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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盛唐风月-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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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当杜士仪吩咐他落座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把脊背挺得笔直;随即就听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一番话
    “我到成都已经有一年半多了;武少府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所以如今我离任之际;也想问你一句。倘若你愿意继续留在这里辅佐韦十四郎;我可以设法举荐你升任主簿;甚至县丞。如若你愿意跟着我;茶引司如今既是要从此前的五州扩展到剑南道;甚至整个江南;我也需要信得过的人。”
    武志明只觉得脑际轰然巨响;简直无法置信这样的好事一下子就砸在了自己头上。他下意识地重重咬了咬舌尖;这才意识到不是做梦;因而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斩钉截铁地说道:“若非明公主持公道;只怕我还得一直辛辛苦苦地于着捕贼尉;是明公信赖;视我为腹心;委以重任;方才有我的今天。如今明公受命主持茶引司之事;我虽不才;但愿附骥尾”
    见武志明几乎想都不想便说出如此一番话来;裴宁那冷峻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微微笑容。下一刻;他就只见杜士仪把目光转向了自己。
    “裴御史此次以监察御史之职;出任茶引司副使;武少府既然愿意跟我去茶引司;今后有的是和裴御史打交道的机会。”
    杜士仪说到这里;发现武志明偷瞥了裴宁一眼;立时显得小心翼翼;他深知是这位三师兄的寒气外放吓着了人;一时不禁莞尔;口中自然不会揭破两人的这一层关系。等到放了武志明出去预备;他又唤了陈宝儿上前;因笑道:“宝儿;这是监察御史裴宁裴叔峻;出自南来吴裴;也是我于卢师草堂求学时的三师兄。于你来说;应该叫一声师伯。”
    跟着杜士仪;陈宝儿曾经见过韦礼和张简二人;那时候杜士仪不过是令他叫一声世伯;如今这一位却是师伯;自然更显亲近。尽管裴宁那冷冽的目光犀利得有些扎人;但他却连忙坦然上前施礼拜见口称师伯;起身之际;他就听到面前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你跟着君礼都学了什么?”
    “学了《论语》、《礼记》;正在读chun秋三传;但还只是会诵;不少地方仍然不明其意……”陈宝儿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课业;甚至连临了些什么帖子都和盘托出;末了才低下头说;“弟子从小只是断断续续读书认字;底子薄弱;虽蒙杜师花费了大工夫大力气;却依旧只学了一些经史皮毛。”
    “底子薄弱不要紧;想当初你师傅到草堂求学的时候;也只是经史能诵;却一知半解。”裴宁毫不在意地揭了杜士仪的短;随口考较了陈宝儿多条经义;见果然能熟练地诵出上下文;理解上头则能显然看出落后于那些官宦世家子弟之处;他就微微颔首道;“学不分先后;你现在不过十三岁;和你师傅当年求学时一般年纪;不用妄自菲薄。贺礼部那等名声赫赫的文坛大家;也不过四十方才豪取状头;你只要苦学二十余载;此前耽误的那数年须臾就能弥补”
    “是;谢谢师伯”陈宝儿只觉得又惊又喜;慌忙再次大礼谢过;等到依杜士仪吩咐退出屋子时;他方才露出了难以抑制的雀跃喜色。
    那样一位冷面的长辈;竟然会如此勉励他
    “这孩子心xing不错。”
    尽管杜士仪提到过收陈宝儿为弟子时的内情;但此刻亲眼得见;裴宁自然大为满意。当杜士仪提到此行仍然会带上他充记室的时候;即使知道这记室不过是一个称呼;并非实际官职;他仍旧为杜士仪对这个弟子的看重而动容。直到杜士仪说起当初那桩刘张氏触柱的案子;听到陈宝儿如何对付了那一家无赖父子三人;他方才再次露出了笑容。
    “掌管文书机要;好记xing之外还要有甄别是非之心;品行更是要紧。他既然有明辨是非之能;你又属意于他;一个记室;外人也无从置喙。”
    杜士仪知道裴宁在草堂时;管着上上下下上百名学生;对人的品行重视更胜于学识;而且眼光极准。所以;裴宁能赞陈宝儿这么一句;他心里就更高兴了。然而今日难得师兄弟重逢;他可不乐意一个劲地说着这些公事大事;少不得关切地问道:“未知三师兄此行;可带来了家室?”
    他的柳下惠那是做给人看的;暗地里却有佳人相伴;而裴宁却是自从当年未婚妻亡故之后便再未谈婚论嫁;这一拖都多少年了?他就想不明白;裴宁固然父母双亡;可长兄长嫂都在;还有裴璀这样身居高位的族兄;怎会任由其一直这么形单影只?
    “婆婆妈妈”裴宁却根本不接杜士仪这话茬;只用招牌的冷脸把杜士仪挡了回去。然而;他正试图把话题拐到正事上头;外面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紧跟着是陈宝儿小心翼翼的声音。
    “杜师;师伯;杨小娘子来了。”
    还不等吃了一惊的杜士仪想出什么暂时把小丫头挡在门外的主意;外间就已经传来了玉奴那清亮的声音。
    “师傅;师傅;我已经听说了;你就要走了是不是?你就要不在成都了是不是?阿爷又去了雅州;如果你也走了;你让玉奴怎么办……”
    听到那声音越来越低;中间还能听到明显的抽泣;杜士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也顾不得裴宁那蹙起的眉头;站起身快步到了门口把门拉开。果然;他就看到满脸尴尬的陈宝儿身侧;玉奴正眼睛通红地站在那儿;一见他出来;小丫头几乎是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他的袖子;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孺慕和悲伤:“师傅;是真的吗?你真的要走;连你也不要玉奴了……”
    事出突然;杜士仪也没想到任命会来得这般顺利;所以;他根本就还没想到玉奴的问题。此时此刻见小丫头哭得稀里哗啦的;尽管不知道是杨家就这么纵容了她跑来;还是小丫头又拿出了从前那样的逃家大计;他不得不软言哄骗道:“你阿爷是升官去了雅州;并不是不要你;师傅我也是。朝中对师傅另有任用;所以我得离开一阵子;但并不是就不回来了……”
    “师傅骗人”
    玉奴使劲摇摇头打断了杜士仪的话;随即抬起了头死死盯着他;“三姊说了;师傅接下来怕要满天下跑;如果一切顺利;只会回京城去;根本不可能回成都来师傅;我的楚汉还没学好呢;呜呜呜呜……”
    这话说到最后;就化成了一阵呜咽;让杜士仪好一阵无言。就在他使劲转动脑筋琢磨如何哄小女孩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冷冽的声音。
    “你除了季珍;还收了一个女弟子?”

第四百六十六章 弟子美人;清福
    糟糕;这事情却是从来都没对裴宁说过
    杜士仪心里咯噔一下;正试图解释两句;玉奴却已经看到了他身后出来的那个青年。
    对方看上去仿佛比杜士仪年长;五官轮廓分明;乍一看去分明是极其英挺俊朗;但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却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尤其是当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她只觉得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可转瞬间想到这兴许就是陈宝儿刚刚说的那个从东都来的信使;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子;不退反进了一步。
    “没错;我跟着师傅学琵琶已经一年多了”玉奴鼓起勇气回答了这么一句;可在那倏然转厉的眼神注视下;她突然只觉得满腔勇气如同冰雪一般融化;最后还是努力攥紧了小拳头;这才让自己没有后退;“郎君就是东都来的天使?”
    裴宁这还是第一次见玉奴;什么粉妆玉琢;什么眉眼如画;在他看来都是无谓的事;但小丫头此前分明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面对自己的质问;却突然如同炸了毛的小猫似的;奋起勇气和他对视;从小到大就没几次体会过有趣这种感觉的他;竟破天荒地挑了挑嘴角。陈宝儿和玉奴对此倒没觉得什么;只觉得裴宁这一笑;周身那股寒气看上去仿佛就消解了不少;而杜士仪却少有见他对生人这般温和;此刻简直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错;我就是东都来的信使。”裴宁随口接了一句;面上的笑容须臾就敛去了;眼睛却是看着杜士仪;“十九郎;她真的是你的弟子?”
    “三师兄;我是教了她一年多的琵琶;这一声师傅却也本该是应当的。”玉奴人也来了话也说了;刚刚还在裴宁面前如此硬撑;杜士仪暗叹一声;便轻轻牵起了小丫头的手;“她阿爷就是雅州司马杨玄琰;要说这一任命本来就是我竭力促成的;如今她小小年纪不得父亲在身边;又听说我也要走;故而方才露出了如此留恋之态。”
    说到这里;他便低头看着似懂非懂的玉奴说道:“玉奴;这是师傅的三师兄;当年我学琵琶;就是三师兄奉卢师之命教给我的;所以;论理在琵琶乐理之道;这算是你的师祖了;不可无礼。”
    “啊”
    玉奴顿时瞠目结舌。下一刻;她便连忙裣衽施礼道:“是玉奴失礼了……我只是不想……不想……”
    裴宁差点被杜士仪这煞有介事的介绍给气乐了;可杜士仪话都说出去了;他只能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继而就打断了玉奴的话:“你跟着你师傅都学了些什么?”
    “学了识谱;学了调弦;还学了很多曲子……”
    仿佛是生怕裴宁质疑不承认;玉奴几乎掰着手指头把自己这些年学过的曲子从头到尾数了一遍;足足二十余曲。别说她如今尚不过七岁;就是比她更大一些的;也很少能够学得这般之快;裴宁自己就是学着裴家琵琶长大的;最初有些不信;待见杜士仪面露自得之sè;他不禁眉头一挑。
    杜士仪在外官任上不过两年不到;捡到一个心xing资质品行全都称得上优秀的弟子不算;竟然连音律琵琶也能找到这般良才美质?
    “十九郎;你还真是机缘独到”
    听到裴宁的这么一句话;杜士仪知道玉奴的真情流露和资质禀赋已经打动了自己这位苛刻的三师兄;一时间如释重负。然而;他更知道三师兄为人公私分明;此刻他只能轻轻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来;斟酌了一下语句后;便对玉奴说道:“玉奴;师傅的任命也才刚下来;是否立刻远行却还是没准的事;所以你现在就哭还来得太早了。师傅还兼任着益州两税使;哪里会轻易就离开成都再不回来?倒是你应该高兴才是;我近来说不定就要去雅州巡视;届时还能带着你去探视你阿爷。”
    七岁的小丫头毕竟没办法识破成年人那些善意的谎言;玉奴就被杜士仪这一句句话说得呼吸急促两眼放光;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放开了死死攥着杜士仪的手。她使劲又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屈了屈膝说道:“是玉奴不该听了三姊提到这事就匆匆赶过来;玉奴向师傅和师伯赔礼。不过……”
    她突然对着杜士仪伸出了小手指;认认真真地说:“师傅;拉钩?要是师傅骗我;我就去告诉师娘”
    拉钩这种事;杜士仪即便知道这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但也并不怎么排斥。可是;玉奴在这种要紧关头突然一嗓子捅出了师娘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在顷刻之间感觉到了后背上那两道犹如实质的目光;顿时暗自叫苦。此时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勾着她的小指做出承诺;直到陈宝儿行过礼后把玉奴送了出去;他才转身过来面对着裴宁那审视的眼神。
    “三师兄……”
    “小师弟;你这隐瞒的功夫;实在是炉火纯青”尽管如今卢鸿的入室弟子早已又添了好些;但在裴宁心目中;总是把杜士仪视作为小师弟;此刻又自然而然流露出了旧ri称呼。
    无奈之下;杜士仪只能把裴宁先请回了书斋;又再次关上了门;随即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三师兄;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不也是年过三旬却尚未谈婚论嫁。”
    “我和你不同。”
    裴宁这一次却没有岔开话题;摇了摇头后便淡淡地说道:“我生下未久;阿娘就去世了;阿爷之后又续娶了妻室;而我生来冷xing;曾有相士说我命中克亲;因为阿爷和卢师有旧;故而我幼龄便到卢师草堂求学。时过境迁;阿爷和我继母双双过世;原本少有人记得此条;但那时候阿兄做主为我定下了未婚妻之后;正当锦瑟华年的她却也未几撒手而归;自然不免又有人说起旧事。我本就不在乎婚姻之事;就是仕途;若非大师兄一再劝诫;我也不会去勉力一试;如今能拖几年就拖几年;等到不能再作他想;我就回山助卢师传道授业解惑;所以;我自然和你不同。”
    杜士仪这才知道;相比自己瞎掰的所谓命中克贵妻;裴宁才是真真正正受那些相术占卜之言牵累至深。一想到裴宁从小是如何养成的这般冷xing;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对方一口堵了回去。
    “若你要我去求司马宗主向人辟谣;那就不必了。司马宗主虽很少批命占相;早年间来往嵩山;却曾经为我卜过一卦;道是绝情冷xing;不宜后嗣。”裴宁莞尔一笑;却是显得犹如汉白玉一般的脸上生动了一些;“不但是我;大师兄也得了如此批语。所以;当初大师兄送我出山时曾经对我戏言过;什么时候被人揪着我不娶妻不放;我什么时候就回山陪着卢师隐居。想必到了那时候;小师弟你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司马承祯……竟然真的颇jing命理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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