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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章

盛唐风月-第9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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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士仪却只觉得心头仿佛被重锤狠狠撞击了一下;一时忘记了身为主帅的威严;上前把比自己还高的仆固砀拉进了怀里;片刻之后方才放开了他;徐徐开口说道:“你没有丢你我的脸;也没有丢你阿爷的脸;你和你仆固部的勇士打的这一仗;常山军民会永远记得;我会永远记得;大唐乃至于日后的史书;也会永远记得把你的胸膛挺起来;如果袁长史的英灵在天上看着;绝对不希望看到战胜的勇士耷拉着肩膀”
    “元帅”
    仆固砀只觉得心头又热又痛;连带眼睛也是酸涩难当;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父亲对他素来严厉;团聚之后;也只是谈及公事多于父子相见的私情;再加上心头难受和愧疚;他都不知道该对谁去说。他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泪水;这才挺直了胸膛说:“我听元帅的”
    “这才像话好了;别在这县廨外头说话;你守城一个多月;又一路紧赶慢赶;随我进来”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范阳请降
    尽管安庆绪人尚未押回长安;可邺郡大捷;安阳克复的消息;仍然在最快的时间传到了长安。
    这时候;永王李父子才刚死了不到一个月;朝中诸王以及皇孙为了东宫立储之事明争暗斗;朝中群臣全都身不由己。裴宽倚靠自己多年的威信以及守住长安的大功;再加上杜幼麟等杜系中坚的支持;还能置身事外;可大多数官员忧心国本空虚;又或者说经受不起那拥立之功的诱惑;一个个卷入了其中。所以;在这样的时候;前方传来大捷;不但意味着叛军不可能再次威胁到长安;也同时意味着争取到杜士仪的支持变得异常关键。
    于是;丰王李珙这位皇子竟是带头上书;请求册封杜士仪为郡王;以此褒奖其功绩。他这么一起头;盛王李琦不甘示弱;立刻请求拜封杜士仪为三公之首的太尉。而在这争得白热化的立储风波之中;东宫一系却在那两位皇子给出的重磅条件之外;竟匪夷所思地提出让杜士仪兼范阳平卢节度使;在击败叛军后经略河北道;以免叛军死灰复燃。
    尽管李隆基简直要被这一个接一个的请求气炸了肺;可现如今的局势;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如今东宫一系的领军人物;并不是南阳王李;而是张良娣。原本打算不如回娘家设法改嫁的她竟成了一匹黑马。作为李亨的未亡人;东宫后院的女主人;在广平王妃崔氏心腹婢女击登闻鼓为李亨父子三人鸣冤之后;张良娣亲自造访诸多大臣府邸;终于赢得了几十名大臣联名上书;让李隆基不得不捏着鼻子用了丰王李珙的说辞为自己开脱;随即追封李亨为懿肃太子;广平王建宁王两个皇孙却没有得到超赠亲王的待遇。
    即便如此;张良娣也已经心满意足了。因为这一番奔走;她终于如愿以偿把自己的良娣封号变成了懿肃太子妃。紧跟着;她便和之前那些支持太子一系的官员串联;把庶次子南阳王李给拱了出来。
    张良娣被册封为太子妃;南阳王一系的力量登时空前强大;这时候;就连窦锷都瞧出了这个外甥女儿想当太后的心思。张家固然是张良娣背后添砖加瓦的怂恿者;窦家其他兄弟几个之中也有心动的;可窦十郎这些年眼看宫斗连场;看都看得怕了;如今却竟然连自家都卷了进去;他来找姜度诉苦时;便哀叹自己当初就应该更加直接一些;把张良娣直接给带出宫去;也免得现如今这么一场麻烦。
    可姜度对窦锷放的这么一番马后炮却嗤之以鼻:“她真要是与世无争;愿意听你话的人;哪怕如今成了太子妃;也不会去趟这样的浑水;可你那外甥女儿哪里会安分;就算当初被你接回来;你再给她找好这么一门婚事;她眼看如今东宫之争那么激烈;还得一头冲回去。你们窦家三位国公;子弟更是十几个;你一个人管得住那么多?置身事外和我喝酒正经;不理他们就完了。我和幼麟说一声;调上百十个人到你家守门;谁要是敢不知好歹去闯你家;统统赶出门去”
    “咳咳咳”
    窦锷简直都快给姜度呛死了;指着人想要骂什么;可想到天水姜氏因为之前的姜皎连累;从姜度的叔父姜晦;再到不少子侄全都被贬岭南;死的死病的病;姜度自己又没有儿子;如今除却姜度幼弟;尚了公主的姜庆初;姜家竟是没什么在朝廷官居要职的人了;不像窦家左一个儿子右一个儿子;就连他自己的儿子也在蠢蠢欲动;他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杜士仪这个早年的朋友;他此生肯定是在清闲的职位安安分分呆着;而不是如今当这个于系太重的左监门卫将军。上头原本兼任大将军的宦官基本上都死绝了;硕果仅存的高力士则是被天子派去想要掌控禁军了;所以他们竟已经是最高负责者位高权重的同时;他也肩负着从前压根没有扛过的责任
    两人都是贵戚子弟;彼此互斗了多年;这会儿窦锷正寻思该用什么方式也给姜度找点麻烦;省得对方隔岸观火看自己的笑话;外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二位将军。宫中内侍监有几个人要前去东市采买。”
    “采买什么?宫中太府的好东西堆积如山;杨家父子先后打理;也不知道给圣人添了多少家当;东市还能比那里头更好?”姜度抢在窦锷前头高声回答了一句;随即还不解气;大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见是自己带来安插在宫门禁卫的一个心腹;他便目光闪烁地说道;“怎么;是有什么不对?”
    “虽说都并不是什么显眼的人;只是几个品官;看上去也是理直气壮;但我问了几句内侍省中事;又问了是否有高大将军行文;结果内侍省的事他们都不太了然;高大将军的行文也没有;所以特来禀报二位将军一声。”
    当初长安被围时;窦锷还好;主要是看住十六王宅;可姜度那会儿却是在三大宫中大开杀戒;宫中有头有脸的内侍被他狠狠清洗了一遍;所以此时此刻他回头挥手止住起身要过来的窦锷;沉声说道:“这事情我处理;窦十你别沾手。我去去就回。”
    不是姜度信不过窦锷;而是窦家几乎就要被张良娣拖进那个漩涡去了;这会儿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然而;他在出了直房的时候;却扒了身上的官服;只换了一身不起眼的便服;混在禁卫当中远远打量了一番那号称要出宫去东市的几个人;他便悄悄退了回来;对刚刚来报信的心腹说道:“再拖上他们一刻钟;然后你就放他们出去;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是;将军”
    所谓的品官;是内侍监中宦官的一种职衔。除却那些有品级;有正式职司的内侍之外;宫中更多的是众多低品执役宦官;品官指的便是那些能穿黄衣的;区别于穿白衣的白身;却和后世用品官来指代有品级的官员不同。一刻钟之后;当宫门口这七八个品官被放行时;被耽搁了许久的他们却也不敢怨怒;反而赔笑称谢了几声方才离去。这一路上众人三三两两说着话;想到当初前辈们鼎盛年间的光景;尤其是高力士杨思勖的煊赫;无人不羡慕。
    “别提了;据说朝中已经有人奏请陛下明年改元。陛下虽是盛怒;却也没法反对。”
    身为宫里人;每个人都明白李隆基为什么反对改元。因为这次改元不是因为任何宝符之类的祥瑞;而是因为安禄山这场叛乱的平息。自诩为圣天子的李隆基被叛军一直打到了长安城下;而且还一度仓皇逃到马嵬驿;如果不是安北朔方兵马来援及时;怕不得一路逃去蜀中。这样丢脸的叛乱;现如今却在杜士仪回归之后强势平息下去;据说现如今叛军占据的只剩下河北七八个州郡;李隆基的面子哪里挂得住?
    天子处于弱势;他们这些宦官进入东市的时候;也就不如从前那样受人巴结礼敬了。因为各自都有各自不同的采买任务;所以众人进了东市之后就都分散了开来;各自去采买各自单子上列出的那些东西。就如同姜度之前说的那样;叛军尚未来得及攻下长安就兵败溃退出了潼关;左右藏库被拿开慷天子之慨犒赏了义军;而太府却并没有动过;里头有的是各式各样极尽精美的贡品。可上头吩咐他们来东市买东西;他们即便不明白也只能从命。
    可现如今裴宽主政;杜系官员把持大权;谁也不敢如同从前那样只凭一道敕书就;而商贾们也比从前强硬多了;别说全送的事决计不于;半卖半送也大多不肯;这就苦了这些宦官们;一个个使尽浑身解数讨价还价;倒是成了东市当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等到傍晚时分;这些人方才重新会合回归宫中。其中一个到内侍省交了令;继而就悄悄往兴庆殿赶去。尽管在李隆基从十六王宅中了那么一箭;被送回来之后;这里又被姜度清洗了一遍;可李隆基好歹还能够自由支配太府;重重的恩赏甩下去;总算也筛选出几个能用的人;不至于事事被人辖制。
    当此人几经辗转来到了李隆基如今养病的榻前双膝跪下;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呈上时;这位仿佛奄奄一息随时随地都会死的天子突然有了些精神;竟是支撑半坐着抢过了他手中的纸。
    “果然是范阳史思明请降;好;好”
    李隆基脸上泛起一阵艳红色;精神竟是空前亢奋了起来。前方的每一个胜仗;仿佛都是重重打在他脸上的耳光;尤其是在他许诺永王李储君之位;李却处心积虑想要将他这个君父一网打尽;还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后;如今支持他这个天子的人已经少得可怜到了极点。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快死了;与其在他这个为天下子民唾弃的天子身上下功夫;还不如去谋取拥立之功;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和当年的祖母则天皇后那样;在上阳宫中悄然而逝。
    那些逆子;那些臣下;不是一个个都想去抱杜士仪的大腿;希望能够继承他的位子吗?他非要让杜士仪不能全功;非要显示一下他这个天子的威严只要史思明打着心向天子的旗号;重新归降于大唐;那他至少还能保持一点最后的颜面;而且也能够阻止杜士仪拿到幽燕的兵权
    “你明天出宫;再替朕见一次范阳使者;你告诉他们;让他们给朕去敲登闻鼓请降;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动作要快如此一来;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下旨河北罢战收兵”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深夜杀机
    深夜;长安城各条大街都已经宵禁的时候;宣阳坊北门却无声无息地打开;坊中武侯点头哈腰地迎了一行人进来。为首的青年微微颔首;他身后一个随从熟门熟路取了几串钱打赏了;这十几个人方才策马沿着十字街缓缓而行。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他们虽然因为有公务在身耽搁了;不得不犯禁而行;可若是纵马疾驰惊醒了坊中居人;那自然就很不妥了。正因为放慢了速度;足足一刻钟之后;他们方才抵达了自家乌头门前。
    尽管已经很晚了;一个随从却只是轻轻一叩门;大门立刻无声无息地滑开了。应门的从者迎了一行人进来;这才关上了门。偌大的前院;早有人上前牵过了一匹匹马;而为首的青年下马后;快步进了正门。他还没来得及问话;迎候他的青年从者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登时惊咦一声;当即加快脚步匆匆往寝堂赶去。当到了那依旧亮着灯火的寝堂前时;他不由得有些莫名紧张;在门前轻轻唤了一声后;得到里头的应声;方才推门入内。
    脚还没迈过门槛;他就看到了正中坐着的中年妇人。虽说已经很久没见着了;可如今乍一打照面;他只觉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迈过门槛后竟是来不及掩门;三步并两步奔上前去;就势在对方面前跪了下来。
    “阿娘;你终于回来了”
    “哭什么你自己都已经是当阿爷的人了;幸好锦溪带着孩子去睡了;否则岂不笑话你?”口中这么说;王容自己也是眼睛红了。她一把揽住幼子在怀;随即低声说道;“之前你和你阿兄阿姊用尽办法;让我跟着你阿爷北上;却留下你和你阿姊在长安城中担惊受怕。幼麟;我和你阿爷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姊弟两个;你阿姊小小年纪就被留在长安;入道为女冠;而你也是;小小年纪便要承担那样重大的责任。反倒是你阿兄;虽说战场拼杀;可终究不用如此担心背后的暗箭。”
    “阿娘;不要这么说我和阿姊从来都没觉得苦;我只是有惊无险守了一次长安;阿兄在前头打仗;一次一次全都是艰难险阻;比我们难多了。再说;阿爷又不是安享荣华富贵;这么多年来还不是一样南征北战;阿娘跟着担惊受怕;也吃了无数的苦。”杜幼麟把头伏在母亲的膝头;好半晌才轻声问道;“阿娘这次回来;还走吗?”
    “我也想和你说;就陪着你们这些儿孙不走了;可虽然很对不起你们姊弟;也对不起锦溪和孩子;可我不得不说;如今还不能确定。一日陛下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一日就没有结果。而就算陛下死了;接下来总还免不了有人登上皇位;你阿爷这一次已经功高盖主;今后的结局也许还少不了一搏”
    对着自己的儿子;王容并没有虚言矫饰。见杜幼麟并没有太多的吃惊;仿佛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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