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太乙仙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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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柔地将白色裙子穿在身上,然后摇身一变。
一只白龙显现在红线的面前,鳞片有如白玉,龙睛温情如水,纤长的身体轻盘在假山间,一如精美的玉雕。
她竟是一条螭龙。
虽然早已猜到这个女人并非人类,但红线怎么也没有想到,杜兰香的真身竟比她所化的人形更加美丽。自从父亲将这个女人带回家后,原本就善妒的母亲自然难以容她,谁知这个女人就像有着神通一般,不管母亲如何害她,她都有办法一一避过。
母亲一直说她是妖怪变的,但父亲却始终不信,渐渐地,竟连府内的丫环也更喜欢这位兰夫人。母亲因妒成疾,最终死在了红线的面前。
红线看着这条白玉般的螭龙,想起母亲死前那充满绝望的眼睛,身子不禁悸动了一下。她看着螭龙,冷笑一声:“如果父亲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猜他会怎么想?”
杜兰香重新化作人形,身上的鳞片也变作长裙,裙脚飘在水面上。她轻叹一声:“他不会看到的。”
手一挥,一缕清香袭向了红线。
第一部 太乙金光纵 第十六章 兰花夜放
红线站在那儿,不言不语,一道剑光却蓦然闪现,只是绕了一圈,不但清香散去,更是直追向惊慌退去的杜兰香。
杜兰香虽然猜到红线在这失踪的一年多里,恐怕确实学了些东西,却终究以为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纵有小成,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刚才那忘魂香撒向红线,不过是想让她将今夜所见之事忘去,还深怕撒得多了,手中留情。
谁知红线所学乃是东方太乙救苦天尊传下的仙家剑路,至阴的仙气再配上其至烈的性格,玄极生妙,早已深得太阴御剑之道。杜兰香若是直接以真身全力与红线为敌,还不至于如此轻易地遇险,偏偏她又担心太多,被红线控着仙剑击来,竟是连闪避也来不及。
她心中一叹,心想我虽无心,但这孩子的母亲总是因我而死,她寻我报仇也是应该的。于是闭上眼睛,束手等死。
谁知仙剑指在她的喉前,却又定在那里。
她张目看去,只见红线虽然紧抿着嘴唇,眼神却极是犹豫,心知这孩子虽然恨她入骨,却终究是心地善良,又未曾杀过人,于是,她也不趁机躲避,只是定定地看着红线,看她到底会做何选择。
红线猛一跺脚,厉声道:“你若立誓就此离开我父亲,永远不进入我家,我就放过你。”
杜兰香苦苦一笑:“要让我离开你父亲,还不如让我死在这里。”
红线怒道:“你一个妖怪,为何总是缠着我父亲不放?”
杜兰香却道:“我并非妖类。”
红线冷笑:“不是妖怪,难道还是神仙不成?”
杜兰香轻叹一声:“勉强说来,我确实是神仙。”
红线显然不信。
杜兰香说道:“我等龙族自黄帝时期归降于天庭,只要不犯大错,皆能分封于五湖四海、各路河川。我本受封于鉴湖,因为不耐寂寞,喜欢化作人形游玩于鉴湖周边,谁知有一天,遇见了你的父亲,一时竟无法自拔。那时他还年轻,因为不愿受家族的指婚而逃了出来,却又好作不平,沿途得罪了许多歹人。我救下他后,也不露面,当时只是觉得他与别人不同,不知不觉地喜欢在暗处观察他,我看着他因为无奈而回到家中,看着他与不喜欢的女子完婚,又生下了你。他生性与你一般,纵有心事也不说出,然而我日日地在暗中看他,只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人,最终,我耐不住情思,利用身为地方神灵的一些神通,让你父亲娶了化作杜家小姐的我为妾,这样,我就能天天守在他的身边,再也不愿离开。”
红线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也有着自己不了解的一面,一时竟呆在那里。这些年来,她年纪虽小,却反而更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的母亲总是逢人便说父亲新娶的兰夫人是个妖怪,却总没有人信,但她却知道,这位兰夫人确实有些古怪。
母亲多次想害这位兰夫人不成,反渐渐地怕了杜兰香,只敢将怨气发在自己的女儿身上。红线也觉得所有的错都在杜兰香身上,再看到母亲死后那无法瞑目的眼睛,小小年纪怨怒却深,竟独自跑出家门去寻找传说中的神仙,想要学成本事将这祸害家中的妖魔斩除。
然而,就算没有杜兰香,父亲和母亲又真的能够和睦相处么?
红线呆呆地想着。
杜兰香看着呆在那里的红线,也是心底发酸。
红线的母亲薛夫人本就是世家小姐,出身名贵,在丈夫心中竟不如一个出身寒门的小妾,自是极不甘心,几次三番想要将这个新来的小妾害死,然而杜兰香本是螭龙所化,又岂是她害得成的?薛夫人由妒生恨,对丈夫恼恨之下,连自己的孩子也折磨起来,偏偏红线性子也从小刚烈,纵有苦楚也不说出,薛据事多,又粗心了些,以为薛夫人再怎么也不会害到自己的孩子,竟不知红线从小就受到母亲的虐待。
杜兰香其实是看着红线出生长大的,爱屋及乌,连这孩子也极是喜欢。她利用神职私改了这一土地上的姻缘簿,嫁到了薛家,原也想对红线好些,谁知她对红线稍一关心,薛夫人便更是折磨红线。她因为私改姻缘,对薛家的这对母女本就心有愧疚,不想真的伤害薛夫人,虽然心疼红线,却也不敢再去接近她,只是暗中弄些神通,让这孩子所受的苦楚与疼痛减轻一些。谁知这孩子内心纤细敏感,察觉出她的异常,反而更相信母亲的话,觉得这兰夫人果然是个妖怪。
月色如水,搅得银光游离。
杜兰香和薛红线站在这些假山之间,互相沉默,竟都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时间慢慢地流逝,夜风极冷。
忽地,红线将手一招,仙剑飞入她的手中。
她跺一跺脚,跃上天空,如一道电光般向远处飞去。
她竟是下不了手。
杜兰香心中一惊,知道这孩子心性极傲,这一去只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慌忙化成龙形飞上夜空,想要将其追回。
然而红线的金光纵本是太乙秘技,风雷闪动,纵跃千里,一忽儿便没了影子。
杜兰香看着无烟无云的月色,心底焦急,却又不知该往哪里去追。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却从下方跃了上来,微笑地看着她:“你想找到她么?我来帮你!”
杜兰香所化的螭龙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却又不认得他。
青年朝她摊了摊手:“我叫风魂,是红线的师父。放心吧,那丫头虽然偶尔喜欢犯傻,却不是真的不懂事,我这就带你去将她追回。”
说完,也不多话,便以遁法向会稽山逸去。
杜兰香虽然不能确定风魂真的就是红线的师父,但关心则乱,又见风魂所用的遁法与红线的御剑虽然神通不同,但确实是同出一源,也就紧追其后。
到了会稽山上,风魂回头说道:“你在这先等一等,我去找她。”
他绕着山路转了一转,果然见到了红线。
此时,红线已撤下剑光,独自走在山间小路之上,心思重重。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杜兰香甚至比母亲对她还好?她每次受了母亲的针扎或是踢打,夜晚总是会有人悄悄潜入她的屋中,将发出清香的药抹在伤口,身上很快也就不疼了;有时她在梦中哭醒,也会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只是一觉醒来,将她抱在怀中的女人却又不见踪影,让她不知是梦境还是幻觉。
红线虽然不敢肯定那个总在夜间悄悄照顾她的女人就是杜兰香,但现在想来,在薛府之中,能那般神出鬼没,又拥有能轻易抚去疼痛的奇药的人,除了兰夫人又还能有谁?
她又如何真的能够狠下心来,杀了杜兰香?
她一边走着,一边暗自苦恼。
就在这时,眼前人影一闪,她抬起头来,然后便看到了风魂。
“师父……”她低下头,眼睛无由地一红。
“有人欺负你?”风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走过来搂住她,恶狠狠地说道,“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帮你教训他。”
红线擦了擦眼泪,在师父怀中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师父,我们离开这里吧……”
话还没说完,她只觉得身子一软,也不知师父做了什么手脚,她体内的太阴真气竟被封住,整个人也被师父抱了起来。
她满脸通红,也不知师父想要对她做什么。却只见风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师父在此间还有些事情要做,你还是在家中多留些时日吧。不是每个人都还能见到关心自己的亲人,别再耍小性子了,乖。”
微风晃动,她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崖前,而杜兰香正站在那儿等着他们。
红线这才知道师父是要把她送还回去,却又怕她跑了,才暂时封了她的气脉,不禁又气又急。却又觉得,师父这种做法岂不比她还要孩子气?一时间又是想笑。
风魂将这美丽女徒交到杜兰香手中,向红线说道:“过些日子我再来找你。”
说完后身子一晃,竟自走了。
杜兰香低下头来,见红线双眼微红,担心这样反更惹得她生气,只好小心问道:“跟我回去好么?你父亲醒来若是发现我们不见了,会担心的。”
红线躺在她的怀中,体内的太阴真气慢慢地又回复了。虽然如此,不知怎的,她竟是不舍得从杜兰香怀中下来,心底的酸楚与那曾经熟悉的温暖交杂在一起,竟是难分难解。
最终,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泪水却又流了出来。
杜兰香抱着她跃出山崖,向她们的家中飞去……
第一部 太乙金光纵 第十七章 危机突现
风魂现出身来,看着红线被那螭龙所化的女子抱得远去。
他也知道那丫头性子太傲,若真的将她的真气一直封闭下去,反而容易把她逼急。还不如只是封上一时,把她交给兰夫人后,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这位兰夫人对红线的关心和爱惜,连他这外人都看得出来,红线若真的不肯接受,那他也毫无办法。
幸好红线没有再使性子,乖乖地跟她走了。
想起这美丽女徒刚才那副别扭的模样,他也不禁暗暗好笑。幸好芷馨虽然偶尔也耍耍小脾气,却比红线要乖巧得太多,否则的话,自己若是有个这样的妹妹,早就被气死了。
这时,一个妙丽的女子飘到他的身后,低声笑道:“你对你这女徒儿还真是很不错呢。她的御剑功夫也极出色,刚才突然一下窜到这里,连我也被她吓了一跳。”
“差得远呢。”风魂不断摇头。红线的金光纵也算有成,但她刚才只顾低头乱走,连有人跟在身后都不知道。虽然是心中有事,其本领显然也是差得王妙想太多。
“时间也不早了。”王妙想说道,“我还要再去金坛之上布阵行法,你可愿与我一起。”
风魂牵住王妙想,微笑着:“我自然要跟着姐姐。”
王妙想脸颊微红,任他牵着,向城中飘去,落到内史府的后院之中,绕过一片竹林,一个祭坛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坛下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男子慌忙迎上。
王妙想向风魂介绍道:“这位是本地的父母官王凝之王先生。”
又向王凝之说道:“这位乃是东皇陛下的传人风魂风公子。”
风魂心想,原来这个人就是王凝之。
定睛看去,只见王凝之举止稳重,一副老实模样,心想他的父亲和弟弟可是流芳百世的书法家,怎么他看起来却如此普通?
王凝之见风魂是与王妙想一同前来,又说是太一东皇的传人,以为风魂也是天庭派下来助他对付天师孙恩的仙人,连忙拜倒在地。
风魂连忙将他扶起,直说自己也只是一个路过此间的闲人。他见这王凝之谨小慎微的样子,也不好意思马上去问他能否送自己一两幅他老爸或是老弟的真迹,好在将来当成国宝卖钱。
王妙想又引见风魂去见边上一人:“这位就是北方紫微大帝座下,危宿使者践天先生。”
这践天身形高大,脸却冷得跟冰一样,不见丝毫表情。他身穿金甲,头顶暗黄道冠,看了风魂一眼,也不多作理会,只是哼了一声。
风魂大怒,心想你是神仙又怎么了?南极仙翁我都见过,你一个北皇座下的天将有什么好哼的?于是干脆自己也学着践天,冷哼一声。
危宿使者践天却早就转过头去看着金坛,不再理会他。
风魂看向王妙想,却见这位妙丽的女剑仙正掩嘴偷笑,才知这个危宿使者本就是脾气古怪,对谁都是这样打招呼,倒不是故意针对他。也就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心道刚才自己还在想,要是有个红线这样的妹妹一定会被气死,现在想来,红线已经不错了,谁要是做了这家伙的父母,那就是气死了都无法在棺材里闭上眼睛。
这金坛建得较大,高有五尺,宽为九丈,长也九丈,四面布有醮纸,纸上画着仙家咒符,坛中还有个极大的香炉。
布设金坛,讲究的事太多,风魂看着王妙想行法画咒,虽然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