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骨-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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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但追根到底也不难应付。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叛军的目标是长安,自然不能绕过咱们,这城他们肯定是要攻的,既然如此,将军大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只需要加紧修筑城防,布置军阵以逸待劳,同时多派游骑即可。”
公孙敖闻言有些气馁,无奈道:“又是固守待援,在阳翌城先生便是这般说辞,好似在有意等秦城。。。。。。左大将军来一般,让人听了觉得好生不爽快!”
李延年冷哼一声,不客气道:“将军大可以率军打回阳翌城去,将阳翌城夺回来便是,如此岂不是大功一件?”
“。。。。。。”公孙敖怒从心生,看着李延年那张骄傲的没边儿的脸就想一巴掌甩过去。
这个李延年,本是市井间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书生,公孙敖赋闲时偶然结识,为其才华所惊艳,后来自己被刘彻重新启用,便一直将这位为五斗米折腰的士子带在身边效力,这些年李延年确实为公孙敖出过不少好点子,但这人的脾气却是一天天见涨,傲气得不行,这让公孙敖十分脾气已经有了八分不满。
“前两日接到消息,左大将军已经从长安出发,按理说这两日便该到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公孙敖扯开话题,不是他度量大,而是想到李延年虽然越来越傲气了些,但毕竟是给自己做事,自己着实没有必要跟他生气。至少,没有必要闹翻脸。“前些时候西域之行左大将军再立奇功,以一己之力将西域玩弄于鼓掌之间,好生风光!该不会是在西域累得狠了,没了力气来这边主战?”
“在下不知。”李延年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对公孙敖将脾气发到秦城身上的行为很是不屑,回答得也没什么心情。
当年李延年初次见公孙敖这位名声在外的士族子弟时,也曾为其文采所惊艳。不说其他,公孙敖辞赋功夫确实不一般,李延年自认为便不如。后来公孙敖重新被启用,邀请自己辅助他,李延年便答应了下来。一者确实是因为佩服公孙敖的才华,也折服于他礼贤下士的气度,再者,自家的老母亲的病着实太耗钱了些,李延年不愿意老母亲老而不安。两者一权衡,李延年便入了公孙敖的府邸。
只不过世事总是多与最初的期望不同,很多人不能只如初见。跟在公孙敖身边久了,李延年发现公孙敖除却辞赋可以,治军本事差的一塌糊涂,而且为人气量狭小,嫉贤妒能。这让李延年渐渐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也就愈发不耐起来。
而公孙敖对左大将军秦城的妒忌,更是让李延年鄙夷。秦城如何,李延年自己心中有杆秤,所以很不能接受公孙敖的行为。当然,李延年并不知道早年公孙敖跟秦城有过一箭之故。否则,对公孙敖对秦城的敌视态度,也就能习惯不少。
李延年的回答便没有让公孙敖的心情如何起伏,因为他在情绪上已经陷入了与秦城的泥潭中,此时更是在担忧秦城到了军中,会如何让自己难堪。如此想着,公孙敖的眼神渐渐阴狠起来,以至于一拳砸在城墙上,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叛军即将临城,本该早就到军中主事的左大将军却迟迟不见人影,若是叛军大军突然攻城,万一事情有变,算是谁的责任?”公孙敖冷哼一声,转身让自己的亲兵队长过来,吩咐道:“传令下去,若是左大将军逾日不到,本将愿意与众将士在丘城死战,一雪前耻!让众将士做好准备。”
亲兵队正领命而去,公孙敖的脸色才稍稍平缓一些。
李延年此刻再也掩饰不住对公孙敖的鄙视,冷哼着撇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公孙敖虽然明面上是传达要与众将士血战到底的决心,其用意实则是将可能出现的战败责任推到秦城头上去,让众将士都知道秦城逾期没有到任,是他贻误了战机。
公孙敖的眼神重新投向东方,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叛军最好速来攻城的想法。
如此,自己还是没有功劳,但至少,有战败责任并不是自己一个,还有一个大将军在前面顶着,自己的罪也能小些,也就能不为人所注意些。
思来想去,公孙敖嘴角开始浮现出一丝冷笑,得意的冷笑。
这个冷笑,直到他接到从东面飞奔回来的一名哨骑的探报。
那名哨骑说道:“东面四十里之外发生激战!”
“激战?”公孙敖一愣,“谁跟谁?”
“一方是像是叛军的先锋骑兵,另一方,打着秦大将军的旗号!”
“秦城!?”公孙敖彻底呆住,“他在东边跟叛军交上手了?这怎么可能?”
李延年眼睛一亮,再看向公孙敖时,眼神中尽是冷笑。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有骠骑,轻取尔城(二)
此番出长安入颍川,秦城带的骑兵并不多,仅骠骑军五千轻骑而已。不是秦城不想带冲锋陷阵更强的重骑前来,一者刘安既然敢反叛,就肯定不可能对威名扬天下夫人骠骑军重骑没有防备,说不定还早就挖好了坑等着骠骑军重骑跳,反倒是轻骑更加灵活一些;二者,秦城离开长安的时候听到消息,匈奴已经在大漠聚兵,不期就要南下,北军主力都让刘彻调到北方与应对匈奴了。
刘彻以天下为棋盘,本着不破不立的原则,欲要破而后立,以一战而毕全功,将王国势力、百越诸夷、卫氏朝鲜、匈奴一并解决,因此不惜四面烽火。这要是放在寻常王朝,肯定就是找死的命。烽火天下本就是王朝灭亡的昭示,在刀尖上跳舞说来天下绝伦,但是其中的惊悚艰难却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刘安反,与其说是自己反,不如说是被刘彻在后面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玉玺逼反的,为的是借战乱的由头彻底摆平藩国势力;百越卫氏朝鲜乱,则是被刘彻引诱——你看人家家里着火了,你去不去浑水摸鱼?而刘彻正是想借此机会对付卫氏朝鲜,进行王朝扩张,彻底平了东边,以便于以后能专心对付西域。至于匈奴,远遁漠北之后,大汉要找之决战实在是麻烦重重,千百里沙漠考验军士也考验后勤,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自己跑过来挨打。因此说来,此次四面烽火缺一不可,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疯子与天才只是一线之别,杰出的人物往往都是疯狂的。不疯魔,不成活,古之立大事者,谁说就不要一颗疯狂的心?那些事后看来伟大而常理之中的事迹,最开始做的时候难道就不曾被人骂成是异想天开神经病?战国之前,谁敢说秦国那巴掌大块偏隅之地能够灭了山东诸国的国?
领五千骠骑军轻骑入颍川,秦城便得知了公孙敖在阳翌城大败的消息,一路东来,得知公孙敖竟然将几万大军驻扎在方圆不过十几里的丘城,秦城更是怀疑公孙敖的智商。
没有如期到丘城与公孙敖的大军汇合,秦城率五千轻骑直奔阳翌城而去。
“丘城方圆不过十五里,中城都算不上,公孙敖将大军驻扎在此,真是吃了败仗乱了神,慌不择路,急着与叛军一战想找回场子?竟是不肯多退却一些,连个像样的大城都不去?”战马奔驰如飞,柳木仍是忍不住大声向秦城问道,眉头紧蹙。
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刘彻恢复了柳木的骠骑军副将身份,让柳木跟着秦城一起讨伐刘安刘赐联军。虽说现在柳木不必跟汲黯怄气,但一日为将,终生有将骨,这注定是个嫁入军营的女人。有秦城做说客,在家里见惯了柳木无精打采的汲黯算是默认,刘彻自然没有意见,毕竟柳木也是实打实有以军功搏来的侯爵在身。
“军众城小,就无法有效发挥城池的依托作用,如果要想将军士展开,便只能跟叛军野战。”秦城看了身旁一身红袍黑玄甲的柳木一眼,觉得怎么看都怎么顺眼,这外冷内爆的娘们儿就该是这副打扮才合适,“公孙敖连阳翌城都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丢了,将大军屯在丘城也就没什么不能想象了!不过公孙敖虽然能耐不大,但应该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屯兵丘城,应当是另有原因。”
此番到中原腹地与刘安交战,秦城自认为对城池攻防战不如骑兵野战在行,便铁了心将柳木这个军事宝典带上,要不然秦城还真就底气不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柳木对公孙敖显然没什么好感,自动过滤了秦城的后半句话,随即又问道:“不过阳翌城既然已经丢了,那此番我等去阳翌城到底是为何?”
秦城淡淡一笑,“去耀武扬威。”
“。。。。。。”柳木。
“听说刘安这些年花大心血打造了一支骑兵,堪称虎狼之师,番号就叫虎狼。此次刘安大军从淮南国入颍川,就是这支虎狼打先锋,一路西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倒是威风得很!”大军稍作歇息的时候,秦城跟众人说起了此次东征的劲敌,“长安流传着一个说法,当初刘安到长安觐见的时候,陛下就曾跟刘安借过这支骑兵,要用来作为对付匈奴的利器。虽说这话多半是玩笑之语,但盛名之下,这支虎狼的战力应该不会差了。”
“六千虎狼甲天下嘛,这话我也听说过。”柳木撇撇嘴,“吹得跟什么似的,也就淮南国的人敢说。这些年骠骑军强势崛起,哪里还有人记得这支骑兵是虎狼还是猫狗?至于甲天下的说法,纵然是淮南国的人脸皮再厚,也不敢再提起。”
众人纷纷附和。
秦城摇摇头,对众人道:“今日跟你说起这个,是要你们知道,天下骑兵,久负盛名的不只是我们骠骑军,天下也不止骠骑军一支骑兵。骄兵必败,希望你们记住这个道理。”
“诺!”
“报!大将军,前方十里之外,发现大量骑兵,看模样,是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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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六千虎狼的主将,刘振洲在淮南**中地位尊崇。便是淮南国的大将军,对这支只听命于刘安的精骑也不敢指手画脚。这回出征,刘振洲没有辜负刘安的期望,一路高唱凯歌,让这个骠骑军名号动天下的世道,也重新记起淮南国还有这么一支天下至锐。
昨日得了刘安的军令,让虎狼率先西进,清除路上残敌,什么县镇屯兵,甚至是有碍大军快速行进的村落,都给碾平。这样的军令对刘振洲来说再熟悉不过,这回出征以来虎狼一直都是这般做的,没有一次让刘安失望过。
今日刚刚踏平了一个小城,就到了眼下这个村落。
这是个规模颇大的里,有人家一百多,但是这里落偏偏在大路边,按照刘振洲的理解,这就是典型的有碍大军快速通行,于是刘振洲毫不客气的一挥手,让麾下骑兵去屠了这个里,然后将房屋碾平。
在马上看着浓烟滚滚的村落,以及浓烟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刘振洲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反正这些人都死了,叛军大可以说是公孙敖的部下所为。
或许,这才是刘安下达这个命令的根本原因,至于什么有碍大军快速通过完全是扯淡。自己是清君侧的义军么,自然得有恶人衬托自己的大义才行。
刘振洲身材高大,浑身杀伐气息浓厚,手中长矛重达四十八斤,早不知取了多少人的性命,愈发映衬出他的凶残。
“将军,村落已经清理干净。”在房屋此起彼落的倒塌声中,副将向刘振洲禀报道。
刘振洲吐了口唾沫,眼球上隐隐有血丝,“传令,继续西进!”
“将军,据游骑探报,再往前就是丘城,长安大军就驻扎在丘城,我等再往西,合适吗?”副将谨慎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刘振洲粗声道,“出发前大王有说不能与长安大军交锋吗?”
“没有!”副将道。
“这不就行了!”刘振洲道,“依本将看,你我也别管什么沿途的小城小村了,直接去丘城外杀一圈,最好是将长安大军的大营扰乱了正好,这样大王率领大军过来时,对战就要占据不少主动。”
“将军英明!”副将道,笑了笑,“反正长安大军的骑兵差不多都给咱们在阳翌城外屠干净了,去杀他一圈也没人能够拦住咱们,那人头军功还不是任意取?”
“屁话!”刘振洲骂道,“他们有骑兵本将就怕了他们吗?在虎狼面前,天下还有骑兵之说?”
“将军说的是,末将这就去传令!”
“嗯!”刘振洲点了点头,忽然叫住副将,像是想起什么,道:“听大王身边的人说秦城不久会来接替公孙敖指挥长安大军?”
“末将也听说了!”副将道,“可不就是那个长安大将军、号称天下至锐的骠骑军主将秦城?”
“天下至锐!?”刘振洲冷哼一声,“世道不古,空使竖子成名!最好是别给我虎狼碰上,否则将秦城连带着他的骠骑军一起轰杀至渣!”
“传令,大军继续西进!”
此时,有哨骑来报:“报!将军,前方有汉军骑兵!”
须臾,马蹄声滚滚而来。
“汉军骑兵?”刘振洲冷笑,大手一挥,“结阵!让本将来教这群渣滓知道,什么叫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