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骨-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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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木见此情景,心中大骇,他万万没想到这卫大雷竟然这般狠,拼着自己的性命也要伤秦城,仿佛秦城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但是柳木这会儿想要帮忙,却是已经来不及,额头不由得又冒出一阵冷汗。
千军一发之际,秦城身体向后一倒,收刀出腿,整个身体成了一个标准的丁字型!
秦城这一脚力道不小,踢出去自然威力惊人,卫大雷吃了秦城这一脚,身体顿时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挣扎着爬起,卫大雷正想有所动作,秦城的长刀已经横在了他脖子上!
卫大雷抬头,与秦城四目相对,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狠意,那卫大雷眼中突然精光一闪,脖子一侧,竟然向秦城的长刀横去!
他竟然想自杀!
秦城似是早就料到卫大雷会有这般动作,在他脖子横向长刀的时候,长刀向旁边闪开,同时出腿,又是一脚狠狠踹在卫大雷胸口!
卫大雷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几个翻滚,歪在了地上。
在卫大雷身体向后翻滚出去的同时,秦城跟着一个近身,在卫大雷还没回过神的同时,一个手刀迅速砍在他脖子上,将其砍昏过去!
收拾了这厮,秦城这才朝帐门喝令道:“来人,将这厮绑了,嘴里塞上布团,派三个人近身看守,别让他死了!”
将长刀拾起,归入刀鞘,秦城对柳木道:“这厮真他妈有种,铁了心要闹出人命,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倒也是一条汉子。”
这卫大雷从事情开始,就没有吭过一声,这会儿竟然差点儿让他闹出人命来,当真是不叫的狗才最危险。
柳木心中松了口气,看了张士友一眼,心有余悸道:“还好这几个家伙没在校场闹出人命来,要是那会儿他们便铁了心闹事,可真是防不胜防了——啊呀,要是他们那几个同谋这会儿在校场闹出人命来,那也是不妙啊!”
说罢,柳木本来就白的脸更加白了些,恨不得立即就要冲出军帐,去校场上看个究竟。
“放心吧,校场上有李队正,不会有事,他们那几个同谋,这会儿也应当被控制住了。我倒是担心有漏网之鱼,不过以李队正和秦庆之的机灵,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秦城道,“这样吧,你再去校场上看看。”
“为何不直接暂停了这考校,待把事情办妥,肃清了这些小人,再开始考校不迟!”柳木道。
“不可,考校不可暂停。”秦城毅然否决道,“骑兵之事的进展不能受到影响。”
秦城绝不会允许骑兵事务的进展因为任何事情受到阻碍,尤其是在这刚刚开始的当口,秦城更是耽搁不起,真要是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此番骑兵事宜的进展,这对他这个刚上任的骠骑校尉的威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此一来,之后的事情要开展起来,便会难很多,甚至很多事情到最后都没办法取到意想中的效果,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里,秦城不禁又看了张士友一眼,只见此时张士友已经闭上了眼睛,歪倒在地上,一副昏迷过去的样子。
柳木答应了一声,就要出军帐,刚转身,想起什么,就听得秦城在身后提醒道:“等等,在张士友营房中可曾搜出什么东西来?”
“差点儿完了这茬,这是在张士友的营房中搜到的。”柳木将那些物件拿来,交给了秦城。
秦城接过这些物件,点了点头,示意柳木可以走了。
“秦将军。”柳木刚要出军帐,李虎便进了帐,在他身后,几个执法队军士押着两名鼻青脸肿的戍卒一同进来,那两名戍卒的嘴中都被塞上了布团,进了军帐,仍是兀自挣扎个不停,看到秦城,也没有一点收敛之色,更谈不上什么尊敬,眼神里竟是傲慢,“这两人妄图闹事,幸好秦庆之发现的早,被我等及时拿下了。”
秦城瞥了这两人一眼,正想说什么,却见这两人估摸着是看到了一旁歪倒着的张士友,一个个皆是对秦城露出不屑和挑衅的神色,头颅恨不得仰到天上去。
妈的,吊毛。秦城心中怒骂一声,一闪身,靠近这两名被俘的军士,一人一脚狠狠踹在两人的胸口,只见那两人身影一闪,倒飞向帐门,竟是被秦城生生踹飞出了军帐!
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秦城转身走向案几,冷冷道:“押下去,分开看管。”
说罢,又道:“把这张世友也押下去,将他的嘴中也塞上布团,反手绑好,别让这些人有自杀的机会。”
秦晨知道一时半会儿从这些人口中套不出什么东西,他们多半是如卫大雷这样的死士,惹毛了一个不当心人家便自尽了,秦城也懒得招呼,索性将他们押下去暂时了事。现在手中有柳木搜出来的信件等物,秦城便想从这其中看出些东西。
众执法队军士将张世友等人押下去之后,帐内便只剩下柳木和李虎,秦城没看见秦庆之,只道他还留在校场上维持秩序,如此一想,秦庆之便算是有功但不刻意来邀功,秦城对他的印象便又好上了几分。
李虎见秦城欲要专心看那手中的信件等物,便告辞离开了军帐,继续去校场上和秦庆之做他该做之事。柳木要走时,秦城却是抬起头,淡淡道:“柳木你留下。”
柳木很不爽的瞟了秦城一眼,见秦城正专心看着手中的锦帛信件,便道:“可有发现?”
秦城抬起头,将那一张锦帛递给柳木,柳木接了锦帛,粗略一看,却是大失所望,这其中并非是他们希望的什么罪证,而只是平常的家信,所说也不过是家中的一些琐事,“这似乎只是一封再平常不过的家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秦城眉头微微皱起,问柳木道:“这些东西你是在何处发现的?”
“在那张士友床位的隔板里挖出来的,藏得颇为隐蔽,倒是费了些劲,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想到是这么些没用的家信。”柳木回忆道,说罢觉得有些不妥,纳闷道:“不对,要真只是一封寻常信件,他没有理由把它藏的这么隐蔽才是。”
柳木说着,又将手中的锦帛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嘟囔道:“可这信件也没什么不妥,真是奇了怪了。”
秦城手托着腮帮,沉思了半响,将信件拿过来,又看了看,只见其上写道:
吾儿如晤,前番见你来信,信中所言,家中已经知晓。自你从军,至今日已是两载有余,家中甚为思念。吾儿身在军营,当保重身体,建立功勋,勿用挂念家中,家中一切甚好。前番家中来了一野犬,其性甚恶,咬伤几多牛羊,这几日又欲引来其它恶犬,共袭家里,家中皆言此为大患,不能不除,前几日家中依你二哥所言,挑选了几只弱羊,涂了药水,置于墙外,引得恶犬来吃,待其药发,众人齐出,打杀这些恶犬,你二哥打死犬首。翌日我等将其事相传与村中,更将犬首悬于村头大树,是以恶犬不敢再来犯。吾儿身在军中,诸多不易,当小心行事,遇事要懂得借助他人帮助,此番也不多言,吾儿要谨记投军时家中教诲,切记切记。
秦城将信中内容从头到尾反复读了几遍,总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沉吟半响,想到今日校场风波,心中忽然一动,眼神明亮了几分。
柳木见秦城神色瞬间坦然,忙问道:“秦将军可是看出蹊跷之处了?”
“仈jiǔ不离十。”秦城放下手中锦帛,道。
“那你还不快快说与我听,买什么关子。”柳木急道。
秦城看了柳木一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很想知道?”
“这不是废话么,你快快说来。”
“嗯。”秦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可是我不想说。”
“你说什么?”柳木愣了一下,“你这厮,莫不是成心拿我寻开心?快快说来!”
秦城见柳木是真急,联想到这厮平日里那副冷峻的模样,心中就忍不住想要将其打趣一番,于是道:“要我告知你也无妨,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柳木瞥了秦城一眼,神色忽然一收,恢复平静,冷冷道:“不答应。你要说便说,不说便拉到,别想威胁我。”
“哦?”秦城一挑眉,阴笑几声,“那本将便不说了。”
“你……”柳木为之气结,冷哼一声,扭过头,索性懒得再看秦城。
“哈哈……”秦城被柳木脸红耳赤的模样逗笑,“其实这蹊跷并不难发现,问题就在这封信上。”
“这封信只不过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家信,有什么蹊跷?”柳木冷道,头却是已经扭了回来。
秦城将锦帛递给柳木,然后甩了甩衣袖,示意柳木看着信件,然后好整以暇道:“你试试将那描述与恶犬相斗的内容延伸想象一番。”
柳木低头看了看,纳闷道:“想象,如何想象?”
“将犬首想象成本将,将牛羊想象成车步兵,将其家人想象成张士友等人,将其他恶犬想象成支持发展骑兵的军营,再将恶犬袭击牛羊换成骑兵挑选新兵,你看看会如何?”秦城洒然道。
柳木盯着锦帛看了一会儿,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城,惊道:“你是说这封家信的内容就是有人指使张士友等人这次行动的方案?”
“这不明摆着的事么?”秦城翻了个白眼道。
柳木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高明的手法,好恶毒的心眼儿!先前张士友等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我还觉得纳闷,看来这不就是信中所言的‘将其事相传与村中’么,他们就是想把影响弄大,阻碍骑兵之事的发展,就连张士友等人利用刘山河做那出头鸟,将风波闹的看似有情理可依,也是因为这信中说了‘遇事要懂得借助他人帮助’,真是可恶啊!这些人的心机也太深沉了!简直到了闻之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步!”
“确实如此。”秦城点头道,“这封信中所言,每一句都看似平常,似是在叙述无关紧要的琐事,实则是每一句都言之有物,那信尾写有‘要谨记投军时家中教诲,切记切记’,看来这些人从投军开始,就是抱了不纯的目的。这些人心思之深,实在是让人佩服。”
“这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处心积虑了要对付我乾桑军营?此番要不是我等把事态控制的及时,后续风波处理的得当,哪怕就是让卫大雷死了,都是万劫不复的境遇!”柳木惊道。
“轻则骑兵后续事宜推迟进行,重则乾桑军营的兵种改制化为泡影!”秦城道,语气平常,“不过这些人既然能够如此处心积虑,想必只要我等做错一步,以他们的势力,便可以将事态影响无限扩大,将事情变成后一种情况!”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秦城道,“就是不知这信中的‘二哥’所指为何人。”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信中的‘二哥’分明就是指军中有人作为他们的接应,帮助他们扩大风波的影响,到时候更会取你性命,以此来阻扰军营兵种的改制!”柳木神色激动道
第五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对于那些有意阻扰上谷郡发展骑兵的势力而言,骑兵发展事宜一开展就杀了秦城,和如今给骑兵发展一事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后再杀秦城,效果自然不一样。前者或许不能对上谷郡的骑兵发展造成多大的打击,但是后者,则有可能使得上谷郡发展骑兵的计划化为泡影。
再者,由什么人杀秦城,效果又不一样,若是军中将领因为反对秦城发展骑兵而杀了秦城,这对上谷郡发展骑兵的计划又有着怎样致命的打击,自然是不言而喻。
总之,上谷郡如今想发展骑兵,已经让某些势力甚为忌惮了。
秦城听了柳木的话,并没有什么格外的表现,神态依旧如常,他看着柳木,道:“那依你所言,我现在又该当如何呢?”
“自然是找出军中的内鬼,如此不仅可以保证你性命无虞,也是骑兵事宜继续进行下去的需要。”柳木道,“而且越来越好。”
“这个道理我自然知晓,不过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在短时间内揪出这个军中内鬼呢?”秦城道,“要知道,我在明,敌在暗,我等对他一无所知,他却对我等了如指掌。”
“那依你所言,我等岂不是束手无策,要坐以待毙?”柳木不悦道。
“当然不是。”秦城笑道,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而又自信。
柳木见秦城这副模样,试探着问道:“莫不是你已经有了计较?”
“没有。”秦城老实道,“不过我这倒是有个现成的办法。”
“你说。”
“守株待兔。”秦城笑的很阴险。
“这跟坐以待毙有何区别?”柳木道,冷冷看着秦城。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好的法子?”秦城摆出一副请教的样子,向柳木拱了拱手,“万望柳郎教我。”
柳木被秦城的样子气得冷哼一声,冷冷道:“你心中明明有了计较,却偏偏在这卖关子,真是气煞我也!”
秦城收了手势,呵呵一笑,只是看着柳木,却不多言。
“你是想让