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之梦-第5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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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绶带的外国使节，统统充斥其间，使得大厅变得嘈杂无比。而在这一片嘈杂声中，乐队轻柔舒缓的乐曲萦绕在整个大厅当中，让这一切都变得目眩神迷起来了。大英帝国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对波拿巴家族的善意和友好——在欧洲，谁都知道，波拿巴家族的人们，从拿破仑一世开始，就特别喜欢这等繁华喧嚣的生活。
这一副富丽堂皇的景象，也的确让大西洋两岸的两位尚未加冕的女皇（维多利亚即将加冕为印度帝国女皇）之间的情谊迅速加深了。
“我的姐妹，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在大厅的一角，维多利亚女王觉得正在和她聊着什么的墨西哥女皇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低声问了一句。
“啊，非常抱歉……”马蒂尔德歉意地笑了笑，“很快就要离开欧洲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现在这样的场面。”
大概因为是要和朱济世那个花心大萝卜分手吧？英国女王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着安慰的话语：“墨西哥同样有辉煌富丽的城市，那里可是新西班牙啊！”
“新西班牙，可惜不是整个新西班牙……”马蒂尔德微微蹙了下秀眉。“而且还是个贫穷落后的国家……”
越是临近要启程去墨西哥，这位女皇陛下的心中就越是忐忑。辉煌喧赫的生活她非常喜欢的。但是治理一个衰弱的帝国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拿破仑三世已经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内政问题由首相卢卡斯·阿拉曼（墨西哥保守派首领）解决；军事问题由德纳夫上将去摆平；她这个女皇只需要搞定“五国协约”，让墨西哥成为一个国际性同盟的一员，这样墨西哥的波拿巴王朝就能安若磐石了。这也是她造访英国的目的。
只是法国皇帝对这个协约是非常热心的，而英国人却不大情愿和法国和欧洲事务牢牢捆绑在一起。在他们看来，游离于欧洲之外，才是最有利的选择——这个富强了不过百年的大英帝国，现在不仅自以为是绅士，而且还傲慢的有些过了头。连欧洲大陆上那些曾经辉煌鼎盛的帝国，都有点看不上眼了。现在只能呼吁他们的女王陛下去施加影响，推动这个实际上是英法中联盟的“四国协约”了。
想到这里，马蒂尔德又将话题拉到了“四国协约”之上。“维多利亚，我知道你们英国人对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还记忆犹新……我的伯父差一点就成了全欧洲的主人，但是我和路易·波那巴不是拿破仑·波拿巴，现在的法国也不再是五十年前的法国了。我们已经满足于目前的一切，真的满足了，绝不会去挑战不列颠的霸权，也不会去图谋不列颠的殖民地。”
说到这里，她突然认真地看着维多利亚女王，“我的姐妹，你应该知道，在英、法、中三个帝国当中，法兰西的排名其实不是第二！”
维多利亚女王微微一愣，她知道马蒂尔德是什么意思，法国不是第二，当然也不可能是第一。那么谁是第二呢？
“你的意思是……中国的力量已经超越了法国？”维多利亚女王淡淡地问。
“这是显而易见的！”
马蒂尔德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的姐妹，你应该去中国看看，去了中国，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辽阔，什么是真正的大国，什么是人口众多！四万万人一旦觉醒，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将会超过我们欧洲人的想象。或许我伯父的那个关于醒狮的预言是完全正确的！维多利亚，对于我们两个欧洲列强来说，在这个东方雄狮已经崛起是时代，应该要团结啊！”
维多利亚女王有些疑惑地看着马蒂尔德，“马蒂尔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杰森是……”
“我和杰森的关系当然不一般。”马蒂尔德耸了下香肩，微笑道，“但是，这和英法团结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要去进攻杰森的国家，只是为了维持欧洲的光荣还有和平，这难道不符合我们两国的最高利益吗？”
维多利亚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低声道：“那么……墨西哥帝国的利益呢？”
“一个强大的墨西哥，难道不符合大英帝国的利益吗？”马蒂尔德轻声道，“现在美国是北美大陆上唯一的强国……这是整个欧洲的不幸。”
“将来，美洲大陆上会有三个强国？”维多利亚反问。
“为什么不是四个呢？”马蒂尔德淡淡地道，“我的姐妹，你有没有听说过中美洲运河？”
维多利亚女王秀眉一挑，定定地看着马蒂尔德。所谓中美洲运河，就是后世的巴拿马运河。这条运河的构想，早在1523年就由当时的西班牙国王兼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提出，经过几个世纪的勘查和讨论，到拿破仑战争结束后，西班牙帝国已经决定要开凿这条运河了。但是拉美独立战争却打乱了开凿计划。此后，由危地马拉、萨尔多瓦、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和哥斯达黎加组成的中美洲联邦共和国又提出请美国援建运河。不过直到西奥多·罗斯福成为美国总统的1903年，这条运河才正式开始建设，十一年后才建成通航。
“我的姐妹，你的意思是……”维多利亚女王知道有中美洲运河这回事儿，不过却不晓得具体情况。
“墨西哥帝国南部的特万特佩克地峡就是一个修建中美洲运河的理想所在。”墨西哥女皇笑着说道，“我可以把特万特佩克地峡的运河修建权出让给英国，运河区的防卫也可以由英国控制，条件是墨西哥加入四国协约，并且在运河建成后分享三分之一的通航费。”
英国女王已经动心了，不过还有一点儿不确定。“这是……杰森的意思？”女王看似随口一问，目光却紧盯着马蒂尔德。
“这是我的首相卢卡斯·阿拉曼的建议。”马蒂尔德说的是实话，她和朱皇帝是有奸情，但她不是德川明子。“他在信中和我说，只要让大不列颠修建和控制特万特佩克运河，我的统治就能得到大不列颠的支持，而且墨西哥也能从这条运河的修建和运营中获取巨额收益，从而让墨西哥的经济尽快起飞，成为一个可以和两个美国分庭抗礼的美洲强国！我的姐妹，您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吗？”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作为曾经一度辉煌的世界帝国，西班牙是不乏智者（卢卡斯·阿拉曼是西班牙裔），墨西哥所缺乏的，只是一个成为大国的机会！看来马蒂尔德·德·拿破仑·波拿巴就是墨西哥帝国的历史机遇，虽然这个女人不算聪明，但是背后却有法国和大明两个世界帝国，现在又用一条运河勾搭上了英国……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这条运河的确是大英帝国所需要的，而且附带在四国协约中的协定关税对大英帝国的工业也极有好处，实在没有理由再拒绝了。至于那头醒狮……维多利亚女王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好像也想不出一个可以让这头狮子再睡过去的办法，要是当初没有打那次该死的贸易战争该多好啊！
第967章 这是停战，而不是和平
两个女皇的刚刚就一条在另一个时空中不存在的运河达成口头协议的时候，穿着笔挺戎装的阿尔伯特亲王忽然脚步匆匆地走进了舞会现场，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显然是在寻找女王。
“亲爱的阿尔伯特，我在这里！”女王垫起脚，高喊了起来。
阿尔伯特快步走到了女王身边，他笑容可掬地看着马蒂尔德点头致意，然后又转头看向维多利亚，“维多利亚，刚刚收到维也纳发来的电报，弗朗茨·约瑟夫一世让步了，同意让他的弟弟马克西米连出任匈牙利王国国王！”
维多利亚微微皱了皱眉，看着丈夫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战争要结束了？”
马蒂尔德·波拿巴也看着阿尔伯特，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现在正有数十万法国青年在巴尔干、克里米亚和匈牙利前线混日子，她是非常希望让这些人早点回家的。
“停战的日子为期不远了，最后的协议可能就在几天内达成。”阿尔伯特点了点头。目前主要的争议就是匈牙利和瓦拉几亚，而匈牙利问题一了解，瓦拉几亚也就不是个事情了——没有20万匈牙利炮灰，俄罗斯沙皇是没有本钱维持战争状态的。而交出瓦拉几亚，遣散黑海舰队这两个条件，对俄罗斯来说并不算太苛刻……至少和他们已经接受的“东西伯利亚公司”和“中哈萨克公司”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将要达成的绝不是什么和平，而是一次为期20年的停战！这一点，阿尔伯特、维多利亚和马蒂尔德还有所有欧洲上层人士都非常清楚。因而好消息传来，这三个人并没有立即流露出喜悦的表情，连带着场面都有些尴尬了。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吧？”马蒂尔德笑了一下，打破了尴尬，“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干上一杯。”
“对，的确应该干上一杯！”
维多利亚从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中取过一杯酒，然后又冲着正在演奏的乐队做了手势，音乐声嘎然而止。大厅当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女王。不列颠的女王高高举起酒杯。
“先生们，女士们，匈牙利的争议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和平很快就要降临大不列颠了！让我们为大不列颠的胜利和永久繁荣欢呼吧！”
……
人山人海，杜伊勒里宫前的广场上到处都是人。
“法兰西万岁！”“皇帝万岁！”“陆海军万岁！”
在午后和煦的阳光照耀下，一大群人簇拥着来到了广场中，他们呼喊着这样的口号，手里拿着刚刚买到的号外——上面刊登着最新的消息，参加柏林和会的各方已经就停战达成了一致！
聚集到杜伊勒里宫外的群众越来越多，他们欢呼着，咆哮着，仿佛这个国家真的回到了拿破仑一世的时代一样。不过话说会来，虽然法兰西的陆海军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根本不配被喊“万岁”，但是法国的确是胜利了。
1855年9月22日上午，聚集在柏林的中、英、法、俄、土、奥等六个主要参战国的代表，终于结束了为期一个多月的讨价还价，草签了停战协议。消息传到法国，巴黎的空中顿时充斥着欢乐的喧嚣。
“杰森，这下我们终于胜利了。”站在杜伊勒里宫的一处阳台上，身着便装的法国皇帝扭过头，看了刚刚到达的大明皇帝一眼，“这场胜利至少能为欧洲带来20年的和平……”
作为胜利者的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显然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知道这场实际上是“外交胜利”的战胜，并没有真正毁掉俄罗斯帝国的根基。
“20年后，俄罗斯会再一次被打败！”朱济世微笑着回答，“然后将是真正持久的和平，不仅是欧洲的和平，还是世界的和平。”
现在是1855年，20年后就是1875年……朱济世不确定拿破仑三世的帝国能不能维持到那个时候，如果能的话，下一场战争大概就是中英法VS德俄了。如果不能，那就不知道该和谁去搭班打未来的世界大战了。
不过拿破仑三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凄惨命运，他看着广场上欢呼着的人群，信心满满地点点头，“啊，20年后的再战，我们一定还会痛揍俄国的，无论这只北极熊和谁结盟——普鲁士、奥地利，都是一样的！”
真的都一样？朱济世不敢肯定，只能在心底里面默默地祝福拿破仑三世了。
“杰森，还有一个消息，是和柏林和会的消息一起传来的，俄罗斯沙皇尼古拉一世退位了！”拿破仑三世这时低声告诉朱济世，“他把皇位传给了儿子亚历山大，称亚历山大二世。新沙皇似乎是个很能干的家伙，比他老子要强，你可得多盯着一些俄罗斯。”
“亚历山大二世！我想他会废除农奴制，扫清俄国前进的障碍……”朱济世感叹了一句，“俄罗斯的农奴终于摊上一个好沙皇了！”
“俄罗斯农奴的好沙皇？我可不这么认为！”拿破仑三世冷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会有免费的午餐。亚历山大二世和我不一样，我的皇位是因为广场上的这些法国民众才坐上去的……所以我必须去充当农民和工人的保护神，而且法国的资产阶级和贵族都不会提出什么异议，因为法国人民在过去几十年已经显示了他们的力量！
但是亚历山大二世的沙皇是依靠俄国贵族的支持才当上的！他们罗曼诺夫王朝就是俄国贵族选举出来的，贵族才是他们的基础。所以亚历山大二世无论怎么改革，哪怕是废除农奴制，也不会真正侵犯贵族农奴主们的利益！”
拿破仑三世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杰森，你看着吧，如果俄国废除了农奴制，那么废除农奴制的成本一定会非常高昂，而获得了自由的农奴和俄国自由平民，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废除农奴制，绝不会是一场令农奴愉快的改革，因为他们没有显示出足够的力量！最后这场改革，说不定会成为一场让各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