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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盛唐风月-第6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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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只是这么一丁点征兆;兄弟二人却全都喜出望外;打起精神呼唤拍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只感觉到李琚的手有了微微颤动。那一刻;李瑛几乎本能地大声叫道:“谢天谢地;天公终究未尝尽弃我等”
    当光王李琚苏醒的消息传到李隆基耳中时;这位大唐天子不禁为之愕然。他固然在思前想后无数次之后;做出了流放三子的决定;可内心深处不是没有犹豫的。毕竟;放虎归山和斩草除根相比;当然是后者更加一了百了。可是;李琚能够在太医署人人都说是无可救药的伤势下苏醒;无疑代表着某种上天的安排。
    赵丽妃作祟的传闻满宫都是;如今;又有李琚突然不药而醒;也许;是老天爷都觉得那三兄弟实在冤枉……可那又怎么样?
    “大家;金花斋那边……说是惠妃连日精神恍惚;是否能请太医署……”
    面对一个内侍战战兢兢的请示;李隆基目光倏然转厉;随即便若无其事地说道:“朕倒是第一次知道;心病还能让太医署来医”
    那内侍慌忙答应;可他还没走;就被李隆基叫住了;可这位天子却久久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方才听到李隆基开了口。
    “如今宫中神鬼之说泛滥;派人去太常寺问问;哪个太常博士最擅长祭祀之事;召他前来兴庆宫”
    武惠妃是被惊惧惶恐而折腾得日夜难眠;李隆基虽不至于如此;可一个晚上也难能踏实睡足两个时辰。想当年他诛除太平公主;迫使父亲睿宗不得不交权之后;不是也照样日日高枕安眠;缘何这次却如此心神不宁;难道是他真的老了?

第八百九十二章 风云变幻迷人眼
    此次回京虽然是因为一桩匪夷所思的宫变;然而能够顺利地把李光弼带回去;杜士仪自是觉得不虚此行。他没能和赤毕见面;虎牙却已经去见过了;传回来的消息是护送三位皇子流放岭南的禁卫中;安插了几个人;他不禁心下稍安。而宫中的消息在封锁多日之后;隐隐也有一些情报透露出来。比如说;废太子妃薛氏以及李瑛的子女连日以来都遭到禁足;驸马薛锈已经被赐死;薛家多人遭到流放。但最重要的是;武惠妃所住的金花斋前连日都是禁卫森严。
    他才不相信在时隔多日之后;李隆基仍然会在爱妃的寝宫之外摆出如此戒备森严的架势;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武惠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为此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李瑛三人已经算是谨慎小心;可依旧把自己搭了进去
    “大帅;大帅”
    听到耳畔这个声音;杜士仪侧头一看;见是年轻的李光弼;他便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一时走神了。”
    李光弼随父亲久居长安多年;知道杜士仪是土生土长的京兆人士;自然能够体谅到那种乡愁:“大帅阔别长安多年;如今回来却逗留不了几日便回任所;难免有些离愁别绪。就是我辞别阿娘和妻子启程的时候;也同样免不了如此
    “离乡总有愁;来日你在朔方有所成就衣锦还乡的时候;他们必会以你为傲”
    杜士仪含笑点头;正要扬鞭启程;就突然见到延平门那儿有十几骑人簇拥着一辆牛车往这边而来。尽管牛车缓慢;也没打什么旗号;可他仍是敏锐地感觉到;那仿佛是冲着自己来的。果然;瞧见自己这一行;立时有一骑人飞驰了过来;到近前于马上抱拳行礼道:“闻听杜大帅今日启程;王妃请示了二位贵主;特意前来相送一程”
    听到王妃二字;杜士仪想到的人自然是寿王妃玉奴。等到牛车近前;露出了那张脸;他一时百感交集;连忙策马向前迎了上去。
    “你明明身体不适;正在玉真观休养;怎么还特意出城送我?二位贵主怎么会答应的”
    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外头还有其他人;自然不能像玉真观那样;毫无顾忌地交谈说话。玉奴轻轻咬了咬嘴唇;随即才轻声说道:“谢谢师傅。”
    尽管仅仅只是谢谢师傅四个字;但其中仿佛包含着千言万语;以至于杜士仪不禁失神了片刻;这才强笑道:“我此行山高路远;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方才能够归来;惟愿王妃多多珍重;闲来承欢二位贵主膝下;也能多些天伦之乐。
    “嗯;我明白了。”情知自己如今身为寿王妃;在外头不能再和从前那样与杜士仪表现出亲近来;玉奴泪盈于睫;好一阵子才低声说道;“师尊和姑姑已经与我商量过了;可眼下不是时候;我到时候会照她们的话做。师傅;路上小心;见着师娘时;替我问安;还有广元和幼麟。蕙娘呆在长安;我一定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好好照顾她的”
    杜士仪看着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终于点了点头:“好;那就拜托王妃了。时候不早;我该走了;告辞”
    在马上欠身施礼后;杜士仪不想让自己的感伤表情落在别人眼中;不敢再多停留;拨马回头和其他人会合;便立刻疾驰上路。而李光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值窗帘落下;那张娇艳的脸倏然隐没;他不禁在心里暗赞了一声;但紧跟着就把这一丝情绪摒弃了去。
    那可是寿王妃;若非听说她昔日从杜士仪学过琵琶;今天这相送实在是让人称奇
    而牛车复又返回长安城时;玉奴的心里堆积着无数念头。那天她无意中偷听到了玉真公主和固安公主的谈话;这才知道婆婆武惠妃很有可能牵涉到日前的那场宫变中。尽管连日以来只有废太子鄂王光王为庶人;并未有牵涉到武惠妃的只言片语;可她相信那两位绝不会信口开河。身为寿王妃的她对于武惠妃谈不上什么好感恶感;尽管不谙心计;可虚情假意她还能够分辨得出来;除却心中叹息也就没有别的了;可是;固安公主另一番话却让她大惊。
    “惠妃若是就此倒台;寿王从此就没了宫中依靠;虽有李林甫力挺;可未必能够入主东宫。如此玉奴不用担着东宫妃的名声战战兢兢;重蹈废太子妃薛氏的覆辙;再加上她又没有寿王的子嗣;要离婚还不是观主去向陛下讨一句话的事?当年惠妃为寿王强娶玉奴;一次次对陛下吹枕边风;而寿王又根本不珍惜;这一对母子自该有所报应只可惜我虽答应了阿弟;可终究没能阻止此事;这是我心头大憾;这次也许能够弥补一下了”
    “王妃;有人拦路”
    心神恍惚的玉奴听到这话;登时吃了一惊。她正要问是谁人;车前突然传来了一个娇嗔的声音:“王妃有功夫去送杜大帅;就没工夫见我?”
    玉奴一下子听出是三姊玉瑶的声音;可她这些天着实不想见家里人。可这会儿被人拦路;她着实没办法拒绝;只能吩咐打开车门。见一个男装打扮的丽人毫不避讳地登了车;她就强笑着叫了一声三姊。可话音刚落;玉瑶就亲昵地拉住了她的手。
    “你看看你;出嫁这才一年多;竟是把我都忘了;我们可是嫡亲姊妹;你也太见外了;有什么话都该找我说才是”
    仿佛没发现玉奴的勉强;等到马车起行;杨玉瑶先是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自家杂事;包括丈夫的无能懦弱;她的那个儿子;最后方才说起了寿王。
    “这次陛下废了三位皇子为庶人;东宫虚悬;谁都知道寿王是最大的热门;你身为寿王妃;应该多多四处走动走动才是。如果咱们杨家能够出个太子妃;那是何等荣耀?就连叔父和婶娘这些天也都在念叨呢;更不用说咱们姊妹几个了……”
    杨玉瑶的那些话;玉奴心不在焉地听着;随口嗯嗯啊啊两声。她这样的敷衍态度;杨玉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即便她再如何心热;总不能越俎代庖;而且玉奴如今是寿王妃;背后还有另两位公主在;她纵使身为姊姊也不敢高声;只能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解。等到牛车来到了玉真观前;她深知玉真公主对于杨家人并不怎么待见;因此只能怏怏下了车来;正想抓紧最后机会嘱咐几句时;突然就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却见是一内侍疾驰而至。
    “寿王妃;陛下急召。”
    别说杨玉瑶;就连玉奴自己都大为惊愕;可圣命不容辞;她才答了一句要回去换衣裳;那内侍却摇头说陛下急等。无奈之下;她只能吩咐牛车改道前往兴庆宫。而远望她这一行人远去;杨玉瑶是又羡又妒;可她如今早已嫁为人妇;也唯有在心里腹诽为何这样的好运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玉真观中的玉真公主和固安公主得知这一讯息时;玉奴的牛车早已前往了兴庆宫;两人面面相觑的同时;不禁都生出了深深的忧虑。这许多天来;皇子皇女全都没能够面见天颜;李隆基见过一次宁王;可时间也不长;玉真公主只是送了一封谒帖;并没有试图去劝慰兄长。而玉奴身为寿王妃这等儿媳的身份;天子为何要见她?会不会节外生枝?
    别人忧心忡忡;玉奴进了兴庆宫之后;也同样心中惴惴。可这一次;李隆基并不是在那些殿阁之中召见;而是在龙池旁边的五龙亭。她见内侍宫人们无不散在远处;竟是自己单身面圣;一时就更加紧张了;上前行礼起身之后;索性垂下眼睑只看着自己的脚下。
    李隆基儿媳众多;很多人甚至都没能记住长什么模样;玉奴还是因为那一手精湛的琵琶绝技;以及身为玉真公主的弟子;这才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此时见她低垂着头不敢仰视;他就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不用紧张;今日召你来;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琵琶。弹一首《春江花月夜》吧。”
    玉奴闻言愕然;可弹琵琶总比说话轻松;眼见得不远处一个内侍一溜小跑送了一具琵琶来;虽不是自己惯用的那把琵琶;也不是她向李隆基要来的那把逻沙檀琵琶;她却只是调了调弦就低头拨奏了起来。随着那熟悉的音色从指尖缓缓流转;她渐渐平静了下来;眼前仿佛是明月照大江;又仿佛是月影波光相映成趣;脸上不知不觉流露出了欣悦的笑容。
    而李隆基若有所思听了一阵子;突然一时兴之所至;突然抄起鼓槌;敲击起了原本就在身边的羯鼓。他本就是今日独奏无趣;原待召宁王来合奏解乏;可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玉奴的那一手琵琶;如今在她的曲乐渲染下;他用羯鼓合奏之下;只觉得心情倏然阔朗;等到一曲完结之际;他突然开口说道:“可会凉州曲?”
    “学过一二。”
    “那就奏来听听”
    玉奴学凉州曲时;本就为那苍凉感动;甚至生出远赴河陇的心思;如今听得李隆基这一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骤然改变指法。春江花月夜本是舒缓抒情的文曲;而凉州曲却是雄浑壮阔;苍凉隽永;介于文曲武曲之中;其中悠远意境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一个箫音突然响起;应和其中时;她更是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那一片草原大漠之中;一时手下越发流畅。
    李隆基原本并不擅长箫艺;而是长兄宁王最为擅长此技;故而他只是竭力应和片刻;就觉得那铮铮琵琶声自己有些跟不上了。他也不强求;丢下玉箫后;就若有所思地端详着面前的儿媳杨氏。早年玉真公主曾经带着她进宫过几次;但那时候形容尚小;尚未长开;而宫中有的是佳人美女;他也没在意;武惠妃替寿王求娶她的时候;他明白那只是为了试探自己;故而顺势就答应了。真正令他印象深刻的;是玉奴在洛阳宫陶光园赏荷时的那一曲高山流水。
    梨园中有的是琵琶高手;譬如雷海青;便可以称得上是国手;而玉奴的技艺固然精湛;更令人称道的是每次演奏都仿佛全身心沉浸在其中的意境。都说技艺易得;境界难求;这样的年纪却有这样的造诣;也不知道投进去多少时间精力
    听得一时入迷的李隆基突然想到;寿王李瑁在音律上天分平平;而且玉奴成为寿王妃的这一年多;其后院竟是又多了两个庶子。平日里这等儿孙之事他定然不予置评;但此刻却觉得李瑁实在是暴殄天物。怪不得最初玉真公主对于这桩婚事自始至终就不那么愿意;换成他是父母;也定然不愿意自家如同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儿;给那般不懂得珍惜的人糟蹋了
    等到这一曲再次终了;因为寄情于其中;玉奴微微有些气息不顺;但调息一会儿便恢复了过来。没有听到面前的天子开口说话;她不禁有些纳闷;抬头去瞧时却发现李隆基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从来没有类似经历的她不禁有些纳闷;可下一刻;她却只听得李隆基开口问了一句。
    “你可会打马球?”
    此话一出;玉奴不禁更是不明所以。她生性不喜说谎;想了想就摇摇头道:“不会。只是当年和司马宗主以及师尊师伯去云州时;曾经看过军中几场激战。后来我回了长安;也有去看过几次马球联赛。”
    “朕倒是忘了;十八郎素来不喜马球搏杀;你也没什么机会观看这等激烈赛事。今日朕听了你两首曲子;也不能亏待了你;走吧;朕带你去看看马球场上的英豪”
    李隆基当年就是马球场上赫赫有名的高手;登基为帝后;更是在禁军之中精挑细选了一批健卒随自己打马球。闲暇时分;这就是他自娱的方式之一;而且得宠的嫔妃也往往会随从观战;为他呐喊助威。开元之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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