,张唇欲言时,大殿门口凭空多了条身影,惊动他们。一头无风飞动的红发,深红如血,朦胧的红光,映照殿堂如坠炼狱。

席撒记得红发间那张冷艳而美丽的脸,更记得那印象中最诱人遐想的丰胸。

第二百二十章 迎来夏雨不经绝(一)

 昔日南吴之战,神秘现身击杀半支龙骑兵的血妖,他想不到会于此再见,更不希望此时此刻迎面相对,因为这女血妖绝不会是带着善意而来。仍旧是一袭黑色长披,裹覆身体,这时缓缓张开,在内气作用下两侧鼓飘,犹如活翼,露出凹凸美妙的身体曲线,席撒却没有心情观赏,目光只落在那双手。

一对能够抓碎钢铁甲胄,比利剑更恐怖的手。

“白昼纹章之灵,寄托北撒卡思最后的思念,思念让时空逆转,变成了守护。异常强大的能量流动才让人发觉白昼之灵的存在,引导一直寻找的我来到这里。”她自言自语的说着,末了,忽然扬眉,目光停落席撒脸上,流露抹淡淡微笑。“席撒,你是否会让我取走它?”

席撒略感诧异,听她言语似乎并非仅仅知晓自己名字那么简单。“你是……”血妖仍是那副淡淡微笑,不急不徐的语气。“如果你知道是我,还会否拒绝师傅的安排?”席撒骤然明悟,原来她就是义母所认可的那个女妖,倘若他去了绿国,此刻便已成了他伴侣的女人。

他毫不掩饰骤然而生的追悔心情,懊恼写上脸面。“竟然是你!唉呀……义母为何不早让我知道!”旋又神色一振,“此刻知道也不算晚,你何不留下做客,彼此加深一些了解……”一言未罢,人已被易之反手一肘击中下腹,痛的一时不能直起,冷汗满面。

不及做声,便听那血妖神容不动,淡淡开口。“席思,席红梅……呵,自幼被师傅选中,精心教养,总说许多你的事情,对你,我很了解。所以仍旧在给你拒绝,并没有因为你拒绝往绿国的事情羞怒成恨。”

席撒听在耳中,越发惊疑。撒拉当初有意追寻他的踪迹一事已让他感到奇怪,对他如此用心考虑,可谓匪夷所思。他虽然相信撒拉对他的喜爱,却绝不相信这种爱会至不似血腥妖族传统方式的程度。血腥妖族的亲缘之间的照料如何,他见过太多,撒拉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情?

绝不仅限于母子之情,血腥妖族永远不会让感情冲昏理智,那是凝固于灵魂深处的根本特质,当然。他这种混血妖精例外,便曾为灭族只恨迷失过一段时日自我,也曾为西妃冲昏头脑,更曾为易之做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易之这一肘打的极重,绝非夫妻间打情骂俏的虚张声势,痛入骨髓。席撒尽管为此事感到诧异困惑,却无法开口说话,痛楚稍稍减缓些时,只见地上的龙翼护面不知何时已重回罂粟非烟手上。

“你说要取什么白昼纹章之灵,如何取。”说话间,护面已罩上那张冷淡的脸,覆上朦胧而寒冷的夜光。“吸走你的灵魂。”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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