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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春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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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是木材所制,又沉又重,加上浴桶下面还要按一个厚重的底座,所以,几个人很是折腾一番才安装完成,好在谢芳草将饭已经做好,正在炉子上闷着,等爷几个回来吃饭。

安装浴桶时,谢芳草将方玉生买回的深蓝色粗布按照量好的尺寸剪裁好,又趁着天色还亮,快速地缝制着。

木器行的活计们走了,方玉生就带着谢三亮将帘帐架装订好,然后将帘帐挂起。

由于当时没有钉子,两个木条都是在墙上打洞然后用木销塞住而固定,两根木条之间木匠已经锯好牙口,相互咬合后,帐架就支撑起来,不过这个安装的尺寸可得掌握好,否则或长或短的,很难正好咬合。

方晴再一次感叹古人的聪明才智。

安装完后,夕阳已经西下,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谢芳草将饭菜摆好,一家人洗完手开始吃晚饭。

娘做饭的手艺很好,贴的饼子就着炖大白菜的肉汤,吃起来也不觉得粗粮难咽,还满口芳香。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下来,油灯是新买的,锃光瓦亮,娘有点舍不得用,可是爹爹要考究哥哥的功课,总不能摸着黑吧,所以,咬牙拿出来倒上一点油,将灯芯浸上油点燃。

昏黄的油灯点起,墙壁和窗棂立刻印上朦胧而又被放大的人影,虽光线幽暗,但全家人在一起依然感到温馨。

二表哥羡慕得看着方舒平在那背书,其实背得就是三字经,没有什么新鲜的,方晴看了心里很难过,家里穷,没有钱供孩子读书认字,就连小舅也是一样,这么大了还大字不识一个呢。

哥哥背得很顺溜,爹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强儿爬到爹爹的怀里说:“爹爹,我也要认字,姐姐说了,当大将军必须会认字读书的。”

爹爹亲了他一下说:“好,以后你们都上学堂读书认字。”

“爹,还有我,还有小舅和二表哥都要学,每天哥哥回来就教我们,哥哥不仅能温习一遍加深印象,还能把我们都教会了,也省下好多的束脩呢,”方晴急忙忽悠。

方舒平很认真的点头说:“妹妹这个主意好,每天我回来将学会的交给你们。”

谢芳草心疼的拉着二表哥谢耀宗说:“耀宗啊,等姑姑有钱了,也供你去学堂吧。”

“姑,不用了,我跟着平儿认字就行了,我想学着做生意,帮着家里挣点钱,”谢耀宗一脸向往地说。

方玉生欣慰地说:“好孩子,不仅孝顺还有志气,做生意还真得会认字会算账,这可要好好学学,否则连个千照都看不懂,怎么跟人家做生意啊?”

后来,方晴了解到:千照就是契约,法律规定凡是买卖或转让财产,都必须签订千照,千照还须经官府印押,这类似于为合同作公证一般。

不过,官府不会无偿为百姓服务,是要收税的。经过官府印押的千照称为红契,是进行财产争讼的主要依据。订千照如果不交税,官府就不给印押,那样的合同就是白契,是没有法律效力的,万一惹了官司,白契不能作为证据。

又说了一会话,方玉生就安排明天一早去小岗村拜祖祠立门户之事。

方玉生随着方家族谱,隶属第四代,中间的字为玉,方舒平为第五代,为舒。

要脱离开方会全家的排列而自立家门,那么就要告慰祖先,恳请先祖的同意和谅解,所以要去祠堂拜祭,不过这件事跟方晴没有太大关系,因为她是女孩,是入不了祠堂的,她要跟娘跪在祠堂外叩头谢方家祖先的庇护和保佑。

方晴翻了无数个白眼后,就磨着谢芳草开始烧热水,她今晚要好好洗洗,来这这么长时间了,总是用水擦身,还没有泡过澡呢。

一会,谢芳草将水烧好,叫三亮帮着倒入浴桶中,然后对上凉水喊道:“晴儿,水对好了,准备洗澡啊。”

方晴兴奋地下炕穿上鞋,急急跑了出去,只见帘子已经拉好,屋里暖暖的还带着潮湿的味道。

她几步冲过去,拉开帘子窜了进去,将帘子回身拉好,迅速地脱下衣服堆放在一旁,可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个子太小浴桶太高,就是爬也不好爬进去,没办法只好急忙喊:“娘,抱我,我进不去啊。”

外面响起笑声,谢芳草一边笑着一边数落着:“你这个丫头,自从撞醒后就东一耙西一耙的,是不是脑子撞坏了啊,安装浴桶的时候你不是瞪着眼睛看着呢吗?怎么就不想着拿个小凳垫脚啊?”

没等谢芳草走进来,帘子一动,钻进一个小身影,强儿说道:“姐,我要跟你一起洗澡,”说完,就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服。

“不行,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不能一起洗,”方晴忙用衣服遮挡瘦小的裸体,绷着小脸严肃地说。

外面又是一阵笑声,谢芳草笑着走进来:“你还挺讲究的,你弟弟才多大啊,还不知道男女之分呢,正好带着你弟弟一起洗洗,他跟着泥猴子似的,别把新被子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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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少儿不宜

“娘,浴桶又大水又深,我怕看不好弟弟,给他淹到,”方晴嘟着嘴说着,本想着好好享受一番自己磨来的福利,可不想被这个臭小子搅和了。

没等谢芳草说话,强儿边奋力撕扯衣服边抢着说道:“姐,没事的我会泅水,你要淹了我还能救你呢。”

外面又是一阵大笑,方玉生奇怪地问:“强儿什么时候学会泅水的?我怎么不知道?”

方舒平笑的喘不过气来说:“他应该是在奶奶那大木盆里练的。”

“是啊,我在大木盆里泅的可好呢,”强儿已经将上衣脱掉,又开始扯裤子,由于裤子肥,拽了几下小屁股就露了出来。

谢芳草笑着快步走进来,一看到两个孩子这样,埋怨地说:“哎呀,你瞧瞧,这么冷的天在冻病了,”说完,急忙将方晴抱起放进浴桶里,然后又开始帮着强儿脱裤子。

方晴蹲坐在浴桶里,久违的热水刺激着全身的神经,她舒服的情不自禁呻吟一下,可还没等享受,强儿就被放进来了,紧跟着一阵欢呼声,然后就被他弄了一头雾水…

在忙乱和玩耍中,方晴不仅将自己洗干净,也把强儿洗得很干净,被谢芳草用旧衣服包裹好,将姐弟俩直接塞到捂好的新被子里。

新被子柔软暖和,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屋里的油灯已经吹灭,哥哥他们去了东间,方晴摸着黑,在被窝里穿上干净的小衣,然后围着被子,开始给弟弟和自己擦头发。

方玉生在外面炉膛帮着烧水,谢小亮则帮着往外倒脏水,浴桶靠近底部有个木塞,放水很方便,只要用一个大木盆接着就行了。

大家开始轮流洗澡,等方玉生最后一个洗完,强儿已经睡着了。

方晴躺在炕上没有睡意,她要快些琢磨出豆腐干是怎么做的,毕竟前世从没有接触过,只是知道豆腐干有好多种口味,五香的麻辣的还有卤汁的,可是这些都怎么做呢?

屋里很静,只有强儿发出轻微匀称的呼吸声,远处不知谁家养的狗,一声声的叫着,由于大家都睡着早,所以整个篦子镇已经沉静下来。

其实现在的时间也就八九点的样子,方晴拽了拽被子,翻身看了看自己这一世的娘亲,那坐在黑暗中的身影:娘会做豆腐,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只言片语将豆腐干研究出来呢?应该跟做豆腐的程序差不多吧?

谢芳草坐在炕上,摸黑用布巾擦着长长的头发,娘的发质很好,乌黑浓密亮泽顺滑,也不知自己的头发长大后会不会这样,方晴正心里嘀咕着,就见爹爹走进来,将房门关好,快速来到炕边将娘紧紧抱住。

娘低声轻呼一声,然后紧张地小声说:“快放手,孩子还没睡呢。”

方晴吓得急忙紧闭双眼,恨不能一下就熟睡过去。

方玉生放开她轻声说:“谁说没睡?要是没睡早就折腾上了,还能这样安静?来,给我擦擦头发,”说完,就坐到炕边,让娘给擦头发。

谢芳草手里用布巾开始给方玉生擦头发,嘴上却轻声的喊:“晴儿,晴儿,睡着了吗?”

方晴小脸有些发烫,悄悄的翻了个身,给娘一个后脑勺,然后将呼吸调匀,就开始全力的装睡…自己怎么也不能这样没眼力价吧,这时候打破这对难夫难妻难得的温情,看样子后面还得有少儿不宜,希望自己能在他们有动作之前先睡着了。

谢芳草见方晴没有应声,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小声说:“他爹,我心里老是不踏实,这段时间我发现,晴儿自从醒过来之后就感觉不一样了,说出话来一套套的,跟读过书人说的似的,她原来没有这样爱说话,也没有这样聪明,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吧?”语气中带着怀疑和不确定,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声音有些颤抖。

方晴紧张的握紧拳头:看样子娘还是对自己有些怀疑,也是啊,六岁能懂这样多,谁都会有些想法。

方玉生倒是没有多想,安慰她说:“我看晴儿现在挺好的,确实比原来活泼聪明多了,可是这样不好吗?要是照你说的,聪明活泼的都有事的话,难道老实傻的却是没事的?”

谢芳草还想说什么,方玉生转过身搂住她轻声问道:“别多想了,什么鬼附体那没影的事,别信,你想啊,为了护着一家人,她小小的人儿忙前忙后的,真是难为她了,”他感叹一声接着说:“我没有想到,我方玉生这样有福,有两个聪明的孩子,这么小就开始帮衬护着家里,今天早上在她爷那,你不知道,晴儿坐在我的腿上,我都能感觉她浑身紧绷,眼睛瞪得老大,紧张的望着她爷她奶,那个样子像要准备争斗的小公鸡,然后思路敏捷地一步步帮着他哥,在她爷面前据理力争,那时我就知道,这孩子自从有了那次遭遇,就清楚地知道一家人的处境,同时她心里是真的怕了,她怕再一次被卖或是被送走,她怕她哥哥为了干活上不了学,她怕弟弟由于过于饥饿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怕一家人有一天被迫分离,”说到这,方玉生有些哽咽,谢芳草则开始低泣。

方晴的泪水也无声的滑落在枕头上。

“我感觉咱们还不如两个孩子看得通透,这人心哪,有些人可以暖,可有些人你就是掏心掏肺他也不会眨眨眼的,孩子提出离开是对的,就是再难也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也能一家人团圆在一起,没想到,爹娘做事越来越…她爷她奶那现在只能这样,等我回来后,在想办法报答养育的恩情吧。”

“他爹,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咱们不要什么功名,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行,”谢芳草小声的嘱咐着。

“我知道你的心,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的,你不知道,这三个月我可想你们了,想几个可爱的孩子,想你的笑容想你身上的味道…芳草,想我了吗?”方玉生说着说着,呼吸就沉重起来,然后就听到悉悉索索的脱衣音。

谢芳草轻声的呢喃:“我也想你”

怎么说着说着就少儿不宜了呢?方晴越着急睡却越睡不着,反而越来越清醒,她不仅脸上火烧火燎,感觉全身都血脉膨胀,这新被子怎么这样厚啊,浑身都要闷出大汗一般,可是她不敢动,怕惊到这对鸳鸯。

动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犹如按装扩音器一般,清晰的响彻在方晴的耳边,那粗重的呼吸声,吮吸的声音,陶醉的呻吟,让她不自觉的在脑海里勾勒出不该有的画面。

“”我的老天啊,怎么什么事都让俺遇到了呢?她悄悄的将耳朵用手指堵住,又将头埋进被窝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少儿不宜的声音终于结束了,方晴跟着长出一口气,慢慢探出头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谢芳草下炕去用盆打水,两个人都洗了洗,然后躺在被窝里相依在一起说着话:“他爹,咱们这么多年来什么都忍了,不就是想着报答养育之恩吗,还真像你说的,再怎么做也难将她们心捂热,自从你走后,我就感觉她奶更不对劲了,越来越刁难我们娘几个了,看样子,没有你挣银子给家里添项,她们就不将咱们当亲人了。”

方玉生叹了一口气说:“让你和孩子受委屈了,这些年,我也一直琢磨,为什么小的时候对我还好,后来爹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对我就开始不好了,不仅开始打骂不说,有时还不给饭吃,那时,我就想问问我的出身,就想离开那个家,可是这个口很难开,又怕被人唾骂忘恩负义,今天早上,二伯爷说,方家能这样富贵起来好像跟我有关,当时那个情形又不好问,我明天就要走了,真想弄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

“明天祭祖分支门户后,你有时间悄悄问问二伯爷,看能不能套出一些话来,这么多年他爷从来没有提过你的身世,就是将你抱回来也得有个由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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