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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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的心也提了起来,看样子战事严重了,真如胡大叔说的那样,不知修码头的民工什么时候到?
大家的情绪也都受影响,二舅带着小舅要去镇子边上看看,谢芳草和二舅母极力阻拦,不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要是冲撞了哪个大人物,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这时,门口有人高喊:“家里有人吗?”
二舅趁机带着小舅迎了出去,方晴也拉着强儿跟了出去。
只见门口站着几个士兵,身穿盔甲腰挎腰刀,后面两个小兵后背还背着弓箭和箭囊,一副行军打仗的模样。
二舅小舅与他们见礼,站在最前面中等个头,声音洪亮的人说:“这铺面是你们家的吗?”
“是,这铺面是我姐夫家的,我姐夫去南边打仗了,我们过来帮衬一下,”谢小亮怕有什么事,急忙亮出军人家属的标签。
知道是当兵的家眷,应该不会蛮横欺负吧?方晴很佩服小舅的机智。
二舅看了看小舅,抱拳拱手说:“官爷可有什么事?”
“不必担忧,我们将军说了,给我们腾出了两间房,军队要征用,拿着,这是给你们的租金,”说着从怀里拿出两锭闪亮的银元宝,塞到二舅手中:“这是一个月的,等月底再给下一个月的,里面东西不需布置,我们会带来,将军说了,让你们放心,不会影响你们做生意的,这两间作为督查修缮码头进程的办公之地,明白了吗?”
二舅有些发懵,但还算反应过来,忙将一锭银子往那个兵士手里塞说:“不用这么多银子的,租金用不了这么多。”
“给你你就拿着,别磨磨唧唧的,”那个兵士不耐烦地说,然后大手一挥:“走吧,咱们回去,”说完,就带着人走了,留下二舅和小舅站在门口发愣。
方晴走进二舅,看着他手里的银子,这可是二十两官银啊,比市场上的银子价值更高,这只是一个月的,也太多了点吧?他们嘴里说的将军,难道是他吗?是在变法帮着自己家吗?
正在琢磨,二舅手里拿着银子回到院子里,跟大家商议去了,小舅则去市场,三表哥人太小恐怕应付不过来。
强儿跟在方晴的后面,两个人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她家的位置离码头最近,所以门口往来的士兵很多,由于重兵驻扎,方晴感到街上一队队的士兵更多了。
“姐,咱们这要打仗了吗?”强儿大眼里有一丝恐惧,小身子紧挨着方晴问道。
“咱们这不会打仗,这是住下重兵保护咱们的,那些坏人一看到有这么多的军队,早吓跑了,连来都不敢来呢,”方晴笑呵呵地说。
强儿小脸顿时轻松下来,兴奋的抱住方晴的胳膊说:“那我就不怕了,我还没长大,还没成大将军,怕保护不了娘和姐姐呢。”
“强儿真懂事,长大一定是个好孩子好将军,”方舒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话是病语,好孩子和好将军扯不到一起吧?
强儿觉得很对,美美的笑着,一点不谦虚的点着头,表示很赞同。
方舒平也跟着坐到门槛上,深秋近午的阳光照在他们三人身上,暖暖的,同时将三个小身影倒映在地上。
多少年后,兄妹俩一直记着那正午的阳光。
“妹妹,军队租咱们铺面你怎么看?”方舒平心里有些担忧,找到妹妹想了解她的想法。
“哥,那次遇到暗杀,你还记得我让你叫人救那个受伤的人吗?”方晴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眯着望着远方,低声说道。
“记着,怎么了?难道是他租铺面?”方舒平快速的联想到。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明了:“嗯,好像他是个将军,但是不知是什么级别,我想,可能是他变相回报咱们吧,虽然出价高了些,但也能说得过去,毕竟咱们担着风险,这里进出的士兵多了,生意肯定受些影响,这里面带着补偿呢。”方晴没有将玉佩的事情告诉家里,等到了关键的时候再说吧。
“那奶奶那边的事情你怎么看?”方舒平也用手杵着下巴,望着街上来往行人问。
“我觉得这事不用咱们出面,只要让二祖爷知道就行了,家族里的纷争不是由族长来解决的吗?只是咱们有可能被她们污蔑,不过我正在想,要是咱们在增添一个新产品,看她们还能说出什么来?也许她们的谎言会不攻自破了,”方晴抿嘴笑着说。
“妹妹,你自从醒来后,没过多长时间就感觉你变化很大,要不是你一直在我们身边,我都不敢相信你是我妹妹,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这样真好,我很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比原来的脾气秉性好多了,原来你就会哭,话也没有多少,耳根子软,大堂姐她们一挑唆,你就回来跟我们生气打架,”方舒平感叹地说。
方晴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脸上却没有带出异样,只是额头开始冒汗,不都是深秋了吗?怎么还这样热呢?方晴强制自己镇定,眯着眼笑着说:“我的脑袋里的那根弦被磕通了,一下明白好多事,好像也能看明白好多人,所以,就不会在上当了,以后啊,谁也别想欺负咱们了,哼。”
“姐,我会保护你的,谁也不敢欺负你,”强儿握着小拳头说。
方晴搂着他狠狠地亲了一口:“强儿真是个好样的。”
“妹妹,你说的新产品是什么?”方舒平也没有深究,毕竟是小孩,根本就没有往深里想,笑呵呵地摸着强儿小脑袋问。
“哥,你说要是将锅改成平底,然后将点卤后的豆脑倒在上面,是不是能摊出比豆腐干还薄的豆腐皮啊?”方晴觉得好像应该这样做,但是不确定。
方舒平眼睛一亮,欣喜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咱们去韩师爷家,让韩师爷帮着咱们打一个这样的大锅,咱们试试看,我觉得可行。”
方晴也受到他的情绪感染,跟着兴奋的站起,拉着强儿说:“好,咱们说干就干,要是时间来得及,还能再赚一笔钱。”
“姐,咱们要是赚钱了,能不能给我买把剑啊?我想学舞剑,”强儿渴望地问着。
由于街上军人越来越多,男孩们受了影响,对武器更加酷爱,有钱家的男孩都买了木剑和木枪,在一起玩打仗游戏,强儿看着很眼馋。
“咱们今天就买,用我的零花钱,算是哥哥给你的礼物,”方舒平怜爱的对强儿说。
强儿高兴的蹦着,兴高采烈的往前冲去:“哥哥,在那边在那边有卖。”
街边果然有一个年轻人摆摊,青色的布上摆着小巧的木剑和木刀,还有扎着红布条的红缨枪。
强儿蹲到摊位前,指着那柄木剑说:“哥哥,我要这个。”
方舒平上前问:“老板,这柄木剑多少钱?”
摊位小老板说:“八十文钱,要是连腰带一起买,可以便宜十文钱。”
方晴咋舌:“这么贵?”难怪穷人家孩子都只能看着有钱人孩子玩呢,还真买不起,八十文可以吃十斤豆腐了,怎么舍得给孩子买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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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试验成功
方舒平没有想到这样贵,自己那点零花钱根本不够,脸上爬上些绯色,不敢跟强儿眼光对视。
方晴问道:“要是多买能便宜多少?”
强儿忙喊:“姐,我不要多,只要这把剑就行了,不用多花钱的。”
方晴拍了拍懂事的小家伙肩膀说:“你玩了,耀星耀明两个哥哥也一定想玩,咱们也得想着他们啊。”
强儿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对那个小老板说:“我还有两个哥哥,你得给我们便宜点。”
方舒平拉了拉方晴的衣袖,意思说他没有那么多钱。
方晴对他笑了笑:“哥,你是每个月都有零花钱,咱们慢慢扣呗,再说,我这每个月不也还有吗?对了,要是不够还有娘的,娘一定不会反对,嘻嘻”
方舒平这才脸色恢复过来:“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茬呢?不用你的零花钱,用我的,全部用我的,也不要用娘的啊,”说完,就兴致勃勃地跟老板讨价还价去了。
可是他忘了,一个月十文钱,一年才一百二十文,这一年的钱不够买两把木剑的。
然而两把不够,必须要买四把才行,一把给强儿,两把给耀星耀明,另一把给舒庆堂哥的儿子,事情想得全些,省的被人挑理。
最后花了二百四十文钱买了四把木剑,还送了可以佩戴木剑的小腰带,腰带就是一条布做的,上面有一个套,将木剑插在套里,就不会掉下来了,腰带手工做的很好,针脚很密实只是没有绣花。
花完钱,方舒平才明白,这四把剑让他两年都见不到零花钱了,方晴笑得肚子都疼了。
为了给哥哥留点零花钱,方晴拍板定下:强儿的木剑钱由方舒平出,而耀星耀明还有小侄儿的,则算在家里人情往来账里。
方舒平起初不同意,但是方晴说:“咱们买东西,大舅二舅还有舒庆堂哥一定会还礼的,所以,当家里随礼很合理啊,再说,你又没有挣钱,给他们买礼物还早了点,何况只给强儿买,你可就将近半年见不到零花钱呢。”
“哥,哥,我的零花钱给你花,姐,姐,拿钱给哥哥,”强儿抱着木剑翘着脚说道。
“哥哥不用,哥哥平时也没有什么花销,你的钱让你姐姐留着,回头买糖吃啊,”方舒平最后终于同意方晴的建议。
方晴抱着木剑带着强儿回家了,她身上一般都带着钱,因为家里买东西都需要在她这里拿。
方舒平则去了韩师爷家,商议平底锅之事,方晴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到过大饼呢?街上没有卖的,家里也没有做过,难道这个世界还没有开发大饼?
篦子镇在横江边上,感觉气候应该属于北方,有白面就已经有麦子了,粗粮一般都是高粱和玉米,大米的价格不低,穷人家吃的很少,看样子这边稻子产量不高,会种的人不多,全部靠南边运过来才能买到。
既然靠近江边,鱼类资源应该很丰富,市场上卖鱼的却很少,价格也很高,方晴曾问过小舅,为什么挨着江边鱼还卖到五十文一斤呢?
小舅看了她一眼,犹如看个傻子一般说:“你不知道?咱们篦子镇这边水流湍急,下不了网?要是打渔都要去下游才能打到呢。”
去下游就是别的镇子的地方了,跨区域打渔是不准许的。
“我看江面挺平的啊?没见湍急的样子啊?”
“你是不是篦子镇的人啊?”二表哥在一边听着着急,插嘴帮着解释说:“为什么咱们渡口这样冷清啊,不都是因为江下水流很急吗?而且暗礁很多,不了解的都不敢在这里摆渡,还别说打渔了。”
方晴这才知道,为什么守着江边却吃不到便宜鱼的原因了,难怪码头这样萧条,就是江那边的船只也过来的很少呢。
朝廷要修缮码头,恐怕还要将航线确定出来吧。
水下有急流还有暗礁,要是暗礁多的话,就是叛军也不敢轻易地渡江过来吧?
还是别考虑那么多了,先琢磨豆腐皮的事吧,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吧,只要不起战火就行。
舒庆堂哥和堂嫂回小岗村了,他们这是帮着跟二祖爷把情况提前说一下,顺便回家看看儿子。
方晴给小侄儿买的小木剑,堂嫂看到后高兴的手舞足蹈,恨不能一下递到儿子手里,也好慰藉一下自己没在身边失落的心。
哎…村里的孩子一般都用树枝当剑耍着玩,谁还花这个没用的钱啊,纯属浪费败家,当然,这是二舅母说的,不过说归说,做归做,第二天就让人帮着将木剑捎回家了。
韩师爷他们的动作很快,到了晚上,平底大锅已经造好,小胖叔提着锅还拿了一条肉,带着耀祖跑了过来。
见到方晴笑嘻嘻地问:“晴儿,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你哥那个臭小子还不告诉我,哼,今晚不给他吃肉。”
耀祖在旁边也跟着说:“是啊是啊,这样奇怪的锅到底是做什么的?”
“小胖叔,不是我哥不跟你说,是因为这个不好解释,等做好了请你吃啊,”方晴真的不好解释。
“咚”小胖叔没客气,给了她脑门一下:“哼,我不问你了,我去问强儿,还是强儿好,没你们兄妹这样精头。”
方晴含泪摸着自己的小脑袋,幽怨的心道:小胖叔,我是女孩啊,怎么也下手这样狠呢?你可是打铁的,我脑袋又不是铁块?
晚上大锅炖肉贴饼子,大家吃着那叫一个香。
等大家都回屋休息后,方舒平拉着谢芳草开始做豆腐皮的试验。
高婶听方晴建议,将人分成三组,第一组专门磨豆浆,第二组专门熬豆浆包豆腐包,第三组煮豆腐干后晾晒。
这样,省的大家分工不均闹意见,所以,豆浆不仅早上有,而是全天都有了。
也加上刘婶和刘正利这两天没来,因为刘大伯病情加重,已经卧床,老太太也躺在炕上,所以家里没有人伺候不行。豆腐就没有做出那么多,剩下的豆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